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若星辰》汐愔

18、第 18 章

　　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走到入口处，一辆花里胡哨的比赛车正停泊在那里，我的内心一片慌乱。

　　“你来开吧！”乔真从容的跟上来。

　　“我不会开，还是你来吧。”我这样说绝非出于谦让，我是真的不会。

　　“你以前没有开过？”他望着我。

　　“嗯。”我点点头。

　　没想到他却不假思索的说，“你试试看，一点也不难。”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开车比坐车更有意思。”

　　“我真的不行。”

　　“我保证你行，相信我。”不等我犹豫，乔真已将车门拉开，他转头望着我，“快上车，放心吧，我帮你看着。”

　　对方的语气极具煽动性，我来不及多想，浑浑噩噩的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握好方向盘，踩油门。”乔真坐在旁边提醒我。

　　一脚油门踩下去，我竟然真的发动了车子。集中精神注定着前方，我感到既紧张又兴奋，一路上弯道很多，我载着乔真，沿着狭长的赛道七拐八绕的飞骋。

　　我真的是毫无经验可谈，而且，我一旦将油门踩到底，就一根筋的跑下去，不会减速和刹车，我能做的只有把好方向盘。好在我的反应还算灵敏，竟然很快超越了孔婷和高月，紧接着又超越了小夏和王帆，我们的名次从最后一名一直往前提，每当超越一辆车的时候，对手都会传来一阵惊讶的呼声。

　　“你们怎么这么快啊！”当超越浩哥和郑雨梅的时候，浩哥以男高音的声线抛出这句话。

　　乔真则用颇为得意的语气回应道，“我们这叫后来者居上！”

　　我却完全顾不上去看别人，精力全都集中在车子上面。我知道我这种驾驶风格其实是很危险的，跑道非常狭窄，我一度看见轮胎剐蹭到保护栏上冒出的火星。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全然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乔真到是十分淡定，在重要的时刻他还提醒我松一下油门，我猜若我坐在副驾位置，应该早已大惊失色、尖叫不止了。

　　终于进入了最后一个弯道，因为车速太快，转弯太急，我忽然失去了控制，眼看车子即将撞向围栏。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乔真及时握住了方向盘，他沉稳的调整着方向，说也奇怪，汽车好像很听他的话，原本狂躁的情绪立即变得乖顺起来，我垂下双手，坐在那里不敢出声，任由他控制着方向盘将汽车驶入终点。

　　“不好意思！”下车后，我对乔真说，“刚才差点撞到了。”

　　“你第一次开车，已经很不错了。”他笑容灿灿，十分温暖，“而且还得了第一名呢！”

　　我微笑望着他，这一刻竟觉得了无尴尬，还很……融洽，“合作愉快！”

　　多半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乔真和李非好像还要去别的地方，于是当大家在车站乘上去往不同方向的汽车时，他们两个人只是站在原地挥手相送。

　　我和小夏等了好久，终于看见汽车的影子。

　　我转过头望向乔真，很想对他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郑重的对他说声‘再见！’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很棒的告别方式吧。

　　可就在乔真与小夏微笑着说了再见、终于迎上我的目光时，他脸上的笑意顷刻消失了。我看见他眼中凝结着深沉的忧郁，我的内心忽然一颤，好像默契的解读到他的情绪，然后，那莫名的伤感随之袭来，一种难言的苦涩将我包围。

　　“小曦，车来了。”小夏提醒我。

　　“再见！”我虽然没能灿然一笑，但却是无比郑重的向乔真道了别。

　　他对我点点头，亦十分郑重的说一了声“再见！”

　　我和小夏上了车，在最后一排长椅上坐下来。车上人不多，尤其后半个车厢，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驾驶员老练的发动了车子，汽车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我的心却好像被遗落在那个小小的站台。

　　“你和乔真……”小夏忽然问道，“你们俩个，怎么回事呀？”

　　“啊？”我失神的望着小夏，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看你们可真有意思，”小夏笑了笑，“明明彼此喜欢对方，却谁也不说，搞得那样别别扭扭的，不难受吗？”

　　小夏已经很久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乔真了，如今居然说出这番直白的话来，着实让我震惊和意外。

　　“我……我其实并不确定……”我谨言慎语，生怕一不留神伤了小夏，毕竟她曾经告诉过我她喜欢乔真。

　　“你们俩性格到是真像！都那么的慢条斯理，优柔寡断。”小夏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我觉得你们才是般配的一对。”

　　“小夏……”我终于鼓起勇气道出心底的疑虑，“有些话我一直不敢问，但现在，我想知道你的心意，你对乔真？”

