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Rem

7、第 7 章

　　由于恪希和溯在冷战，所以去参加殿试的时候他也只让除司马外的五个人送自己到皇宫外。司马溯站在巷子的尽头，远远地望着走进皇宫的恪希，手里紧握着他送的香囊。

　　殿试只进行了几个时辰，但结果却不会那么快发布，所以参加的众人在这场考试之后就可以各自回家乡去等待结果了。滕恪希走出皇宫时，不少一同参加殿试的贡生对他的表现表示了赞赏和祝贺，他连忙谦虚了一番。

　　走到马车前，他见司马溯仍然不在，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坐到了车里。

　　“公子，司马君吩咐说您出来以后先带您去吃点东西再回旅店。”

　　“不必了，我不饿，直接回去吧。”

　　“可是司马君说……”

　　“我说不必了！究竟谁是主子？！”

　　“是！”

　　“还有，回去旅店我不下车了，直接让司马溯下来，我们直接回介县，今晚不在京城过夜了！”滕恪希坐在车厢内，声音一直冷冷的。

　　“可公子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想我累就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是。”

　　司马溯掀开帘子走进马车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僵了一下，但随即恪希就别过脸去开始看着窗外并没什么新鲜的景色。

　　“没吃饭吧，给你。”司马溯递过去一个布包，里面放着几个恪希素来爱吃的咸点。

　　滕恪希看都没看，随手一挥，点心散落在车厢的地上。“不劳你费心。”

　　司马溯看看手上还剩下的三块点心，然后执意放到恪希手里。“是我亲手做的。”说完，他蹲下身子开始收拾地上的点心碎渣。

　　恪希痴痴地看着手里的点心，再看看司马溯的背脊，眼眶突然觉得好热。“你才是任性的那个人。你对我那么好，让我忍不住爱上你，然后再跟我说要我不要爱你，你也不会爱我这样的话……溯，真的……真的只是因为害怕成为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所以拒绝我吗？”

　　“你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司马溯微微直起身子却没转过身来。

　　“够，太够了。看来，我比较适合做那样的一个人，因为只要你说爱我，我一点罪恶感都不会有。”滕恪希说着轻轻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在回到介县前，你随时可以改变你的答案的。”

　　快到介县时，天气已经到了秋末冬初，恪希手里抱着暖炉，可还是时常伴着些咳嗽。司马溯在路上接到了家里递来的飞鸽传书，说恪希中了探花，皇上对他印象深刻，要把将军之女指婚给他。

　　滕恪希看完家书，脸上却只有一抹讽刺的微笑，然后将信递给司马溯。“你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吧？如何？”

　　“恭喜公子，双喜临门。”司马溯压低了嗓音，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双喜？！何来双喜？！我看这倒像是我的催命符！”滕恪希说着又是一阵猛咳。

　　“公子！”司马溯要上前帮他顺顺气却被他制止了。

　　“你说……南方的天气是不是会好些？有没有一个地方……能容得下我的爱？”恪希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犀利地看向司马溯。“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向什么都不怕的你，那么怕承认你爱我呢？”

　　“公子，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执迷于这个问题呢？你是滕恪希，堂堂滕家的独子，皇上钦点探花郎，要指婚将军之女的青年才俊！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这区区一个护卫呢？！”

　　“你说我逼你？！”滕恪希被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好！好！好！好你个司马溯，我不逼你！我逼死我自己也不会再逼你了！”他喊完这一句，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窒息，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恪希！”司马溯大惊失色地抱起他，手下慢慢运功帮滕渡气，直到感觉他气息平稳下来才帮他盖上被子，让他能躺平。他轻柔地拭去恪希额上的冷汗，看到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让我考……我就去考，你让我娶……我就娶……”恪希有些接不上气地说。

　　“不要逼死自己，好好活下去。”司马溯俯身认真地凝视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种炙热的穿透力。“死了，就看不到我了，所以……无论如何你应该较劲的是如何能更好地活下去！如果真的恨我，觉得我冷血，那就更应该好好活下去，看谁能笑到最后。到我临死的那一刻，你可以骄傲地指着我说……司马溯，瞧你这个笨蛋！没选我，你后悔了吧！谁让你没眼光的！现在你就要死了，本公子我还不要你了呢……”他说着，背过身仰起头，将即将流出的泪水又强忍了回去。“明白了吗？”

　　“司马溯，你这个笨蛋……转过头……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哭了吗？！”滕恪希枕着司马溯的腿，眼泪从眼角流到他的裤子上。“我不许你哭……不许你因为我哭……我怎么……就栽到你这么个……笨蛋手上？我只允许……你把我气哭……不准你哭……你明白了吗？！你放心……我不逃婚……不让你难做……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