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录》骨芽

93、噩耗

　　我从阿尧离开的地方离开了，为了不在我们家留下痕迹，我要从这里离开。
　　我在魔域王宫逛了一天才回了宫。
　　“洛塘，什么时候建的？”
　　我正在画画，阿尧在喝茶。
　　“你不在以后，你爱看荷花，你总有来看的时候。”
　　“初见你时，也是想去看看，途中恰逢师姐有事相商，便也一同前往了。”
　　“想想，我发现一个人活在世上，总会有亏欠的人。”我说，“我的前方还生死未知，一些事，也该去了了。”
　　“好，洛，按你想做的来。”阿尧说。
　　我轻笑一声。
　　“本来我想了很久，也让你见见我的父母，可他们四处云游去了，等下次，他们回来时，我就来找你。”
　　“好。”
　　“阿尧，仙人居后来怎么样了？”
　　“你毁了大半，你走后，仙域王上便专门成立了对付他们的机构，民间，你的追随者也在想办法去那儿，仙域王上下了命令，让四域的王都派人去援助，但如今，还是有存活着一些。”
　　“在鬼域，鬼美人来找你时，我曾入过你的梦，也时常因此担心，在赛上你得到的东西，它可以保你的命。”
　　“直接杀了她，你不想我那么做。”
　　“我实力不再，有保命的东西挺好，如刚才所说，那些事，我也该亲手了了。”我说。
　　“阿尧，你知道吗？此前，我曾数次伤害自己，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我说，“那个小男孩，你知道在哪儿吗？”
　　“在找，还没消息。”
　　“明天，我要回仙域。”
　　“需我同去吗？”
　　“不必，这些日子都在耽误你了。”
　　“按你说的。”阿尧说，“还有句废话，珍重自身。”
　　“知道，如今我是惜命的。”
　　我把完成的画拿给他看，“对了，之前，我一定有送画给你吧？能找到的话，我想看看。”
　　“能的，走。”
　　我们并肩前行。
　　“这样多好啊。”我说，他笑着等我的下一句，“我们，分可各自为战，合则同面困难。”
　　常乐家的门是锁着的，我正退回大街，余光便看见有什么直冲我而来，我侧身一闪，却还是被打中一些。
　　我没摔倒，或许是阿尧给过我法器，被打中的地方有些疼，来人是……
　　不认识，那人瞪着我，双目通红。
　　“贱人，你竟然还活着。”他的声音吸引了路人。
　　“那不是仁之将军吗？”
　　“他对面的姑娘是谁啊？”
　　“没见过。”
　　“刚刚将军喊她什么？贱人？”
　　“什么时候结的仇啊？”
　　“你竟然还能重生，重生？做梦去，你再生一次，也会死，你跟这家有关系？你死以后，我会把里面的人全杀了，再烧了这里，所有对你好的人，你都会在地狱见到的。”
　　那人又开始攻击，这时，从我身上飞出一件法器，它与那人开始对战。
　　有人往这边跑来了，我回头看见默。
　　“主人，快跟我走。”默说。
　　我和默穿街而过，跑了很久。
　　“甩开了？”我说。
　　“主人，这么多天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放心吧，我最近过得顺，我布了不问仙的阵，能暂时困住他。”
　　那件法器回来消失在我体内。
　　“哇，好厉害的法器，看着很有年头了，哎，不对，主人，这么多天，你跑哪里去了？我都快担心死了，怎么找你都找不到，好像消失了一样，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吓死我了，嗯？”
　　“现在这么一看，主人，你真是深藏不露啊，你活了千年以上吧，我的术法又进步了？”
　　“最近才知道，我是耶洛。”
　　“耶洛？主人你可别提醒我啊，我自己想想看。”
　　好一会儿后，默才说:“奇怪啊，都是杂乱无章的，认真想想的话，能和主人有关系的就是……战无不胜的意思了。”
　　“就是人们口中的战神。”
　　默这样，应该是目瞪口呆，而后，默举起双手抓住我。
　　“主人……快，快让我看看，哎呦我的天，不一般呐，我就知道主人很特别，快快让我抱抱，让我感受感受战神大人。”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不是了。”
　　“主人怎么样，我都喜欢。”默说，“哎，主人，这么多天，你是吃了不少苦了，瞧这面色，跟鬼一样，不过现在，主人的面色是亮的。”
　　“嗯，常乐不在家？”
　　“自从主人不见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找主人，后来听律婉说主人找到了，那常乐哥哥应该是有自己的事吧。”
　　跑在前边的默突然停下，再回身时，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了？”
