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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鬼界篇—屠伯(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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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你来的黑影看清楚是什么了没?”枯木问。
“不是屠伯。”狂花道,“或许是魂吞,一种小鬼,看不见形体,没别的本事,吃鬼又吃不下,只能把猎物困在它的结界中吸食他们的魂气苟活。”
“不错,看来你读了闻录。”
闻录中记载魂吞是为寄生之鬼,无形无体,常寄附于他鬼以避敌,而他鬼利用的则是它的本事,也就是捉鬼困于其界,进而吸食魂气。
而魂吞鬼的天敌则是会发光的鬼——赶火鬼。
然而要破解魂吞结界,并不是非赶火鬼不可。赶火鬼,天生为鬼,天生可燃火光,魂吞怕的其实是火光。鬼界不见光,所以便生长出这种适应幽冥的鬼,火一亮,阴影无处藏身,它们的结界不攻自破。
赶火鬼的火与人界的火不同,它发出的光芒也只有魂吞这个级别的末流小鬼害怕,但人界阳火在鬼界是让大部分鬼惧怕的,它们会被火灼伤,会被刺痛,甚至被烧死。所以即使找不到赶火鬼,只要有比赶火鬼更厉害的光就可以了。
恰好,他们就有阳火。枯木将火折子拿出,气一吹,火折子就燃烧起来。这一片空洞无边的黑暗瞬间被彻底照亮。
只听虚空一声凄厉的叫声,四周青烟弥漫,魂吞和四怪俱化成青烟飘散。
结界破除,他们发现自己原来是囿于牢房。一转眼,隔壁的牢房,对面的牢房,十七八个木栅栏格子间,关的有女鬼,有男鬼,密密麻麻摩肩接踵。
只有他们这间关着两人。
这些女鬼里,有不少他们之间见过,从城主的卧房里出来碰见过。再一细看去,这男鬼女鬼面相皆算俊郎清丽,甚至有几个算得上花容月貌。
“原来城主男女不忌?”狂花大为震惊,“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风月楼不仅有女枝,当然也有男枝,只是少。不过只要花得起钱,付得起瓢jin,就算是个畜生,也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你说我要是把城主的‘风月宝’割下来,他会是什么反应?”
狂花说着一脚将牢门踹开,悠悠走出去。
“你的刀是用来干这个的?”枯木听着都嫌脏。
“说着玩的,别当真!”狂花才没有空去做这等闲事,“都是shui城主床的鬼了,怎么还不给他们安排个房,好吃好喝伺候着?挤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眼巴巴看着我们,搞得我们像会施舍粥食的大善人一样。”
“没有,别看了!”狂花回应他们的眼神,“还好我不会饿,你们饿么?”
“……”枯木翻白眼。
“怎么才能见到屠伯鬼?”狂花回头问他。
“要不就按你想的,把他往死里打吧。”
“这会儿他肯定知道我们的计划了。”狂花大笑,“捂紧你的kudang吧,死胖子,我来yan你啦!”
结果前脚还没跨出门,他就被一股无形巨力吸飞出去摔倒在地,青石路面被砸下去一个大坑!
狂花甩甩头从坑里一跃而起,他一抬头就对上城主圆睁的怒眼。在他身后,静默站立着两个红衣铠甲侍卫。
狂花认真起来,他挑衅城主,“有本事,你来。”
“你应该是比他们都强,你出手我会死得更干脆。不然等我打败他们,我就成了他们的主人,你就没机会赢我了。”
城主冷哼一声,他一摆手,屠伯得令上前,他们拔刀,点地跃劈而来!
狂花跳跃躲避,长刀还没来得及出鞘,他便堪堪挡住一鬼下劈来的鬼刀。屠伯力道强劲,仅一刀就将狂花绝对压制,他双膝跪地,碎裂青石!
另一只屠伯鬼从背后来袭,电光火石间,狂花卸肩抓握鬼刀借势翻跃躲避!他右手拔刀,向屠伯头颈挑扫削去!一刀削空,还未落地,狂花双脚便被屠伯抓住举起甩抡,一时间,他只觉天旋地转!接着,一声巨响,他迎面撞上院墙,登时土石碎裂!
