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生产日记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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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盛刷得白了脸，他千算万算，小心讨巧，假装柔弱，如愿以偿地打消几个人贩子的警惕心，顺利将药下进去。
每一步，都比最复杂的机器还要精确。
可惜，他算漏了一点。
这个陌生的世界是姜悦送他进来的，里面的演员该怎么表演，归根到底，是姜悦说了算。
他身为被拐卖的小女孩，和人贩子之间的互动，也是世界的主人大发慈悲，才能在合乎逻辑的范围内推进。
只要她想，多的是法子让他逃不了。
比如这几个人贩子冷漠一点，不相信他的谎言，不解开他手腕的绳子，那他也只有任命的份儿。
但是她偏偏给了他逃生的机会，又在最后一刻亲手打破。
她就是要让他在最充满希望的时候，彻底感受绝望。
陈盛甩开瘦子那几根瘦骨嶙峋的粗糙手指，关上车窗，对方的胳膊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继续缠绕上来。
无所谓，只要车子发动，这人只会被拖行致死。
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死就死了，陈盛满不在乎。
紧接着，更令他惊骇的事情发生了。
面包车竟然出了故障开不动。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瘦子半个身子从车窗缝里伸进来，一把夺走车钥匙，打开车门，攥着他头发把人拖出车外。
妈的，女人的就是麻烦。
陈盛暗骂一声。
危急时刻，他从车缝里掏出一把剪刀，砍断头发，一把刺穿瘦子的肩胛骨，把腿就跑。
“他爹的，臭婊子，老子非得给你好看！”
瘦子一把拔出剪刀，肩部还滴滴答答地滴血，就追了上去，他眼眶发红，比饿狠了狼还要凶残。
估计身体的原主人善于锻炼，最初男女之间的差异并不明显，陈盛和几个男人之间，始终有一段路的差距。
后来男人慢慢追上，距离渐渐缩短，在男人追上来之前，他跑到了山脚的公路边。
一辆车子刚好经过，陈盛大喜，生的希望激发了人的潜力，他边挥手边喊：“救命啊大哥，救救我！”
“怎么了妹子？灰头土脸的。”司机摇下车窗，探出脑袋问。
陈盛踮起脚尖，两手扒住车窗焦急地喊：“救命大哥，你快让我上去，他们是人贩子，要把我卖了。”
男人动摇：“这……”
“求求你大哥！把我放在最近的派出所就行。”
“好吧，你上来。”
瘦子、大肚子男人和斗鸡眼追上来前，陈盛搭上顺风车扬长而去。
三个男人从几个大黄蜂变成小蜜蜂再变成小蚂蚁，消失在视野后，他才第一次将后背靠在驾驶座上，慢慢呼出一口气。
“来，妹子，喝口水吧。”
“谢谢大哥。”
陈盛这才惊觉，跑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他确实有些渴了。
那是一瓶崭新的未拆封矿泉水，司机拿矿泉水的动作很随意，没有特地从脚底那一捆中特地掏出某一瓶，陈盛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将一切尽收眼底。
应该是干净的水。
但陈盛也没有多喝。
还没有彻底脱离生命危险，那根弦始终紧绷着，这一口已经是他对人类善良的最后一点赌注。
发现自己拿不住矿泉水瓶之前，他一致认为这次赌对了。
“派出所什么时候到？”
“你醒了就到了。”面相老实的男人，此时笑得格外猥琐。
陈盛心知自己这次栽了。
男人没有食言，再次醒来时，他正坐在派出所，女警说他被发现的时候，一个人躺在派出所外面的马路上。
随后他被带去问话做笔录。
问话的不是女警，而是两个男人。
男人……
陈盛又想起那个过路司机，最后的记忆停在他喝下对方给的矿泉水后，男人陡然放大的脸、灼热的气息和卡车里烟草味。
后来视线就模糊，完全晕倒之前，他感觉男人粗糙的手掌贴上他的胸膛，揉了两把。
醒来之后浑身不利索，□□更是如此，陈盛知道自己被一个男神汗味的男人，在并不怎么干净的卡车里侵犯了。
他对其间的具体过程没有记忆，但还是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你说你被拐卖了，那人贩子呢？”
“问你话呢，人贩子呢！”
陈盛猛然惊醒，手掌扶额，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这就是夏小草的目的吗？好，很好，她成功让自己感到不悦，当他没什么好后悔的。
如果这点小小的磨难，他就寻死觅活的话，岂不是刚好如那死丫头的愿？他陈盛是谁，这么多年什么都经历过，也不差这点小挫折。
陈盛不知道，这还只是惩罚的开始。
他简单交代事情发生的经过，希望可以回家，对方让女警把他带下去，说是已经找到了女孩的家人，让陈盛坐在审讯室外面的椅子上等。
浑身的肌肉都在喊累，陈盛软绵绵地瘫倒在椅子上，两眼放空，他想休息，如果实在不能休息，洗个澡也是好的。
