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凤行成双》浓情下午茶

4、第 4 章

　　十两银子！郝多桃心中一跳，她对明朝的银钱购买力没有精确概念，但听这老朝奉的语气和这铺子的规模，十两应该不算小数目。但她知道，当铺惯会压价，这枕头若真亮出来，恐怕千两都打不住。

　　她立刻挤出两滴眼泪，带着哭腔道：“老先生，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说是前朝宫里的物件……十两也太……家里还等着钱救命呢！您行行好，三十两，活当！等我家人寻来，一定赎回去！”

　　她一边哭诉，一边仔细观察老朝奉的表情。见他听到“前朝宫里”时眼神微动，便知有戏。她故意说“活当”，显得自己真有赎回的打算，增加可信度。

　　老朝奉捻着胡须，又打量了郝多桃几眼，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这女子口音有些怪，衣着也破烂，但谈吐间不像完全无知的流民，而且对这“瓷枕”似乎颇为珍视。

　　“二十两，死当。”老朝奉松了点口。
　　“二十五两！活当！”郝多桃坚持，泪眼汪汪，“求您了，给条活路吧……”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二十二两银子，活当三个月成交。老朝奉开了当票，郝多桃仔细收好（虽然不知有无用处），将那二十二两沉甸甸的雪花银小心地揣进怀里，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当铺。

　　回到巷口与秦袖凝汇合，郝多桃长长舒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掏出银子，分了十两给秦袖凝：“喏，拿着。我们现在有钱了。”

　　秦袖凝看着那锭银子，心情复杂。她没想到郝多桃真的用那惹祸的枕头换来了钱，而且过程如此……戏剧化。她默默接过银子，低声道：“谢谢。”

　　“谢什么，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郝多桃摆摆手，随即又恢复了精神，“走，先去弄两身像样的衣服，再填饱肚子！”

　　有了钱，事情就好办多了。她们找到一家尚未完全关门的夜市摊，买了几个热腾腾的炊饼和两碗寡淡的菜汤，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食物的温暖暂时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和内心的不安。

　　随后，她们又找到一家深夜还未打烊的低档成衣铺，买了两套最普通的粗布襦裙，以及两条能包住头发的头巾。两人躲在一处无人的破庙角落里，迅速换上了古装。

　　当秦袖凝用头巾将短发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穿上那套灰扑扑的襦裙后，除了身形依旧挺拔，眼神过于锐利之外，乍一看，已与寻常的底层女子无异。

　　郝多桃也换好了衣服。看着彼此焕然一新的模样（虽然是落魄版本），两人都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外表上的破绽暂时弥补了。

　　“接下来怎么办？”秦袖凝问道。有了基本的生存保障，下一步的目标变得清晰又模糊——寻找回去的方法。

　　郝多桃望着破庙外沉沉的夜色，眼中闪烁着与她年龄不符的精明与算计。

　　“既然来了，总得先活下去，活得好一点。”她摸了摸怀里剩下的银子，“明天，我去市井里转转，听听风声，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她口中的“机会”，秦袖凝大概能猜到，无非是利用她的急智和小手段获取利益。秦袖凝本能地想要反对，但想到目前的处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或许郝多桃的那套生存法则，才是最快打开局面的方式。

　　夜色深沉，两个来自未来的灵魂，穿着买来的古装，怀揣着当掉“神器”换来的银钱，在这洪武年间的南京城里，暂时找到了一丝喘息之机。而郝多桃的“巧舌”和“机变”，才刚刚开始展现它们在这个古老世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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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晓的微光驱散了夜色，也给这座古老的都城带来了新的喧嚣。郝多桃和秦袖凝在破庙的角落里勉强休息了几个时辰，便被清晨的钟鼓声和市井的嘈杂唤醒。

　　有了粗布衣裙和头巾的掩护，两人走在街上，虽仍因身形气质的细微差别引来些许侧目，但已不像昨夜那般引人注目。郝多桃眼神活络地扫视着街道两旁，寻找着“机会”。秦袖凝则沉默地跟在她身侧，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周围环境，记忆着道路和显著标志，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我们分头行动吧。”在一个十字路口，郝多桃停下脚步，提议道，“你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象异闻，或者……有没有人见过类似我们这样的‘异乡人’。我去那边市集看看，想想办法弄点更稳妥的营生。”她指了指不远处人头攒动的集市方向。

