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寻你》闲话桑麻

15、早饭

　　苗堇禾牵着禾禾上了电梯，亲自把她送到了妈妈的病房前，盯着她跑进去才离开。

　　过道里静的只能听到外面的风打玻璃的阻塞声，两间病房相距不大，拎着粥扭身便进了屋。

　　奶奶没躺在病床上，而是在窗口吹着风，苗堇禾忙把粥放到柜子上，还未走到奶奶身侧便有丝丝的风打到自己的面庞：“奶奶，躺的头晕了？”

　　奶奶笑笑，转过身来：“嗯，睡了半天，脑袋沉沉的，不过天转凉的太快，没一会儿又冷了。”

　　说完便把拉开的小缝隙给关上，把被吹乱的发丝捋了捋，缩了缩肩膀。

　　“你那同学走了？”奶奶一边洗手，一边询问。

　　“嗯，刚走。”苗堇禾附身把打来的粥打开，替奶奶放下床上的桌子，把勺子拆开放在粥上，把豆沙包放在一侧。

　　刚刚整完，柜子上的手机开始作响，奶奶望了苗堇禾面上的颜色，便知道是谁打来的，擦擦手没好气地道：“接，就说你奶奶我还活着。”

　　苗堇禾怎么不动，奶奶是故意这么说的，消解了自己内心对他们的怨气，单手一滑按了接通。

　　“喂？”语气平淡，冷漠。

　　“禾禾，奶奶怎么样了，没事吧？你呢？你们吃饭了吗？”语气里满是担心，苗堇禾脸上却没什么情绪。

　　冷冷地道声：“奶奶和我都好，我们这里一切都好，不用你们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只要你们好好的，你爸爸和我在这里才能安心。”

　　明明知道是什么结果，苗堇禾还是怨怼了声：“可奶奶出事的时候只有阿姨发现，要是阿姨不在呢，远亲不如近邻，虽然俗但是却是真的，你们担心虽然真但是无用。”

　　那边也息了声，透过手机，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还有一侧重重的叹息声，几秒后便语重心长地重复着那句用多少遍也用不完的话：“禾禾，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懂。”

　　这个点这句话从小到大都是苗堇禾和妈妈吵架触发的导火索，每次一点就炸，偏偏妈妈每次被噎住的时候都会说，说不够，那话像是金科玉律一般，能替大人阻挡一切来自小孩们的疑惑和指责。

　　也和往日一样，苗堇禾深藏心底的火气冒头，但看着身侧奶奶脸上的皱纹和忧愁苍白的面庞，把提到嗓子眼那口气给压了下去，丢了一句话：“就这样吧，我们要吃饭了。”

　　没等对方回复，苗堇禾便冷漠地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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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苗，今天是新生典礼，上台发言别紧张，奶奶在这里给你打call。”奶奶双手做了个加油的姿势，笑眯眯地说。

　　苗堇禾想了想还是没把学校里那团烂摊子告诉奶奶，养病现在是首要之事，背上书包，咧着嘴笑笑，做了个OK必胜的手势。

　　苗堇禾平时不会把手机带到学校，但是怕奶奶出事联系不到人，便效仿以前曾彪的小把戏，刚要把手机放到书包隔层。

　　手机便弹了条消息。

　　徐迪仁：苗苗，快点儿来，不然曾彪给你带的三明治就要凉了。

　　单凭曾彪那能藏事的样子来看，就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更何况两个人之前也约定过的，不要太难看，彼此都不做过多的纠缠。

　　那是谁呢？三明治，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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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苗，我怕你早上忙着照顾奶奶不吃饭，给你带了杯小米粥，你和三明治一起吃吧。”徐迪仁从桌堂里掏出小米粥，朝有些发愣的苗堇禾面前推了推。

　　“嗯。”眼前的火腿奶酪三明治昭然若揭，根本不用猜，绝不是曾彪，而是寻澈，扭头隔着迪迪往他那侧扫了眼，那人兀的停下手中的笔杆，淡黄色的眸子直直朝自己望来，自然地落苗堇禾手中的三明治上，笑了笑，示意性地指了指桌上的那张纸。

