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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四)安全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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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厢内明亮的光刺破了黑暗,驱散心底的阴霾。
我毫不犹豫地步入电梯里,却发现控制板上并没有11的按钮……
原来这架电梯到不了顶楼,那么今天中午发生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神情恍惚之间,一只手搭到我的肩膀上,“阿铭?”
我收回心神,对上贺兆齐略带探究与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
失重感从脚底传递上来,电梯在上升,随着一声清脆的叮,门打开了,入眼又是一片黑暗。
摸索着来到楼梯间前,安全门紧紧闭着,我和贺兆齐试着推了两下,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两点绿光快速移动过来,那是一只老鼠,它冲贺兆齐吱吱地叫,贺兆齐说了一句话,它就掉头跑了。
我有点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话才落音,绿莹莹的光点又汇聚过来,老鼠们开始沙沙地刨门,刨了一会儿,却没声了。
接着我就听到“吱吱吱”的声音,像是向贺兆齐汇报什么。
贺兆齐翻译给我听,“这门后面有禁制,打不开。”
“禁制?”
“就是封印、结界之类的。”贺兆齐解释道。
“我们就不能搭电梯下到九楼吗?总不能九楼的安全门也有禁制吧?”
“整个空间已经扭曲了,我们根本就到不了九楼。”
空气一下子陷入死寂之中,手臂处感觉到丝丝气流,我有些纳闷,没有多想,却发觉背后冷飕飕的,那股气流变大了,变成了一股轻微的阴风。
这风跟外面的风不一样,寒冷刺骨,眼下夏天,连风都是热的,就算到了深夜,也只会让人觉得凉快,而不是发冷。
但是走廊没有窗,门也是紧闭的,这股风是从哪里吹来的?
“等等。”我蹲下来,研究起门底下,原来风是从门底部和地板之间的缝隙进来的。
我立刻把这个发现告诉贺兆齐,贺兆齐也明白了我的想法,“阿铭,你的意思是用撬棍顺着这道缝隙撬开吗?”
“可以吗?”
我也觉得这个办法有点离谱,却听到贺兆齐说:“阿铭,你来试试。”
我来,真的假的?我扭头直勾勾地朝他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连轮廓也瞧不清楚。
“无论多厉害的封印,都是有破绽的。”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好你。”
我一怔,很是茫然,怀疑自己听错了,却听贺兆齐继续说:“感应门里的封印,找到它最薄弱之处。”
我有些为难,盯着眼前的安全门,“你说得也太玄乎了,我办不到。”
“那只能硬拆了。”贺兆齐语气淡漠,有些若有所思。
这安全门挺厚的,要拆也不容易吧?“你想怎么拆?”
就听长刀出鞘的声响,一道雪亮的弧线乍现,贺兆齐身上明明没佩刀,怎么会拿出一把刀来,简直跟变魔术一样。
门发出震动的声音,仿佛千千万万铁兵怒吼,雷鸣一般。
整栋大楼剧烈摇晃,头顶掉下簌簌的沙石,十几年的陈年老灰扬起来,虽然我闪得快,还是被灰尘给暗算了。
我险些站立不住,不停地咳嗽,阻止道:“停停停,到时候你是弄开门了,这栋楼也差不多塌了。如果学校要我们赔怎么办?”
贺兆齐讲了一个很老套的笑话,“凉拌。”
我沉吟了一下,“那我还是试试吧!”
我有直觉,如果不答应他,他真的会动手硬拆。
五指张开,掌心贴到门上。我依照贺兆齐的话闭起眼睛,拼命地想着进入门里。
周围的声音消失了,我慢慢地失去了全部感官,仿佛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细微地,感觉到寂静中涌动着一股暗流般的气息,那是风。
感官又恢复了,先是听到风声,风里带来阴冷气息,我狠狠颤了两下,浑身毛孔精神抖擞。随即是许多女人的哭泣声,痛苦恐怖,可认真听,又像是笑声。
我顿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头皮发麻,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在上面爬。
猛地睁开了眼,那些声音立即不见了。眼前虽然还是黑暗,但是心里踏实了许多。
黑暗中,贺兆齐轻轻地握住我的手,“阿铭,你看到了?”
“不,没有,我只听到了哭声……”
“再试一次?”
“我……”说真的,一想到那些哭声,我有点害怕了。
也许是我脸色不对,贺兆齐收紧了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我在这,你放心。”
这句话明明那么狗血,放在小言里当台词也毫不违和,他说出来居然让我有些安心。
接下来,贺兆齐无所谓地说:“实在不行,就硬拆。”
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口气。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我再试一次。”
再次闭上眼,那些哭泣的声音像是夹在风里,在耳边萦绕不去。
声音很轻,却尖锐得像铁铲在石头上划过,并不是很响很重,也足够刺激人的耳膜。
我努力不去听那些声音,紧紧闭着眼睛,风仿佛是水流,意识逆着风而去,似乎通过了狭窄的缝隙,进入了宽阔的地方。
那些哭声也越发明显,撕心裂肺,让人听着瘆得慌。
奇怪的是,眼前一片黑暗,我却什么都能看得清楚。那些景物越来越清晰,我环顾一圈,这是楼梯间里面?
我眼前正是那扇安全门,门上还贴了一张……
这张是符纸?像着魔一样,我抬手去碰符纸,指尖还没碰到它。
它发出一道红光,如同熄灭的灰烬,又像是秋叶脱离枝头,慢慢飘下来,安静落在脚边。
我正打算捡起细看,脑海里忽然有什么东西蹿动,像是在意识深处苏醒,它轻轻地舞蹈着扭曲着,节奏越来越快。
大量的画面和声音入侵大脑,像是倒流的海水灌入池塘,负荷过重,头疼欲裂,我死死按着额头,巨大的痛苦即将把人撕裂……
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一个趔趄,倒进一个怀里,脑袋被人使劲地搓了几下。
“干得不错。”贺兆齐声音带着笑,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
“什么?”我一怔,回想起那张贴在门后的符纸,原来它就是封印。
头还是有点闷胀,就像被人打了一棍,我揉了揉太阳穴。
“阿铭,我没想到你能破开禁制……”
贺兆齐几乎喃喃地说,他在我耳边说话,实在是太近了。
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说话的气流,就像羽毛轻轻挠着,微微的热度扫过去,有点痒。
我捂着耳朵,站稳了,后退了半步。
紧接着吱呀一声响起,仿佛天籁般的声音,这是门打开的声音。
和之前闭着眼感应的时候不同,我的眼睛又不能夜视了。
我猜大概之前不是通过肉眼来看,而是用意识去感应,所以在黑暗里也能视物,现在我睁开了眼睛,那种意识也就在大脑某处沉眠了。
我的意识为什么能进入门里?难道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因为我那双能够看见鬼的眼睛?
小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特殊,等到稍微懂事,我才发觉,原来我看到的,和其他人眼里的世界,不一样。
家长和老师不喜欢一惊一乍的小孩,在排挤中,我度过了孤独的童年,除了闻卉还会陪着我,我几乎没有同伴。
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后,我也曾经期待过自己可以运用这种能力,去帮助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