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温》狗理不理

10、无维亚的传说

　　父亲的剑就这么劈了过去。
　　言悯就算有准备，还是疼的闭了闭眼。
　　血顺着苍白的脖颈流下来，又顺着水流慢慢绽放出花朵。
　　“哥！”言悯叫了一声。
　　父亲还是一脸狂妄。
　　“你觉得你叫就有用了吗？”他耸肩，收回了剑。
　　似乎连第二刀都不准备劈。
　　言悯脸上的笑容更大。
　　没多久，就有人鱼冲了进来。
　　“怎么了？”哥哥的眼里慌乱无比。
　　在看到自己父亲手里的剑和言悯脖颈处的伤口，他更是焦急。
　　“父亲？！你干了什么？”哥哥避开挡在前面的父亲，游到了言悯身边。
　　言悯的笑容浅淡，但给人一种无法出口的威胁。
　　哥哥忙着给他捂脖颈。
　　血还是在流，一点点绽放在水里。
　　言悯随手一握，就像是捏皮球一样。
　　那些水花四散开。
　　“你怎么不问他干了什么？”父亲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他还是稳着面上的表情。
　　哥哥听到这笑了一声。
　　“你觉得我信你还是信他？”他按着言悯的大动脉，拉着言悯就要往外走。
　　“你怎么杀害母亲的？”
　　父亲被这话吓得一愣。
　　“你怎么会知道？”
　　哥哥并没有回答他，他拉着言悯一路狂奔。
　　只要找到巫婆。
　　他有些着急。
　　“你怎么不早点喊？”他有些责备又心疼，“早点喊他还会伤到你？”
　　言悯一脸可怜表情，在他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上让人格外心疼。
　　“我怕他连你一起伤嘛。”他垂眸。
　　模样倒是让人生不起气来。
　　哥哥也没继续说他，他又按得紧了些，顺手搂过言悯。
　　“他伤不到我。”哥哥叹了口气，“你就是担心的太多。”
　　速度越来越快，离一个形状奇特的建筑也越来越近。
　　那是一个类似皇冠又类似太阳的建筑。
　　哥哥拉着他钻进去。
　　“布拉里！”哥哥大喊了一声。
　　头顶上就落下来一只面相有些憔悴但还算温和的人鱼。
　　“大吼大叫什么？”她挑眉，游到他们旁边。
　　“被父亲弄伤了。”哥哥有些顾虑地松了手，血瞬间就冲出来。
　　布拉里凑近看了看，丢给哥哥一瓶颜色奇幻的魔药。
　　“倒上去就是了。”布拉里耸肩，“你父亲怎么会伤新王？”
　　哥哥忙不迭摘掉塞子就倒。
　　“您不知道吗？”他有些奇怪，“他发觉有些财宝会使人鱼丑化和疯魔，就把长老抓了。”
　　“把长老抓了？”本来还在一副听故事表情的布拉里瞬间慌了。
　　“那长老呢？他在哪？”布拉里一把抓住言悯的肩膀。
　　“你知道的吧？你都被你父亲伤成这样。”
　　言悯点点头，一脸可怜。
　　“长老被我救了之后就从后门走了。”他假惺惺地揉揉眼睛，“他说要离开这里。”
　　布拉里听了差点没晕厥。
　　“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布拉里瞪大了眼睛，“没有人告诉我！”
　　言悯可怜地低着头。
　　“可能是父亲封锁了消息。”他解释着，“而且他说你们是共犯。”
　　我可真会给那死老头挖坑呢哈哈哈。
　　布拉里听了更生气了。
　　“亏我今早还给他一瓶魔药！”她愤怒地敲着中间的药缸，“他还说什么？全部说出来！”
　　言悯心里乐滋滋。
　　他抬了抬头，方便自家哥哥给自己包扎。
　　“他说长老是□□，还说长老老顽固，还说长老就是吃多了想的多。”
　　言悯讲了一大长串的长老。
　　一个词比一个词丑，但又好像是事实。
　　布拉里每听见一个脸上的红色十字路口就多一个。
　　言悯还没讲完，她就举手喊了停。
　　“我非得给那死老头点颜色看看！”她游上楼，捡了一堆东西，又往地下的药缸丢。
　　“鹤顶红，□□……”布拉里念着，把东西一堆一堆地往缸里倒。
　　缸里不一会就冒出了幽绿色。
　　言悯往哥哥身后躲了躲。
　　女人生气好恐怖我靠。
　　哥哥还在关注言悯的伤势。
　　“你好点没？”他脸上有些焦急和歉意。
　　言悯勾起唇角一笑。
　　“好点了。”
　　他说。
　　拜托，有巫婆的药怎么可能不好。
　　不好那才有鬼了。
　　但哥哥显然被他那释然一笑勾住了。
　　他抱了抱言悯。
　　“以后不要怕，我和你其他的哥哥姐姐都在。”
　　言悯点头，回抱着他。
　　布拉里还在倒毒药。
　　言悯看得心慌。
　　真的好恐怖啊这个女人。
　　哥哥见言悯一脸恐惧，笑着拍拍他。
　　“你还小，不懂感情。”他顺手揉揉言悯的白毛，“布拉里很重视感情的，习惯就好。”
　　言悯点点头。
　　他又转身，面上的笑容温和干净。
　　“哥，如果其他的哥哥姐姐信得是父亲怎么办？”
　　哥哥摇摇头，又抱抱他。
　　“别担心。”他的表情坚定，“我早就和他们说过了母亲的事，他们都很气愤。”
　　“到今天他又伤了你，自然不会再信他。”
　　言悯又笑，那张脸自带的温和气质让人无法拒绝的信任。
　　哥哥感叹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天使弟弟。
