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此渺然》舒澨

21、第二十一章

　　1月14日的傍晚
　　“我们先去看她们也没有关系，莫妮卡的妈妈是新加坡人，跟我们不同路。”佐伊对依在桌旁的薇拉说。

　　“比琳达呢？”

　　“他爸爸是个韩国人，除了艾琳，我们父母的资料兰斯都调给我了。你要看吗？”

　　“你们爸妈的给我看就好了。”

　　“那你呢？”

　　“我自己慢慢了解他们就好。

　　“随你便。”佐伊调出资料，第一个是洛娜的，“洛娜的父亲是马来西亚人，母亲是英国人，这是他们的学历。”

　　“双博士，两个都很强啊。”薇拉凑近头看了看，然后不怎么惊讶地说。

　　“不然，你以为兰斯为什么会选我们，他是按基因遗传的角度来锁定目标的。”所以她们的有些不是偶然。

　　“照片，照片。”薇拉急着要知道洛娜父母长什么样子。

　　“她母亲满漂亮。”能从佐伊嘴里听到这样的赞美之词，可见洛娜的母亲又多美丽。

　　“怎么这么多文字。”满目的文字使薇拉开始抱怨。

　　“你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一点犹豫也没有，薇拉迅速回答。

　　“生物学报告的字也不少吧！”

　　“那是因为我喜欢。”

　　“地理报告也是你喜欢的？不累吗？”在德怀特耳边陈诉完，曼德拉夫人当然不会忘记向佐伊报告。

　　“你，说什么。”薇拉不自然的从桌边退开。

　　“艾琳房间里有几份资料，是她考级的时候用的。我也麻烦兰斯，把艾琳参加考试的卷子调出来，上面全是你的字。”

　　“你翻艾琳的东西。”薇拉表示地很意外，佐伊并不是会这么做的人，除非是她想要证实什么，所以说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自然会有人知道。”佐伊严肃地看着薇拉，“我记得艾琳考学士的时候，你刚好在考博士学位，那时候你很忙，是因为要应付两边的考试吗？”难怪平常吊儿郎当的薇拉那段时间会那么认真。

　　“不是这样，我，我只是……”薇拉闪烁其辞，眼睛到处乱瞄，简单说就是有鬼“说下去，薇拉，你到底为艾琳做了什么事，承担了多少责任。”佐伊了解薇拉在她面前总是太过安心，所以她做不到在佐伊面前说谎。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明白谎言不能够掩盖这次的“突袭”，薇拉只能拖。

　　“我想知道。想知道她在让你为她付出多少以后，还是愿意放弃你来成全她和顾子修不过百年的生活。”光是在面上，她们大家都看得见的付出，薇拉为艾琳就已经做得够多了，没想到在这背后，还有更多她们不知道的付出。

　　“不，佐伊，她的价值观跟我们不同，她更在乎顾子修。”也许在艾琳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陌路人“她一起回来，也不过是让顾子修等上百年。”虽然这样的等待对他们都不公平，但是难道和薇拉这些年的感情就要这样的放弃了吗？

　　“百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而且顾子修的文化构成和德怀特和冷翔轶不一样，他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变化。”

　　“可以让他沉睡到现在，然后我们可以让兰斯圈一个岛屿出来，按明朝的习惯来布局。”

　　“可是他的亲人又该怎么办，顾子修又怎么能丢得下他的亲人。”

　　“你可以做到。”

　　“不，这是欺骗，再造他的亲人，那些也并不是原来的了，这不公平！”她不可以因为自己的自私就要别人做出妥协，更不能用这种方式强迫别人活下来，这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那艾琳对你就公平了！”更是严肃地指出艾琳的错误，佐伊快受不了薇拉对艾琳的忍让了。

　　一时语毕，薇拉的眼垂了下来，原本因为提到艾琳而波动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你们回来了，为我回来了，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们不会离开我，抛下我不管。”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转入温馨。

　　“薇拉，”薇拉从小喜欢把伤痛放在笑容背后，带给周围伙伴温暖的她，自己又承受了多少，“你其实很脆弱。”

