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此渺然》舒澨

5、第五章

　　好不容易摆脱了天使们的纠缠，西蒙上了岸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比琳达，正在担心比琳达是否被抓走的时候，意外的攻击又来了。他只好暂时退出了小岛，但是他没有离开很远。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已经穿过整个岛屿，快要看到另一面的海岸，比琳达的脚步迟疑下来，“西蒙说我只能躲在岛上。”

　　“你再不走的话会被他们发现。”独自发现比琳达的约瑟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让天使们带走比琳达。面对她独特的可爱，虽然只一会，他的怜悯之心就泛滥了。

　　“谁啊？”比琳达悠哉悠哉地问，一脸的迷茫。

　　“天使们在通缉你们。”

　　“没关系，西蒙会保护我的。”

　　“他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是听我的现在先离开。”遭到天使的围攻，即使他是鲛人的首领，也不会那么容易应付过去。

　　凡是有点脑子，都会知道避开，但是比琳达这个时候刚好没什么脑子：“我才不要，西蒙他会来找我，一定会来找我。”

　　“比琳达小姐，请你不要再任性了，你再不离开这里，就算他能摆脱天使的纠缠，你也等不到他来找你。”只要抓到你们，被放逐的命运就不会被改变。

　　“为什么？”

　　“天使们正在找你，邱比、费薛现在应该也上岸了，等他们来了，我就算要带你走也没有机会了？”耐心地解释着，约瑟只想快点把比琳达带离这里。

　　“可是西蒙说……”

　　“现在不能管他说了什么，他这么说也是希望你不会受到伤害才让你来岸上躲起来的。不然就算你想在这里等，但见不到他又有什么用？”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但是人家觉得天使不一定抓得住我。”她都在这个时代这么多天了，怎么都没有听说什么天使啊，肯定是道听途说。

　　“你想得太简单了，天使界对你们的事很重视，让他们发现的话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一再的解释终于也让约瑟失去了耐心，他每时每刻都得担心其他人的出现。

　　“那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了？”看了看脚下拍来的海浪，她的长裙子已经湿了，脚也出现了痒痒的感觉。

　　“没错。”

　　“那好吧。”比琳达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不管在谁面前，她总是很容易动摇的人。比琳达慢慢走进海水里，一步一回头的踟蹰着。

　　“快走吧。”拉住她，他必须尽快带比琳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约瑟，你在这里啊。”出乎意料地，从海水里浮出两个约瑟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你找到旗象了。”

　　“啊，这不是那个人类女人吗？”这么美的人让人很难不记住。

　　“原来你已经找到她了，天使们说他们要找的很可能就是她。”费薛说，“西蒙他们会负责。”虽然他们有三个，但是面对鲛人的首领，西蒙不是那么好对付，人鱼最好不要单独和鲛人对上。

　　“你跟他们是一起的？”比琳达没有很吃惊，只是很奇怪地看着约瑟，好像只是他迟说了而已。

　　“我们走吧。”约瑟拉着比琳达的手紧了紧，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想法。

　　“原来你是坏人哦。”比琳达不但没有慌张，反而是很“体贴”地小声在约瑟耳边说。

　　“你知道就好。”既然比琳达没有当面说出来，那么约瑟也敢肯定比琳达还是会跟他们走。

　　“可是我的脚……”已经被海水浇湿的脚开始变成鱼尾，比琳达站不住地坐在了海滩上。

　　“我抱你一程。”说着约瑟把猫儿交到比琳达怀里，抱起她向海里走去。

　　“我不是很重，但是变成鱼尾之后我就好像变得很重了。”每一次她要移上岸的时候，尾巴都好重哦。

　　“我叫约瑟。”

　　“我叫比琳达。”

　　“你在干什么，我们马上就要把她交出去了。”虽然她很美，但是连续几天的跟踪，比琳达的性格他们都看在眼里，实在是很让人吃不消。

　　“邱比，你看好旗象。”想把旗象丢给邱比好引开他的注意力和话题，但是比琳达好像并不领情。

　　“猫儿，它叫猫儿。”比琳达纠正约瑟的话，“是我给它起的哦，好听吗？”

　　“它们不需要名字。”人鱼和旗象之间是互利共生的关系，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感情联系。约瑟的态度比刚才冷淡多了，他心虚地不敢看比琳达，怕一时又忍不住心软了下来。

　　“为什么？”完全来到水里的比琳达从约瑟的怀里下来了，“猫儿那么可爱……”

　　“小姐，旗象不可爱。”邱比不喜欢比琳达，她的性格太幼稚。他更不想看到约瑟因为这个人类女人的动摇。

　　“有个名字也好，称呼起来也方便。”费薛因为给天使发信息，后来才赶上来。所以对比琳达的性格不太了解，他看到的只是比琳达的美貌。

　　对费薛讨好似的话，比琳达完全感觉不到，反倒对约瑟的印象很好：“可不可爱啊？”