　　“应该是我们的朋友出事了，我看看。”默说，“是……律婉去世了。”
　　“我……什么……”
　　“是律婉姐姐去世了。”默说，“三天前的事。”
　　“主人……”
　　默过来拉了拉我。
　　“律婉家，我们去律婉家。”我说。
　　“这青天白日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残忍，一整个村子的人啊，都被杀害了。”
　　“是啊，估计那边现在是怨气冲天的。”
　　“你们听说宋家村的村民死时的惨状了吗？好好的人，都被……唉，连个全尸都没有。”
　　“上次经过，我都没敢去看。”
　　“是啊，听说半夜三更，还能听见人哭呢。”
　　“闹鬼了？”
　　“也是，那场面，不闹鬼才怪呢。”
　　“快别讲了，青天白日的，我都觉得后背发凉了。”
　　宋家村？
　　船还没来，岸边所有人都在说这事。
　　“默，这几天，你有见过宋七七吗？”
　　“没有……从大家分头去找主人起就没再见过了。”
　　“宋家村？哪里的宋家村？”我问。
　　“这附近，就只有一个宋家村，还能是哪里的。”
　　“先都散了吧，今日船迟了。”有个人出来说。
　　我回头直奔宋家村，不用靠默，听路人说话就能找到。
　　有人将这里围起来，但里面什么都没了，田地与房子都毁了，血，凝固在地里。
　　“赶紧走吧，别好奇了，小心有脏东西跟上你。”路人对我们说。
　　“宋七七，你能感觉得到吗？”
　　默摇了摇头，“试了几次，不能。”
　　我流下泪。
　　“主人……”
　　默哭着，慢慢靠近我，我抱了默，默紧紧抱着我，哭得很大声。
　　“抱歉，这件事还在调查，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们。”官府的人说。
　　“大小姐请两位进房内。”
　　台阶上，律婉的姐姐正与人说话。
　　“夫人如何了？”
　　“自昨日哭晕过去，还没醒呢。”
　　“好生看着，有什么事，立即请医者进去看。”
　　“是。”
　　“二位来了？”
　　“律婉……”
　　我们都垂眸。
　　“屋里。”她说。
　　律婉躺在床上，没了气息，之前，她曾帮了我，她喂我药汤，和我坐在夜色里，她就坐在我旁边，活着的，她说要派人跟我走，她劝我惜命，跟我聊心事，约好了，我为她画肖像。
　　我以为不能守约的是我，没想到却是你。
　　“孙欢宁，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要是不守约，小心我跟你绝交。”
　　又要失去，连失两位挚友吗？
　　我又反胃了，默站在床前低头小声哭着。
　　“孙姑娘，保重身体。”律婉姐姐说，“我叫律清，你是阿婉的挚友，我看得出，如今这家里，是我当家做主了，请那边坐吧，我有事要与你说。”
　　“我们开门见山吧，我看得出，你不简单，过去我也曾见过你，和现在不一样。”律清说，“仙域，凡是大家族的人，都会求长生不死与起死回生之术，但真正掌握的，我敢说只有律家。”
　　“但也只是回生之术，这得益于我们的先祖，她曾与一个外域之人共同探讨研究回生之术，先祖说过，自己记下的并不完全正确，可我们出生于仙域，这就是助力。”
　　“起死回生之术，六域之中，掌握的人寥寥无几，若是传出去，会有灾祸，但这点我倒不担心，你们是阿婉挚友，总不会害律家。”
　　有人在敲门。
　　“清姐，是我。”
　　是罗音。
　　罗音的眼睛也很肿，没什么精神。
　　“小友，默。”她说，“你们有事要说吗？要不我先回避？”
　　“不必。”律清说，“我本想复活阿婉，可遇到了难事，我缺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永生荷。”
　　“永生荷？那是传说中的东西？”罗音说。
　　“是，但昨夜我买到一条消息，说战神陵应该有，那人也没进去过，只是推测。”
　　“我可以去。”我说。
　　“我可以去战神陵看看。”罗音说。
　　“不可，不说别的，你已经去不了那附近了。”律清对罗音说。
　　“但我想你能。”
　　“小友应该也不能，我们去过的。”
　　“我赌你能，仅是一段时间不见，就能有巨大变化的，是该能的。”律清说，“再怎么样，律家始终都效忠王上，有些事，我不好去做，孙姑娘见谅。”
　　“小友，你……”
　　“罗音，若你愿意，随我同去吧。”我说。
　　“那是当然的，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啊。”
　　“我是要跟在主人身边的。”默说。
　　“麻烦各位，所有武器，随你们挑。”
　　“我这也有的。”罗音说。
　　“清姐，这种逆天而为之事，对你的损伤应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