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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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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顺着他们的目光移到了自己手中的九幽琉玉,又恶趣般缓缓拿着它移动起来,将那后面从舟山墓出来的人眼光都移了过去。
片刻,他将九幽琉玉攥在了手心,笑意盈盈地朝着凤北走去。
孟上柳神色微变,站在凤北身后一动未动,袖袍下的手逐渐收紧。
“走远些。”他停下脚步,对着凤北道。
“你……”
“多谢公子,我们这就走。
凤北欲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孟上柳打断了话,拉着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朝着旁边走了过去。
下一刻,便听得身后传来九千岁不咸不淡的声音。
“放箭。”
话音落下,原本无人的周遭野草丛中,竟是冒出了不少的弓箭手,顷刻间,哀嚎声四起,从舟山墓后出来的人,均数死在了原地,弓箭手百发百中,正中心脏,毫无喘息之地。
而并未进舟山墓以及最先拿到九幽琉玉的中年男人,都毫发无损。
男人立于泥沼之中,衣袂随风而起,身子颀长,手中握着那所谓的九幽琉玉,周身弓箭环身,万箭齐发,却没触碰他丝毫,均数射向了那些从舟山墓后出来的人,面临此景,他却连眼眸都未曾颤动过一下,全身未动,唯一飘扬的,只有那助威般的锦衣微摆。
那些人没想到他有这么一出,即便是武功高强的人,亦是没有半点防守之心,全部都葬身于舟山墓口前,血液凝流,红遍了满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凤北并未心疼那些死去的人,她只是不解,为何无缘无故杀了这些人。
孟上柳眸色深沉,眼底的怒意很是明显,却只能站在原地,盯着那些万箭穿心痛苦死去的人。
男人抬眸看向手中紧攥的九幽琉玉,似是不解地多看了几眼,随即转过身,慢悠悠地回了马车,处事不惊,好似方才并未发生任何事。
替主子放下帘子,他的侍从随即下令。
“来人,将这些尸体堵在墓口,再搬来巨石挡住,其他人要是敢帮助里面的人出来,就等死吧!”
主子狠绝,侍从也不是善茬,寥寥几句,便将周围人救人的心思全部打断。
说完,马车缓缓而行,朝着原来的路回去了。
“走吧。”孟上柳道。
凤北盯着已经远去的九千岁马车,停在原地,一字一句道,“九千岁,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做什么?”孟上柳不解。
然凤北却紧抿着唇,面色有些凝重,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笑的意思,比此前什么时候都要认真。
孟上柳看的真切,抿了抿唇,看向了已经离去的马车,道,“鹤兰朝!”
“你若是成了皇帝,鹤兰朝会死吗?”她又问。
“……”孟上柳沉思,眉目微挑,似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也罢,倘若你成了皇帝,我只希望,鹤兰朝能入北司诏狱,让我亲自了结他!”
话落,平地一声惊雷。
凤北收回神色,上了马车,开始闭目养神,但额角露出的些许细汗,还是彰显出了她些许的气愤与恼怒。
孟上柳若有所思地上了马车,盯着已经不想再说半个字的凤北,陷入了沉思;她为何,对自己有些了解?
争夺皇位,这件事,可急不得……
更是让他费解的,还是方才的事,不过是死了一些江湖中趋炎附势的败类罢了,她为何动怒如此,竟是要手刃鹤兰朝。
莫非那些死去的江湖人士,都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她亦是这般趋炎附势之人?
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路无话,回去的路显得格外漫长,坐在马车里的凤北目光无依,好看的眉目紧蹙,似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烦心不已。
行至半路,依旧是那个茶馆,马车停了下来,孟上柳下了马车,颇有惬意地去了茶馆坐下。
片刻后,慢悠悠地回来,上了马车,手中,还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寥寥几字。
落座,他将纸条递给了凤北。
“九幽琉玉被送进国库了。”
什么意思?
凤北闻言侧首,却是见得孟上柳笑意不减,似在诉说一件非同小可的事,可这神色却没有半点紧张。
接了纸条,凤北看了一眼,后又若有所思地还给了他,身子坐直,她挑眉看向他。
问:“这茶馆,是你的驿站?”
“……”
孟上柳没吭声,只是笑意盈盈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朝她虚虚递了递,像是承了这件事。
帘子被掀起一角,寒风涌入,扬起了他墨黑的碎发,带着他的恣意洒脱,又仓促离开,只余一片冷清。
“方才来时,你便知道那人是鹤兰朝,他的指令你也知晓?”
