《归寻你》闲话桑麻

16、集结

　　廖小梅似乎没放弃，继续追问：“同学也分好多种呢，你说的是那种？”

　　三双眼睛像小钩子，一副不罢休的样子，苗堇禾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只是觉得没必要。

　　神情镇定自若，抬眼对上她们的视线，想要再强调下，廖小梅两人却调转了方向，捉住徐迪仁逼问：“迪迪，什么情况？”

　　“我也好奇。”徐迪仁头上也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苗堇禾平静地抽出本数学五三，淡淡地道：“同学的称呼只存在于学校，出了校，便是只是人和人，就像两个孤独的质数。”

　　清晰明了：谈过。

　　廖小梅默默点点头，看来是被伤挺深，都到了提一口就烦的程度，想过徐迪仁和曾彪，但苗苗和曾彪确实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确实也有些细小的苗头。

　　只是可惜了，甜妹酷哥双学霸cp还没见光呢就这么be了。

　　徐迪仁作为唯一一个“捉奸”场面的见证人，朝曾彪那个方向狠狠地挖了一眼。

　　然后她便在那张洋洋洒洒的草稿纸上写上曾彪的名字，然后抽出笔筒里的红色碳素笔大大的画了个叉。

　　看苗苗那脸愁愁的样子和那说话的伤心的调调，又大咧咧地在曾彪头上戴了个渣男头冠。

　　苗堇禾被她这小学生的一系列操作逗笑了，正了正她的头：“好好看视频，咱们未来男朋友可在那里呢。”

　　而后拿着黑笔在红色叉子的下边描了两笔，成了两个大对勾，不同的颜色代表着又过美好灿烂的交集，也埋着瓦解一切的冲突矛盾。

　　苗堇禾抽出那张纸，折叠成四方形状，丢进了塑料袋。

　　默默低语：“我大概只是在中途贪恋了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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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澈淡眼扫了眼视频，轻嗤道：“你们是不是都是抱着上南江大的目的上的附中？”

　　“大多数，南江大是全国前五的名校，还在省内。”

　　曾彪这一早上都灰头丧气的，说话也有气无力，既然偷腥了就别怕被发现，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自作自受。

　　“喂，如果现在你养了只小猫，被你伤害了下，结果跟你朋友走了，你怎么办？”寻澈拿只笔拄着下巴，抬眼问。

　　曾彪眉毛耷拉着，转转脑瓜，没所谓地说了句：“走就走。”

　　寻澈轻佻眉梢，只是这也不是重点，而后又重复道：“跟你朋友走。”

　　曾彪摆了摆桌角的歪歪的书，趴在正好挡住脸的高度：“不是陌生人就行，这样我想了还能看看它。”

　　寻澈轻笑声，眉梢带上些邪气，桃花眼吊着：“人家可不让你看。”

　　班会课在一片轻声的讨论中慢慢落下帷幕，数学课在一片寂静的嗯？中也慢慢结束。

　　两节课的结束便是大课间，有20分钟，前十分钟同学们稍作休息，喝喝水，上上厕所，后十分钟便要带着本班队伍去礼堂参加新生典礼。

　　课间往往是嘈杂的，更别提现在还加了个新生典礼，不用上课，整栋楼都撒了欢，比平时高了几个分贝。

　　每个班都被要求男女两列纵队，和上体育课一样，排好之后才可以出班，由每个班的体委负责。

　　曾彪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那张拽脸也是顶用的，往那里一站，用黑板敲敲桌子，整个班便渐渐安静下来。

　　“还有人没回来吗？”曾彪站在讲台旁，手里夹这张纸。

　　廖小梅举了举手说：“有，徐迪仁和苗堇禾去厕所了，还没回来。”

　　虽然这次苗堇禾不用上台演讲，但是有些习惯都已经刻进DNA里，明明两个人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厕所还是挤满了人。

　　徐迪仁站在洗手池，水从管子流出来，感觉都冒着冷气，手快速地放进水帘，深深倒吸气：“啊，好凉。”

　　两人同时进去的，苗苗却还没出来，扭头朝厕所喊到：“苗苗，都没人了，你好了没？”

　　“好了，但是－”

　　“怎么？”徐迪仁慢慢朝声源走去，站在苗堇禾的门前。

　　“I have got Aunt Flo a visiting. ”

　　－

　　苗堇禾声音很低，但能听得出有些焦急：“我这次来的太早了，比计划中早了两周，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卫生巾。”

　　“迪迪，你那里有吗？”

　　“没有，我亲戚前天刚走，别着急，我去教室问问小梅。”

