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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谈话 ...

  •   闻辞盯着宋言颈侧缓缓流动着的鲜血,留恋到移不开目光。鲜血染红了他的衣领顺着衣服的缝隙晕染开。闻辞喉间泛起一阵灼热的痒意,只觉得那流动的温热不是血,分明是盛在白玉盏里的琼浆玉露,正颤巍巍地邀他俯身,舔上去,将那抹鲜活吞食入腹中。
      “要不你咬回来?”闻辞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嘴唇,喉结来回滚动。
      好难忍耐。
      宋言的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落在闻辞的脖颈上,那脖颈干净无暇,赤裸裸地诱惑着宋言咬上去。
      闻辞抓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和脖颈。他微微侧过身,主动将颈间细腻的肌肤贴近宋言,连动脉跳动的频率都清晰地递到宋言面前,姿态温顺又带着几分刻意,像是早已摆好最方便下口的姿势,静静等着那齿尖落下。
      宋言也好难忍耐,但他恰恰忍住了。
      宋言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起,掌心蹭过闻辞脸颊时却只留下痒意。宋言的巴掌落得干脆,力道却收得极巧,反而让那份暧昧里多了点儿说不清的拉扯。
      闻辞心一惊,宋言这是真把他当狗训呢……
      训就训呗,他不妨再主动一点儿。
      闻辞用那挨了宋言巴掌的侧脸颊轻轻蹭向宋言的手。肌肤相触时带着点细软的痒意,像是在回应那记收了力的巴掌,又像在暧昧的拉扯里,主动递去了更软的钩子。
      闻辞的侧脸贴在宋言的手掌上,像是一只小狗在向主人撒娇,求着主人抚摸自己,更像是在无声地说着:“主人怜惜我。”
      宋言顺势摸了摸闻辞的脸,从他的眉宇间轻抚到下颌,又抚回去。
      “说你是狗,你还真把自己当狗了?”宋言语气里裹着点笑,尾音却放得软,连带着掌心都贴得更紧,把闻辞半边脸拢在温热里,连呼吸都透着纵容。
      闻辞没反驳,反而顺着那只手的力道微微偏头,好让宋言摸得舒服些。
      闻辞太顺从了,宋言感觉没有征服欲,悻然失去了兴趣。他用手推开闻辞的脸,“我脖子还流血呢,你想看我血流而亡?不是买药了,还不快给我处理。”
      闻辞的目光立即黏在那片渗血的皮肤的上,眼神里带着点不合时宜的执拗,声音轻得像呢喃:“我给你舔干净不就好了?干嘛要那么费事?”
      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宋言真想扇死闻辞,刚才那巴掌就该用尽全力。
      “我tm扇你呀!”宋言的吼声陡然炸开,尾音里还裹着点被荒唐气到的咬牙声。
      见宋言真的生气了,闻辞那粘腻的目光立即收敛了,他老老实实的解开装药的袋子,拿起棉签按到宋言颈侧流血的位置,给他止血。
      颈侧的刺痛混着点儿说不清的情绪往上涌,宋言语气里裹着层嘲弄的笑意,又掺了点儿若有似无的逗弄:“没买碘伏?给我涂点儿我看你有狂犬病。”
      闻辞听完没恼怒之意嘴角反而勾起抹极浅的、近乎赌气的弧度。他没应声,只把碘伏棉片撕开往宋言颈侧伤口上又按了按,力道故意重了些,指腹都压得发疼。
      宋言疼的喉间猝不及防滚出一声“嘶——”,尾音还带着点被刺痛的颤。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扬手就掐住闻辞的手腕,没收着力道将那截手腕掐得泛了红。
      宋言是个睚呲必报的主儿,别人让他疼他就让别人更疼,闻辞也不能例外。
      宋言还没喊疼呢,闻辞就先嚷嚷开疼了:“手腕要断了,你轻点儿。”
      “现在知道疼了?”宋言嗤笑一声,手上力道却没真松,反而故意捏着他的手腕转了转,指尖碾过泛红的皮肉,“刚才按我伤口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手软?”
      闻辞还在宋言面前委屈上了。“那不是你先骂我。”
      宋言抬眼睨着闻辞,眉梢轻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反而故意偏了偏头,把颈侧渗血的伤口凑得更近,连说话的气息都带着点儿压迫感。“合着我脖子上这伤口不是你咬的?”
      到底是谁先招惹谁的?往前捋了捋好像就是闻辞……
      闻辞突然没了声音,将沾满血的几根棉签扔进垃圾桶里,从药袋里拿出创口贴,指尖捏着创口贴的包装纸,撕拉声在安静里格外清晰。闻辞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情绪,只专注地将创口贴粘在宋言颈侧的伤口处,一点点抚平褶皱。做这些动作时,他连呼吸都放得轻了,恐怕再弄疼宋言。
      脖颈处闻辞留下的咬痕已妥善处理。但宋言脸上的伤还裸露着,那是他哥扔的照片划伤的,还有打的巴掌留下的,青紫蔓延至颧骨,几道细小的划痕还泛着红,显然没来得及清理,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宋言他哥走的时候特意留下了伤药,而且还放在了那么明显的位置,宋言不可能看不见。自打宋言知道闻辞要过来的时候,他就是不想处理这伤口。
      至于为什么要留着给闻辞看,他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闻辞从药袋里取出一瓶喷雾式的酒精,他对着宋言脸上伤口上方几厘米的位置顿了顿,声音放得比平时更轻:“忍着点,酒精碰到的时候,可能会痛。”
      没等宋言应声,闻辞指腹已经按下了喷口。细密的酒精雾粒落在伤口上时,预想中的刺痛并没袭来,反是一阵清冽的酸爽顺着皮肤漫开,让宋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没把脸避开。
      喷好酒精的手没收回,闻辞另一只手已经从药袋里捻出张创口贴,指尖利落地撕开封口。他微微倾身,脸挨得宋言的脸极近,目光落在宋言那处泛红的伤口上。闻辞动作放得极轻,将创口贴的边缘一点点对齐,按实的时候还特意避开了最敏感的地方。
      “你哥怎么给你打成这样?”