他还没从剧痛中反应过来,两只银甲屠伯大刀同时举起,碎沙裂尘直冲狂花!
闻风声,他撑地迅捷翻跃,飞身踏刀!横刀再挥,一招横扫屠伯颈喉,屠伯偏头,刀刃劈在屠伯头盔!
破不开!
这盔甲不是一般的硬,狂花心想。
眼下局势,他速度、力度皆不及屠伯……
说白了,他打不过。
一只都对付不了,更别说两只,聪明人会智取巧胜,但狂花不想。机会难得,打不过就一直打,直到他打得过为止!
一旁的城主和谋士悄悄说着什么,谋士疾步出门去,枯木见状,面上不动声色,却背手偷偷放出一只小飞虫跟上去。
刚抬眼,就看见狂花被两只屠伯重拳砸趴在地,他的脸上血肉模糊,一时竟难以起身。屠伯不给敌人喘息机会,它们抡刀又来劈。狂花双手抓起地上的碎石块,回身朝两只屠伯面部砸去!
屠伯转刀,石块皆被一分为二,狂花趁这间隙,魅影一般绕至两鬼身后!他跃起翻踢,只将一鬼踹得踉跄,另一只鬼闻变敏巧避过!它也效仿狂花招数,抡腿翻踢,一脚将狂花踹飞滚地!
难对付。
这一脚,狂花整个脊背骨断得差不多。他咬牙默念心诀,背上蓝光亮起,瞬间将他全身的伤治好,他再跃起。
很快,一炷香过去,半个时辰过去,狂花被一次又一次打趴在地,一次又一次骨断血流,一次又一次,他被打倒又再爬起,绝不服输!
两个时辰过去,枯木再抬眼看去时,狂花速度、打击力道明显有了变化。
他挥出的拳头能打歪一只屠伯的同时,还能躲过另一只的攻击。
城主失算,原本以为两只屠伯就能轻松解决这两个来路不明的鬼,如今狂花越战越强,他见势不对,当即大叫一声,府内所有的鬼兵蜂拥而至,他们手持刀剑,齐齐向狂花围攻过来!
枯木见状,双手捏诀,准备以阵杀敌!狂花似早有预料一般,他一脚踹飞屠伯劈来的刀,大吼,“我不要!”
“……”枯木无言,放弃结阵。
众鬼剿杀,刀剑无眼,狂花拼尽全力反击,仍有不少刀刺入他的血肉!疼痛对于杀红了眼的他来说,最不值一提,他早已能够忍耐。
鲜血飞溅,染透刽子手们手中刀,狂花锃亮的刀斩掉一颗又一颗鬼骷髅头!
两个时辰后,千百名鬼兵尸首分散一地,堆成小山丘,小鬼解决了,轮到大鬼了。
狂花再次满血复活,他抹去流进眼睛里的血,双手握刀,两只屠伯前后夹击,他前刺后踹!又一弯腰下盘翻身跃起,直砍屠伯下盘!
屠伯后退挥刀,两刀相撞,狂花血眼咬牙,大吼一声,生生将屠伯鬼刀斩断!紧接着,他又一翻踹,另一只屠伯胸膛正中一踢,力道之大,骨裂声清晰可闻!
狂花一鼓作气,又跃起挥刀,直斩屠伯颈部!
又差一点!狂花再次劈空!他收刀,冷静呼一口长气。
打败面前两只屠伯,只是时间问题了。
城主在狂花将鬼兵斩杀殆尽时,就已经逃得无影无踪。枯木跟上去,狂花完全无心场外变动,他的眼里此刻能看见的只有他要打败的敌人。
城主骑上鬼马,向丰都方向疾驰而去,看来他是等不到谋士回来救援,枯木跟着鬼面蜂的指引,在后追赶。
不出三十里地,枯木根据闻录舆图指引拦住城主去路。
“城主这么着急,是想去哪儿?”枯木勒马笑问。
城主一见是这个不会拳脚的人,心下便松懈几分,“就凭你,拦得住我?”
“你要去哪儿?”枯木再问一遍。
“既然要我坦诚,阁下是否也该道明你的身份?”