　　刚出厕所，楼道两侧站着规整的两只队伍，陆陆续续朝楼梯处涌动，徐迪仁加快了速度，侧身注意到自己的同班同学，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中间前侧的班长和体委。

　　曾彪收回远眺的双眼，把抵在墙上的腿收回，往徐迪仁身后望去，却没寻到：“苗堇禾呢？”

　　声音不大不小，徐迪仁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直接略过她，一把拉住廖小梅的手，拉进教室。

　　外面的人也都好奇地隔着窗户望向教室，可是两人背对着窗户，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然后隐隐约约地看到廖小梅弯身子从桌堂掏出什么东西，遮遮掩掩递给徐迪仁。

　　徐迪仁快手接过，透过窗户看到对面教室都已经没人了，怕同学们等的太久不满以及顾虑到苗苗尴尬，边朝外走边说：“小梅，你们先带队伍下去吧，我俩马上来。”

　　廖小梅：“好，如果苗苗实在不舒服，你俩就别去了，我和老师说。”

　　“宝贝真好。”徐迪仁嘟嘟嘴，撒娇道。

　　－

　　学校里的领导坐在礼堂的第一排，第二排是各班的班主任。

　　寻澈等上台演讲的学生们站在后台，礼堂里打着空调，热气直接从头顶往下窜，没一会儿寻澈脸上便出现丝丝红晕，左边的肩头朝后动了动，褪下校服外套，左右看看，后台竟然一个桌子也没有，凳子全部都被人坐了。

　　“来，我帮你拿。”旁边一个哥们看出他的意图，主动碰了碰寻澈肩膀。

　　寻澈侧眼望去，难怪自己没注意到，这人比自己第一个头，可这体格却顶自己两个，见他手都伸了过来，也没推拒，把稿子直接放入他手。

　　“我是文科一班的，刘炜。”

　　寻澈专注脱外套，还是停下手中的动作，礼貌回应着：“理科一班，寻澈。”

　　“有所耳闻，你们班最近可挺热闹的。”刘炜眉眼弯成一道缝，温润的语气和浑身儒雅的气质很是相符。

　　“是啊，我们班名人不少，奇人也挺多的。”寻澈顺势打趣道，“果然八卦是人的天性，维系人际关系的纽带，人们话题的开启的开关。”

　　“你这描述准确，我可以看看这稿子吗？”刘炜示意。

　　“当然可以，不过－”寻澈还没说完，刘炜便十分上道地把自己的稿子也递了过去，“交换。”

　　寻澈迅速把校服外套的袖子一交叉直接绑在自己的腰上，宽松的天蓝色卫衣下摆直接贴紧，勾勒出盈盈的细腰却张力满满，比宽肩形成对比，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妖媚的狐理，专门吸人魂魄的那种。

　　只是学科分享的演讲稿，刘炜的格式和字数却和规范的演讲稿别无二致，一看就是对这次的发言筹备满满。

　　不愧是文科生，每段都以诗句或者典故开头，正文也不少，文学气息直接铺面而来，可段段华丽的辞藻堆叠难免让人产生视觉疲劳，甚至让寻澈错以为这是篇文言文。

　　多看写成多阅，多听写成多闻，多写写成多书。

　　连在一起就成了多阅、多闻、多书。

　　这说出来，闻者怕是要好好思考过滤下。

　　寻澈努努眼睛，终于到了末尾，是一句话，熟的不能再熟。终归是自己创造出的孩子，是不能忘的。

　　【我辈当以排山倒海之势，猛龙过江之魄，迎上那急流，逆风无畏，深海无惧！】

　　寻澈稿子不过八百字，刘炜早就读完，全程通顺丝滑，像清泉流水，读完恍若没读，很怪，却说不上来，末尾一句也软绵绵的，像是打在棉花上，他默默摇了摇头，临上场也不打算打击别人。

　　只是循着他的眸子待他看完，主动发问：“怎么样？最后一句够不够气魄？”

　　“够，只是俗。”

　　“像仿写的不是吗？”那句话就是自己初中作的仿写，只是写作文的时候懒，直接搬过去做了个结尾。

　　刘炜刚想反驳，但是想到他写的演讲稿，还是算了，拿回寻澈手中的稿子，护在胸前，像个宝贝疙瘩，蛮有意味地轻笑，感觉寻澈实在是不识货：“我觉得挺好的，这是我喜欢的一个少年写手作的，叫寸月，他的发表的文章都是精品，据说他的从小到大的作文全是满分作文。”

　　刘炜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顿夸：“字字珠玑、斐然成章、奇文瑰句。”

　　寻澈扬扬嘴角，有些无奈，骨节分明的大手支在下巴上，看着眼前这个小迷弟昂着头走来走去，一直给自己推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