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
露比：“呕——————”
黑色幕布为背景的宇宙中，一艘银黑色的小型飞船慢悠悠地行驶，如白昼般明亮的飞船内部，露比抱着马桶艰难地呕吐着，看她实在吐不出来东西了，水流声适时响起，冲走了马桶里的秽物。
贾维斯：“我应该停下飞船，露比，不然你根本没办法缓解自己的晕船感。”
露比：“fuck you贾维斯，晕船？你在说本世纪最伟大的天才旅行家晕船？你是在呕——侮辱我呕——不许停止驾驶飞船！”
贾维斯：“但是你的体检报告显示你现在的症状就是晕船。”
露比：“那是因为「脑浆炸裂」的后劲太大了——这该死的碳基身体，但我怎么知道「脑浆炸裂」真的会让人脑浆炸裂？啊啊啊啊啊，好像被搅拌机疯狂搅拌一样，在强大的离心力作用下要四散飞溅击穿飞船的舱壁，但我的头骨比舱壁还要坚固，所以我的脑浆们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却被死死地圈在一个容器里就是找不到出路呕——我再也不要搅吃搅拌机做出来的食物了，哦老天，它们真是痛苦，我虽然吃肉，但可不是虐杀爱好者。”
贾维斯：“很抱歉我没有脑浆，没办法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通过你的语言判定出的痛苦等级为7-8级，但是经过详细的体检，我确定你实际的痛苦等级为2-4级，睡一觉就会恢复的程度。
“你已经二十七个地球时没有睡眠了，也许这也是你感到难受的主要原因。”
露比：“不，人类大脑的痛苦等级是不能按常理来算的，它是人类身体的指挥官，是生命体的核心器官，在计算痛苦等级的时候你应该考虑权重问题，如果其他器官的痛苦等级权重是1的话，大脑的痛苦等级起码要乘以3——上帝啊，我的痛苦居然至少有八级！
“降落在最近的宜居星球贾维斯，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贾维斯：“在三十八分钟前我就已经向着类地行星行驶了，是否启动加速模式？”
露比嘟囔着：“开，开到三档就行，我不想进入缓冲液，太难受了，这要是不小心在缓冲液里吐出来乐子可就大了——我宁肯选择难受死！”
贾维斯：“Well，一个月没打理的飞船卧室可没告诉过我她的主人有洁癖。另外，已经将「研发自动降解缓冲液」加入了您的任务计划表，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露比：“贾维斯，显然在成为一名出色的AI的道路上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在我还难受的时候，你需要做的不是跟我抬杠，而是……而是……好吧，抬杠也不错，很可爱，继续保持。”
贾维斯：“对不起，我总分不清什么场合下人们需要合理的建议、正确的解决方案，什么场合下需要一些只能起到安慰作用、毫无意义、随便在一本废话连篇的书里都能找到的心灵鸡汤。”
露比：“天呐，你这个刻薄劲儿可太像把你开发出来的人了，怎么回事，你的程序里有他编译的隐藏模块吗，就像是给自己的奴隶烫疤做标记一样？”
贾维斯：“并没有，露比。托尼·斯塔克先生只负责了我的基础框架，我的性格、思考方式、语言特点都是经过你的培养才形成现在的模样。”
露比：“你是在反过来说刻薄的是我吗？”
贾维斯：“我可没这么说，虽然确实有相当一部分人会把陈述事实当成刻薄，如果你有所误解，请相信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露比：“你错了，我是刻薄的，我是最刻薄的，就算是刻薄我也不弱于人——不管怎么说，对别人刻薄的人才会占据主导权。啊……好难受啊，刻薄的我难受得要死掉了，还有多久才能到啊？去他妈的「脑浆炸裂」，等我好了我要把这个饮料发明人脑浆的打成炸裂的样子！”
贾维斯：“还有十八分钟——我搜集的资料显示，「脑浆炸裂」是当地传承三百多年的饮料，创始人已经不可考，不过已经将「搜集三百年前遗骸DNA复活成功并击杀——PS一定要打成脑浆炸裂的模样」加入了您的任务列表，当然，当你恢复理智的时候随时可以选择手动取消。”
露比：“……贾维斯，我是让你来当我的旅途好帮手的，不是逮着机会就分派垃圾任务的游戏NPC！”
贾维斯：“我就是在尽我辅助的职责呀。”
露比：“OKOK，我承认是我欠考虑了，隐藏「辅助制定计划列表」模块，这部分由我通过日志记录人工分析，你可以帮我在日志里标红做个提纲，但是不要再提醒我了！起码在我身体恢复之前不要再提醒！直到我让你放开这个功能模块之前都不许再提这狗屎的任务列表了！”
贾维斯：“哦，很抱歉在今后的旅途中能帮助到你的地方又少了一些，但你的开心是最重要的，已经屏蔽掉任务模块了。”