“我说了,你不信。”枯木笑脸消失,“我劝城主眼下尽快权衡好利弊想清楚再回答我,我那同僚也快好了,他可没我这么有耐心。”
城主冷哼一声,他驾马直冲拦路的枯木!
枯木甩笔画符,墨水符瞬间扩大,马头最先撞上,头颅登时被绞碎!城主肥硕的身躯坠落在地又摊成一坨,他起身就跑,枯木再画三符,四符将城主团团围住!
“城主如若不服,犹如此马。”枯木冷道。
妈的!城主心中大骂,这两个野路神,不可能没本事傍身!
“大神饶命!”城主审时度势,扑通一跪,不停磕头。
“豢养屠伯,谁给你的权力?”
“……”城主面上真诚,“实不相瞒,是……是小人从丰都偷买的……”
“找谁买的?”
“孟焰山……斩鬼司司长。”
枯木闻言又一声冷笑,“他堂堂丰都六司长之一,你一隅无名小卒,缘何得见?说谎,也得编得靠谱些,斩鬼司司长究竟是姓赵还是姓孟,你是记性不好,还是忘了自己大放的厥词了?”
“……”妈的!又露馅儿了……
“……小人不知!大神饶命!”城主赶紧补救,“卖我屠伯之鬼的人亲口对我说的,他说他是从孟焰山那里弄到的,因此小人才误以为孟氏为斩鬼司司长!”
枯木挥动手中笔,符阵缩紧,“既然你不珍惜,那我便成全你!”
“我说!我说!”
城主心思电转,如若说出全部实情,他肯定也活不成!得想个办法让自己不可或缺!
“每月,每月初一!”城主磕巴道,“我与他们在里城交易!”
“……”交易?里城?枯木听得一头雾水,这是误打误撞了?
枯木不言,符阵又缩紧。
“就是婴芽!”
“‘婴芽’为何?”
“就是新生鬼婴!”
枯木手一挥,四符合体贴在城主大脑门上,“此符若非我解,你强撕,必会爆头而死。老实点,尚可继续做你的城主,享你的荣华富贵,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谢大神不杀之恩!谢大神不杀之恩!”
谋士是回不来了,跟踪他的鬼面蜂收到指令,在离丰都城百里之外,蜂针刺入谋士颈部,他当场爆裂而亡。鬼面蜂将其尸体啃食殆尽,而后向天边飞去。
这种小虫,只能听一次指令,吃掉跟踪目标后,契约完成,它便获得自由身。
三天过后,谋士未能返回,城主心中已明白,只能另谋生路。
不过也能大概猜出,这两个神秘人,与丰都并非同伙,他们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肯定另有所图。
两人骑马回到府中,已是一天之后。
城主府院已被屠伯和狂花夷为平地。他们还在打。
狂花的刀已将屠伯的铠甲砍得破破烂烂,他抬腿扫刀,一招击退一只鬼的攻击。
屠伯招式和进攻力度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变化,而狂花却脱胎换骨一般。鬼刀袭来,他抬腿侧劈又翻身将刀压向地面,接着又一刀反刺屠伯胸腹!
这一刀刺穿铠甲将屠伯贯穿,狂花不敢有丝毫懈怠,接着,他又顺势挥刀回斩扑来的屠伯。虽没命中脖颈,但也将屠伯拍飞。
很明显,狂花已经能打得过屠伯,枯木问城主,“怎么让屠伯听令?”
“这个简单,只需将它们的心掏空,空洞中有铜镜,让铜镜照见新主人便可。”
“……”枯木将眼从闻录上移开,他看向城主,“这简单么?还有其他更简单的办法么?”
“大神如此厉害!降服屠伯,还不是轻而易举?”
“……”
狂花依他所言,不再逗弄屠伯,他回身一刀一个,两刀将屠伯心口洞穿。果然,他从里掏出铜镜,镜光一照,镜内的城主猪头立马换成了狂花。
屠伯攻击的动作顿住,他们放开狂花,后退三步,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起来。”狂花收刀命令。
屠伯同时站起,狂花上前摘下他们破损的银光头盔,头盔下的面容让他十分惊讶。
一只是骷髅头骨,一只是活人面容,不过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翻白,嘴巴被红线缝住。
狂花看向城主,“这两个怎么长得不一样?”