　　“因为有你们，所以我会坚强。”肉麻的话语在出自内心时会显得那么诚恳，在佐伊她们为她的付出中，她得到的是没有血源却最真挚的亲情。

　　沉默了一会，佐伊又坐回桌前，恢复往常的语气说：“德怀特和我爸爸有些商务交流，我让他帮我约了我妈，可能你妈也会来。”

　　“你是用他未婚妻的身份约的？”见佐伊主动转移话题，薇拉很感谢一直以来佐伊对她的理解与包容。从小到大，不管她做了什么，佐伊总是那么那么地保护着她，无论她做了什么，佐伊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对，上流社会的贵太太聚餐这总行吧！”佐伊不否认那是有钱人家的聚会，不管是谁，身份总是一个必不可少的东西，但不是必须的。

　　“德怀特现在又是什么身份？”很好奇那个严谨的贵族会让自己化身成社会的什么阶级。

　　“在做生意，好象是什么公司的总裁，我对这不感兴趣，这是他的事。”

　　“难道别人下次问到你老公，你说你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这也未免太夸张了。”

　　“你呢？他陪你在我们人类社会生活，他又以什么身份立足。”

　　“他早就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

　　“说来听听。”不止他，佐伊怀疑薇拉身边的每一个灵族都已经有了这个社会的身份了。

　　“他身份证上用的是维寒这个名字，查伦现在的身份你总知道吧。”海运公主查伦，公主之上当然有个国王了。

　　“可怜的查伦，她可真辛苦。”那么“小”的孩子，就要承担那么大的责任。

　　“海运也合查伦的脾性，她可以和御满世界乱跑，而且公司的事也是他们在负责，维维根本就不会插手，只是挂名而已。那我们回归正轨以后，你打算做什么？”完成任务以后，兰斯他没有理由再把她们与外界隔绝了，而且兰斯他也阻止不了。从她们12岁开始，她们就已有自立能力，因为尊敬他，所以并没有私自离开，而一直等到现在。

　　“兰斯说他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任务不可能牺牲掉我们所有人，所以我们的学位都是社会认可的。”

　　“也就是说，我们原本就有一个身份。”

　　“全是英籍的，是通过孤儿院的程序办的，没有人会防着像兰斯这么富有的人拐女婴吧！你的国籍兰斯已经帮你转了。”

　　“你们都继续用原来的身份？”

　　“我会继续留在英国，莫妮卡也会去中国吧！毕竟那妖是明朝的。”

　　“比琳达呢，去鱼人王国吗？”

　　“她说，她适当的时候也会回来，一年会待一小段时间。”

　　“脱离人类文明了，这样也不错。”在一个新的世界发展，对比琳达来说会是件好事。

　　“洛娜有消息吗？”洛娜是去找默文吧，扯上异族的事还是问薇拉的好。

　　“前几天来了个电话，之后就没消息了，你没联系她？”洛娜不是比琳达，她一个人在外面，薇拉一点也不担心，别说别人欺负她，她不要欺负别人就很好了。

　　“她的通讯器好象坏了，外面的联系系统搭不上这个岛，而且那天她走的太急了，没有记下兰斯的联系方式。”

　　“过会我让灵浠去趟橄榄山，看看她怎么样了。有些事以后不要让查伦去做，你应该知道血族和天使之间的关系不好。”

　　“我能体会。”她对异族的事本就一无所知，不过通过和查伦的相处，她了解了很多。

　　“没事的话我现在就去找灵浠。”

　　“如果哪天你愿意把那事告诉我的话，我会很高兴。”

　　“我想还是不用了，没什么好提的。”艾琳的学位是她帮她拿回来的，这又能说什么呢！最多只能说明她在地理学上也有造诣。

　　“我会让兰斯把学位还给你。”她指的可不止这件事，还有那些很多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

　　“这对我不重要。”对艾琳的好是她自愿的，她没有想过要回报，就算艾琳根本不在意她，那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公平。”佐伊坚持着她的决定，“你现在要去找灵浠了吗？”

