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千椿

11、第十一章

　　被抓住的林小羽整个人一抖，手里端着的酒直接洒了自己一袖子。

　　林小羽回过头来，面色被灯光打得惨白：“蒋哥......”

　　再次看到的他，蒋南生觉得林小羽比之前还要消瘦，握着林小羽手臂的手微微用力：“你怎么在这里？做兼职？”

　　两月未见蒋南生，林小羽只觉得心跳很快，而蒋南生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那皱着的眉头吓得他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看蒋南生，但还是应了：“嗯......”

　　蒋南生刚想说话，巡查的经理就注意到了两人，走近一看到洒在桌子上的酒水和林小羽湿透的袖子，有些生气：“你怎么做事的。”

　　林小羽赶紧低头：“对不起经理，我马上收拾干净。”

　　蒋南生解释道：“不是他的原因，你别怪他，这杯酒算在我的账上。”

　　经理歉意道：“没事的先生，我马上处理。”然后对正在擦桌子的林小羽说：“擦干净了就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一换，注意形象。”

　　林小羽小声答应：“嗯......”

　　林小羽三两下就擦干净了桌子，很窘迫的转身就走，蒋南生想要拉住他，却没来得及，只能挤开人群跟在了他的后面。

　　跟着林小羽一路去了男更衣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蒋南生进去后直接关上了门。

　　关门声把林小羽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到跟来的蒋南生，整个人直接贴到了身后的柜子上：“蒋哥......”

　　“你为什么在这里做兼职？”

　　林小羽穿着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个西装的小马甲，显得他本来就纤细的腰更加的窈窕，蒋南生是知道的，林小羽这样的长相在gay里是很受欢迎的。

　　“这里不适合你。”蒋南生无奈道。

　　在这里和蒋南生撞见，林小羽是万万没想到的。只是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是做兼职而已，但看着蒋南生不悦的神情，林小羽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惶恐地扯了扯身上的马甲，才说：“是中介介绍的......他们这里工资高......”

　　“你最近很缺钱吗？”

　　林小羽涨红了脸：“我......还好......但是我还是需要兼职......”

　　蒋南生朝林小羽走近了一步；“你有困难你可以找我，没有必要让自己这么辛苦。”

　　这一句话让林小羽的眼睛也红了，马上摇头：“我怎么能找你呢，我......”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有人敲门：“谁啊，谁在里面？锁门干嘛？”

　　林小羽把背紧紧贴在柜门上，赶紧说：“蒋哥，我要上班的。”

　　蒋南生看了看林小羽，手才伸向门把手，门打开之前，他说道：“那我等你下班。”

　　出去后蒋南生便没有什么兴致喝酒了，给贺佳逸打了声招呼，又结了帐，就在大门口的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林小羽下班。

　　他也不知道林小羽几点下班，毕竟这是酒吧，这里属于夜晚。

　　就这么坐着等，看着眼前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走了一批又一批，每个醉醺醺的人都让他皱眉。

　　他甚至都看见贺佳逸接着电话急急忙忙地走了，都没有看到林小羽。

　　直到凌晨一点，蒋南生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林小羽不应该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学校。

　　他又折返往酒吧走，到处寻找林小羽的身影，灯光实在是太昏暗又晃眼，他有些找不到林小羽，不由地有些着急。

　　“你......请你放手......”

　　突然出来的声音让蒋南生猛然转身，这下他的目光只是几扫，就锁定了林小羽。

　　此时一个有些英俊的男人拉着林小羽的手，带着轻浮的笑容：“留个电话吧？嗯？”

　　蒋南生眉头一蹙，几步上前捉住对方的手：“先生，请你放手。”

　　对方看了看他，倒也很识趣，毕竟来这里只是找了乐子，谁也不想惹不痛快，便对林小羽摆摆手：“原来你名花有主，那就算了。”

　　林小羽没想到蒋南生真的在等他下班，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他以为蒋南生肯定已经走了。

　　林小羽鼻子一下子酸了。但转瞬又窘迫起来，只是看着眼前的找他要电话的男人，身体又不由地往蒋南生身边移了移。

　　蒋南生伸手把林小羽挡在自己的肩膀后面，皱着眉对对方道：“请对他道歉。”

　　对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笑起来：“帅哥你没事吧，这里是gay吧耶，我来这里想找个看得上的人没毛病吧？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误会而已你急什么？”

　　林小羽顿时一僵，反应了好一会儿，脸唰得一下红了，马上对蒋南生解释：“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

　　蒋南生瞬间泄了口气，抓着对方的手微微松了一下，放开了对方。然后拉起林小羽就往门口走。力气之大，林小羽觉得手腕都疼。

　　蒋南生却只觉得林小羽的手腕好细，仿佛皮包骨头，很硌手。

　　还没走到门口经理就上来了：“先生你干什么？”

　　蒋南生停下来，看了看林小羽，直接伸手把他身上的小马甲脱了下来放在了柜台上，又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旁边：“衣服钱，他辞职了。”

　　说就拽着林小羽出了酒吧上了车。

　　等把林小羽绑在了副驾驶上，蒋南生总算松了口气，有些烦恼地看林小羽。

　　蒋南生用这样恼怒的目光看自己还是第一次，林小羽心里咯噔一声，吓得往座椅里缩了缩。

　　他知道蒋南生的意思是他不应该在这里上班，他从一开始也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上班——他是个学生，却在酒吧兼职。但他突然又觉得有些委屈，咬了半天嘴唇才小声道：“我的东西还在更衣室里......”

　　蒋南生收回目光发动了车子：“我会找人帮你取的。”

　　林小羽低下头：“谢谢......”

　　车一路向林小羽的学校开去，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死气沉沉。

　　等车开到校门口，林小羽马上下了车。他只穿着衬衫其实有点冷，但他却没怎么感觉到，双手紧紧抠着，小声说：“我以后不会去那里上班了......我走了。”

　　“小羽，”蒋南生叫住他，“我们还是朋友吧？”

　　林小羽这才抬起头看他，眼睛里泛起隐隐的水光：“我......”

　　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蒋南生看着林小羽似乎要哭的样子，不由放软了声音：“那我希望你有困难可以找我。”

　　林小羽吸了一下鼻子后，却难得很坚定地摇摇头：“我不能找你。我，我要走了。”

　　他说完就转身跑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蒋南生才看不见他流下来的眼泪。

　　第二天上班，贺佳逸见蒋南生心事重重的样子，很疑惑地问他：“怎么我带你玩了一次回来你反而难过了不少？那家酒吧还可以啊，我玩得挺高兴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有点多，美女少了一点，你是不是因为没看到什么美女所以很失落？”

　　对于贺佳逸的话，蒋南生觉得有些难以入耳，却还是回答道：“没有，我自己的事而已，明天上午我要出去办点事，你帮我和陈医师说一下吧。”

　　贺佳逸眉毛一挑：“你不走流程啊，而且陈医师肯定要凶我。”

　　蒋南生只说：“你就说我有事，耽误几小时，没事的。”

　　蒋南生交代完贺佳逸后，打了几个电话，第二天就直接开车去Z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