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吾与白鸥盟》杏雨街

4、第 4 章

　　蒙特利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老妇的话在他耳边久久不去。他头脑内一片乱麻，有什么东西好像被遗忘了，却又无从拾起。

　　烛火映照在他的脸颊上。他连忙闭紧眼睛假寐，心中揣测着来人的身份。左手悄悄移到枕下，握住那柄卡尔加赠予他护身的匕首。

　　卡尔加凝视着蒙特利科的睡颜。少年睡得很沉。他不知自己为何来到这里，凭他高贵的储君身份，来夜视这么一个卑贱的奴隶。也许是因为，今天与皇兄的争执；也许是因为，回来时远远看见的与蒙特利科对话的老妪。卡尔加有些惊讶：也许，都是因为他害怕失去，失去蒙特利科。胸腔里鼓动着一些不明的情绪，让他神使鬼差般俯下身去，笨拙地学着奥赛伦对那些嫔妃那般轻轻啄吻着蒙特利科的唇瓣，舌尖轻扫过他的贝齿，描摹着少年的唇形。蒙特利科呼吸凌乱，身体微微颤抖，手早已无力抓紧刀柄，在卡尔加青涩的吻技下丢盔弃甲。他的神明低下高贵的头颅，亲吻了低在泥土中的他。卡尔加悄然离去，蒙特利科睁开眼，看见他的枕边，静卧着一颗夜明珠。

　　次日，卡尔加又被奥塞伦传唤。他手中握紧另一颗同样的夜明珠，原本烦躁的心逐渐平静：该早早回来，还有人，在等他。

　　蒙特利科呆坐在门边，望着沙漠上翱翔的雄鹰，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老妪的到来。“蒙特利科，今天该兑现诺言了，”老女巫神色诡谲，佝偻的腰背向着白发少年恭敬的弯下，“请随老奴来吧。”蒙特利科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不知谁人的哀叹在风中飘零，湮没在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