　　“小曦，你该不会以为我还在喜欢他吧？”小夏一脸惊讶，“拜托，那早就是过去式了。”

　　“过去式？”我望着小夏，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否能像她的用词那般风轻云淡。

　　“我承认，虽然乔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是真的喜欢过他。”小夏勾了勾唇角，唇边随即绽开一抹笑意，“可惜，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所以我想不‘过去’也不行啊。”

　　“小夏，我很抱歉……”

　　“你不要抱歉，没有人需要抱歉，实际上乔真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小夏看向车窗外，眼神中有一丝罕见的落寞，“我曾努力尝试过，但无论我怎么靠近都无法走进他的心里，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你一定很难过吧。”我试图安慰她，却也知道感情上的事不是几句话就能安慰。

　　“有一点难过，不过不是为他，而是为我自已。”小夏转过头来，抿着嘴唇对我笑了一笑，“我只是在这样的年纪里忽然很想谈一场恋爱罢了。”

　　“嗯，我知道。”我记得小夏曾经这样告诉过我。

　　“小曦，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过不会喜欢上同一个男生的话题吗？”

　　“我记得。”

　　“那时我说，我们不可能会喜欢上同一个人。”她重复着当年的话。

　　“我也说过，倘若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我一定会选择退出。”我跟着重复。

　　“但如果那个人喜欢的是你，而不是我的话，我绝不会勉强和他在一起。”

　　我哑然，年少时一段轻松的戏言，现在听来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

　　“小曦，千不要因为我而拒绝乔真。”小夏语气诚恳的说，“其实从一开始，乔真喜欢的人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我震惊。

　　汽车一路向前行驶，一站站停下来又离开，就像生命中许多注定发生的故事，皆是那般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很多事联系到一起，就有了答案。”小夏说，“一开始参加聚会，乔真很喜欢和我聊天，我觉得和他还挺投缘的，那时候我可能会错了意……现在回头想想，他喜欢倾听的故事，他所关心的话题，全都是关于你。”

　　我望着小夏，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只要是关于你的话题，他都很感兴趣。我甚至怀疑，他与我接近，是不是只是为了从我这里探听到一些有关你的消息……”小夏撇了一下嘴角，“我真是服了乔真，隐藏得太深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还有你！你也藏得够深的！”小夏笑着眯起眼睛，对我审问道，“老实交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乔真的？”

　　我努力回想，也许是在他第一次问我下班后有没有时间的那一刻？也许是在他以璨若星辰的目光凝望着我的某一瞬？也许是他带着灿灿笑容迎面走来的那个夏日的清晨？

　　“我也说不清楚，”我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我不知道啊，我是诈你的！”小夏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又说道，“不过我也有一些猜测，最近这两次聚会，我发现你们两个人有点古怪。”

　　我疑惑的看着小夏，我不明白低调如我，是怎样暴露了心迹。

　　“他总是看着你，而你却一直在躲着他，这很不正常。”

　　“其实，有人也总是在看着你，”我忽然觉得，十分有必要给小夏一些提示，“我猜那个人正在悄悄的喜欢着你。”

　　“你说的是谁？我怎么没有发现？”小夏眨了眨眼睛，活泼得像个小精灵。

　　“你觉得……李非怎么样？”我抛砖引玉。

　　“他？你别逗我了，怎么可能！”

　　“据我观察，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不，”小夏果断摇头，“我是说，我和他根本没有可能。”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喜欢我，但我对他完全没有感觉。”

　　“哦……原来如此。”我有些遗憾，“我觉得李非这个人很不错，不过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所以就让一切随缘吧。”

　　我说得平静且平淡，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李非那一脸落寞的神情。两情相悦的感情究竟是多么难以遇见？也许那便是传说中的‘可遇而不可求’吧。

　　“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已吧。”小夏明眸一闪，“你和乔真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与乔真的关系，好像说起来十分复杂，复杂到剪不断、理还乱，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描述，“或许只是一种感觉，那感觉有时候很真实，有时候又很虚幻。”

　　“什么嘛，一会儿真实一会儿虚幻的。依我看，你的问题就是不够勇敢！”小夏满口批评教育，“你这样是不行的，不敢向前迈出一步，你就永远不会找到答案。”

　　小夏说得没错，我承认我不够勇敢，面对感情我总是习惯逃避。

　　“就让一切交给上天去安排吧。”我说。

　　“I服了YOU！”小夏白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你真令我着急！”

　　“好了，别总说我了，你也多想想你自已嘛。”

　　“我已经想过了，其实乔真也好，李非也罢，他们都不是我的菜。”小夏满心憧憬的说，“我需要的，是一个气场足够强大、既能罩得住我又能震得住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