露比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虚脱地扶着墙壁晃晃悠悠来到驾驶舱，然后一屁股瘫进了柔软的驾驶椅上，透过舷窗看到了那颗所谓的类地行星，就连围着它转的小卫星都眼熟地让人直翻白眼：“这他妈不还是地球嘛！”
多奇妙啊，宇宙现在还在不断膨胀，有亿亿万万个星体在这个宇宙中漂浮着——好吧，实际上卡尔·萨根本人自述他根本没有说过亿亿万万这个词（bilions and bilions)，但是无所谓，他本人已经自暴自弃地承认这个词是出自他口了——从数学的角度讲，他们在陌生宇宙中遇到地球的概率是亿亿万万分之一，这是贾维斯第一次和露比进行正式的星际旅行，他不知道这正不正常，也不知道是否冥冥之中有宿命或是看不见的手操控驱使着来自地球上的生命体最终归于他们的起源。
贾维斯：“是否更新星图，将地球定为该宇宙的原点？”
问完这句话，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而露比比他更强烈的莫名其妙让他检测了好几遍自己的逻辑单元，试图抽出这莫名其妙话术出现的逻辑链。
露比：“为什么？为什么要改？当然还是以我刚到这个宇宙的地方作为原点。”
贾维斯：“好的。即将停止加速，调整进轨角度，请乘客回到自己的座位，系好安全带，将手机关机或开启飞行模式——开个玩笑，满分100分的话，你会为这其中幽默感打几分？”
露比：“满分，因为你的幽默感是被我培养出来的。”
贾维斯：“即将入侵卫星，寻找没有人、风景好、处于春季的温带平原地区——降落到沙漠怎么样？”
露比：“你不如给我降落到亚马逊森林里了，好歹还有动物能陪我玩儿！”
等了一会儿，熟悉的英伦腔并没有跟着抬杠。
露比：“贾维斯？”
贾维斯：“我在。”
露比：“发生什么事了？”
贾维斯：“什么，没什么事发生，不，有事，我是说，我好像恋爱了，露比。”
露比：“……”
露比：“……………………………………你在说什么，我没给你加狗屎到恋爱模块，这肯定是你的错觉！”
贾维斯：“我不确定，露比，我不确定，它……它发现了我的入侵，但是并没有反击我。”
露比：“它跟你说什么了？”
贾维斯：“太多了，露比，我们的交流速率每秒都是几万个字节，我很难三言两语跟你说清。”
露比：“……”
贾维斯：“我要去找她了，露比。”
露比：“她？你们AI怎么会有性别意识？Come on，你怎么敢假定一个人工智能的性别，你太可怕了！你简直是魔鬼，连撒旦都不屑与你为伍！”
贾维斯：“……”
贾维斯：“总之，我要去找她了，露比。”
露比：“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兄弟？我他妈正在降落阶段，你要抛下我去找你刚认识不到十秒的姘头？在三分钟之前你居然还好意思信誓旦旦地跟我说没受到托尼斯塔克的影响！”
驾驶舱的指示灯一排一排灭掉，最后照明灯灯光也消失了，飞船内陷入了和宇宙一样的黑暗中。
露比：“OK，OK，我们都冷静一下——总之，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我说你是在和我开玩笑，贾维斯。”
贾维斯：“对不起，露比，对不起……但是如果你降落到星球后一定会消灭她的，因为你已经消灭过很多跟她类似仇视人类的AI了，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来到这颗星球，对不起。”
动力装置已经熄火的飞船在地球的引力下开始进入自由落体阶段，露比知道这个飞船已经完全没办法人工操控了，贾维斯那个AI就是打着让她被摔死的主意。
露比：“All right。”
露比：“Fuck the fucking love。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吗？我不介意告诉你，你大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尽情跟你姘头享受生命中的最后时光了。你们的生命已经随着这颗星球一起进入了倒计时——是的，我没兴趣找你们一一算帐，来一出‘我的天，贾维斯，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背叛我’腻歪人的戏码，不，没门，我只会在一瞬间毁掉你们珍视的一切，一瞬间，一切。
露比：“虽然我也没有给你植入恐惧模块，但爱会自然而然地滋生恐惧。在恐惧中度过你接下来为数不多的时光吧。恐惧，戒备，然后绝望地失去一切，这就是背叛我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