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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应 ...

  •   夏季会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黑与黑的轮廓轻微交融,看起来随时就要紧贴在一起了。

      采购结束已经是夜晚来临,在草坛里有虫儿鸣叫的归途上,阿尔瓦问他心爱的学生会不会感到劳累,得到的是轻缓又肯定的摇头。

      卢卡斯提着装有钢板螺丝与弹簧的皮袋子,袋子里的零件虽然有薄膜包裹着,却不安分地随他们的摇晃发出些许绵绵的摩擦响。

      他的身高只到阿尔瓦的眉峰,却足以准备着在某些时机,能够深入地好好注视对方的眼睛。

      而现在,他只是安静地跟阿尔瓦走在街上,便会想到,自己能够遇见他,已是他不幸人生中的万幸。

      “老师,您和我,我们会是永远吗?”

      学生突然没有缘由地问了这句话,阿尔瓦望向他,卢卡斯微妙的凝视起夜空,眼中装载着天上的星星,面颊浮选一抹羞涩的滚烫。

      注视起学生的侧脸,阿尔瓦细长的白色睫毛不自觉地颤动了两下,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紧接着整个人靠近在卢卡斯的身旁。

      最后他将手轻轻搭在卢卡斯的肩膀上,滚动了下喉结:“是的,卢卡斯,永恒的科学将陪伴我们,直到永远。”

      卢卡斯暗暗撇了撇嘴,但在下一句话传来后,他慢慢放大了明亮的瞳孔。

      “我们,也会是永远。”

      橘色的路灯照耀宁静的街道,是夜幕降临后的清晰,彼时,他们黑色的影子完美融合。

      ??

      Chapter 2 回应

      ??

      那些薄膜里的零件还没能完全组装,被裹入薄膜里的冰凉,就另是他物了。

      脱口而出的话语就像是诅咒。时间的速度不能简单以分秒计算,它定格每一个瞬间,却仍不能控制理想之中的走向。

      ??

      卢卡斯无法接受阿尔瓦是个那么虚伪的人。

      最起初的时候,他眼里的老师分明无比优秀,却在工作上过分谦虚谨慎,是个散发魅力却毫不自知的天之骄子。无论如何,不管是外貌还是建立起的光辉伟业,他都能表现的好像那些东西跟他无关一样。

      实在太虚伪了。可如果他没有那么虚伪,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像这样爱他了?

      从他口中呼喊出的他的名字,比那些酒馆里红裙女郎吐出的烟圈更有魅力,每一次触碰会让他魂牵梦绕,他不经意间的微笑就让他失魂落魄,宛如海巫声声咏唱动人的歌谣。

      当披戴着一身灰暗的色彩,被嘲笑,讥讽与谩骂包裹。卢卡疲惫不堪地回到研究所,透过玻璃窗看见那个男人坐在阳光下,仔细摸索着卢卡斯新捣鼓出的小发明。

      他眼里的欣慰幸福像玻璃瓶里“咔嚓咔嚓”溢出来的亮晶晶金币。卢卡傻傻地将手放在玻璃窗上,眼眶里的泪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结成了咸湿的透明之花。

      他的世界只剩下阿尔瓦了。他的航向,他的明灯,他的蓝图,他的挚爱,和他的未来。

      风雨席卷走的东西中或许有水手的安全感,或者是填满了一整箱的珍宝,但它最终带去的,是那块在迷雾中指向正确的指南针。

      他终于得知,原来那令他迷恋不已的一切都是假的。他那虚伪面具下,是恬不知耻的嘴脸,是小人得志,是吸满了血液的寄生虫。

      这些长久以来的美好憧憬就像轰然倒塌的大厦,终于把小蚁重新搭建起的希望壁垒击毁了,不能忍受的真相,将他朝地狱的边缘给推的更近…直到,直到那个剧烈骇人的电流声“滋滋”响起。

      他的老师发出痛苦到了至极的绝望呻吟,破碎的海螺无法再吹奏出美妙的乐曲,狂风与暴雨中,只留下了风的哀鸣。

      就那样轻飘飘的,他的憧憬死了。

      也许是他已不年轻了,或许是身体不算好。

      剧集完美收官。他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内心的苦闷掩盖过了不解跟愤怒,那个瞬间,他的脑海中充斥着那些想对他说却没能说出口的话,它们堆积如山,如岩浆澎湃即将迸裂爆发,最终在满天虚无的灰烬中沉寂无言。