“回大神,那人脸屠伯是吞噬了前前任主人,因此才有的肉身。只要吃够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鬼,他就可以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吃够十万只鬼就会产生意识……小人我这……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狂花想了一下,“那赵公明的屠伯肯定是和我们遇见的不一样了?”
“……”枯木很想说,闻录里有。
“吃够了鬼魂的屠伯,力量也是随着吞噬的鬼的数量增长的,一旦它们具备了意识和学习的能力,那会变得和断罪者一样恐怖。”
闻录里还补充了一点,屠伯可以无限强大,但致命的缺点是:他们离不开鬼界。
所以只能在鬼界当个山大王,相应地,赵公明也就只有在鬼界有无可匹敌的威慑力,出了鬼界,他大概也是要被断罪者追着屁股打或者按在地上随意摩擦的。
“其他的呢?”狂花问城主,“端上来,我要收了他们!”
“……这不好吧。”城主原本想笑他脑子有病,上赶着找打。但现在他可不敢笑了,这人可不是说着玩玩的,是真的有本事。
“大神,这屠伯不容小觑,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噬,望大神三思啊!”城主真诚劝。
“怕甚?”狂花不悦,他怒吼一声,“叫他们全部出来,一起上!不然我打你!”
“好好好!”城主只得照办。
屠伯也要没了……
“待我降服所有屠伯,把这厮杀了,一副奴颜婢膝的鬼样,看着真闹心。”狂花道。
“不急,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枯木有自己的考虑。
“练功切忌心浮气躁一步求成。”枯木又给他建议,“记住宫主的嘱托,为你好。”
狂花心情不错,也就没和他犟嘴,“天道酬勤,我这不叫一步求成,我这叫勤奋刻苦。”
“……”
城主很快带着其余五十几只屠伯现身,狂花先是一挑五,再一挑十,二十,三十,直到一起上。
他要一步一步,直到将屠伯全部收服。
……
枯木来到地牢,鬼兵跟着他将牢门一一打开。
“从今往后,你们都自由了。”他果然还是看不惯城主的所作所为,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些人听到,并不信,他们纷纷愣在原地。
“城主已经被我们打败,我也没有城主的癖好,并不需要你们。”
他们还是不动。
“门开了,怎么做自己决定。”枯木不想再多说什么,他转身就走。
“大人!要不你要了jian妾吧!”说着,一个女人先扑腾出来,她扯住枯木胳膊,枯木甩开她,面色不悦。女子又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衣服利索托guang,她跑到枯木面前,躺在地上zhang开推,“大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给我食料!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不试试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没有这pi好呢?我很会的,我保证能让大人yuxianyusi!只要大人给我食料!”
“……”枯木冷眼看向chi果的女子,“是不是从来没人教你不要求别人施舍,而是要自己去争自己去抢?”
枯木刚骂完,面容清秀的男孩儿第二个冲出,他也学着女子tuoguang衣服章开双推,“大人,你试试我吧!”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数不清多少个男男女女疯狂涌出来,他们tuoguang躺成一片,bai花花的R体,他看着。
很快jiaochuan声响成一片,他听着。
枯木面色依旧冰冷,怒意更深,他摇摇头,一言不发,走出牢房。
“大神,这些鬼要怎么处置?”小厮问枯木。
多数鬼还是选择回到牢中,只为了城主不定时的chong幸和一顿饱饭。
饥饿对他们来说,就是跨不过去的最大的坎。
“随你们处置。”枯木丢下一句话,便离去。
……
人间祸乱,枉死城亡魂暴增,风月楼的姑娘们一时接不了这么多瓢克。所以,渐渐地,那些长相清秀身形瘦弱的男人也多数逃不过沦为男枝的命运。
话虽这么说,还是有不少男人却是自愿来这风月楼干这行当的。
因为他们觉得只要躺在bed上,卖卖PG,叫上几声,就能有饭吃,能活着,何乐而不为?