陈盛坚决不承认，他是因为被男人侵犯而感到不自在，仿佛只要一遍又一遍在心底默念，他是因为风尘仆仆地赶了几天的路，才迫切想冲个热水澡，或着找个湖，跳进去把自己浸湿，他就能好受一点。
陈盛坚决不认为，他这是自欺欺人。
“小妹妹，喝点水吧。”
“滚开！”
矿泉水！
又是矿泉水！
陈盛眼前浮现出大车司机的五官，还又对方的手摸他身体的触感。
“小妹妹你怎么了，别害怕，别害怕。”蓦然落尽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温柔的劝慰声贴着耳朵，他才猛然醒悟，那个大车司机已经走了，把他丢在派出所门口走了。
陈盛嗓音干涩：“我不想喝水，拿走……拿走。”
“我父母什么时候来？”
女警贴心地为他将耳边碎发别在脑后，笑道：“快了，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陈盛等了一个小时，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人还没来，他的耐心消耗殆尽，每隔十分钟就催促一次，硬生生把好脾气的女警也逼得耐心耗尽，不乐意搭理他。
他在警局发疯，摔杯子，骂他们效率低下，骂他们没有职业素养。
凌晨时分，陈盛打了个哈欠，他的身体很困了，但精神格外警醒。
“小妹妹，你家人来接你了。”
女警身后，三张熟悉的脸强势闯入视线。
“你把他们带来干什么，他们不是我家属。”
女警露出一个安慰性质的笑，那个表情，似乎陈盛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精神病人。
“妹妹，说什么糊涂话呢，他们就是你的家人啊。”
瘦子大步迈开，一把抓住陈盛的手腕，脸贴着脸对他狞笑：“老婆，别跟我闹小脾气了，我们回家吧。”
“是啊姐，姐夫为了找你，胸口都被钢筋穿透了，你别闹啦。”斗鸡眼狡猾地眨眼。
胡说，瘦子肩膀的伤分明是被他一剪刀扎出来的！
陈盛感觉自己的嗓子被人用线密密实实地缝起来了，他想否认，身体却不允许他说话。
他向女警投去求助的眼神，女警照旧微笑，没看懂他的求助。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陈盛大怒。
女警温柔地拍拍他肩膀：“回去吧，别闹了。”
陈盛目眦欲裂，他知道，女警在嘲笑自己，嘲笑他害了那么多女人，却妄想同为女人的女警会帮助他。
没错，她就是在嘲笑自己！
陈盛猛地伸出胳膊，掐住女警的脖子：“是你！夏小草，是你对不对！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手指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掰开，在一声声的抱歉中，他被自己的老公圈住腰，弟弟抬起腿，以一种非常不雅观的姿势被抬出派出所。
一头公猪被抬出去褪毛扒皮之前，估计就是他这副姿态。
公猪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箱子，那是他的猪圈。
男人没有打断他的腿，也没有把他绑起来，他们甚至没扇他两巴掌或者踹他两脚泄愤。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令人心惊。
陈盛以为他们会连夜赶路，直接把自己卖了，不再逗留。
没关系，他还有机会逃。
相通这一点，陈盛缓缓闭上眼，意识逐渐模糊。
他太累太困。
面包车里刺鼻的香烟味，三个男人静默的呼吸声、车身摇摇晃晃的颠簸，都在困意的掩盖下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陈盛猛得惊醒。
面包车急刹车，他在惯性下，脑袋撞在箱子上。
“臭婊子，竟然还有心情睡觉！”
“给老子出来！”
陈盛头皮刺痛，女人的头发就是麻烦，如果他是个寸头，瘦子最起码不能第二次拎着他头发。
瘦子走得快，陈盛得小跑着，才不至于让自己头皮过于疼痛：“放开我！”
“好啊。”瘦子一松手，陈盛就在惯性的作用下，一把摔在草丛里，手心当即被草刺出伤口。
“你给老子等着！”陈盛顾不得这么多年的教养，破口大骂。
“啪！”
嗡——
脑子嗡鸣，耳中出现一阵电流声，陈盛甩甩脑袋，狼狈地擦净嘴角的血迹。
瘦子这一巴掌甩得用力，把今天在这个女人身上受的所有气都发泄出来。
可他还觉得不够。
“啪！”
又是一巴掌。
“臭婊子，敢跟老子耍花招！”
“还敢报警！你妈的！”
瘦子收拾陈盛这一会儿，大肚子男人和斗鸡眼已经燃起篝火。
“让你跑！说，还跑吗！还报警吗！”
陈盛再次被破布似的扔在草丛里。
瘦子单膝跪于地，一手困住他双手，固定在头顶，一手下伸，解开自己的皮带。
“你……你想干什么！”
“你捅了老子一次，老子自然要捅一捅你，这才公平啊！”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生产日记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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