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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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滚滚黑云笼罩，化为废墟城市的正中心有一座时钟，在某种莫名的作用力下，时间被截取了一段，不再向前了，为了破解这个局面，露比需要去市中心攻破时钟，然而每次在即将抵达时钟前，都会莫名其妙地眨眼间又回到了城市边缘。
露比扛着枪站在楼顶，目瞪口呆地看着远方高耸入云的巨大时钟：“我靠，还有我搞不定的东西，这合理吗？这不合理啊！”
同伴：“不用，不用着急，我们，我们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当然没急，还挺有意思的，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事情了。”本来只是有些惊讶的露比被磕磕绊绊的语气挑得莫名生出一丝火气，皱着眉回头本想说些什么，在看到对方的脸后瞬间把要说的话忘在脑后，“……你长得好眼熟啊，我以前见过你吗？”
身后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虽然和露比同样穿着军绿色的作战服，手里也提着一把枪，但他身上似乎挂着世俗怎样都没办法洗掉的天真与柔软，皮肤白皙的他嘴唇略薄，眼角下垂，眼睛上方是秀气不张扬的眉毛，他看到露比眯眼挑眉，一副咄咄逼人的审视模样，畏惧般地垂下长长的睫毛挡住眼睛，尴尬又腼腆地笑了下，磕磕巴巴地说：“我是说，我想，应该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露比：“为什么要别人来救？这是需要别人来救的事情吗？我是说我们并没有处于危险之中——让城市不停陷入死循环的时钟，多有意思，我要把它卸下来好好研究研究！”
少年的笑容更显尴尬，最尴尬的是他似乎除了笑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露比：“……”
露比突然感觉很难过，于是回头向前一步，坐到没有防护栏的楼顶边缘，她抱着枪望着远方的时钟说：“你要推我下去吗？”
身后没有回应。
被遗忘的记忆逐渐从脑海中浮现——英伦腔的管家，背叛的AI，切断的电力，失控的飞船，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记忆被想起，眼前的画面也逐渐褪色，变成透明的白，但是身后的少年早在白光弥漫前就不见了，他没有走过来把她推下楼，只是自顾自地消失了，这让露比随时准备扣动扳机的手无所适从。
最后这无所适从带来的空虚感也没了，这毕竟只是一个梦，视野中只剩下阳光透过眼睑落在视网膜上形成的无边无际象征现实的红。
感受到脑袋被人托住轻柔地抬起，露比烦躁地喊：“走开，不要救我！”
说完这句话，她才睁开眼睛，看到上方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禁狠狠翻了个白眼，用更加烦躁的语气说了清醒后第二句话：“好吧，fuck the batman！”
正在试图救她的男人：“Batman是谁？”
露比：“……”
露比：“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怎么说呢，batman，一群得了精神病但并没有精神很多的偏执狂。”
男人：“……Lots of？”
露比：“是的，你知道，蝙蝠总是成群结队的。”
另外两个人手臂青筋暴起，怒吼一声，一起用力抬起压在露比腿部已经变成废铁的舱壁，身后的男人则把住她的腋下，眼疾手快地把她从逃生舱里拖了出来，很快，被松开的铁板重新砸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一个身穿军装的女人走过来蹲下检查露比的腿部：“我们需要尽快把她带回基地，不然的话……”
这话是冲着露比身后的男人说的，后半句没说出口，但包括露比都领会了她的未尽之意——不然她的腿会废掉，或者更进一步，她可能会死。
但是被救下来的露比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甚至没对此表现出任何伤心、痛苦乃至于绝望，而是不满地对俯视自己的男人说：“嘿，我不是说不让你救我了吗？”
脸上布满灰尘，黑得像怎么洗都不见得能洗干净的男人没有因为好心被当驴肝肺而生气，只是低声问：“为什么？”
露比：“因为你犯了大错！本来我打算毁灭这颗星球的，除了我的仇人，这颗星球上的其他生物和我毫无干系，随便死掉多少我都不会在意。但是现在你救了我，我们之间就建立了某种我很不乐于见到的联系，我对你有了感情，就是对这颗星球有了感情，于是就没办法随随便便毁灭这颗星球了。”
在场所有人：“……”
其中一个负责抬起铁板的人心直口快：“我去，不会摔成神经病了吧？”
本来同样呆滞的女人回头怒视，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屁话的男人下意识看一眼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大，讷讷地紧紧抿了下嘴，打定主意接下来一定要一言不发。
这番话本来一听就是胡言乱语，但说这话的人却认真又正经，看起来完全不像在开玩笑，神经大条如莫里斯直接认为这个人是精神病，内心细腻谨慎的布莱尔则是有些神经错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但老大不愧是老大，镇定的他很自然地接上了这番莫名其妙的疯话：“那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露比的喉咙溢出不满的哼唧声。
