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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触目柔肠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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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太阳还未全部落山,天边一轮红日映照着整个京城里的街巷,沈府书房里沈家父子二人寂静中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打破。
沈肃听到沈孤舟提到二殿下细细回想之中,长叹一声。
“他是天之骄子,叹英年早逝。”说着惋惜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听到这里沈孤舟问出了苗头顺势接着说:“想必父亲是见过这位二殿下了?那依父亲之见这位二殿下当初自尽是为何?”
沈肃放下了手里翻着公文:“那时候你还小未曾见过他,论文治武功他是皇子中最出色的,但历朝历代王侯将相皆是立嫡立长,朝臣为此纷争不断。”
站在一边的沈孤舟,听到父亲讲述这位二殿下仍雾水重重:“可最后皇储不还是落到他头上,皇权富贵万人之尊又为什么…”
还没等沈孤舟连起思绪,沈肃引导着说道:“他从小读的书是孔孟圣贤最是尊礼守度,第一次领兵就是同我一起,走马踏花那称得上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十六殿下虽与他不是一母同胞,但是血浓于水又加上十六殿下自小就是他带大的,他们之中一定要选出一个来,且仅能留有一人。”
接下来沈肃没有在往下说而是问到:“阿舟如果是你和你大哥二人面对同样的境遇,你当如何?你大哥又当如何?”
听到这里沈孤舟顿时明白了一切,眼中逐渐失了神,是啊,真正手足兄弟又怎会去争呢…
当年二殿下听闻十六殿下遭遇不测后立刻提着剑去了华庭宇府上,将利刃出鞘指着他舅舅的脖子怒斥道:“承与遇袭是不是你们干的!谋害皇嗣!你们好大的胆子!”
他提着剑红着眼,闪着丝丝点点泪花喉咙早已沙哑干涩,咬着牙看着从小对自己如亲父的舅舅:“承与是我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了…
他舅舅华庭宇面不改色,眉宇间竟生出些许悠闲,似乎已经预料到一切,道:“你为何会动怒至此?这与你而言没什么不好,更何况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二殿下愈加气愤的质疑华庭宇:“事到如今你竟还不肯承认!你想要我日后登上皇位,那时你就可以仗着我和我母妃,好在朝中只手遮天,进而达到对司马昭徽的报复!”
听到面前这个人的来势汹汹的谴责,华庭宇承认他的确有这方面的的私心:“不论你信与不信,十六殿下并非是我所为,舅舅何时骗过你?”
见舅舅不动声色平静的看着自己。
此刻的二殿下的确动摇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承与当中只能留一个,想做这件事的人太多了。他缓缓把剑从华庭宇的脖子边移开,留下了一条红印子,可见他刚刚是真的动怒了。
“那谁又会有这样的胆子谋害嫡子!”
见二殿下正在思考之际,华庭宇似是以一种提示的态度说“这可是要诛九族的,普天之下有谁不会害怕呢?”
这句话一出口就在二殿下的脑子里打转,“有谁会不害怕呢?”
“承巳你未来将要坐在金銮殿内布局天下,一定要有独俱天子的野心,掌控天下的伟略,记住舅舅说的。”
可二殿下并未在意华庭宇后面说的是什么,而是一直在细想他刚刚的那句话。
一瞬间,他突然怔在原地,鼻子开始酸涩心中一股灼烧般的痛涌上心头,因为只有一个人不会害怕…
当天晚上二殿下在府中自缢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城内外。
沈孤舟出了书房回到了自己房中,想着这张贵清是被人陷害的,而谢继就是当年陷害他的主谋,张荆要以此来报复他。可在司礼监谢继说的那番话明显是他与张贵清有过什么不了言说的事。
想着想着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要出去走走把这一切都理清楚,张荆在多年后的今天仍然在为张贵清打抱不平,他们之间许是有恩情在。
走着走着沈孤舟就出了沈府,走在街上这时恰巧到了宵禁,一队锦衣卫开始在城中巡逻,转头就碰上了沈孤舟在城中闲逛。
走在最前面的番子喊到:“喂!前面那个!现在已经宵禁了,还在这里瞎走什么!你信不信把你抓进诏狱,还不快滚!”
