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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超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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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的台阶一直盘旋着向上,就像是没有尽头,微弱的风从上方拂来。
光线也很微弱,我被绊了一下,立即被贺兆齐扶住。
“看不见也太不方便了。”
“嗯,是啊。”我转头对他说话,肩膀不小心和他撞一下。
我又往旁边跨一步,不知道脚下绊到什么东西,就要摔倒在地,贺兆齐一把圈住我的腰,“阿铭,小心点。”
他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我听出他话里有几分不怀好意,“干脆我抱你。”
“什么?”我的话音未落,就被贺兆齐打横抱起,就像公主抱那样。
“喂,等等……”我忍不住抗议。
“乖点,你摔了,我还要照顾你。”
贺兆齐说得对,可是我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幸好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靠,我不禁捂脸。
“走了那么久,也应该到了。”贺兆齐若有所思地说。
确实长得不可思议,难道是……
“鬼打墙?”
“不,还是阵法。”贺兆齐顿了顿,忽然又说,“阿铭,我能不能唱歌?”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我反问他:“你不怕把什么东西给招来?”
贺兆齐把这个问题抛回给我,“那你怕吗?”
这是激将法吧?就算遇到麻烦,也是贺兆齐出头处理,我操哪门子心。
“你就唱吧!”说实话,贺兆齐的声音确实不错,低沉又带了些许磁性,唱起情歌肯定能迷死小妹子。
贺兆齐清了清嗓子,“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唱给我妹妹听……”
这只猫喜欢的歌还挺意外,意外的接地气,等等,我记得这首歌有句歌词……
贺兆齐已经唱到了那一句:“……抱一抱那个呀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你妹!”叔可忍婶不可忍,我挣扎着要跳下来,贺兆齐却搂得死死的。
他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就开个玩笑,就到了,你别动。”
顶楼的门被推开,明亮的光瞬间倾泻下来,我站在满天星光之中,放眼便是城市的夜景。
贺兆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双耳香炉,摆在水泥护栏上,拿出一把线香,点燃三根,插入香炉里。
他又拿出一张写满朱砂的黄符纸,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符纸自己点着了。
没想到贺兆齐还会画符,真是多才多艺。
面对我钦佩的目光,贺兆齐不以为然地说:“是我顺手拿了神棍的。”
呃……好吧。
贺兆齐捻着符纸一头,火苗羸弱,冒着细微的青烟,随时会熄灭,好像烧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根被打湿的干柴。
等符纸艰难地烧了大半,他把符纸扔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是极小的阴风。符纸的灰烬被卷着,吹起来,化成粉末,彻底消失。
贺兆齐单手捏剑指,放到口鼻前,轻声念诵几段咒语。
我心里好像有几只爪子不停地抓挠着心脏一样,隐隐感觉到不安。
风越来越冷,冷得我打了一个激灵。
周围散发着丝丝阴冷,骨头缝里都觉得凉飕飕的,好像躺在冰冷的棺木里,魂魄都在冷。
我低头搓了搓手臂,再次抬头时,陡然瞧见一道白影突兀地出现不远处,随风飘扬的长发之下,只能瞧见一张模糊的脸。
但我知道,她就是那个白衣女鬼!
下一秒,女鬼朝我冲来,她带起一阵疾速激烈的旋风。
这股奇怪的风将我撞到墙上,后背剧痛,胸口闷疼,像是有一口气死死堵着,我咳嗽了几声,还没等我起身,一只长着尖长利爪的手骤然出现在我视野中……
死神的镰刀已然卡在喉间,我呼吸顿时一窒,就听类似金属的蜂鸣声,贺兆齐拔出长刀架住了那五根长爪。
女鬼嘶吼一声,另一只手朝贺兆齐抓去,他们的速度很快,我只能瞧见两道几乎变形的身影,还有撞击的银光。
雪亮锋利的刀光宛如天风海雨惊涛骇浪,女鬼很快落入下风。
贺兆齐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绳,迅速缠绕到女鬼身上,暂时制住了她。
“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绑着女鬼吧?
贺兆齐神秘一笑,取出了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按下了免提,“喂,神棍,你找到她的坟了吗?”
那头传来十方的声音,“找到了。你抓到女鬼了吧?”
“这是自然。”贺兆齐回答得一派轻松。
“那就开始吧!”
贺兆齐把手机放到地上,随后念咒声从手机里传出,肃穆却又空灵,透着一种带了分量的威严感。
女鬼突然挣扎起来,发出凄厉可怖的惨叫,那声音简直要透过脆弱的耳膜刺破大脑,就连脑浆都在颤抖。
但是那道念咒声分明不缓不急,不高不低,硬是将惨叫压了下去。音节重复交替,如同钟磬,碰撞出多重回音,层层叠叠,像是无数人同时低诵。
逐渐地,我似乎瞧见手机四周飘出一串晦涩难懂的金色文字,一时间光芒四射,几乎耀亮了整片夜空。
女鬼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失,表情由狰狞变为平和,最终只剩下捆绑她的红绳……
贺兆齐将手机捡起,却听十方在那头抱怨累死了,他嗤笑一声,“感谢有高科技吧,不然你还要亲自把女鬼送到她坟头。”
他和十方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入口袋。
怎么感觉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见他们谈话结束,我赶紧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本来打算……”贺兆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神棍说那个女鬼太可怜,要超度她。”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确实挺可怜的,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吧!可她也杀了不少人……
“其实那些人也不算是她杀的。”贺兆齐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突然开口说。
“什么?”
“她是被控制的,那天晚上她不是向你求救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在浴缸里,她说的不是数字九,而是救救我的救。
但是这下有个不得不面对的关键性问题,“是谁控制了她?”
“很快就知道了。”贺兆齐提高些许声量,“宵小鼠辈何必躲躲藏藏,快现身吧!”
两道人影从门后走出来,一个是唐饶,另一个竟然是汪师兄。
“贺兆齐,好久不见。”汪师兄极快地瞥了我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却阴狠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