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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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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上柳所言不假,翌日,他便派了一名侍女侯着,等着她跟秦松兰说明。
只是秦松兰此前并未知晓他们两人的关系,对这突然出现的侍女,也是起了几分疑心。
“这是……”
“母亲,我虽以回来,可这些日子难免都不在府上,江湖动荡,有些不安,我担心你的安危,故请了一位会武的侍女,你贴身带着,我也放心去找爹爹。”
凤北说的十分明了,秦松兰看着自己的女色,唇微微有些颤抖,不自觉地握紧了她手,又叹了口气,点点头,“好,母亲知道了,你放心去找你爹爹,家里有母亲在呢。”
原是想着可能要多与母亲费些口舌,但如今看来,母亲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比举一般,竟是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水。
又与侍女单独交代了几句,凤北便收拾包袱准备出门了,这次去的急促,原本是五日后,可舟山墓那边动荡太大,听闻已经造成些许后果,不可耽搁太久,现如今孟上柳早已经备好马车在府门外。
这次舟山墓动荡也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上次孟上柳让上官皖抛出去的那些图纸,现如今江湖人手中都有一份,均数朝着那舟山墓而去。
图纸的尽头,便是舟山墓。
他们都觉着宝藏在那儿,现如今准备将它挖空,再进去找宝藏。
可那舟山墓是由当朝九千岁所管制的范围内,故这次原本是江湖中人的争夺,可又不小心扯上了朝廷,孟上柳这才有些担忧。
凤北也同样担忧。
两人所担忧的,并非是一类。
孟上柳所担忧的她不得而知,但凤北担忧的,是万一他们真的挖空了舟山墓,那儿泥土湿润,且雨水滋润,进去后很容易造成坍塌,在里的所有东西,都会被埋葬。
她前段时间听大师兄的信使说,千年陵墓宝藏中的九幽琉玉被带出来了,送往舟山墓,现如今已经被供奉在主墓中央,若是真的被他们挖空了,那这九幽琉玉,岂不是销声匿迹了?
她的身份,非常知晓九幽琉玉代表什么。
“怎么?舍不得令堂,此去不过半月,不必这么伤怀。”
见她上了马车便一言不发,孟上柳倒了杯茶,调侃似地说道。
凤北睁开了眼眸,侧首看向了他,又缓缓移开目光,看向了他处,“并未,只是在想,那九千岁是什么样的人。”
“疯子吧。”孟上柳轻抿一口,叹息道。
疯子?
这倒是个有趣的称呼。
能够被这么个老狐狸叫做疯子的人,凤北不得不稍加重视起来;这九千岁她事先也只听说了七七八八,听闻北司向来暴戾恣睢,其中九千岁更是十分狠绝,手起刀落人头掉,杀人不眨眼。
阖上眼眸,凤北开始闭目养神,表面无视,心中却思忖着若是到了舟山墓,该如何表现得自然些,毕竟……她与孟上柳的目的,也并非完全一致。
舟山墓不比北洲千年陵墓,它就在远去京郊十几里路的舟山。
舟山墓原本无人知晓,更深一些,也就只有一些老旧的盗墓贼记得,只因它其中实在是没有任何宝藏可言,他们也不屑花费气力前去。
但如今不一样了,舟山墓与北洲千年陵墓扯上了关系,来往人数,可谓是数不胜数;再者原本的窄小道路,已然成了宽阔大道,此前一人过足矣,现在却可行过两辆马车。
半路中,孟上柳听说有个茶馆极不错,便停下来歇息了片刻。
凤北倒是没有他那一套闲情逸致,揣着佩剑坐在了马车上,神色冷淡地盯着四周来往人群。
马车停的不远,但孟上柳是背对着这儿,不故意看几乎都看不到这边;只觉无趣,凤北开始闭目养神。
前世她倒曾有过这般闲情逸致,可重活一次,她半点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等事情上面。
如今风渐渐有些严寒,来往人群说话间亦是呼出白色雾气,行色匆匆,十分急促,路边的枝丫早已经成了光秃秃,落叶在半空中回旋,缓缓停在地面。
“这位姑娘,你挡着我们的路了。”
困意来袭,可还未等她睡着,便听的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气息平淡,不似习武之人的时微时重,倒像是一个普通人。
果不其然,睁眼,便瞧见了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公子哥停在眼前,锦衣绸缎,身后停着寥寥几个侍从,看样子应当是微服私巡的小官员,只是不宜暴露身份。
左右看看,倒也的确,孟上柳停的马车正在路中央,将那路挡的严严实实,即便周围想过去,却也有些难。
看这公子如此面善,想来也是不得已所以才跟她所言这些。
凤北下了马车,面带歉意地牵着马到了道路一侧,同时也没好气地看向孟上柳,他倒是品茶品的极为畅快。
“多谢姑娘。”
那公子温言说着,朝她微微拱了拱手,后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慢慢离去了。
凤北盯着那马车,心中不免猜测,看这方向,似乎也是舟山墓的方向,这么个柔弱的公子哥去那儿干什么?
