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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偷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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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客厅柜子里面的那瓶沐浴露拿来,用完了。”
齐泽成现在光着身子没法出去,家里就他一个人无所谓,但这不还有一个孩子吗,碰见了多不像样子。
“好,你等会儿。”
何洵在客厅里找到那...一大袋的沐浴露,“家庭实惠装”一排站了三大瓶,何洵琢磨不透齐泽成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买回来也不把沐浴露放浴室,放这里也不怕会忘。
他看了眼上面的字,还不同味道的,何洵就近把那瓶桃子味的拿不出来,剩下的两瓶也没再放回去,一会得拎进浴室里。
“找到没啊?”
齐泽成又在那喊。
“找到了。”
何洵走到门口,伸手顿住,他总不能进去给,齐泽成现在可是全身裸着,不合适吧,虽然他一直把我当小孩,也不避讳什么,但是我不一样啊,趁人之危不太好吧,非...非君子所为...
“哪呢?”
齐泽成开了一条门缝,露出一只湿漉漉的手,其他部位一点也没露出来。
何洵低头看着那只手,上面挂着水珠,因为浴室的热气那只手有些发红,而从门缝挤出来的水汽也扑在了何洵脸上,何洵猛地把那瓶沐浴露放进齐泽成手里,转身就跑了回去。
他没听到齐泽成又喊了一句什么,脸上还带着刚刚的温度,扑面而来的水汽、那只挂着水珠的手,齐泽成没说多余的话也没露出多余的地方,他仓皇而狼狈地把东西塞到对方手里就逃似的跑了。
哪里还敢多待,只看了一眼、听了一句,何洵就无处遁形了。
水声再次响起,何洵趴在床上,脸也埋进被子里,只有他知道逃跑的原因。
他硬了。
再一次硬了。
对方依旧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简单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勾得自己起身体反应,他顿生一种羞耻之心,可这羞耻里面竟然还有几丝愉悦感。
得不到的更容易让人念念不忘。
也不全然是,吃到肚子里才会安心。
何洵侧躺着身子,把齐泽成的样子在脑子里描绘了一边,想着刚刚的场景,他悄悄地把手伸到了下面。
伴随着水流的声音,何洵尝试着第一次给自己欢愉,他不把这份欢愉归功于自己的右手,而是齐泽成。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产生这种冲动。
他仿佛被幸福包围着,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麝香腥味,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何洵才生出赧然的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有技术,也没有方法,所以并不舒服,但却有一种满足感。
何洵把窗户打开透气,看着裤子上被自己弄脏的一片,羞得人不敢继续看,只好先把衣物脱下来,另换一身。
“小洵,那个沐浴露....你房间什么味?”齐泽成湿着脑袋过来,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味道,资深老男人看了一眼耳尖冒红的何洵心中了然,理解地笑了笑,先没戳破,继续说:“那个沐浴露啊,有点滑,难洗干净,你多冲会,改天我就把它换了,果然便宜没好货。”
没关门的报应。
一般关上门齐泽成过来都是先敲门的。
何洵难以跟齐泽成注视,他太心虚了,虚得连眼睛都抬不起来,脑子嗡嗡地瞎回应着。
他从小到大没干过坏事,意淫齐泽成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算得上最出格的了。
齐泽成只当他不好意思,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呢,多正常的一件事,男人不都要从这个阶段走过来啊,但他转念一想,自家孩子脸皮薄,被自己撞见干这种事也难免害羞,所以想要给他多讲点这种事情的念头就此没了,走前齐泽成还接了一句提醒何洵:“那什么,下次记得关下门啊。”
还不如不说。
齐泽成这人,好讨厌。
何洵恨不得就地找个洞钻进去。
这事之后连续几天何洵看齐泽成的眼神都有些闪躲,心虚的劲儿还没过去呢,等齐泽成开业了一天见得少了,何洵这股劲儿才算过去。
常说正月不剪头,那算是老话,理发店里的生意也没落下多少,在何洵开学之前齐泽成就要给何洵剪了个头发,反正何洵也没个舅舅什么的。
开学那天班主任就组织换座位了,但好在以小组划分,这几个人没分开,只是集体换到了中间,中间是什么位置啊,老师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再加上班主任那火爆脾气,这几个人愣是比上学期老实了几倍,上课期间的小纸条都少了很多。
何洵没法再看着窗外面发呆了,左边是人右边也是人的,冷不丁地就跟某个人对视了。