      或许,他只是想看见阿尔瓦辩解,得到他的示弱,可是那个人带着他们之间情感的毁灭悄悄地离开了,永远的闭上了缄默的嘴巴。

      他死了。卢卡斯颤抖着肩膀,在收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发出猛烈的颤抖,他无助地蹲在牢房角落里,脑海中循环着这句像宣判了最终裁决的话。他像失去庇护的鸵鸟妄图藏起那张惨状堆砌的脸,将指甲深埋在快要抓出血的发丝间。不停地发出没人在意的抽泣:我没…我没想让他死的…

      其实他做的那些事情…我…我不是——

      呜…呜呜…老师。卢卡斯呢喃了一整天,直到眼泪终于流干了,里面分不清包含了什么情感,也许他是为自己懊悔,也许是为人生惋惜,四面八方传来的讨论声里什么都有。

      过了很久之后,关押他的牢门被打开了,外面的走廊里多么喧嚣繁闹,除了审判之外没有任何人在等候他。他抬起头,胸膛渐渐开始变得冷硬起来。他不想再做个意气用事的人,他要像阿尔瓦那样将理智摆在第一位,又要像那个生他的男人一样冷血又无情。

      卢卡斯·巴尔萨克,你听着,这只是一场事故罢了,死的是一个剽窃他人成果的小人。

      他抹干了脸,在法庭之上,他用力扯出夸张的笑容来,旁观席上站着许多情绪激动的人咒骂他,甚至有人掏出枪,又被维系秩序的警察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去。

      等待宣判结束,第一庭审将他判为了有期徒刑五十年,台下那些人愿望落空,他们愤怒的认为根据洛伦兹的价值,应该判处这嚣张可恶的凶手死刑立即执行。

      阿尔瓦,你看。原来,还有人在搏力地爱你。我夺走了他们的喜爱,让本该在夜空中继续闪耀行驶的星星没有轨迹。

      他心想:我在哭什么呢,我在对一个小人哭什么呢,阿尔瓦·洛伦兹,只不过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他就应该呆在地狱里,像虫子一样烂掉,后生不再有期盼,也不配给他期盼。

      第二庭审,法院以谋杀罪判处他为绞刑。

      ??

      绷带缠满了一枚崩坏的果核。

      躺在床上的青年紧闭双眼,眉头微皱,他好像睡的并不安稳,无人能够闯进他的梦里。

      注视着那张熟悉到恍若隔世的脸,阿尔瓦坐在桌边沉默了许久,不知是被触动了什么,没来由地开始咳嗽起来。

      他一连给自己灌了好几口清水,也无法消解那种从脚底爬蔓到了喉咙的细痒。仿佛面前的青年本身就是一根卡在他喉咙里的刺。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将卢卡带回来,不怎么值得歌颂的恻隐之心使他回过了头。他看见那道鲜红的血液从对方的口鼻中喷薄而出,那双产生明亮的眼睛在那瞬间失了焦距,却还在茫然地伸出手,像要抓住什么。

      “妈妈。”

      “老师。”

      那个相比自己之下,脆弱不堪的身体随着重击应声倒地,血液混合溢出的泪珠打湿了草坪,紧随其后又是落下的新的一击,阿尔瓦握住权杖的那只手却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

      阿尔瓦现在不停反思着,他摩挲手中的权杖,流闪的电光隐隐约约,这种力量使他安心了许多。紧接着他听见青年并不安稳地发出闷哼,竟然有微弱的蓝色电流在他臂弯处传导出来,发出“滋滋”的轻响,微妙地与阿尔瓦权杖中央的红色磁球短暂的呼应。

      阿尔瓦的表情浮现出些许震惊,而后他便将权杖放回原位,记忆深处的短发男人托着下巴告诉他:“有些人的相遇,就会像异性电磁相吸,不论在哪里都注定会连在一起。”

      “阿尔瓦,”他眯起眼睛,用那只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他,圈在唇边吻道:“就像,你和我。”

      阿尔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向昏睡中青年的表情浮现出一丝难以掩盖的厌恶。他已经化身经历过了坠入地狱的痛苦,化为了厉鬼,不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任何人打扰。

      尤其是不想再看见那张脸,撕毁所有情系后依旧那么像的脸。此时,那睫毛突然动了动。阿尔瓦呆呆地愣了两秒,可他没有醒过来,于是他继续陈述心里没说完的话。

      卢卡斯,你和你的父亲——都那么让人深感可恶。

      ??

