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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蒋南生和林小羽就起来了,收拾好东西,吃了早饭,开车去了下一站。

      那是这里的一个小镇,网上说那里像是被神遗忘的地方,独自处在草原里的深处,像个隐者一般地守护着这片地方。

      远远看到小镇的时候,林小羽就开始兴奋不已,看着那些矮矮的建筑,白白的墙,还有彩色的旗帜,整个地方都被围在山腰里,像是一位母亲怀抱着一个婴儿一般让人心生柔情。

      等车开近了小镇,下车后蒋南生要帮林小羽拿画板,林小羽却摇摇头:“我不画了,我在这里什么都画不出来。”

      蒋南生便关上了后备箱:“那就不画了。”

      小镇里开着各色商店,也有老人坐在屋檐下手里转着经轮,游客也不少。

      两个人就在街道上走着,林小羽左顾右盼,觉得十分新奇,路过寺庙门口时,林小羽先是试探地摸了一下经轮,然后看到别的游客直接上手一路摸了过去,这才放心的把手放上去,也一路转了过去。

      蒋南生就默默地跟在后面,笑着看着他。

      两个人把街道转了个遍,体会着这里的风土人情,在路过一家藏服店的时候,林小羽站在门口看了看,指着衣服对蒋南生说:“他们本地人都好高大魁梧,衣服穿在身上不觉得,挂起来感觉好大。”

      蒋南生看见门口立了可以租衣的牌子,便拉着林小羽走了进去,对老板说道:“我们租一件,就他穿的。”

      林小羽很吃惊,吓得摇头:“不要......”

      店主看了看林小羽笑道:“哎呀,个子还真不大,我找找。”

      店家找了一阵翻出一件林小羽可以穿的码子,林小羽还在摇头,蒋南生直接把他推进了更衣间。

      林小羽再出来的时候,蒋南生点头:“很好啊。”

      林小羽很难为情,托起手臂上长长的袖子:“比我想象中的重......”

      林小羽很白净,就那种很南方的秀气长相,穿上藏袍,他的那股秀气劲儿却更加明显了,非常小家碧玉的模样。

      蒋南生觉得挺好的,在他眼里林小羽无论怎么样都透着一股干净的味道。

      两个人在小镇上吃了午饭,下午便由当地牧民带他们去看天泉之眼,那是在小镇附近的一处水潭,就在雪山脚下,清澈无比,泛着蓝色的光芒,远看像是这片草原的眼睛。

      两个人站在一处高地上,蒋南生递给林小羽一沓叫做风马的纸片,林小羽愣了一下,蒋南生鼓舞他道:“伸出手去,让风把他们带走,飘得越远越好。”

      林下羽抿了一下嘴,看着里的纸片,又看了看他,小声询问:“可以和蒋哥一起吗?”

      蒋南生顿了一下,笑道:“可以啊。”

      两个人便一起拖着纸片伸出手去,草原的风阵阵拂来,那些小纸片一张连着一张迅速地离开他们的手心,就像时间在他们手里流逝一般,悄无声息,却又在他们心里飒飒作响。

      等所有纸片都飞走,林小羽望着广阔的苍穹,不由大喊一声:

      “啊—————”

      这一声大喊,像是把心里的一切心事都吐了出去,声音随着风荡漾而去,消失在天地之间。

      蒋南生只是侧头去看林小羽,穿着藏袍的林小羽那么的干净纯粹,他长相就是那么的自然,像是南方的山孕育出来的泉水,此时与这样干净的天地,更是融为一体,像这个世界是最纯净的所在。

      这样的林小羽给他无限的迷恋和畅想。

      之后两个人又被牧民带着在周围转了转,等到了下午,两个人就要返程了。

      这是一场很短的旅途,却让两个人恋恋不忘。

      回机场的路上林小羽一直趴在车窗玻璃上,蒋南生笑了笑,说道:“我把天窗打开,你上去看看。”

      林小羽一转头,难以置信:“可以这样吗?”

      蒋南生道:“有什么不可以呢。”

      说完便开了天窗。

      看着打开的天窗林小羽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想到这是这场旅途最后的时光了,也就站起来把身体探出了天窗。

      风迎面打在他的脸上。林小羽看着前方笔直的道路,四周的雪山和草地,像只鸟儿张开翅膀一般地张开了双臂。

      到了机场,蒋南生看着林小羽被风吹红的脸蛋有些心疼,递给他一个保温杯:“喝点热水吧。车停在这里会有人来开,现在我们要准备去候机了。”

      林小羽摸着保温杯小心地抬眼看蒋南生,看见蒋南生的笑,他的心里一暖,低低“嗯”了一声,从蒋南生手里拿过行李箱:“我来吧。”

      回Z市的飞机是晚上的,所以没有什么风景可以看,林小羽只在中途隐隐看见了一些城市的灯光,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也非常满足。

      林小羽转头小心地问道:“蒋哥你高兴吗?”