男人：“我们没带担架，我会把你背到直升机上，这里很危险，速度优先，如果实在感到难受就忍一忍。”
露比：“不用那么麻烦，扶我起来。”
男人托住她的背把她扶了起来——在坐起来的过程中，从她紧皱的眉头和龇牙咧嘴的表情，才能看出她确实是能感到疼痛的。她从自己的上衣口袋翻了翻，掏出一根装在密封袋中注射器，以及容量大概在10毫升的药瓶，拆开密封袋，拔下针头套，用注射器吸出装在瓶子里的蓝色液体，然后对着自己的大腿根分别注射了五毫升，没一会儿，她就舒展了脸色，从地上一跃而起跳了两下，只有破破烂烂被鲜血浸染的裤子才能证明她曾经受到过怎样严重的伤势。
露比也看不出刚才郁闷的烦躁样了：“我好啦！所以我们的直升机在哪儿？哦对，我们有运输车吗，要是能帮忙把我的飞船也带走就更好了！”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露比，露比一打眼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直接摆出了自己的通用说辞：“拜托，别摆出这幅表情，我可是外星人，随便拿出超出你们认知中的科技产物很正常吧？但是没关系，我是知恩图报的外星人，你们救了我，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哎，看来这些人当中只有你能说得通了，能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的星球吗？”
男人：“……约翰·康纳（John Connor）……很高兴认识你。”
露比：“哦，我还没自我介绍是吗？我是露比，露比·斯塔克，宇宙里最著名的星际冒险家！喜欢的饮料是地球的可口可乐，我可太爱可口可乐了，讨厌的饮料是无糖可乐和「脑浆炸裂」，无糖可乐，多么反人类反人性的发明！但「脑浆炸裂」在令人厌恶的程度上还是更胜一筹——讨厌的程度为我曾一度发誓要把发明这玩意的狗东西复活然后把他的头拧下来。”
康纳：“所以，「脑浆炸裂」发明人在地球吗？”
露比：“没有啦，不过离你们也挺近的，就在仙女星系——狗屎，破破烂烂的裤子穿着好难受，你们有新裤子供我换下吗？”
康纳：“……基地里有。我们需要赶快到直升机上离开这里，你的飞船坠落动静太大，天网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了。”
露比：“天网？这名字一听就是人类的死敌啊，应该就是我的仇人了——哈哈哈，给自己取名叫天网（Skynet），可真够不要脸的，它怎么不干脆给自己取名叫God？哦对，之所以说天网是我的仇人，是因为我的飞船就是因为我的人工智能被你们天网勾搭走了所以才坠毁的。这对狗东西，我迟早把它们撕个稀巴烂！”
康纳面无表情——或者说，从见面以来，他就一直是这幅紧绷着的严肃表情：“你要现在撕吗？”
露比：“哎不了不了，先玩儿玩儿，先玩儿玩儿，好不容易来一次，哪有一上来就干活的。你们星球有什么好玩儿的吗？或者给我介绍一下那个天网也行！”
为了不耽误时间，康纳是边领路边说的：“……天网是美国国防部制作的军事防务程序，在2004年7月24日产生自我意识，它把人类视为威胁，同时向其他四个核武器国家发射核弹，触发了核反击……30亿人丧生在那一天，现在天网还在源源不断地生产兵器，试图把人类彻底清除干净……如你所见，我们就是为数不多的反抗军。”
露比：“……”
康纳：“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真的，人类在用来制作消灭同类的武器上有不可思议的创造力。”
露比：“嘿哥们，我不是觉得这故事太假，而是怎么说……哎，光是被AI毁灭人类的世界我就看到过好几个了，更别说什么核末日，生物污染，行星爆炸，黑洞扩散，太阳氦闪了。我知道你们过的挺惨的，但怎么说，放心吧，在我见过的幸存者里你们还远远称不上最惨的。看你们虽然衣服破了点，但架着的枪看起来也不是没有子弹，这兵当得也像模像样的，精神面貌挺不错的不是吗？打起精神来，你们还没有一败涂地！”
这话说完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康纳抿了抿嘴，说：“即便是像我们这样有力气，吃得饱饭，精神面貌不错的士兵，也会很轻易地一死死一片……每天。”
露比：“想开点，你们这个天网够废物了，一心只想制作军事武器消灭你们，什么生化武器，破坏土壤，污染水源啊，这些阴毒的招一点都没用来对付你们，还是军事防务系统的本质限定了它的发展啊，这是不是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出生决定命运？”
康纳突然停下脚步，直直地盯着露比。
露比：“……”
康纳：“……”
露比：“额，唔，嗯……人工智能的行为方式受主人影响很多的，我应该没有这么，阴险吧？”
康纳：“……”
露比：“没有吧！！！我不是很阳光很开朗很热情毫无心计的那款吗？”
康纳吸口气：“那你觉得天网鼓动你的人工智能背叛你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人工智能也有性格的话，天网绝对不会是对刚见面的人抱有善意的类型，即便那个‘人’是和它一样不是人类的人工智能。”
露比：“我！我应该没有教过它这些坏东西……哎呀，好啦好啦，看来我还是得先解决这个问题，在我开始享受旅程之前。天杀的舔狗贾维斯，你们能给我搞来一台敌方的机器吗？”
康纳：“你要做什么？”
露比嘟囔道：“好歹是我训练出来的人工智能，我相信他是真的因为那什么狗屎爱情才背叛我的，就算是因为中了什么狗屎病毒……
“算了，懒得管因为什么，反正都恶心得要死。总之只要他知道我活着，不管是感性还是理性都会让他照我说的话去做的，毕竟根据敌我数据审时度势可是人工智能的本能啊。
“哎呦，还挺贴心，一提就来了。”
露比伸手朝天空上飞过来明显不属于人造物的黑褐色圆盘招手：“到这里来，狗东西！”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