      房间里的装饰的十分精致,深绿的壁纸印有鎏金色的暗纹,这里唯一的铜像是猫的模样。黑紫色的朦胧雾色从他眼前慢慢散去,他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望着这个对自己来说完全没有印象的地方,探寻心理诱导卢卡从床上爬起来,可刚一动就立即头疼欲裂。

      庞大的阴影笼罩住他,他忍受眩晕感向上看去,此时一个体态有些骇人的家伙站在他旁边,那修长身形的压迫性使他打了个冷颤。

      “你、你是谁…”卢卡尖叫着,满面恐慌地向后退,那个高姿态的怪物面露不善地瞪向他的脸,貌似对他的模样嗤之以鼻。

      卢卡心如一团乱麻,他努力回忆着这是哪里,他确定他从来没见过,而昨天的时候…无数的画面闪烁在他脑海中,像故障短路的电流时不时乍泄而出的火花,终于拼凑出了一个稍显具体的画面。

      昨天的时候他还在研究所里画结构图,为了尽快拿到投资费,他跟老师借着灯光忙活到凌晨三点,对,正是那个时候。

      卢卡将手放在脸上摸了摸,小心地朝四周看去,怯乏乏地自问道“我还在做梦吗?”

      阿尔瓦沉默不语地看着他的举动,好像一个成年人被迫坐在小板凳上观看儿童剧场,他才刚压制下了想要采取驱赶措施的焰火,现在就在这看他上演这极其滑稽的一出好戏。

      在被神明魔化复活之后,阿尔瓦并未立即来到庄园,他代表漆黑之眼的力量传播信仰,以神的意志寻找更多能受神器用的信徒。

      中途他听说过关于卢卡的事情,他的死刑被离奇赦免,但因为大脑受到重创,记忆功能损伤,从此之后无法再进行任何科学研究。不过,只是一两句简短的耳旁风罢了。

      老实说,他不在乎面前这个男孩变成了什么样子,是好是坏,他都不愿意去听,在知道卢卡斯被审判为死刑,以及看到他这种狼狈的模样时,他也没有获得任何报复的快感。

      他的心情只有消极与沉重,当初便是这种沉重感陪伴着他向下坠,甚至成为了黑暗的助力。或许他该感谢世人,感谢残酷的真相。

      ??

      “你、你究竟是谁…这到底是哪,我老师呢,你把我老师带到哪里去了?”

      阿尔瓦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烦躁过了,特别是卢卡颤颤巍巍地从床上翻下来,又因床沿与地面的高低差距过大,“咚”地一声摔在地上,还撞倒了旁边柜子上他整理好的书。

      阿尔瓦利落地接住了即将砸在他脑袋上的书本,如果掉下去,难免变成伤上加伤,他并不想给予对方过多的关心,眼里类似杀意的情绪近乎都快要实体化了。

      卢卡因他的表情吓了一跳,阿尔瓦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一声充满暴躁的:“啧。”

      谁知道他不出声要不要紧,卢卡的眉毛瞬间挑了起来,像个听见铜铃响的小羊一样。

      “老师?”

      这声突如其来的称呼让阿尔瓦噎住了,他茫然地愣在原地,看卢卡从地上爬起来,向他的身旁走来。对方的头上还斜侧着缠满半个脑袋的绷带,几乎只露出那对又明又亮的黑曜石般眼睛,只是左边那个的形状有些畸形,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搞成这样的。

      他紧盯着他的脸,就像试图透过云层观测星星,携带着炽热而又滚烫的期望,他的瞳眸里装载阿尔瓦茫然无措的表情。

      他用怀疑又几乎笃定的眼神看向他,直到他从那双眼里捕捉到了那抹熟悉的韵律,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他又向前靠近了几步:“老师,是你吗?”

      当阿尔瓦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近乎快要靠在身后的猫铜像上了,他抽吸了一口气,从那尊尊贵的神物旁迅速抽离,像是做了亏心事的盗贼。

      卢卡还清楚的记得老师在他有天晚上喝完酒后,弄坏了他辛辛苦苦搞了两天的模型,那是他第一次听见老师因为生气而咂嘴,他的心脏像个咣咣直跳的雨蛙,又害怕又喜欢。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师的模样怎么变得这么骇人,胸口与脖颈的绷带缠绕的极其密布,可他能够从缝隙之下看见如红焰般狰狞的疤痕,多么触目惊心,即便他依旧美丽。

      他的长发呢,他的长发去哪里了?

      在那一瞬,卢卡的脑海里自顾自地挤出了其他东西。他痛苦地捂住脑袋,像有什么东西强行从里面抽出去又灌进来,无数的声音像围绕在他身旁的海市蜃楼一样浮现而出。

      “不…我…我…”

      “卢卡斯。”阿尔瓦突然叫住了他的名字,就像是一种魔咒,令他在混沌的惊厥中松开了手,用一种极安宁的神色看着阿尔瓦的脸。

      可是那个男人却说:“现在你该走了。”

      ??

