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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璞玉初泽 ...

  •   很快,抚宁侯府嫡长孙要前往经常山隐书院求学的消息遍传遍了江南。
      “山隐书院,那不是在京城嘛,怎地小神童跑那么远去求学”“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山隐书院乃天下读书人心之所向,能进入山隐书院,就是半只脚做了官噜”……
      抚宁侯府嫡长孙,自幼聪慧过人,为人又谦逊有礼,是得以江南之地皆口称其为“小神童”,而如今,不过虚岁十二便能前往文人心中的第一书院求学,更是名声大噪,甚至江南附近省府之人皆有所耳闻。
      三日后。
      “致儿,我知你聪慧,又稳重踏实,可你须记得‘读书如行路,历险毋惶恐’,况且你此去京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处事务必慎之又慎。”宁老侯爷望着孙儿语重心长道。
      “孙儿知晓,劳祖父挂心了。”宁致望着祖父已有皱纹的面容,心中明白他必须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才能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
      “致儿,要是累了就回家来。”
      “南生,务必照顾好少爷。”
      “致儿,此去京城,一定要护好自己。”
      ……
      一声声嘱托伴随这场离别,在场众人皆红了眼眶,大家都知晓,宁致此去必然引起京城中人的注意,他没有回头之路,只能不断前行,强大自己,才能够护好自己。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离别是道不尽的愁,在悲伤中,在一双双饱含感情的注视中,抚宁侯府嫡长孙带上南生与祖母吩咐的管家程叔登上客船启程。去探那京城诡波,搅那明日风云。
      岸上侯府一干众人注视着行船,船上宁致等人亦回望,渐行渐远,最后所见唯余一点,大家都知道此一别,再见便是许久。

      “湖上风来波浩渺。秋已暮、红稀香少。”望着江面之景,宁致知晓此行变如这江中之水,水面看似平静无波,而水中却是波涛汹涌,暗潮涌动,稍有差池,便可能难逃一劫,他不能让家里担忧,他知道要在这京城诡云中兴复侯府是极难的,可他必须尝试,也只有他能尝试,宁致不禁陷入沉思。
      “公子,天凉了,您还是回屋内歇着吧”南生拿来披风为宁致搭上。
      “无碍,若是这点风霜都能将我打倒,哪如何成大事。”宁致轻摇了摇头,却也不阻止南生的动作,他知道南生是为了他好。
      程叔见宁致如此,也开口道“公子,莫要忧思过久,还是回屋内休息吧。” 程叔是侯府的老人了,宁致亦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知晓若不是侯府的复兴重任担在宁致身上,以宁致虚岁十二的年纪此时正当玩耍之际,而非如此像个小大人般。
      “谢过程叔提醒,我这就回去。”为了不让照顾自己长大的程叔担忧,他只得回到了屋内,却并没有歇息,而是拿出四书五经,默默研习。程叔与南生知晓宁致开始学习,便不再作声,退了出去。

      “公子,该用饭了。”南生端着饭食进了屋内。
      “饭食?这船家是会做生意的。”为了避免树大招风,宁致三人乘的是商船,船上多是从江南去京城的商人,共十二日行程,须走水路七日,再改用马车五日。往日的船皆是客人自备干粮活在中途停靠之处,买些易存放的食物,而这船却是提供饭食着实让宁致感到些许疑惑。
      “是了,船家说这是在尝试新的路子,船上提供饭食,既是挣几分银子,更是为了客人的方便。这一来,倒是可以缩短一日路程。”程叔看破了宁致的疑惑,于是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程叔,南生你们可曾用饭?”宁致望着只有一份的饭食,问道。
      “公子,我们已用,你也可放心吃,此无毒。”程叔回答道。
      宁致听言后不禁露出几分苦笑,他知晓,程叔二人先用是为了验证这船家不是奸贼之人,而自己眼前这份饭食也必定是经过程叔验毒后,方才送到自己面前的。临行前祖父便曾嘱咐于他,这一路上必须万加小心,这句话闪过脑中。“那我就用饭了。” 毕竟是少年人,怎会不馋,此刻,屋内只剩碗筷碰撞之声。
      转眼,宁致三人已启程两日,商船也从江南行至同州。