　　秦袖凝看了她一眼，明白郝多桃所谓的“营生”恐怕不那么光明正大，但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分头行动效率更高，也能降低两人同时暴露的风险。

　　“好。一个时辰后，还回昨晚那破庙汇合。”秦袖凝点头同意，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小心点，别惹麻烦。”

　　“知道啦，你也是。”郝多桃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秦袖凝深吸一口气，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刻意放慢脚步，留意着路人的交谈，试图捕捉有用的信息。然而，听到的多是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偶有提及“北边战事”、“朝廷法令”，却并未听到任何关于“天降异人”或“九龙合一”的传闻。似乎她们昨日的降临，并未在这座城市的普通层面引起波澜。

　　正当她走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时，一阵压抑的哭泣和粗暴的呵斥声传入耳中。

　　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老汉和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女推推搡搡。那老汉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少女则吓得瑟瑟发抖，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上钱，就拿你女儿抵债！”
　　“王大爷，再宽限几日吧，小老儿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还上……”
　　“砸锅卖铁？你那破锅能值几个钱！兄弟们，把人带走！”

　　为首一个脸上带疤的恶汉，狞笑着就要去拉扯那少女。

　　秦袖凝的脚步瞬间定住了。眼前的场景，与昨夜何其相似。她知道不该再轻易出手，但看着那少女绝望的眼神和老汉涕泪横流的样子，她的脚如同灌了铅，无法挪开。

　　“住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几个恶汉动作一顿，回头看到是一个包着头巾、穿着粗布衣裙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妈的，怎么来个多管闲事的娘们？”刀疤脸恶声恶气地骂道，“滚开！别妨碍大爷办事！”

　　秦袖凝走到近前，目光扫过那对可怜的父女，最后定格在刀疤脸身上：“他欠你们多少钱？”

　　“连本带利，十五两！”刀疤脸哼道，“怎么，你要替他还？”

　　十五两！秦袖凝心中一沉，她身上只有郝多桃给的十两银子。她试图讲理：“即便是欠债，也不能强抢民女，大明律法……”

　　“律法？”刀疤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打断她，“在这条街上，老子就是律法！看你也是个外地来的，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抓去卖了！”

　　他话音未落，旁边一个混混已经不耐烦，伸手推向秦袖凝：“滚开！”

　　秦袖凝眼神一凛，侧身避开，同时下意识一个擒拿，扣住了那混混的手腕。动作依旧是现代格斗术的路子，快、准、狠！

　　“哎哟！”那混混惨叫一声。

　　刀疤脸见状，勃然大怒：“好哇！还是个练家子！兄弟们，给我上！废了她！”

　　瞬间，剩下的几个恶汉一拥而上，拳脚相加。他们不同于昨夜那几个只有蛮力的地痞，出手更有章法，配合也默契，显然常干这种勾当。

　　秦袖凝临危不乱，凭借过硬的身手在几人围攻下辗转腾挪，拳、肘、膝、腿都成了武器，每一次出击都精准地命中对手的薄弱环节，空气中不断传来击打声和恶汉们的痛哼。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这些地头蛇显然更有经验，一个人死死缠住秦袖凝的手臂，另一个则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

　　“头儿！这娘们力气好大！”
　　“按住她！”

　　秦袖凝奋力挣扎，头巾在撕扯中滑落，露出了她那头与时代格格不入的短发！

　　“头发！她的头发！”按住她的恶汉惊骇地大叫。

　　刀疤脸也看到了，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更深的狠厉：“果然是妖人！怪不得敢管闲事！给我往死里打！”

　　更多的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秦袖凝虽然尽力格挡，但行动受制，背上、肩上还是挨了好几下，传来阵阵剧痛。她心中暗叫不好，这次恐怕难以善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娇叱从不远处传来：

　　“官差来啦！快跑啊！”

　　只见郝多桃不知何时出现在街口，正跳着脚大喊，一只手还指着街道的另一头，脸上满是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