　　苗堇禾神经一跳，猜测那张纸应该就是自己的演讲稿，眉梢的紧绷感松下来，嘴角抿了抿，慢慢拆开了那散发着诱人心脾的三明治，是久违的味道，大大咬了口，心满意足地朝徐迪仁说：“迪迪，我早上吃了一大盘水饺呢。”

　　“那你－”徐迪仁刚想发问这你还能吃的完，活还没问出口，就见苗堇禾接连着好几大口咬向三明治，直接下去一半，她才觉得自己的发问属实有点多余，举起一旁的小米粥：“佩佩服服，要不是昨天晚上我问你吃的啥，我都以为昨晚到现在你都没吃过饭。”

　　苗堇禾两只手捏住吸管，低着头乖乖地喝着粥，她头上带着个白绒绒的发箍，平时炸毛的碎发乖乖地待在耳后，妥妥小奶猫喝奶的既视感。

　　“不过寻澈送我回家之后，我真没想过他还会回医院哎！”徐迪仁附身低语。

　　苗堇禾也疑惑，只觉得寻澈刚见自己的那一瞬有些惊奇，然后等自己缓过神来，他便主动拎过自己手里的壶，像是在遮掩着什么：“我也不知道。”

　　“可能－”

　　“？”

　　“他也有病。”苗堇禾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拿过徐迪仁旁的小米粥，开始专心喝粥。

　　“额，苗苗你这想法好怪，但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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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周一上午两节课全是任华的课，第一节是班会，花个十几分钟转达转达上面的指示，换作隔壁班，秉持着多浪费一分钟就少一分的观念，剩下的时间全部被老班占掉，偷偷给自己班里的学生开小灶。

　　任华不屑，但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也是为她也是为学生好，但是兄弟班呢，典型的一碗水端不平，更何况本来就是班会课，就要贯穿始终，也让同学在繁重的学业中好好放松一下，找找方向。

　　之前任华的班会主题是看些励志小视频，现在慢慢转向找些知名大学的招生视频，开开眼界。

　　“咱们学校是南江大学的附中中学，要是可以直升南江大学就好了。”徐迪仁趴在桌子上昂着头看视频，那录取分数自己刚刚够到。

　　廖小梅扭着头，看着灰头丧气的徐迪仁说：“拜托，你那分上南江大没问题，我们才是该发愁的，好吧？”

　　徐迪仁的情绪也没缓和，抽出被胳膊压着的纸：“我成绩忽高忽低的，最高分才够得上，而且还是南江大最低分的几个专业，口腔医学和建筑类我还认识，这社会科学实验班和工科试验班是什么东西啊？”

　　“听上去像是搞研究做实验的。”廖小梅拿起那张纸，那字也跟这奇怪的专业名一样越写越飘。

　　徐迪仁摆摆手，双手交叉在胸前：“可别，那只能给我本就稀少的头发雪上加霜，少年乐佩公主，中年光头娘，这种专业还是留给那些志向高远的学生吧。”

　　“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要是让我能上南江大学，我宁愿头发掉发，大不了戴假发。”另一个女生说，“毕竟那可是精英集聚的985大学，没准我的未来老公就在那里。”

　　苗堇禾低着头正想别的事情，眉头一直皱着，心里也堵堵的，听到那句话，一下子突然想通了，朝那女生认同似地点点头：“有道理。”

　　徐迪仁支着脑袋，看着那两眼发光的苗堇禾，伸了伸小手指：“就凭你那成绩，南江大那不是轻轻松松。”

　　“有些人有些事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的。”苗堇禾认真地说，没有一丝自傲。

　　“而且我的意思是大学才是精英聚集的地方，男朋友肯定能找到一大把。”

　　廖小梅：“苗苗，我还以为你是只乖乖的小白兔，没想到是只狼啊！”

　　徐迪仁十分赞同，还怕苗堇禾会伤心呢：“对，曾彪那混蛋不要也罢！”

　　廖小梅和她同桌：“！”

　　三人一同望向苗堇禾，两人好奇，一人捂着嘴低着头。

　　“只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