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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运动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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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泽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对面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他妈的就知道!我一不在身边他就跟撒欢儿了的野狗一样成天打架!我就知道!”
秋泽拿着手机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可该劝还得劝,“白糖你也别生气了,陆哥他在这儿也难熬,他没人管,就算是一身伤也没家人关心他,他就剩咱们俩了。”
一阵静默后,柏塘叹了口气,“他没人管,你说得对啊。你帮我看着他吧,有情况随时和我联系。”随后便挂掉了电话。
谢谦行手里抓着陆时裔给他的那一管药膏,托着腮心不在焉的听何宸讲话:“……下个月就六月了,估计要开运动会了,哎谦行你这次参加吗?”
谢谦行回神,摇了摇头,“不了,这天儿活动起来又要出一身汗。”
何宸虽然失望,倒也对他这回答不意外,来了六中两年,刘秃子一直把谢谦行当成亲儿子对待,看他学习好,连这两年来体育课上次次以身体不舒服这样的借口都一概批了下来,所以何宸其实真不知道谢谦行体力怎么样,单看外形还挺有劲的,但也保不准是假象。
何宸想了半天,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示意谢谦行低下头,小声和他说:“要不要给陆时裔报几个?我看他打架那么好,跑步什么的也不会差吧?”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他抬起头看谢谦行,却发现对方皱着一双眉盯着他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竟结巴了起来:“怎、怎么了这是?”
谢谦行疑惑的不行,这话他早就想问了,“你……是和陆时裔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用的着你这么给他下绊子?”
何宸:“……”
“我是看你和他不和,为兄弟出口气怎么了?”何宸挠了挠头。
谢谦行有些无奈,“我们两个虽然是有点矛盾,但这几年他对我也还算过得去,从来没找我麻烦,以后你别这样了。”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毕竟,是我和我妈对不住他。”
只是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太低,何宸没听清,只是囫囵的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找他麻烦了。但要是他欺负你,我还是不会放过他!”
看他一脸认真,谢谦行笑了出来,手握成拳轻碰了下何宸肩膀,“受欺负了我不会自己还回去啊?行了快上课了,快回去吧。”
何宸也轻笑了一下,跑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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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房间里有些黑,只有窗外的灯光打在地毯和茶几上,显得周围很寂静。
陆时裔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微微曲起一条腿,半边脸隐在黑暗中,眼神放空,漫无目的的盯着窗外,整个人孤独又安静。
拿着手机的手又白又干净,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单看他这双手就觉得他是个不染尘世的翩翩公子。
虽然他本人并不是。
陆时裔拿起手机,点开联系人,犹豫了好久才拨了那人的电话,等了半天,传来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的答复。
手机摔在沙发上,陆时裔轻“啧”一声。
他是疯了才会打电话关心谢谦行。
如今陆蔚已经和沈琴结婚,相比谢谦行的懂事,陆蔚早就不怎么待见他,前几日又给人夫妻俩摆了脸色,认错是绝对不可能。再看他那傻逼爹小肚鸡肠的说不定已经把他卡停了,手机里也没几个钱。虽说现在在柏塘这儿住着,十天半个月好说,可老住这儿也不是个办法。
陆时裔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怎么就偏偏被我遇到了呢。”之后便瘫在沙发上,连被子都不盖,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也没有多放松,两只眉毛拧在一起,在眉心处压出一道褶皱。
最终,灯光熄灭,黑色笼罩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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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已经开始,阳光覆盖了大地,校园内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看着周围同学朝气蓬勃的样子,我的心中充满动力。学习使我们快乐,让我们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吧!”
学校的大喇叭响个没完,每天早上六点半都要重复一遍这么傻逼的话,也不知道这么慷慨激昂的话是谁想出来的。
秋泽就是踩着这段话的尾巴进了教室。他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嘟囔道:“谁他妈的六点半在海里面遨游啊,那不得淹死。”
前面的女生听到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过头说:“你这几天都和冬眠似的,怎么时裔回家你就什么都提不上劲来了,这怎么能行啊?”