男人抿着唇,叹了口气,目光移向外面,“知道又如何,已经晚了,他既已来了这茶馆,就代表着,已经有人提前去了舟山墓口,他的指令也已下达。”
“况且本王如今不过是个举国通缉的叛党,虽说我与他并未见过面,但多加露脸,恐会引起鹤兰朝的注意。”
闻言,凤北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瞥见他手中纸条,不由沉思。
九幽琉玉直接被送进国库,这就代表着,皇宫里的人对这个东西不上心,鹤兰朝带回去后,恐怕是想献给皇帝邀功,可皇帝根本不信任他,故而送进国库,告知天下人,以此来打他的脸。
“鹤兰朝不受皇帝重视?”凤北突然问。
“……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皇帝若是不重视鹤兰朝,那为何会让他来这舟山墓,整如此一出戏……”
“若是重视,又何必将九幽琉玉送至国库,且放出消息来,让全天下的人以为他已经不被重视?”
话落,两人竟是一时间都陷入了沉思,片刻,两人缓缓抬头,不由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的答案。
孟上柳握着茶杯的手有些紧,看着她的眼底,闪过几分欣赏。
此女,倒也不是个绣花枕头。
回了都城,来不及去家中,凤北便跟着孟上柳一同前往皇宫了。
不管那九幽琉玉如何,是真是假,它都不能在这儿国库,只一块玉石,便足以调动整个江湖,皇帝却没有任何举动,其中必然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若是想知道是什么事,也只能够进入皇宫,去查探一番。
可进入皇宫说起来容易,实则难以做到,一个是举国的通缉犯,一个是凤家的大小姐,这无论如何,也有些不太合适。
好在过几日,便是三皇子生辰宴,皇帝向来喜欢这个三皇子,故而请了都城中的达官贵人一同前去,届时他们稍加乔装,进去是易如反掌。
凤北不知,在都城中,竟然还有一个与孟上柳关系较好的官员,沈大学士沈如瀚,年纪与他相仿,交情更是极佳。
表明来意后,他欣然答应,言说他与凤北可以乔装成他的丫鬟侍从,届时也能够一同进去。
“只是要委屈王爷了。”沈如瀚面带歉意道。
“无妨。”
孟上柳摆了摆手,看起来毫不在意。
皇宫高院,抬头望去,几乎看不到任何的顶端,若是想使用轻功,还是颇有些难度,凤北向来自诩轻功上乘,可如此高墙,还是不敢自夸。
“把这个带上。”
待沈如瀚上了马车,孟上柳却突然神秘兮兮地将一个东西塞进了她怀中,东西小巧,只是一眼,凤北便瞧出了是什么。
有了这个东西,若是想翻高墙,倒容易许多。
将东西收好,凤北整了整头上的丫鬟发髻,慢悠悠地走到马车旁停下,恭恭敬敬地跟着马车缓缓前行。
宫门口,此刻已然正在缓缓进去,他们要查看是否有人带着请帖,这才让他们进入,宫规森严,由此也能够看出些许。
到了沈如瀚。
“大学士,您的请帖呢?”御林军声音轻缓,问到。
片刻,马车内,递出一封请帖。
御林军恭敬接过,大致看了一眼,这才点点头,将请帖递给了身后的侍卫,正欲让他过去,却又顷刻间抬手。
“慢着!”
话语极重,似是看到了什么,带着吊动人心的紧张。
凤北眸子微敛,淡淡地看着前方,不与他对视,右侧的孟上柳亦是如此,眸光平静,十分规矩。
“沈大学士的这两个下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生呢?”
“……”
“……”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就连来往的宫女太监都不由暗自屏住了呼吸,甚至有些驻足停在原地,看好戏一般盯着这边;凤北与孟上柳却面色不改,十分淡定地盯着地面,似乎这件事跟她们没有半点关系。
马车内的沈大学士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解释起来,“这是我新买的两个下人,背景都是干净的,怎么,周将军连我买的下人都要询问个遍吗?这样一来,耽搁了三皇子的生辰宴,若是皇上怪罪起来,就是你的不是了周将军,你可明白?”
寥寥几句,说的周将军哑口无言,停顿了片刻,他恍然大悟的笑笑,“原来如此,近来皇宫有不少的刺客,所以多问了几句,沈大学生莫怪。”
说完,走到一旁,让他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