　　“是了。”薇拉看了看佐伊，知道在这件事上她已改变不了了，“你知道就够了。”

　　“岛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佐伊终于明白，小时侯烯组的事为什么总能被外人所知，莫妮卡那些离谱得要命的观念是从谁那得知的。

　　“谁说的？”

　　“我想你如果能在这多留几天也许就可以知道。”一回到这个时代，薇拉和她们相处的是连两天都不到，以前她也总是和动物待在一起，跟曼德拉夫人几乎没什么接触。

　　“在莫妮卡回来之前，我想我会和你保持一致。”临出门，薇拉交代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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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15日早
　　薇拉还没准备睡，在花园里和佐伊相对而坐，饮着茶：“你不准备去睡？”

　　“一天睡七八个小时差不多了，我一般8点半才睡，下午4点左右就醒了。不然你以为我睡多久。”

　　“明天你的身份证可以弄好，先去注册还是先去中国？”

　　“先去看他们吧。”薇拉真的很想见到自己的父母，虽然他们之间不存在亲情，可是血缘的关系是切不断的。

　　“薇拉，我对你的眼睛很好奇。”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还是问薇拉自己比较合适。

　　“眼睛？”

　　“你是生物学的，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是说颜色？我有1/4的异族血统，所以这不奇怪。”薇拉说得平淡，但是却有几许伤感。

　　“异族，”佐伊先是惊讶，薇拉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时候，就是那次在手术室里。”

　　“你第一次用手术刀的那会？”那么早以前就知道了吗，佐伊担忧地看着薇拉，她会隐瞒是因为她在害怕吗？

　　“对啊！那时我只是不想让她痛，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不怕，但是那些血对我有很大的刺激，好象每个神经都激动起来。我的手就像这样。”薇拉的言语间，她托着杯子那只手的指甲突然变利，变长，穿透杯身。“我用的根本不是手术刀，是这只手，好像我本就噬血。”她静静地看着佐伊，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心中唯一无人知晓的事。她知道佐伊不会尖叫，但不知道她还能否真心接受自己。

　　“你跟艾琳说过吗？”沉默了一会，佐伊问着又饮了口茶。怪不得她那时候说自己的手被弄脏了，如果艾琳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排斥薇拉，那就是人的恐惧心理在作怪，但这并不能成为艾琳被原谅的理由。

　　“那次之后，我只在晴组面前露过这一面，那时我更失控。我有3/4的人类血统，所以正常时那1/4都被压抑住了，那次，是我的失控。”她有着恶魔的血统，有着残暴的本性，也许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为什么你没说？”

　　“我怕。”一旦被说破，恐惧会带来巨大的伤害，而且一旦说破，她的身份就会不胫而走，完全没有秘密可言，到时候，闻风而来的那些“市井之辈”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薇拉，我的好妹妹，你应该相信我们永远会站在你这边，”绕过茶桌，佐伊环住薇拉，“如果哪天你再失控，我们会去找你回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忌血吗？我怕自己哪天会伤害你们，所以我用药物破坏了自己的一个身体组织。”这样不管是不是她清醒的时候，她都不会伤害到她们。

　　“你真傻。”晴组的事让薇拉想到了自己万一再一次的失控，她害怕自己到时候伤害的是她们，所以……

　　“我爷爷是恶魔耶，所以我有时会很疯狂，就在手术那天，在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时，他出现了。他对我似乎很满意。”她就是害怕他再出现。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以后你不是什么恶魔与人的混血，你只是我们的亲人，记住，没有谁能从我们手里把你们夺走，你爷爷也不行。”也许在小时候知道了薇拉的身份，四岁的孩子还可能因为恐惧而放弃至亲的人，但是现在的她们绝对不会。

　　“没有谁会夺走我，特雷弗也不会，更别说是爷爷了。”靠在佐伊的身上，这是有别与他的味道，是友情也是亲情，没有血缘维系的亲情。那么的美好……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