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鉴渣暴富》意织蝉

36、头铁

　　与琳琅分别后，薛满意跟着宋之韵一块回相府。

　　薛满意照例跟守门的小厮打招呼，却见对方一副支支吾吾不敢言的样子，她好奇地走近，顺带给宋之韵使眼色。

　　宋之韵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厮小声道:“老爷刚下朝，回了府上便发了好大一通火。”

　　宋之韵说:“我知道了。”

　　薛满意听不明白，这宋老爷发火，小厮为啥要特意告诉宋之韵呢？难道跟阿韵有关系？

　　没等她想明白就见不远处走来个中年人，对方慈眉善目但笑起来总让人感觉毛毛的。

　　“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中年男人说完便笑着打量薛满意，看不出善恶。

　　没一会儿他继续说:“这位是大小姐在外结交的朋友吧？也请一块到前厅吃些茶点。”

　　宋之韵眸光微动，“父亲要说我的婚事？”

　　似乎诧异于宋之韵说话不似从前那般缜密，中年人说道:“这就不是老奴能探听的了，小姐去了便知。”

　　等到走出一段距离，薛满意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她，为了打消这种不自在感觉她挑起话题:“这人是你父亲的手下？”

　　宋之韵:“他是府里的管事，不常出现，前些时日我拒了父亲遴选出来的画像，里面都是适龄的年轻后生，有家族荫蔽而做官的也有老老实实考中科举的。”

　　她顿了一下，语气烦闷:“我未曾与你说过，只是不想把自己说得太可怜。”

　　“父亲觉得我在府中长久待着会坏了名声，想将我嫁出去，夫婿最好是个好拿捏的软蛋。”

　　薛满意疑惑:“温小姐说你爹看中了状元郎沈禛，可是琳琅口中那位是个彻彻底底薄情寡义之辈，你爹好歹当了这么多年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这个程度吧？”

　　宋之韵抬眸看她，“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薛满意也知道自己说话总改不了太口语化的毛病，只好摸了摸鼻子。

　　“你可千万别听他的，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你家又不差这点钱，就算一辈子不嫁人又如何。”

　　宋之韵苦笑:“是啊，我也是如此想的。可我父亲逼得紧，连我母亲也来劝我，当初我回家那日才知道母亲的病是骗我的，也骗了小弟。”

　　“我回来后母亲一开始是十分心疼我的，半点不问我的遭遇，知道我过得不好也不许院子里的下人非议，那是她第一次拿出当家主母的派头训诫嚼舌头议论我的下人们。”

　　薛满意:“这不好吗？你母亲既然疼你……”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宋之韵抿唇，连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弭在唇角。

　　“随着时日推移，我在府里一日，其余姐妹出门交际也因此受到影响，她们怨我我并不意外，我将自个儿私库开了补偿了她们，可母亲竟然也开始怨我。”

　　宋之韵眼神平静，仿若死水:“那日我听见姨娘与庶妹在小花园谈话，说主母担忧大小姐影响二少爷的前程，忧虑二少爷以后去朝廷当值，因为我这个不清白嫁不出去的姐姐，遭人耻笑。”

　　听到这里薛满意憋不住了，“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又不是玻璃心，明知道姐姐遭遇了什么难道他心是石头做的吗？不体贴你反而怕你连累。”

　　“小弟倒没有这个意思。”宋之韵眼神有些空洞，“小花园的花开得美丽，姨娘与庶妹素来小心谨慎不会在那样的地方随意议论别人。”

　　薛满意:“我明白了，是宋夫人这是自己不好意思直说就借着别人的嘴，想让你妥协。”

　　“阿韵，别管他们怎么想的，你自己开心最重要。”

　　“我自己开心……重要么？”

　　薛满意心疼不已，觉得好友实在是多灾多难，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安慰道:“若你不想在这儿待了，我带你回桃花县。”

　　一路上薛满意都在给好友加油打气，等到了正厅令她意外的是，宋老爷竟然也要见她。

　　见到宋老爷第一眼，薛满意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善茬，一张经过岁月沉淀格外端正肃穆的脸，留着长髯，看人时无端裹挟着些许锐利。

　　“你便是韵儿在乡下认识的朋友？过来坐吧。”

　　薛满意能感觉到宋老爷没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她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要把她一块叫议事。

　　宋老爷让人上了茶，但他本人却不急着喝茶，而是不紧不慢道:“关于韵儿在桃花县的经历，你参与了多少？”

　　不待薛满意回话，宋老爷语气森然，夹杂着寒意。

　　“你千里迢迢跑到京城，远离故土，不要同我说是来见识世面的，老夫看人从未出错，你想从韵儿身上得到什么？”

　　“父亲！”宋之韵情急之下打翻了茶水，急急忙忙道:“满丫儿她对我没有坏心，当初是她收留了我，我才能安全回到京城……”

　　宋老爷睨了脸色唰白的女儿一眼，冷声说:“你着急什么？这么些年读的书都到狗肚子里去了，给我坐好。”

　　“砰”地一下，宋老爷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茶水晃动却没有溅出来，他脸色没有一丝嘲讽，可眼神却仿佛在看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打从心底就没瞧得上她。

　　薛满意皱了皱眉，她并不否认宋老爷的质问，出乎宋老爷的意料，这女娃明明一双眼睛看着就像不经世事的，可浑身气质却格外沉稳。

　　薛满意不卑不亢道:“我接近阿韵确实有目的。”

　　宋老爷露出了然，“韵儿，我不是不让你交朋友，可你要知道做人做事有一套规矩，从前你年纪小不懂事，可经此一遭也该知道爹爹为你的好。”

　　宋之韵咬牙不说话，手指有些颤抖，她从来都害怕父亲这般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让她罚跪祠堂抄写女戒。

　　薛满意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她站起身与宋老爷对视。

　　“我接近阿韵，自始至终就是想让她开心起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被世俗眼光绑架。您爱女之心我能理解，却不敢苟同。”

　　“阿韵是一个人，不是您操纵的木偶，她有自己的思想，想交什么朋友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若是真的关心她，不妨尊重她的选择。”

　　薛满意在宋老爷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继续头铁。

　　“想必宋老爷也知道，阿韵不想嫁人。您既然疼爱女儿又为何要逼迫女儿做不想做的事情，这是否违背了您想要展现的父爱？”

　　宋老爷眸色微沉，拍桌道:“放肆，一派胡言，来人把这人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