被这么一叫思绪被打乱的沈孤舟回过头来,见是一队身着飞鱼服手拿绣春刀的锦衣卫。
“就叫你呢!聋了是吧!”另一个番子也冲着喊到。
沈孤舟见了这身打扮,心里不由得暗暗笑了笑“哦?我倒是好奇你要给我定个什么罪。”说完沈孤舟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在那队人面前一亮。
他们定睛一看,瞬间冷汗从脚趾甲一直冒到天灵盖“扑通”一声就齐声跪地道:“拜见指挥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但这也是小的们份内的差事事,还请大人体谅。”
考虑到这也是他们的差事,按耐着自己心中的不爽说到:“回去每个人领十军棍。”
然后他接着四处闲逛,想着成安王勾结西北鞑靼意图谋反已是板上钉钉,可那时已经被朝廷压制的没了翻身的机会,谢继为何会去救他?可又想到谢继若是不死那就天理难容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城北胡同,与外面的寂静产生了极强烈的对比,这里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他想都没想就进去了。
刚一走进去就立马有人来招呼,看样子是这一楼里的老鸨。一见沈孤舟进来了双眼一亮,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事,向他扭过来。
一脸讨好的笑到:“哎呦快看看,国舅爷来了快里边请。”边说着边拉着沈孤舟的手臂,沈孤舟嫌弃的拉开。
还是像上次一样打量着四周:“闲来无事过来坐坐。”
眼前这个穿着暴露,头戴鲜艳花朵的老女人,沈孤舟有些不愿搭理,但细看看年轻时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接着就对着那老鸨说道:“给我找一间客房。”
“哎好嘞,您跟我来,这边走。”
这栋楼有四层一楼二楼歌舞升平,三楼专供文人骚客,而四楼则是政界交介的场所从正门进不去,要走一段密道。而这里真正的主子是皇帝,因客流巨大且都是达官贵人,也成为了信息聚集地,也正因如此宵禁了也能揽客。
沈孤舟跟着老鸨径直往二楼上走,进了一间同上次差不多大的房间,只是这屋内陈设照之前多了些情趣。
“国舅爷想找什么样的作陪?这里的人啊,知心又可人。”
那老鸨话音刚落沈孤舟随便回了句:“找个能唱曲的。”说完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想刚年在扬州他可不是个安分的,三天两头就往这里头钻,住三两天也时常有,见过的扬州名妓名怜数不胜数。京城里的还不算见过,到有些好奇。
不一会老鸨带着个身穿青衣手抱琵琶的小倌,这个小倌身量娇小玲珑肤白透析,嘴上涂了点樱桃色的胭脂淡淡的,人见犹怜。
还没等到就告诫他:“这可是从前扬州来的大人物,可要把他伺候好了,可别动什么歪心思!”
一旁的小倌低声巍巍道:“嗯,记住了。”
他进了客房就轻轻的跪在地上,不敢问也不敢抬头,沈孤舟见他一进来就跪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就张口问他:“会扬州调吗?”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声,那地上的小倌赶紧抬头答道:“会,但不甚娴熟。”
沈孤舟手里拿着酒杯思索之际,下意识道:“那就唱你最熟悉的几个。”
小倌弹了几弦琵琶刚要开口,沈孤舟语气较先前放软了下来叫停他:“慢,坐下唱。”
那小倌边唱沈孤舟在他前面不远处榻上听着,因为离得不算近,他看不清那小唱的脸庞,就只闭着眼听。
可心前浮现的画面,确是今早差点摔倒的张荆。这个时候张荆在沈羁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疑云,他做到如今这个位置,究竟会不会有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过去。
“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刚唱到这里时有快一柱香的时候了,沈孤舟叫停了对面的小倌走到他面前,可一旁抱着琵琶的小倌见他走过来,却向后轻微缩了缩身子。
见他这样沈孤舟有些想笑,他见过那么多勾栏名妓多是挤破头要往他身上蹭,像这样还是少有,见他害怕就轻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南湘杉,前天三楼的客人给取的”他说话的声音小的像猫叫还有些颤音,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但好像对这个名字很喜欢。
临走之际沈孤舟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把金子,里面还掺着几粒珍珠,将这些放到一个碟子里递给南湘杉。
“拿着,别弄丢了。”说完就出去了,道老鸨那里结了帐又存在这了不少银子,都结束后才发觉自己有几分困意。
出了城北早已到了夜里,并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眼前的路被天上的明月照映着,依旧十分清晰不觉迷惘,城中地面被照成银白色的。
回到家里房中看见一旁多了好些卷轴,于是问外面的小厮:“这些是谁送来的?”