但风月楼男女枝待遇并不对等,一顿饭,大部分姑娘们能吃到饱,最惨的也只是个半饱,而这些男迹们,一顿饭,最好的才只能吃上半分饱。
风月楼的规定:挣多少钱就给多少食料。
很不幸,来风月楼的瓢克们更喜欢姑娘,喜欢男人的实在少数,喜欢男人装女人接克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男迹的生意也就格外惨淡,在风月楼,他们过得并不好。
这些男迹们渐渐地聚集起来,他们开始达成共识:女人做这huo太轻松了,挣钱太容易了。同样是人,为什么女人就要比他们男人来钱快吃得饱?这世道很不公!风月楼的规定很不公!
于是,他们又开始商量谋划,怎么把风月楼变成他们nan人掌控的地盘,由他们男人说了算!
他们要垄断风月楼所有的瓢今和食料,先让他们男人吃饱,再把剩下的分给女人。他们要设立规矩,让女人为剩下的他们施舍的食料争得你死我活,让女人为了一口食料服cong他们的任何要求!
垄断瓢今,垄断食料,最后,掌kong女人!
如今风月楼的主人是两个女人,他们得想办法弄死她们,让男人上位。
就在他们实施计划的第一步:入伙的男迹都要自证勇气和决心,寻一个上等姑娘,把她绑起来,先轮流wan一遍,再把姑娘杀了。
在他们丸nong姑娘的第一天晚上,他们就被抓个现形。
风月楼的两个女主人,她们看着男迹房中ling乱的场景,面上不喜不怒。她们抬手,鬼侍卫便将这作乱的七名男迹拖出去,挂在风月楼临街的那面土墙,墙根的七根柱上,并敲锣打鼓广而告之。
“风月楼罪身,任君取之用之,不收分文!”
风月楼大门一关,街上的鬼涌上来,先动手的是饿鬼,他们扑上去啃食他们的肉,然后,被饿鬼剥皮扒骨,被卸掉四肢,连肉渣都不剩。
他们原以为自己用pg就能轻轻松松过了这次处罚,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没有一个人打他们pg的主意。
有钱的,路过,看不上,闲的话还会过来吐两口唾沫;没钱的,只想不花钱填饱肚子,他们饿得连pg肉也不嫌弃。
女子打开房间的窗户,最先听到的就是这些“菜倌儿”们的惨叫。
他们已经成了骷髅,但旁边蹲守着一圈又一圈的饿鬼,只要长出一点肉芽,他们就会疯狂争抢。
“关上,好吵。”同房的瓢克被吵醒。
她关上窗,她也觉得吵。
“为什么不把他们杀了?”同fang的姑娘也听不下去。
女子想了一下,“也许是为了杀鸡儆猴,先不说有没有武器可以杀死他们,即使说有办法一刀结果了他们,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肯定不止他们,这些被挂在墙外当菜鬼的就是教训,这是比死更折磨人的惩罚。”
姑娘听了,不禁赞叹道,“不错,学会‘杀鸡儆猴’的意思了,也学聪明了。”
女子也笑起来,“原来,我从前想不明白的很多事,竟会有这么个道理。”
“杀人,一时痛快,但搞不好反而会引起反抗。但这种方式,相对温和,威慑和警告才是目的。”
“可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女子想了一下道,“折磨警告够了,还是把他们都杀了才好,这样才能一绝永患。”
姑娘笑,“杀不完的,他们死了,还会有别的鬼这么想这么做。”
“那就一直杀,我要是有刀就好了。”女子学的越多,越想要那把刀。
“……我要是有刀就好了。”
有刀,她就能把可恶的男迹和男鬼全部杀掉,她要把欺负过她的所有鬼都杀掉,她要把所有她看不惯的鬼都杀掉!
她要离开这个lan鬼扎堆的泥淖之地。
“……你是不是不想待在这里啊?”姑娘看出来了。
“不想。”女子回她,“我不想一辈子在这儿,躺在chuang上,让这些lan鬼丸nong一辈子。”
“……有一个办法。”姑娘说着,她小心打量了一下周围,“不要让妈妈们听到。”
“什么办法?!”女子惊喜。
“跟鬼成亲,生育一个鬼子,至少可减免一年刑罚,你生十个八个,就可以提前服完刑了。”
“……”这个她确实闻所未闻。
她不明白,“枉死城都要被鬼挤满了,还要生鬼子做什么?”
