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节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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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热，两个人又站在这里好大一会儿了，何洵手心很烫，好像还出了点汗，手心落在齐泽成胳膊上的时候有些黏糊，热意透过胳膊上的皮肤仿佛直抵心口。
齐泽成先是没说话，然后才握了握手里的烟头，语气无奈却又不得不说一样：“别随便约人。”
？
何洵把手放下去，脸上笑容加深：“约人？”
齐泽成沉默了，移了下眼神。
“要约我也不能大白天约啊，那不得晚上溜一圈酒吧。”
何洵背靠着后面的栏杆，刚剪过头发此时看起来神清气爽，哪有二十五岁的样子，说他二十都有人会信。
齐泽成突然锁了下眉，脸上乌云密布，瞥了眼何洵后直接开门进去了。
门被弹起来两下，然后缓缓关上，阳台上还有烟的味道，何洵吸了一口，再慢慢呼出来，然后摇着头笑了，转过身继续趴在栏杆上，把双臂往前伸，火辣辣的日光晒得皮肤发紧。
他当然不会去酒吧找人，刚才他也就故意那么一说，想看齐泽成什么反应。
那天何洵走的时候齐泽成正低头跟人说事，何洵一直盯着他，盯到他迫不得已抬头跟自己对视，何洵冲他一笑，摇了摇手说：“走了，小齐叔。”
齐泽成盯着那个背影走出店门，心中烧了一团无名火，身边的同事碰了下他：“老齐，继续说啊。”
何洵一出门就感受到了闷热，尽管如此，他的心情却很好，看到齐泽成刚才的表情之后变得更好了。
当天晚上何洵正想跟齐泽成发条微信，问他怎么不给自己理发了，这是带着恶作剧的意味，像是掐着点似的，何洵一行字还没发出去就接到了齐泽成的电话。
“怎么了小齐叔？”
何洵趴在沙发上，将手机通话音量加大了点儿，齐泽成没有立即说话，何洵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他不说话何洵就等着，两头都是呼吸的声音，慢慢地竟变得同频率。
“没什么事。”
安静得太过异常了，齐泽成终于开口回道。
何洵翻了个面，继续说：“没事啊，我一会儿打算出去。”
果然，那边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有些紊乱了。
何洵笑了：“小齐叔，真没事啊？我得抓紧时间走了。”
“有事的话就周末一起吃个饭吧。”
“你觉得怎么样，小齐叔？”
那边没了声音，何洵拿过手机一看，电话也没挂断。
“...别乱约人。”
还是白天的那句话，齐泽成平淡的嗓音里挤压着说不清的情绪。
何洵听了笑得更甚：“约人可以是吗？放心我不乱来，不会带回家里的。”
“小齐叔就来交代这个事情吗？”
“想多了。”齐泽成否认道，回答得相当冷漠，和他那声音一样。
听到何洵的笑声以后，他又补了一句：“注意节制。”
何洵翘着脚丫子，摇着头说：“年轻节制什么？”
没声音了。
何洵再一看，屏幕亮起来，齐泽成挂断了。
得，他又把人气走了。
何洵从沙发上爬起来，手机发了条微信过去。
“叔，别生气，你这个年纪也不用节制。”
发完之后何洵就进了房间，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
老男人还是等不及了。
何洵知道，齐泽成也知道。
何洵生日那天晚上两个人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都心照不宣，何洵这段时间是有意激他，齐泽成那气急败坏忍不住的情绪暴露以后他没道理不去抓住。
只是他没想到齐泽成嘴这么硬，怎么都撬不开。
慢慢磨吧，跟齐泽成以前磨他一样。
周末齐泽成打电话让他回去一趟，也没说什么事儿。
回也回不了哪去，何洵住的地方离那座公寓就几分钟的路，一个小区的。
何洵不知道齐泽成喊他回去的原因，穿得也随意，背心短裤和凉拖，溜溜达达地就过去了。
门的密码没换，何洵尝试了一下自己的指纹，门叮一声就开了，他就是试一下，不行再去输入数字，再不行就直接喊齐泽成，没想到这门还保存着他的指纹。
一进门他就看到齐泽成在厨房里忙活着，齐泽成听到这边的动静后出来看了一眼，简单问了句：“回来了。”
餐桌上已经有几盘菜了，何洵走过去一瞧，看着倒不像是齐泽成的手艺。
齐泽成哪里会做饭。
“小齐叔，你点的外卖？”
何洵洗了个手，站在了一边。
齐泽成一只手拿着锅，另一只手拿着锅铲，动作不怎么娴熟，有点儿生硬。
他看了何洵一眼，又专注锅里的菜，说：“不是。”
何洵意外地看着他，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齐泽成没回答这问题，只说：“你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他里面还是穿着件简单的短袖，拎锅的时候胳膊处的肌肉很明显，下面没穿长裤子，只穿了条短裤，前面还有件花色奇怪的围裙，背部宽阔，围裙的绳子绕过腰部最窄的地方系着。
锅里的油发出滋滋的声音，葱姜下锅的一瞬间香味直接就出来了，何洵闻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把手伸到齐泽成后面。
青菜下锅，发出嗡响。
齐泽成回头一看，锅差点儿没拿稳。
何洵手里缠着围裙的系带，抬头看向他，笑了：“怎么了？小齐叔你没系好。”
说着手里便打出了个蝴蝶结，蝴蝶结还是落在人腰部最窄的一截。