      蒋南生笑起来:“高兴啊,以后我们多出来走走吧,这感觉真好。”

      以后啊。林小羽念着这三个字,马上转过头去看窗外。虽然窗外一片漆黑。

      渐渐的,大概是累了,他把头靠在窗边就睡着了。

      蒋南生笑着叫空姐拿了一条毯子,轻轻地盖在林小雨的身上,小声说:“睡吧,睡醒就到家了。”

      下了飞机已经很晚了,林小羽还睡意朦胧就被蒋南生叫醒,一路都迷迷糊糊的,出机场,上了计程车,等到了蒋南生家里,他还有些点懵。

      白天还沉浸在广阔的天地里,到了晚上却已经回了z市。

      蒋南生看他迷糊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拍拍他的肩膀:“快去洗漱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学校上课。”

      林小羽呆了片刻才他找回思绪,记起的第一见事,就他还没给蒋南生洗伤口。赶紧就跑去找药水棉签。

      看着慌慌张张找东西的林小羽,蒋南生心里一阵温暖。

      之后的几天蒋南生没有接到医院让他回去上班的通知,林小羽因为白天有课,还是只有晚上过来给他做饭,但早上林小羽会比之前提前一个小时起床,除了做早饭,还会煲一个汤,到了中午蒋南生正好当午饭吃。

      又过了几天,贺佳逸打来电话,说医院让他回去上班了,蒋南生这才停了“休假”。

      上班前蒋南生照了照镜子,额头的伤口差不多已经愈合了。吃早饭的时候林小羽已经回学校了,但是桌子的碗下面却压着一张纸条。

      蒋南生掀开盖子看了看,是蘑菇粥,才抽出字条来看———

      蒋哥上班路上小心开车。

      蒋南生闻着粥的香味,微微一笑。

      回了医院贺佳逸看着蒋南生连连赞叹:“容光焕发,容光焕发。”

      蒋南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一样了,只笑道:“和小羽出去玩得挺开心的。大概心情好吧。”

      贺佳逸以为自己就是心很大的人了,没想山外有山,摇着头去了病房。

      贺佳逸没走一会儿,他们楼层的一个小护士就探头进了办公室,在蒋南生桌面上放了一个信封:“前两天一个女人放下就走了,说是给你的。”

      蒋南生疑惑地打开信封看了看,是一叠面额不一的钱,大概一千多块。

      蒋南生便问:“什么样子的女人?”

      “三十多岁?看着挺憔悴的,也许四十?”

      蒋南生若有所思,又问:“上次那个叫唐果的孩子呢,就是上次和我闹事那个家属的孩子。”

      “那个啊,”护士还是很有印象,“我听说上面给他们联系了别的医院,拉走了......不过据说是院长的意思,院长出的钱。”

      蒋南生顿了顿,笑了一下:“这些你们也能知道?”

      “害......”小护士心想,谁没有个八卦之魂啊,蒋南生这事他们护士那个几个没领导的群里没少议论,医院什么事不知道,但又不敢说,只说,“大概是出于人道主义平息网上的议论吧,院长还是很在乎咱们医院的声誉嘛......”

      说完她赶紧找个借口溜了。她觉得再说下去,蒋南生该问她他们是怎么看院长为人的了。她可不敢和医生议论院长。

      等护士走了,蒋南生看了看手上钱,直接打开了一个募捐筹款的网站,翻到一位因为意外被三级烧伤的孩子,在捐款页面输入了3000的金额。

      没过多久就要接近元旦了,蒋南生想着林小羽要期末考试,虽然不舍,但也不忍心耽误林小羽的期末。

      等林小羽再来的时候便说:“你最近不用来了,张婶回来了,你安心考试吧。”

      林小羽拿着碗的手一滞,大概品味出来蒋南生之前和他说张婶有事回家去了的话是骗他的,但他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是觉得难过。

      他能为蒋南生做的事不多,现在这点唯一能做到的,他也没办法做了。

      林小羽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碗。

      他想鼓起勇气问蒋南生那他下学期还能来给他做饭吗?但他却始终说不出来。

      没有任何合适的理由和借口。

      元旦蒋南生是打算和林小羽一起过的,偏偏那天正好轮到他值班,事情又多,竟然都没有时间给林小羽发消息叫他去他家一起跨年。等晚上十点回到家,只有张婶做好的饭菜摆在桌子上。

      看着一桌子凉透的饭菜蒋南生也没有什么食欲,空荡荡的房间也很冰冷,蒋南生取下围巾叹了口气。他实在有些想林小羽了。

      便直接站在门口给林小羽打电话。

      电话里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还是第一次遇见林小羽关机。蒋南生微微皱眉,心里生出担心,想着会不会是因为学校有元旦活动林小羽去玩了。