胡芯特意调出来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单,表扬了几位进步大的同学,其中就包括何洵,引得程画回头羡慕一看。
之前从来没有老师表扬过何洵,这个时候被表扬时,同学们的视线落在何洵身上,何洵都没敢抬头,称赞的话他不怎么会接。
“何洵,继续努力啊。”
胡芯对何洵说。
肯定要继续努力的。
他紧紧抓住这根稻草,想证明什么似的发了疯地努力。
报恩也好、吸引对方注意也好,在他泛善可陈的十几年中,何洵第一次有了想要追逐的目标。
这目标引着他撇弃一些固执的念头,让他活得更加扎实。
齐泽成被何洵的拼劲吓到了,欣慰是欣慰,可真到了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还能看到何洵门缝里露出来的灯光,真觉得有点心疼。
在饭桌上他跟何洵说不用那么拼,努力过后就行了。
可何洵不这样想,齐泽成一辈子也忘不了何洵当时的语气,何洵雀跃而又带着某种执念,他说,努力过后有结果才不至于让人觉得不值,我得加油让结果配得上过程。
他是个结果导向者,对他而言,他做出的一切努力无非就要一个好的结果。
酒桌上吴有和肖延也让齐泽成别瞎操心,孩子成绩差不想学习跟着担心,知道学习了又努力还这么担心,整天操不完的心。
齐泽成喝了口酒,仰靠在椅子上,灯光刺眼,齐泽成捂了下眼睛,嘴边流出笑意,掩不住的炫耀:“我养的。”
于岁也在店里跟齐泽成说了好几次,何洵现在时常来问数学题,还说何洵把基础补了以后进步飞快,脑子也转得快。
尽管如此,齐泽成还是规定了睡觉时间,拼也不能这样拼,身体不要了啊。对此何洵倒是没什么异议,乖巧得让齐泽成生疑。
真是奇怪,以前觉得何洵乖那是真乖,现在总感觉被小孩摆了一道。
齐泽成不知道的是,何洵一直都是选择性乖巧,不跟人吵架,也不顶撞人甚至都不会说重话,但是你说归你说,听不听还在我。
齐泽成最担心的其实就是何洵的身体,一段时间下来见何洵依旧活蹦乱跳精力充沛的样子,也就随他去了。
第一次月考过后,何洵在班级的名次又往前进了几个,二十五名。努力不是能够立竿见影的,特别是在学习上,何洵不是很满意,这个成绩都不用去想全校排名了,什么时候进前十了再提也不迟。
何洵在房间里写完当天的作业以后又整理试卷上的错题,该剪的剪下来,该抄的就抄下来,依次将错题分好类,这才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脖子和肩胛骨,换好睡衣就去洗澡了。
沐浴露不是之前那瓶,齐泽成第二天就换了,但依旧是桃子味的。
也不知道齐泽成为什么对这个味道情有独钟,他理解了齐泽成带他去吃饭的时候,吴有和肖延两位叔叔为什么说齐泽成闷骚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点儿。
阳台上的窗户没关,何洵晾衣服的时候,旁边一件衣服被吹落了,何洵看了眼手上动作就停住了,然后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晾好,这才把那件衣服捡起来。
齐泽成的白色短袖。
这个天春寒料峭的,穿不了短袖,可齐泽成偏爱在家穿,一律的白色,难分新旧。
这件白色短袖,是齐泽成昨天穿过的,何洵把那件短袖放到鼻子下面,然后吸了一口。
洗衣粉的味道。
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手上的那抹白也不是那么好看了,于是他又把那件短袖挂了上去,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在拐弯处顿住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眼齐泽成的房间,眼睫毛轻轻眨动了几下。
齐泽成回家的时候何洵正闭着眼背书,刚背到“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何洵口中不断重复着“望美人兮天一方”,下一句怎么着也接不上来了,耳朵、脑子全在齐泽成身上。
他听到齐泽成走到自己门前,站了一会,没有敲门,兴许看到门缝里没露出灯光所以才没有打扰他。而后,齐泽成的脚步声就远了。
何洵书也不背了,起来就开门往外走,齐泽成正要上楼,听到后面的响声后转过了身,就着客厅里的阅读灯看到了何洵。
“还在学习啊?该睡觉了。”
齐泽成对他说。
何洵向前两步,在心里打了几遍腹稿的话卡在嘴边,索性囫囵说了一句:“小齐叔,你还有短袖吗?”
齐泽成没听清,从楼梯上走下来:“啥短袖?”
看他走下来,何洵站在了原地,破罐子破摔道:“你的短袖,还有吗?”
“有啊,怎么了?你要穿啊?”
齐泽成不明所以,大冷天的穿短袖干什么,况且何洵自己也有短袖啊。
“嗯,”何洵微微仰视着齐泽成,“你穿短袖舒服吗?”
他简直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大半夜的搞得哪一出?
齐泽成的几件白短袖常洗常换,他在家穿短袖就是图方便,被何洵这么一问,表情疑惑着点了下头:“舒服啊,”然后他恍然大悟似的,笑了,“想试试?我就说吧,穿着短袖盖被子才舒服。”
何洵说:“嗯,想穿,我的没拿出来。”
“行啊,喏,”齐泽成指了下阳台上那件,“刚洗的,你想穿就拿走吧。”
何洵摇了下头:“那件还没干。”
“没干啊,”齐泽成顿了一下,“那我再给你拿一件。”
何洵看着齐泽成上楼,脚往前一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