      “公子,你看,那些船好生威风。”南生指着不远处。
      宁致顺着南生所指方向望去,数十艘船缓缓移过。每一艘船高如楼阁,而连着几艘同行,更是好像一座大山般,与周围渔船、商船截然不同。宁致心中不禁疑惑,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
      “公子,那想必是官府所行铜船。”程叔看出宁致心中所想。
      宁致听着程叔的话,仔细看,这每艘船都有着一个大的铜字,想必亦是由铜所铸。他点点头,示意知晓了。
      “我们此前所经之地便为同州,乃我朝铜冶炼之地,每年从此地运出的铜有数千吨。而同州也因此得名。”站于宁致身旁不远的一少年开口道。
      宁致闻声望去,此男子身着青色素袍,泰然自若,温润如玉。
      “多谢阁下解惑,敢问阁下如何称呼?”宁致带着君子之礼平和的问道。
      “在下虞书。”“在下宁致。”
      虞书望着眼前的少年,这少年身子单薄,却始终脊梁挺立,好似一棵竹柏,挺立风中,一看,便是有学问的。而后开口道 :“宁兄是第一次行至同州?”
      “确实如此,倒显得我孤陋寡闻了”宁致露出几分尬笑。
      “无碍,我当初第一次行至这里时,也只觉这船好生威风,恨不能亲身乘罢。”虞书作声安慰道。
      宁致稍点头,而后言“谢过虞兄宽慰,天之大,确有所不知之处,多见,方能多晓。”
      铜船与商船擦肩而过,宁致只觉得船身突然不稳,险些未站稳,好在虞书眼疾手快,快速扶了宁致一把。程叔与南生也是互相搀扶才得站稳。
      “在下谢过虞兄,不知怎的,好似船不稳,险些摔倒。”
      “这铜船极重,船底水波激荡,掀起之浪会导致周围的船些许震荡,你不知此事,未提前站稳,自是有所不妥。”虞书将宁致扶好后便松了手。“宁兄大可不必如此客气,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宁致与虞书相似一笑,似有结识之意,尚未深入交流,便只听一声巨大响声,而后便是一连串的大声呼喊。
      “来人啊!”
      “有人落水了!”
      ……
      宁致四人一同望去,只见后船不停晃动,船上接连有人落水。
      商船上水性好的人迅速跳下船去,还未等宁致回过神来,身旁的虞书便脱下外袍,迅速跳入水中,只见水花连连绽开,呼救声越来越少。
      “少爷!我也去!。”南生自幼熟悉水性,如今人命关天,他也来不及的得到宁致答允,竟是如虞书般,跃入水中。宁致心中着急,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祈求他们能平安无事。
      “公子莫担心,南生水性甚好,自是不会有事,至于刚刚的虞公子,瞧他不做思考便下水救人,水性也自然是好的。我们只需静待。”程叔出声安慰宁致道。
      正值秋寒,江水更是寒冷刺骨,水中救援之人费力救人,船上的人自然也在尽力救援,只见几名年轻人,拿出长竿,尽力伸给水中救援的人,又扔下木桶,让人暂时能够暂时漂浮水面,不至于下沉。
      不过一刻钟,落水之人与救援之人皆上岸。称谢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震荡的船也已经稳住。
      宁致所乘之船的船家称已备好姜汤与更换的衣服,请救援之人赶快前去更换衣物。而落水之人更是连连作揖拜谢,称一定要重金酬谢。
      待一切恢复平常,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宁致让南生好生卧床休养,莫再起身。“公子,你看我多勇敢,我救的那老翁还说要将女儿许配给我的呢。”南生也不过是个少年郎,一腔热血。
      “那你倒是不愁终身大事了。”宁致打趣道。
      “那可不成,我答应了我娘要照顾好公子。”南生想起了自己的娘,刚冒出来的高兴又被打消了。
      “这是船家准备的姜汤,我加了糖,你快些喝下去,暖暖身子。”程叔端着姜汤让南生喝下去。南生喝了几口,脸色变红润了几分。
      “公子,程叔,我觉得我没事了,我壮的可以和牛打架!”南生为了不让宁致和程叔担心,故意开了个玩笑。
      三人皆是笑出了声。

      “宁兄得了什么乐子?”说话的是刚刚有过一面之交后,又跳入水中救人的虞书,他站于门前,身着之衣明显是换过的,不是刚刚的青衣长袍,反倒是一身暗红色的常服。
      “虞兄可安好?我见你跳入水中甚是担心。”宁致不免收敛了几分笑意,带上几分稳重。
      “我从小便熟悉水性,自是无事,倒是你身边这位小兄弟,倒也是个勇士。”虞书所指自是宁致身旁的南生。
      屋内的气氛又是融洽了几分,宁致一望,虞书不再是孤身一人,身后还跟了四个仆人,心想这虞兄定然也是个富贵人家。
      “虞兄一表人才,可要一同饮茶?”宁致不卑不亢道。
      “正好,我处有今年的柳州新茶,正愁无人与我共品。”虞书放声作笑,不拘一格,与宁致最初对他的印象判若两人。说罢,只见他的其中一位仆人端着茶水进了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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