      闻辞昨晚将宋言对宋时语什么情感都讲的清清楚楚了,目的就是要他们好好谈谈,怎么又动起了手来了。
      宋言睁开眼睛,对上闻辞的目光,故意吊着闻辞胃口。“你猜一猜。”
      闻辞不是猜不出是不想猜,宋言摆明了不想给他说。闻辞太了解宋言了,宋言的意思是要他先认错,宋言才会说。
      闻辞将伤药收拾好,坐在沙发上。他诚心向宋言认错:“宋言,那件事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不想让你担心,更不想让你和你哥起冲突。再说那天你哥也不是想撞我,应该就是想吓一吓我,我就没和你说,不想让你因为我和你哥有矛盾。”
      宋言走到闻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抬手又想给他一巴掌。“我前几天不是和你说了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你一点都没当回事,你以为你不说我哥就不会说了?”
      闻辞反应迅速地抓住了宋言的手,点点头,他真以为宋时语不会和他说。
      宋言在耐心耗尽的边缘,他想一次性把话说透。“行,还有别的事瞒着我没有?”
      闻辞摇摇头说没有。
      宋言显然不相信,他懒得跟闻辞拉扯来拉扯去了,麻烦又费劲儿。直到瞥见桌上那几盒饭,鼻尖先裹住清浅的香气,有些饿了。
      宋言伸手去拨那几盒饭,想看看都是什么菜。是几样家常菜,看着就不油腻,口味偏淡,竟是还记着宋言胃不好的毛病。他方才紧绷的下颌线,悄悄软了个弧度。
      闻辞见状把饭盒掀开摆到俩人面前的茶几上,热气裹着菜香又浓了几分。他从袋子里抽出一次性筷子,撕开封口时特意避开了筷头,才把筷子递到宋言手边。
      递筷子的时候手也不老实,指尖装作不经意蹭过对方手腕,又飞快收了回去。
      宋言没理会他的小动作,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菜吃进口中,刚碰到舌尖便猛地蹙紧眉,烫得他下意识要吐。
      闻辞很有眼力地去接了一杯水凑到宋言嘴边。宋言顺势喝下,凉水缓解了烫意。
      宋言这次长记性了,吃菜之前记得放到嘴边吹一吹再吃。
      闻辞借着吃饭的机会好似随意问道:“你哥为什么又打你?”
      宋言答非所问:“我也打他了。”
      空气静了两秒,才听见闻辞带着迟疑的反问:“……所以你们是互殴?”
      宋言嚼着一口菜说:“嗯。”
      如果是宋言单方面的被打,那说明他们两个的关系更僵了。如果是互殴,就说明“打一架,就说开了”。
      闻辞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见宋言杯中的水见底了,他又去给宋言接满一杯水放在他面前,这次接的水是温的。“我和你哥说的是要你们好好谈谈,怎么还打起来了?”
      宋言不会把今日发生的事完整的讲给闻辞听,就像闻辞也不会把昨日和宋时语说的话完整的告诉宋言。
      “没谈好就打起来了,你和我哥说什么了?”宋言放下了筷子,语气开始认真起来。
      闻辞躲开宋言的眼神,夹着一口菜往自己嘴边送,边嚼着边说:“没说什么,你哥说你不能喜欢男的,我说你哥不也喜欢男的吗?凭什么你不能喜欢男的。”
      宋言一口咬定:“你还在骗我。”
      闻辞喉结滚了两滚,终是松了口,声音压得更低像是难以为情:“没有,他给我发了几张照片……我俩亲嘴的照片。”
      宋言刚喝了一口水,听他说这话,一口水没咽下去全喷吐了出来。
      宋言咳嗽着问他:“然后呢?”
      闻辞扯了几张纸巾给宋言擦嘴,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顺气。“你哥发了几张照片过来,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给我一百万让我和你分开。我拒绝了,我说我不要钱我只要你。他就威胁我,我就表明了我多么喜欢你,还和他说了说你对他的感情,他就说不会再管我们的事了。”
      编的倒是挺像豪门小说里家长给巨款让儿子女友离开。
      宋言拂开闻辞的手,冲闻辞笑笑,这笑里淬了冷。“你把我当傻子?”
      闻辞明面上说:“没有,真的就是这样,我骗你我就是狗。”
      闻辞背地里说:“假的假的,我不骗他才是狗。”
      宋言没心情再跟闻辞计较什么,闻辞平安无事就好,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别的什么的不用在意。
      宋言站起身拂了拂睡衣的衣摆,迈开腿往楼上走去。
      闻辞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宋言上楼的背影,暗自勾了勾嘴角,张口叫住了宋言:“我的说完了,你的呢?”
      宋言的脚步停在楼梯转角,手搭着扶手的动作没动,连背影都透着股懒得回头的冷。他没接闻辞那句追问,只侧过半边脸,声音淡得没什么起伏,像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把客厅收拾好上来。”
      “行。”闻辞应得干脆,话音刚落就从沙发上起身。
      他快速收拾完,拿起黑色双肩包去楼上找宋言。
      闻辞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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