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效》折意zy

52、差错

　　元旦三天像指缝里的风，刚攥住点儿烟火气，转身就飘没了，睁眼已是收假的清晨。
　　闻辞特意早起半个小时快速洗漱完穿上衣服，收拾好上学需要的用具就去早餐店买了两份儿早餐。一份儿路上自己吃，一份儿带去学校给宋言。闻辞心里早有了谱，不用想也知道宋言肯定忘了带药，他便又去药店买了跟昨天一样的药物。
　　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闻辞来到教室时，宋言已经到了，他趴在桌子上大概是在补觉。
　　闻辞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宋言微红的耳垂，放轻了声音唤他：“宋言，吃早饭了没？我给你买了早饭。”
　　宋言缩了一下脖子，将闻辞伸手摸的那只耳朵藏进衣服里，他睁开一只眼睛半眯着看人，看清对方的脸后，语气有气无力地说：“没。”
　　宋言回完了闻辞的话后，胳膊一撑，脸埋进胳膊弯里，整个人软趴趴地贴在桌上，连脑袋都懒得抬，只剩肩膀随着蔫蔫的呼吸轻轻晃。
　　闻辞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模样，闻辞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儿担忧地颤：“你胃又疼了？”
　　宋言脸埋在胳膊弯里，声音闷闷地从臂弯里飘出来，头没抬一下，微小又含糊的话传出来：“没有。”
　　宋言的表现让闻辞更加担忧了，他急得都快要把宋言从座位上扯起来了。闻辞伸进去一只手，探探宋言的额头，体温明明是正常的。“那你怎么了？发烧了吗？还是昨晚没有睡好觉？”
　　宋言把脸埋得更深，胳膊肘往脑袋下垫了垫，声音裹在布料里更闷，尾音还带着点发紧的哑：“关你什么事，能不能别烦了？”
　　熟悉的冷言冷语撞进闻辞耳朵里，闻辞指尖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原来这段时间的温和，竟让闻辞忘了宋言原本是这样说话的，闻辞的心口莫名沉了沉。
　　闻辞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眼，语气里藏着点无措：“……我做错什么了吗？宋言。”
　　宋言含糊不清地一句话：“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你说你招惹我干什么？”以至于现在我舍不掉你，我哥又不肯放过你。
　　闻辞心里有了答案。“是不是你哥？”
　　宋言胳膊肘轻轻一撑，从臂弯里慢慢抬头，目光沉沉地看向闻辞手中仍拎着的早饭，从而打断了闻辞的话。“早餐拿过来。”
　　闻辞把早饭放在课桌上，打开包装袋拿出来递到宋言手中。“好，买的豆沙馅包和皮蛋瘦肉粥，我见你不爱喝燕麦粥，尝尝这个吧，这个或许你会喜欢。”
　　宋言没有说话也没有去尝皮蛋瘦肉粥，他咬了一口豆沙馅包。
　　闻辞又问他：“药带了没？”
　　宋言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粥熬得稠乎乎的，抿一口，皮蛋的香、瘦肉的鲜全融在米浆里，不咸不淡正合适，暖乎乎滑进胃里，连身子都跟着舒爽了。
　　确实挺好喝的，他会喜欢。
　　宋言说：“忘了。”
　　闻辞把新买的药物放到宋言的课桌上，狡诈一笑。“我就知道你忘了，所以我又给你买了。”
　　胃疼了这么些年，他哥宋时语即使知道也不管他，他也没当回事，偏偏闻辞总把这事攥在手里，连早餐都要盯着他喝温粥。
　　“闻辞”两个字突然从宋言嘴里冒出来，连宋言自己都愣了愣。明明没打算叫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飘了出去。
　　闻辞满是疑惑，实在是不明白宋言为什么要突然唤他的名字。“嗯，怎么了？”
　　宋言看着闻辞耐心待他的模样，心情好了许多，他勾了勾嘴角说道：“没事，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闻辞刚想要说话，尹冰走过来了。
　　“闻辞你这个哥们儿当的不仗义啊！”尹冰咋咋呼呼地凑过来，指着宋言桌角的早餐控诉道：“凭什么你的同桌有你买的早饭吃我没有？”
　　闻辞毫无心理负担地欺骗尹冰。“忘了，下次给你买。”
　　尹冰撇撇嘴，眨巴了几下眼睛，语气里蕴含着点儿酸溜溜的醋意，伸出手指着宋言又指向自己。“忘不了他忘的了我？”
　　闻辞不为所动，说的明明白白：“你俩不一样。”
　　尹冰说话时眼梢往宋言那边扫了扫，看宋言吃的津津有味儿，他佯装生气又带着点儿打趣的劲儿说：“有啥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宋言能睡，你只能聊天。对宋言能提起兴趣，对你不行。兄弟是“不用装”的自在，对象是“忍不住想疼”的上心。两个人的意义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闻辞只想快点给尹冰打发走，没好气地说：“明天保准给你买行不行？”
　　尹冰哪儿知道闻辞是在打发他，他还以为是闻辞良心发现了，没把他这个兄弟忘到脑后去。他颇为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没白把你当哥们儿。”尹冰注意到书桌上放着的药了。“诶！咋还有药啊？你生病了？”
　　尹冰上手拿起书桌上的药来看一看，他关切地问闻辞：“这药治胃的？你胃疼吗？”
　　闻辞摇摇头说：“不是我，是宋言。”
　　尹冰皱眉不解问道：“他胃疼？你为啥给他买药？”
　　问完尹冰才想到闻辞说要追宋言，宋言不舒服了他献个殷勤太正常了。
　　闻辞把尹冰手里拿着的药夺回来，从里面找出宋言需要服用的药来，分好药放在瓶盖里。话说的极其自然又正常：“照顾一下。”
　　尹冰勾起嘴角冲着闻辞“友好”一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责怪与埋怨：“不是，你怎么回事啊？我上次都发烧烧到38度了，也没见你亲自去给我买药，你都不管我。”
　　闻辞顿时皱着眉，语气略显生硬地辩解说：“我不是给你叫车送医院了？我不是去医院照顾你了？”
　　尹冰声音拔高了些，带着明显不满地反驳：“那能是一回事吗？”
　　尹冰的声音太高了些，引的几道目光落在他们这边。
　　几道目光的主人观察了他们一会儿没观察出个所以然来，便纷纷收回了目光。
　　闻辞没觉得有啥区别，他语气里透着几分固执地反问尹冰：“怎么不是一回事？”
　　宋言已经吃完了早饭，动作十分自然地把水杯递给闻辞，闻辞接过来，秒懂宋言的意思。
　　闻辞对尹冰说：“我去接水，你去不去？”
　　“我靠！”尹冰看着他们两个相处方式从针锋相对到相得甚欢，两眼一黑恨不得晕过去。
　　尹冰在脑子里想了很久才想出一个不恰当的成语来形容他们两个。“我去，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啊。”
　　闻辞：“……”懒得理尹冰了就交给宋言应付吧，他转身去水房接水了。
　　宋言觉得好笑，又带着不耐烦地吐槽语气说：“不会用词就别瞎用。”
　　尹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宋言，看见宋言冷冰冰的眼神，手指收回去攥成拳头恨恨地捏了捏。“你…你，看在闻辞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
　　宋言还想说要不是看在闻辞的面上，你这么麻烦，我早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