　　但弟弟还在盘算怎么让那死老头更痛苦。
　　布拉里的魔药越熬越绿。
　　给人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
　　言悯躲在了哥哥身后，生怕那女人一个不高兴把那小毒药一丢。
　　他就没了。
　　哥哥倒是不害怕，见布拉里有些搅不动药缸，他还问要不要帮忙。
　　你可真是绝世大暖男啊我的天。
　　言悯心叹，但也不能阻止自家哥哥。
　　他就和布拉里站在一排等着。
　　言悯眨眨眼，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
　　“喂。”布拉里看着他开口。
　　言悯不敢转头。
　　他低着头应了一声。
　　布拉里见状也不生气。
　　“言悯，你不是说你不是人鱼吗？”
　　果然。
　　言悯心里尖叫着，面上也有了些不可见的汗珠。
　　“我是淹死了才成人鱼的。”他小声解释着，但话锋又突然一转：“而且你他妈是怎么成人鱼的？”
　　布拉里似乎不在意。
　　“当然是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她耸肩，“而且我本身就是人鱼啊。”
　　言悯差点没炸。
　　“你是人鱼你怎么还要出海找人鱼？还干那些事？”
　　布拉里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也只是为了变回人鱼。”她捋了捋自己金色的卷发，面上的表情颇有些感叹。
　　“我为了世界舍弃了我的鱼尾，但后面我后悔了。”
　　“像那什么海的女儿一样，为了人间的芳华。”
　　言悯觉得她理解的稍微有问题，但考虑到一些童话版本不一，他也没开口。
　　“我出海，做那些事只是为了变成人鱼。”
　　言悯觉得布拉里的行为过于情绪化，“那船上那些权贵和孩子不就是无辜的吗？”
　　布拉里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你到底小，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眼里飘起一些怒意，“那些人做的事简直不是人做的。”
　　“而且那些孩子，你又不是没看到。”布拉里摆手，“都那样了你还觉得他们没有罪吗？”
　　言悯摇头。
　　“可是布里呢？”言悯又想起了那个半大不大的孩子。
　　“布里又不是人。”布拉里说得轻巧，“你居然看不出来。”
　　言悯的CPU差点没被那句话干爆。
　　“不是人？”他转头看向布拉里，“你确定？”
　　布拉里耸肩，“我说的还能有假？”
　　言悯抿唇。
　　不是人。
　　“那他是鬼？”言悯一脸扭曲。
　　他那几天，居然和一只鬼黏在一起。
　　我靠了被人看见会以为他是什么啊。
　　言悯刚想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就被布拉里神似喷血的声音弄回了神。
　　“你到底在想什么？”布拉里托住言悯的脑袋就开始晃，“你他妈能不能想点正常的？！”
　　言悯被这晃得CPU更是爆炸。
　　“那他是什么？”言悯一脸懵逼。
　　布拉里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丢开了言悯的脑袋，“当然是人鱼啊傻逼。”
　　言悯震惊了。
　　“人鱼？布里是人鱼？”言悯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布拉里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她摆摆手。
　　“你们不是还晚上搞幽会吗？你居然不知道？”
　　“晚上幽会？”言悯又想起了那个自己突然出现在甲板上的晚上。
　　“对啊~”布拉里的表情逐渐变得八卦，“我可看了半程，还拉手。”
　　“啧啧啧。”
　　言悯听见这些觉得自己从头到尾红遍了。
　　他根本就想不到这都会被偷窥。
　　“不是，”言悯眨眨眼，“那现在那个布里王子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人鱼吗？”
　　布拉里听见这个，稍微思考了一会。
　　“这个啊。”她摇摇头，“他跟我要了魔药，自己变的。”
　　“说是什么找初恋。”
　　言悯心脏有些停跳。
　　初恋？
　　他颇有些迷茫，有种突然被击倒的感觉。
　　见言悯肉眼可见的丧，布拉里敲敲他的脑袋。
　　她凑近言悯的耳朵，说的很小心。
　　“哎呀别伤感，我跟你讲。”她有些忌惮地看了眼周围，又扫了眼还在搅拌魔药的哥哥。
　　“他说那初恋就是你。”布拉里说完就把头缩了回去。
　　被布里那个傻逼看见就完了。
　　言悯的脸不知道是红还是白。
　　他的心还没有缓过来。
　　“初恋吗？”他喃喃。
　　明明都没在一起过，怎么能算初恋。
　　布拉里看见他那副样子就很铁不成钢。
　　“年纪小就是小，一个初恋给你激动的。”
　　“哪里有！”言悯被这声闹得回了神，他连忙捂了捂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