“是大理寺派人送来的。”
听到是顾降善差人送来的立马坐下来翻看,看着看着想到谢继除了贪墨赈灾粮和私放成安王这两项是死罪,其余皆无关痛痒。当时灾情十分严峻朝廷异常重视,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贪赃。
第二天一早去上早朝从朝上回来后又睡了一会,醒来沈羁起床穿戴好衣物后,行色匆匆的往外赶,家中小厮见状连忙放下手的活叫住他。
“二公子才刚睡下怎么又起来了,用完饭后再走吧。”
沈孤舟边走边答道:“不了,我在锦衣卫那里凑合一口就行,快给我备车。”
上了马车小厮赶紧将手里的点心盒子一块放进去嘱咐说:“老爷交代了给您带上。”还没等这小厮转身,马车就一溜烟的走了。
车内的沈孤舟一心想着差事没发觉饿,但想到是父亲亲自嘱咐还是要尝尝,打开盒子里面有各色点心真真是令人眼馋,从前在扬州时他嘴刁得很这不吃那不吃。
但都在西北这几年被迫改掉了,在哪里他体验过了太多人性的极限和冷漠,有一次军队断了半个月的补给,没办法只能饿着肚子去抢匈奴的粮草,那时候食物掉地上沾了一层沙子,他看都不看吹吹就往嘴里送。
如今看着眼前的珍馐美馔有些舍不得吃了。然后就挑了一块品相略次的吃了。
到了锦衣卫他将点心盒子递给沈樊一。
“拿着给兄弟们分了。”
接着坐在案前看官职名册,想到东厂那边还没去过,昨天抓了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和张荆细说,只是让手下直接去抓人,看来还是要走一趟。
就在这时沈孤舟突然想到昨天那几个人:“昨天扣押的人砍了吗?”
沈樊一听到他问:“今一早就送去砍了,现在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哦,好。”借着沈孤舟想了一下又说:“我要去东厂一躺,你同我一起去。”
“是。”
到了东厂沈孤舟他俩一跨进大门,小夏就立马出来迎接。小夏跟了张荆有九年了,是他身边为数不多最信任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好,小夏身量稍照张荆矮些,脸上的肉却比他多了些血色,他这长脸叫人见了就没什么脾气了。
“国舅爷,哪的风把您吹来了,快进来吧,我们督公还等您呢。”
听到说张荆在等他,沈孤舟不进来了兴趣,照之前步子迈的大了些。
进了屋内沈孤舟的嘴上还带了些笑意,可映入眼帘的画面却是张荆身旁站了个常颐,瞬间就面无表情了。
接着常颐就对沈孤舟行了个礼:“下官见过大人。”
有听到沈樊一也说:“下官见过督主。”
沈孤舟在一旁看着张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对面坐着的张荆却点头示意。
“听说厂臣在等下官,不知所谓何时?”
看着沈孤舟揣着明白装糊涂,张荆的心里想的是真想踹他几脚,接着就直接步入正题。
“陆家,冯家,高家今一早就找到我这里来了,人杀了吗?”张荆心里已经知晓答案,可还是问了问。
“厂臣要是早两刻钟问兴许还热乎,这会估计已经凉透了。”沈孤舟对于这些世家大族并不惧怕,而且他也打量过他们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反正证据确凿自己占理。
接着有补充道:“厂臣大可放心,已经交由大理寺复审过了,他们再闹也闹不出什么,要是真出了事叫他们过来找我。”
其实这些对于张荆来说也是无所谓,只是锦衣卫中人大都出身不低,涉及家族众多应付起来也是破费心神。
“这次想叫你来是为了谢继,快的话大理寺今天就能结案,这事还是尽快解决了,毕竟圣上那边还等着呢,我想…”张荆说道这里时迟疑了一会。
沈孤舟显然是猜出来了他的心思,他想让谢继早点死:“依我看此案还有诸多疑点有待调审,谢继在牢里跑不了,厂臣大可放心。”
说道这里张荆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眉眼不俗身形甚佳的男人,眼中好似带着些威胁。
“常颐你们两个先出去。”
沈樊一听到张荆的话看了眼沈孤舟,也示意他先出去,等常颐和沈樊一出去后就一同在屋檐下站着,谁也不看谁。
坐在在屋内张荆看着沈孤舟道:“敢问国舅爷此案还有何疑点?”
“虽说他贪墨赈灾粮证据确凿,但他与成安王的关系尚不明确,还需定夺在等等也无妨。”沈孤舟试探着说,此时他心里产生了一个会令人舌桥不下的猜想,这令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张荆没太猜到沈孤舟的意图反问道:“那沈将军今日朝会上怎吗没上奏圣上?”