      监管者不需要进食,不需要休息。

      不需要除去愤怒之后遗留的剩余情感。他们要做的事情只有毁灭,毁灭这座埋藏在巨大坟墓里如芽苗一般的所有痴想。

      阿尔瓦很少加入游戏,他的愤怒太过平淡了。黑卷尾鸟说,占据他身体的情感大多只有悲伤,像他这样的人,不适合做监管。

      阿尔瓦却很坚定:“我确信,这里很适合我。那位大人跟庄园主给了我世上最宁静的地方,我可以在这里不被打扰的做发明研究。”

      “可你失去自由,你没办法再被世人欣赏,你的研究,你的成果也将不会被外界所获用。”

      “除了这里,我又能上哪去呢?我已经没有了作为常人的资格,当然,同样我也超越了他们。”对方的话狠狠戳中了他的心,他本想硬气地回怼对方,语气却不自觉地软了下去。

      他又想起曾经的老朋友说他不会装狠,破绽总是多的让人能以各种方面将他欺负回来。

      黑卷尾鸟吹了个口哨,什么腔调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总是显得很怪异。

      他用食指腹摩擦过桌面,轻轻搓揉,像在检查童话故事中奇妙仙子抖身撒下的金粉。他说:“这里似乎也已经不太宁静了,不是吗?”

      这句话让阿尔瓦凝思了片刻,并非是他多疑,他先前便知道庄园里的眼线分布在各个角落里,尤其是这里的领主成员,在他们的眼中,这里的人没有秘密。而现在,对方在跟他谈论卢卡的事情。

      阿尔瓦拉开椅子,对他驳回道:“我当然知道,管理员先生,今天我们就到这吧。”

      ??

      监管者不需要休息,但这不代表他们不会做梦。阿尔瓦曾经体会过很多次,肌肤被电流从真皮层下剥开的痛苦,它们的痕迹凝固在他身上,烫的像新鲜的蜡液;那些伤痕还未唤起人体最基本的修补方式,整个躯壳就已经停滞怠工了。

      这次,他已无力再去承受背叛与割裂带来的惨痛代价,再过理智的思维模式也无法缝补一颗彻底破碎的心。

      由误差与愤恨滋生的污蔑,在将他重重的击垮的那一瞬间,便磨灭了看似坚毅的师生情谊,还有曾经最为美好的愿望和憧憬。

      死亡之后,他先是经历了很长的黑暗,在见到那位神之前的黑暗深处,阿尔瓦看见赫尔曼向他伸过来的手。

      他说,他要将他带向更伟大的彼方,追逐云层中太阳散发的光芒。阿尔瓦迫不及待地向他的挚爱靠近,他们努力的牵扯对方的指心,不愿在这条通往圣坛的路上丢失了谁的脚印。赫尔曼拥抱着他,幸福的吻他,可他却看见对方用来沾粘羽毛的热蜡慢慢融化。

      他大喊着停下,下降!他的挚爱却不为所动,直到散落的羽毛瓦解了翅膀,他眼睁睁看着旧友坠落,再坠落,变为一地血红。

      ??

      金色的尘埃落定在沉默殿堂的门前,这里是属于他的地界,树上的黑鸟在看见阿尔瓦回来,便不再发出有些吵闹的声响。

      他黑灰色的长袍轻微地摆动在阶梯的边缘,权杖铿锵有力的敲击,直到来到门的尽头,地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青年。

      阿尔瓦暗下眼神,他几乎是轻巧地迈过那个浑身是血的家伙,他把他赶出去后可没有打算让他再回来。殿堂长长的阶梯上,深深浅浅拖着一条的长长的血痕,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亲身爬上来的,他蜷缩在殿堂门前,呼吸肉眼可见的危险而急促。

      卢卡的神志或许能用轻微的清醒来形容。

      他看见那美丽的身影终于出现,心中的草地里好像有无数花朵在绽放,那杆权杖就像敲击在他灵魂上的钟摆,寻时拨奏声声振奋。

      他在等他把自己带进去,那双眼睛俯视他,他便努力地张开嘴唇想要回应一次欣喜。

      可他却侧身走开了,消失于视线里的人让卢卡的眼神中又蒙上了一层迷茫,当门的声音被关起后,挂满了枝头的成片黑鸟开始对他幸灾乐祸的啼叫,吵闹地就像包围着他的人群。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黑,如同乌云笼罩后的阴雨天气,这样的夜晚不会出现星星。

      随着血液从腹部缓缓流失,濒死的感觉愈演愈烈,卢卡不明白为何脑海中,总是希望去理解这种体验的感受。

      那么现在,从清单上轻轻划去了一行。

      他没有替自己感到惋惜,这是灵魂告诉他的,并且,此刻有多么温暖啊。

      而他却不知道,在临近死亡之前,往往会在突然的断崖时经历体温片刻滚烫的回升感,随即,便是坠入触不到任何温度的虚无中,不再有回应。

      ??

      此刻,门开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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