女生叫左姒,是陆时裔初中时候的好朋友,没想到高中又分到了一个班。
她生的漂亮,但是老和陆时裔还有秋泽混在一起,也没几个人敢表白,总是敬而远之。
六中这一年也没少传左姒和陆时裔在一起的“事实”,还说秋泽那个大电灯泡总是形影不离,给秋泽气的直跺地。
“哎你别说了,”秋泽叹口气,趴在桌子上,声音有些闷,“陆哥这几天不在我快寂寞死了。”
左姒看着有些想笑,安慰道:“明天他就来了,再不来要把我们小秋泽憋坏啦。”
“我靠你说谁小呢!”秋泽猛地抬起头,“不能说一个男人小。”
神经病。
左姒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马尾往后一甩,转过身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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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迎来了第二场大雨。赵岭将茶水缓缓倒入杯子里,走向茶几,把杯子放在上面,微微弓腰,“夫人,请用茶。”
女人一身青色的衣裳,面容娇好。她轻靠在沙发上,像是没听到似的,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雨越下越急,院子里种的一些水仙花怕是留不住了。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碰撞出“咚咚”沉闷的响声。
“第二场雨了。”蒋云清轻声说。
她垂下眸,看着茶杯中冒出的热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叔,”蒋云清开口,却没看向他,“六年了,您说他知道真相会怪我吗?”
没等赵岭说话,她又接着说,“会的吧,毕竟是我不要的他。”
赵岭叹了口气。他在这儿干了十几年的活,六年前蒋云清嫁进来,虽说不清楚她之前的家庭出了什么事,可倒也听说过一些。他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只是轻声说道:“夫人,我看您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蒋云清静了片刻,缓慢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沙发。
窗户没有刻意关上,被一股风吹开,茶几上杯子里的水渐渐变凉。
人走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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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空气中掺杂着泥土的腥味。下了雨的空气有些凉,陆时裔去学校时披了件外套。秋泽高兴的和他说个没完:“你终于来了,这几天你不在我吃食堂的饭都快吃腻了,一会儿出去吃吧?我好想去吃炸鸡……”
陆时裔没睡醒,秋泽叽叽喳喳的吵的他头疼,他冷着脸和他说:“你要不要再说的细一点,比如说你今天拉的屎是什么味的。”
秋泽:“……”
秋泽安静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下个月要开运动会了,你报不报?”
听到这个,陆时裔倒是思考了一下,他没拒绝,“报一个吧,高三就参加不了了。”
“你怎么突然要参加了?去年不是还死活都不去吗?”秋泽有点儿疑惑。
陆时裔怔了一下,嘴角微微向上,“运动会可以邀请家长来。”
秋泽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只是家长会都请不来的人,运动会真的会来吗?
秋泽岔开话题:“你不在的这三天留下来的作业我都给你收拾好放到桌子里了,还有笔记,左姒也都整理好了,你先自己看看吧。”
陆时裔趴在了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中,声音有些闷:“知道了谢谢。”
秋泽看着他摇摇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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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老高那数学课上的我真痛苦,一节课难受死了……”
“……你作业那道题怎么写的?回家拍照给我看看,我算了好久的……”
“叮铃铃……”下课铃响起,寄宿生像风一样飞速跑去食堂,剩下的就是拖拖拉拉的走读生。
秋泽跟着陆时裔,刚出教学楼他就打了个喷嚏,“阿嚏!我靠为什么这么冷!”
陆时裔正拿着手机和左姒说笔记的事,闻言撇了他一眼,“我觉得还好。”
秋泽看了眼他身上的外套,闭了闭眼,忍住没打他。
“去哪吃啊?”走了半天陆时裔也没说去哪吃,秋泽快要冻死了,“陆哥我真的快不行了。”
过了红绿灯后走进一个巷子,快出去的时候陆时裔笑了一声,“出息。”说完后脱下外套递给秋泽,“穿上。”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秋泽有些懵,他吸了吸鼻子,“你快穿上吧。”
拿着衣服的手纹丝不动,“让你穿上就穿上,我里边儿的衣服厚。”
秋泽听到这话后也不客气了,快速把外套套在身上,“好暖和,我又活过来了。”
出了小巷后又过了一条街,才来到和左姒约好的地方。
“今天吃火锅啊!”秋泽看着眼前的火锅店有点高兴,“这天气吃火锅暖暖身最好了。”
“我看你什么都不挑。”陆时裔嘲笑他。
两人进店后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一瞬间感觉手脚都热了起来,陆时裔在雾气中看到左姒向他们招手的身影,径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