他打蝴蝶结的手法娴熟，又快又好，打好之后往后退了退，欣赏似的多看了两眼，最后在齐泽成复杂的眼神中出去。
两个人仍然是面对着面坐，就连坐的位置也跟以前完全一致。
何洵夹了一筷子炒糊了的青菜，抬眼问：“小齐叔，你喊我回来不只是给我做顿饭吃吧。”
齐泽成的性子就是如此，做什么事情都有他的道理。
“过几天外婆忌日，想提前几天回去，你放不方便请假？”
何洵沉默片刻后把碗往里面推了推，问：“几号回去？”
“十八号。”
何洵在心里算了下时间，点下头：“能行。”
外婆已经走了快十年了。
何洵吃不下了，可还是拿着筷子慢慢夹着菜，他跟齐泽成一起相处的时间远远比不上分开的时间，他也从来没想到齐泽成会在他生活中占据这么大的位置。
他凝眸看着面前这个人，虽说齐泽成在这个年纪不显老，可仔细看仍然能从脸上看到岁月的痕迹，他最喜欢的还是齐泽成的眼睛，时至今日也依然如此。
何洵筷子不动了，引得齐泽成一看，撞见对方正认真盯着自己。
这种眼神齐泽成并不陌生，他几次仓皇而逃都是因为何洵这种眼神。
齐泽成把筷子放在碗上，人靠在椅背上，回望过去：“吃完了？”
他的嗓音略微沙哑，落进耳朵里心却麻了一片，何洵也往后靠着：“小齐叔最近抽烟抽得厉害。”
齐泽成没点头也没摇头，一双黑眸看得何洵心里发紧，他的嘴角是上扬着的，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老烟枪。”
他自我评价说，这评价还是何洵之前的话。
“少抽点吧。”
何洵说。
这次回来以后见齐泽成抽烟的次数并不少，他都担心齐泽成身体出问题，明明以前不怎么抽的。
齐泽成深深地看着他，最后才移了下视线，微微点头，勉强同意一样说：“行，以后注意。”
两个人回来一趟只谈了下近期回留泉的事情，其余什么也没谈。
因为是周末，何洵还跟高致他们约了一起去打球，看着一桌子上的碗筷，到底是没让齐泽成动手，自觉地端着碗和盘子进了厨房。
齐泽成也没拦着，一直坐在餐桌前。
何洵带上手套洗碗，这边太久没有开火了，洗洁精都快用完了，他只好往里面灌点儿水然后接着用。
说实话，齐泽成这手艺实在没什么长进，唯一长进的地方就是他好歹能把饭菜做出来了，可那味道却不能恭维，餐桌上何洵也说不了什么，毕竟是他一个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还没让自己打下手。
他要再挑三拣四齐泽成准会再次黑脸，想到这儿何洵便笑了，扭头往餐厅里一看，能看到齐泽成的背部，花色围裙还在他身上，估计上做完饭忘记摘下来了，那蝴蝶结还稳稳当当地扎在后腰上。
何洵把碗放好，擦了擦手，然后拿出手机，对着齐泽成偷拍了一张。
这次拍得一点儿也不糊，侧脸拍得清晰，腰部的蝴蝶结也拍得清晰。
临走的时候齐泽成问了他一句：“你一会儿还出去？”
何洵看了眼自己身上破洞的衣服，也没明白齐泽成是从哪来看出来的，应了一下：“跟人约了打球。”
见齐泽成没说话，他反过来问：“小齐叔，你下午有安排？”
齐泽成站起来，把身上的围裙摘下，叠好了才回他：“没安排，去店里。”
语气平淡，不含情绪，但也正因为这样才不对劲。
已经穿上自己拖鞋的何洵又换回居家拖鞋，半靠在玄关处的柜子上，歪着头看向齐泽成。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要只问他方不方便请假的话两个人完全可以在手机上沟通，齐泽成没必要把他喊过来，做了一桌子菜就只是简单提了一句。
齐泽成弯腰擦着饭桌，闻言抬眼看了何洵一下，短促地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要跟你说？”
何洵不信，也没继续追问，盯着他擦桌子，最后提醒了一句：“叔叔，桌子擦三遍了。”
对方的动作顿住了，齐泽成把抹布拿起来，表情丝毫没有慌张，正经地催促道：“你不是要去打球？”
打球这事不急。
何洵走了过来，把齐泽成手里的抹布拿出来，然后抬头看向他，笑了：“打啊，但是不急。”
拿抹布的时候他的手有意无意地蹭过齐泽成的手背，他明显感觉到了齐泽成的身体突然绷紧一下。
“真没事啊小叔叔？”
何洵继续盯着他。
先是小齐叔，再是叔叔，最后又变成了小叔叔，简直是捅了叔叔窝！
齐泽成地呼吸控制不住地加重，如温玉一样地脸上开始变色。
面前这小孩儿嘴边一直挂着笑，这笑可跟小时候的笑不一样，齐泽成眼神划过他的眼睛，那眼睛里尽是玩味，带着某些情愫，但那情愫就跟滑溜溜的鱼一样，还没来及的看清就溜走了。
狡猾。
齐泽成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进厨房倒了一杯水，直接喝了一口。
何洵跟着进去，把抹布挂在粘钩上，侧身一笑：“叔叔，我走了，”齐泽成没有反应，何洵转身然后摆了摆手，接着说，“菜烧得不错，挺好吃的，叔叔继续努力。”
背后的人身体又是一僵，然后又缓缓放松。
何洵看不到，但能感受到后面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真是的，还要人哄。
被哄的人又喝了一杯水，看着何洵走到门口了找话似的说了一句：“别忘了请假。”
“知道了。”
何洵头也没回，关上门就走了。
齐泽成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那个喝空了的杯子。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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