“你以为所有的鬼都能长留在鬼界么?”姑娘笑道,“就拿这些天天来找姑娘的瓢克们来说,他们是没有资格转世的,因为魂魄wu浊,劣性难除。本来只要在这里好好改造,冥司业镜照出他人形模样便有机会从这里出去,再通过往生三桥转世为人。”
“但这要求他们改掉生前一切陋习劣xing,不得po戒一次。这对他们来说太难了,所以他们就比生前更嚣张放肆,凡君子所不为他们样样不落。”
“留在这里的都是又lan又没本事的鬼,仗着人间有亲朋祭祀,享有足够多的食料,所以才吃喝瓢du。有本事的早就出去了。”
“鬼界肮zang的魂魄过剩,但纯净魂魄少之又少,所以他们很需要纯净魂魄的鬼来做鬼民,而鬼与鬼生育的鬼婴,就是纯净魂魄。”姑娘道,“这是我听贾郎说的,所以枉死城才会有生鬼婴免刑罚的规矩。”
贾郎是姑娘处了三年的相好的。
“不过lan鬼能生出纯净魂魄,也真是讽刺。”姑娘笑。
“从这里出去,就不烂了。”女子不同意她的话,“烂的是他们,不是我。”
姑娘笑,“这里是他们说了算,天天biao子jian人叫我们,你自己觉得自己不是lan人有什么用呢?”
“那就打烂他们的嘴,我们说了算。”女子笑,“事在人为,只要能打过他们,我们就说了算。”
“得了吧,没有他们的瓢今,我们哪里来的食料吃?他们是金主,可不要得罪!”姑娘从前也想过,但最后还是无奈打消这个念头,“太难了。”
“要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女子问,“除了成亲生子这个办法。”
“那你把南曹阎王杀了。”姑娘笑,“这里他说了算,他就是这里的规矩。这还不够,还要把城主也杀了,他守着枉死城的门。”
“……”
“这个也很难,你一个人不可能,对么?”姑娘笑,“城主一个人能守住枉死城,而我们连一个瓢克都打不过。”
“强攻不行,那就智取。”女子又发愁,“总要想办法不是?”
“……你是认真的?!”姑娘见她竟然真的思考起来,过于震惊。
“认真的。”女子道,“不过最紧要的我还是要夺回那把刀,刀最重要,有了刀,才敢说其他。”
“出去了烂人只会比这里更多,不仅仅mai身这么简单,活得也会比这儿更艰难。”
女子笑,“烂人肯定会有,但也一定有好人,更好的人。而待在这里,根本没有可能遇到好人。”
“我们这些lan人,能配得上好人么?”姑娘自卑,“人家不嫌弃我们zang就得谢天谢地了。”
“他要是嫌弃,那他也是个lan人,算什么好人。”女子反驳她,“我说的好人也不一定非要跟他谈情说爱,也不一定非得就是个男人,随便什么,只要符合我认为的好就够了。”
“过过嘴瘾,还挺开心的。”姑娘真心笑。
女子不接她话,她打开临街的窗,那几个菜鬼仍在号叫,叫声听得她莫名很爽。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那天在街上刺杀城主的陌生男子。
要是像他一样,武功高强,手中有刀,说杀就杀……就好了。
……
女子从下等,到了中等,她用赚的钱买胭脂水粉,当然,并非人界的,而是托姑娘相好的从鬼界集市上买来的。
她从平平无奇变得稍稍清丽,接着,她又学姑娘仪态,一颦一笑,婉转含情。她转变态度,不再只是和瓢克们单纯shui觉,她和他们谈天、说诗、谈怀才不遇谈壮志未酬身先死、谈世风日下。她假装才疏学浅,她向瓢克们投去崇拜和仰慕的目光,她欲拒还ying,娇chen作态。她让瓢克们既shuang了shen体,又得了知音。
所以,她被换了牌,升到了中等。
她有了自己单独的房间,房中琴棋书画样样具备。自以为趣味更高级的瓢克装得不那么色急,她主动要求瓢克教她技艺,教她君子诗书。
瓢克tiao情,她学智慧。
没日没夜的练习下,她进步神速,连路过的妇人都会驻足听她弹琴。罢了,妇人也会淡淡评一句:“尚可。”
她很高兴,高兴后又开始忧愁起来。
她还没有拿回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