      但未来的两天林小羽的电话依旧打不通,要不就是关机要不就是无法接通。蒋南生这下是真坐不住了,给林小羽的辅导员打了电话。

      辅导员一听,解释道:“他们专业考试就集中那么几天,元旦前一天就结束放假了,应该是回家了吧。”

      蒋南生皱眉道:“谢谢,因为他没有给我回家的消息,我很担心。”

      辅导员这才想起什么,忙说:“他考试前给我请过假,说家里打电话说他父亲生病了,他想回家。但我劝他考试完后再回去,他倒是照做了,估计一考完就回家了,你不用担心。”

      林小羽的父亲生病了这事蒋南生并没有听林小羽说起过。蒋南生若有所思,对辅导员道了谢:“谢谢您,我大概知道了。”

      挂了电话蒋南生翻了一会儿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后蒋南生说:“陈叔,我想麻烦你一下,我的春假我想调整一下,我可以提前来医院上班,但假期我想提前。”

      排班领导是知道蒋南生是谁的,回应道:“不用这么客气,我给你调就是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蒋南生顿了一下,道:“嗯,我有点私事,要去一个地方。”

      这是蒋南生第一次生出要为一个人跋山涉水的冲动。他想去找林小羽,想知道林小羽为什么回家这么多天,却连消息都没有给他发一个。

      惴惴不安地又上了几天班,蒋南生终于得到了假期,他带了几件衣服,又觉得不妥,便把家里林小羽的的衣服也带了两件,又去取了一些现金,这才出发了。

      林小羽住的地方是一个叫河东的小镇,还在一个省,却已经不是一个市了,开车要7个小时。

      等下了高速之后,蒋南生算是明白林小羽说他回家很麻烦,所以暑假不回家的原因了。开始还是国道,之后就只有乡道了。

      蒋南生是第一次开这样的路,他虽然开车不错,但还是紧张了一把。这里的路弯道太多,又太窄,遇见了对面来的车,竟然连措车的位置都不够,只能是往后倒,到了相对宽阔一点的指定措车地段,才能通行。

      遇见货车就是更是难受,货车在这样的道路上简直是庞然大物,哄哄地震得地面都在抖。

      蒋南生也算是见了世面了,心里又止不住地想,这就是林小羽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

      按着导航的指示,眼看离河东镇越来越近,蒋南生却被堵在的路上。前方有一处落石塌方,乡镇府组织了施工人员在抢修,过不去。

      他只有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里比Z市冷,比浅水镇也冷,浅水镇虽然也是镇,但现在看条件实在比这里好得多。下了车蒋南生站在路边就看见对面层层叠叠的山,山上还能看见零散的建筑,也能看见一两个人在山间的土地里劳作。

      蒋南生被冷空气冻了一下,走近施工队,对着一个抽烟的男人问道:“你好,这里大概多久能通?”

      对方拿烟指了指那些落下来的巨大石块和泥土:“天黑都不一定弄得完。”

      蒋南生微微皱眉,却也无奈:“谢谢。”

      对方回过头来看他:“你不是本地人吧?口音不像。”

      蒋南生点头:“我去河东镇,找人。”

      对方问:“找谁?”

      蒋南生一时有些回答不上,他不知道林小羽父亲的名字,但说林小羽的话,怕对方也不认识。

      对方见他沉默就直接说:“河东镇就在前面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你把你那车往后面那个平台倒倒,停那里,直接走过去吧,明天再来开车。”

      蒋南生只好说道:“我不知道我朋友住哪里,只知道在河东镇,电话也打不通。”

      对方嗨呀一声:“就这么点事,你直接告诉我你找谁吧,我打,你们那电话卡在我们这地方不好使。”

      蒋南生这才说:“林小羽。”

      对方一挑眉:“我还以为是谁,不就是林长春他儿子嘛。”

      蒋南生倒是有些诧异了:“你知道吗?”

      对方拿起电话就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把烟叼进嘴里:“就这么大个地方,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林长春那儿子还是捡的呢,这谁不知道。”

      蒋南生有些皱眉。

      对方的电话却接通了。

      “喂!燕子!你去何长春家告诉他儿子,说他朋友来找他了,我们这里塌方了,在抢修,让他来接一下,就四道弯这里,对,不远!”

      然后转过头来问蒋南生:“你叫什么名儿?”

      蒋南生回答:“蒋南生。”

      “就给他说叫蒋南生,对!叫他来接这个叫蒋南生的。”

      对方挂了电话,笑道:“你等着吧,很快就来了。”

      蒋南生看了看被堵住的前路,心里默默叹气:“谢谢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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