“今天起的太早太饿又太困,我忘了,只能等明日在和您与陛下商议。”沈孤舟又带点傲娇的开始对张荆贫嘴。他也只是故意这样说,就连沈孤舟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是在和张荆开玩笑,他从没对人开过玩笑。
坐在杌凳上的张荆一时无言以对,只觉得自己在浪费功夫帮沈将军哄孩子,哄一个即将拆穿他费心谋划已久的阴谋的“小孩子”。
听到张荆稍厉声道:“好了,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做干涉,但本监还是希望能尽快解决给那些灾民一个交代。”显然这位厂公已经厌烦了对面长着八百个心眼子的沈羁,短短几天才与他打过几次照面,次次都让自己惹了一肚子憋屈气。
张荆已经感受到了沈孤舟心中所怀疑的,而刚刚沈孤舟经过一番试探也有了十之四五的把握,加上他昨天面对谢继的态度不免让人怀疑张荆的私心,也更加印证了沈孤舟的疑心。
这时屋里热了起来张荆吩咐外面的小夏:“去地窖端点冰来。”不一会小夏就端了个铜盆进来,放在张荆身边。
小夏走后沈孤舟又说:“此次我来并不是为了谢继。”
“哦?那是为了什么?”张荆并没有抬头而是看着那盆冰问道似乎不太想搭理他。
“我初来上任到发现厂卫人员品性不端私德有亏,我这人眼里容不得腌臜,今天来也是想和厂臣商议一番,能不能处置该如何处置。”沈孤舟说完朝屋内看了看。
屋内陈设做工与城北大差不差,桌上笔墨纸砚还有花草整整齐齐,严丝合缝摆放在各处,与沈孤舟近门什么之前所想象的有所差别。
而在一旁的张荆目光并没有放在沈孤舟的身上,但听到他说腌臜二字愣了一下。
心里想着他只是随口一说,还是在特指谁是我吗…
由于顾忌自身身份,于是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些带有讽刺侮辱意味的字眼就会格外在意。对于自己的身体张荆比谁都厌恶,此时依旧在忍不住的提起自己羞耻心,不禁心头一酸暗暗难过。
对于刚刚说出口的话,沈孤舟没有感到任何异常,见坐上的人没说话沈孤舟问道:“厂臣意下如何?”
“啊?嗯…就照你想的办吧,沈将军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处理手里差事吧。”
听见张荆再将自己往出赶,他也没什么理由再待下去。“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张厂臣多加保重。”
“沈樊一走了,我们回去。”
到了东厂门外两人骑着马就往回走。
而屋里的张荆还在回想沈孤舟那句话,对于这个初来乍到模样像极了他哥哥沈眠的沈羁,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张荆从他身上看到沈眠的影子,暗暗假设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常颐走进来看到张荆状态不对连忙询问:“督公您没事吧?”
张荆轻声细语道“不妨事,牢里那个怎么样了,还活着吧?”
“活着呢,夏掌事去吩咐过了,里头的人有分寸。”
见张荆站起来往出走,常颐就一直跟在他后面,走着走着张荆就漫不经心道:“留口气就行了,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也没人会在意活着的时候怎样。”
跟在身旁的常颐嘴上没说话,心里已经在默默点着头。
“你得了空闲亲自去诏狱一趟,底下人手上没分寸,他要是真断了气那位爷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张荆站在院中缸莲一旁,而缸里映照出他此刻的脸满是恨意与不屑。
“是督公。”常颐嘴上回答着,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缸里的水。
常颐恨谢继他巴不得谢继早点死。
早些年常家还未落魄算是个富商,但家里经营的酒楼不知何,来过客人一个个的都坏了肚子,常老爷就被被抓进了诏狱,本来多花点银子上下打点一番也就大事化小,但那时国泰民安民间没什么案子可查,于是谢继盘算着如何邀功寻赏故意制造多起冤假错案,这才牵连了常老爷。
当常颐带着一叠子银票到锦衣卫诏狱,在他眼前就抬出来腐烂发臭的尸体,那正是他爹。
那些人只是将尸体扔下就走了,最后是常颐自己背回去的,几年后当常颐来到锦衣卫任职的时候,他听到了底下人的议论才明白一切都是谢继等人的手笔,自那时起他暗暗发誓要让他死无全尸。
这时正午已过多时,锦衣卫镇抚司忙里忙外的抓了不少人,那些被抓起来的全被绑住手脚等待刑审,但都是沈樊一和其他的副将在操持,沈指挥使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一个人竟然跑到了张荆住处的房顶,怀疑在心里挣扎太久还是决定好好问问。
张荆将房中窗户打开一半,他正在亲自手抄金刚经,写着写着墨不够了就自己添点茶水接着磨,全然没有要歇的意思。
沈孤舟小心翼翼的从房顶跳下,跳下来的时候还向窗边和四周看了看,确保没被人发现接着悄悄走到窗边。
窗后面的张荆写的太过投入,并没有感觉到窗外有人正向自己靠近。
透过半开的窗子,沈孤舟看到了一只白皙而有力的手有一种强骨柔风的美感,他想着此刻张荆的一举一动才是发自内心。
就找样两人在不到二尺的距离相处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写累了或者是天热了,张荆放下了手里的笔,白细的手指上多了几道红印子。
注意力一只集中在一个地方的沈羁,此时还没意识到窗户即将全部打开,直到看到了那张脸的出现,两人对视了一会同时开口道…
“沈将军…?”
“厂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