　　“嗯。”面对比琳达的追问，约瑟不得不点头。

　　“我就说嘛，猫儿最可爱了。”比琳达欢快地游在他们身边，“我们现在要去哪？去找天使吗？”所以她也快见到西蒙了。

　　“现在我们还不能去找他们。”天使和西蒙之间的战斗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他们只能按说好的先带比琳达回人鱼王国。

　　“那是去哪里啊？”好奇怪哦，岛上不能待，也不去找天使，那是去哪里。比琳达没有多想事情的严重性，不知道是乐天还是反应迟钝，她就是很容易相信别人。

　　“亚特莱帝斯。”…………

　　比琳达跟着一行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在往什么亚特莱帝斯走，她下意识地在寻找西蒙，不知觉地就拖慢了行程。

　　“我们走了这么久，西蒙应该不会追过来了。”

　　“不一定，对方可不是普通的鲛人，我们不可以小看他。”约瑟没有跟西蒙真正意义地交战过，但是他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不少。他没有蜕变之前，他那个亦阴亦阳的个性，在无性别的鲛人之中最吸引人。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天使界要找的人，那西蒙把她带在身边是为什么？”他们小声地讨论，比琳达正被费薛殷勤地缠住了，所以根本没有空闲听这边在讲什么。

　　“如果是她让西蒙脱变的话那就可以解释，如果不是的话，他带着人类就很奇怪。”鲛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连他们也相信那个传说，关于……

　　“难道是那个传说？”邱比猜测，这好和约瑟想的一样。

　　“我不知道……”他沉吟，艰难地再次开口，“如果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海洋的控制权。”他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那样百年平静的海洋甚至是整个奇异的世界都要风波再起。

　　“可是那个魔族里的传说，他们不可能相信。”虽然魔族跟鲛人的关系不错，但是还不足以让他们之间的信仰和传说都相互融合了。

　　“我想他们可能是和魔族联合起来了。”西蒙和伊凡的关系良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但是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没想到他们终于开始行动了。

　　“那就更不能把这个女人交给他了。”

　　“我们必须尽快回到亚特莱帝斯，不然……”约瑟的忧虑还没有“成型”，“曹操”就真的到了。

　　“西蒙！”比琳达尖叫着想要跑向西蒙，但是费薛完全不给她机会就拉住了她。

　　“你不能去那。”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那里，我要去。”比琳达尖叫着，她想挣扎，却未料人鱼的力量不是她想摆脱就能摆脱地了，“放开我，约瑟，叫他放开我，我要去找西蒙，你说会让我去找西蒙的。约瑟……”

　　“那不可能，他决不会这么做。”费薛用力地拉住比琳达，不管有没有弄痛她，就是不让她脱离他的掌控。

　　“哦，不，你不能这么做，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混蛋，叫你放开我……”没想到比琳达撒泼起来是这么地野蛮，力量根本不想是个普通人类，要不是费薛真的费劲约束她，被比琳达挣脱并不是难事。

　　“放开她，你们要什么我们可以另外谈。”西蒙想要叫比琳达先冷静下来，但是她的尖叫几乎掩盖了他的声音，而她光顾着挣扎，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我们什么都不要，只想问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约瑟想不透他们究竟在打算着什么，但是看西蒙的样子，这次他好像只是出来……玩？只是娱乐，没有任务。

　　“我只想送她回家。”

　　“哦呵，送她回家，你们是如此好心？”

　　“西蒙是要送我去伦敦，我要……”

　　“比琳达，安静，让我们说话，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西蒙及时地打断了比琳达的“乌鸦嘴”，她从来都不掩饰她来自未来的身份，而西蒙知道天使界是不会让她们有此机会离开。

　　“好吧，亲爱的。”比琳达用完全不同的态度表示了他们和西蒙在她心里的地位。她安静下来，不再那样歇斯底里地尖叫和挣扎，但是她还是没有让费薛好过，不断地用尾巴抽打着费薛的尾巴。

　　“就这样，比琳达，你很乖。”西蒙鼓励道，“好了，你们怎样才肯放人？”

　　“我们不会放了她，除非天使界的人觉得她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并且……”

　　“你想说什么？”

　　“你们想要做的终于在人类范围里找到了吗？”

　　“我们要做的？”西蒙不明白约瑟的话，他以为只有天使在天使长廊的问题上盯上了她们，难道她们还有别的身份和目的？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样做对你们没有好处，谁会告诉你这样的有益程度是什么？”

　　“比琳达与我在这个问题上只有一个回答，我要送她回家，而她除了了既有的面上身份和责任，别无其他，她与我们族群之间的联系只在于她和我认识。单纯地只限于面上的了解，面上的，你们应该了解。”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牵扯上种族之间的仇恨和立场，这个时候，他需要的只是送比琳达回去，和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邱比很遗憾地说，“你太天真了。”

　　“我不需要你们相信我，现在我只想要离开这里，你明白，我不想再和天使打交道，当然也不想和你们发生不愉快，至少现在。”

　　“我……”

　　“听他的，你不懂吗，听他的，你们是真的在水里待太久了脑袋进水还是怎么了啊，真的听不懂西蒙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