莫不是想在里面寻些仙丹妙药,为了自己的身体?
“可是看到熟人了?”
听到这话,凤北转身瞥了一眼,孟上柳正意犹未尽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盯着已经远去的马车,很是好奇。
个人的事凤北向来不想与人多说,她没吭声,转身走上了马车坐下,又开始闭目养神,算算时辰,也很快到舟山墓了。
马车帘放下,孟上柳侧首看了身旁的侍从一眼,侍从即刻会意,走过去将那马车牵到了他的身前。
孟上柳盯着前方那已经远去的马车,抬手道,“超过他们。”
凤北:“……”
小洲也不愧是做了多年侍从的人,驾马技艺实在超群,不过快马两个时辰,便已到了舟山墓前,甚至还超过了那位柔弱公子的马车。
有些不确信地下了马车,凤北看了看四周,眼前的墓门,赫然就是舟山墓,四周一片凌乱,墓口被炸开了一小块,脚印无数,似乎已经有人进去了。
墓口还有一些带刀佩剑来自五湖四海的的人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决,在想是否要进去。
凤北有些迟疑,不是都传舟山墓里面有宝藏吗,怎么都不敢进去,莫非是里面有什么脏东西?
“姑娘,你要进这舟山墓?”
“对,如何,不让进吗?”
凤北淡声道。
“倒也不是,姑娘若是想进去便进去,只是我要提醒一句,九千岁可快要到了。”
“九千岁?他要到了与我要进去有何干系?”
凤北言语冷淡,九千岁又如何,他还能只手遮天不成?她今日想进这舟山墓,便就要进!
“我跟你一起去。”孟上柳上前一步道。
这倒是新鲜。
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的身后有人仓促喊了一句,“九千岁来了,九千岁来了。”
话语急促,像极了做错坏事的孩童。
凤北更是不解,即便九千岁官位大,可也不用如此害怕才是,为何一个个都像耗子见了猫似的。
不解后,九千岁的马车便也停了下来,正中她前,侍从不多,可也有十几个;恭敬上前,将马车帘掀开,从中缓缓下来一人。
那锦衣绸缎,看着有些眼熟……
待人完全下来,凤北眸子不由紧缩,他们口中所谓的九千岁,莫非是他?
之前那个看起来身体柔弱请她牵走马车的公子?
他停在原地,面无表情,眸光淡淡一扫,便见得周围人均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只有凤北与孟上柳两人,看起来十分突兀。
凤北满眼疑惑,不解地盯着他,全然没有任何的恭敬意思,反而带着几分审视;而孟上柳则死死捂着唇,止不住的咳嗽起来,面色有些红,似乎就快要咳过去了。
“又见面了。”他说。
盯着眼前的男人,凤北抿着唇,移开了目光,走到墓口,正准备弯腰进去,群发觉里面有人出来,喘着粗气,满脸泥土。
凤北还没反应过来,却被孟上柳一把拉到了旁边,看着从舟山墓走出来的人。
第一个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他双手紧握着一块东西,粗漏的指缝中,依稀能够看出里面散发出的光亮。
见到笔直站在墓口的锦衣绸缎男人,他立刻露出了笑脸,直接扑了过去,跪在了他的面前,双手恭敬呈上那散发着光亮的东西,哆哆嗦嗦。
“九……九千岁……我找到了,找到九幽琉玉了!!!”
九幽琉玉?!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不由惊起了无尽的唏嘘,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中年男人手心发光的玉石,有如狼似虎,有试探不解,有平淡如水。
“很好。”男人道。
他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伸手缓缓将那被叫做九幽琉玉的玉石拿到手心,又朝着半空中照下来的日光看了看。
好看的眉眼缓缓上挑。
这便是……能号令全江湖的九幽琉玉么?
众人正惊叹于九幽琉玉出世时,这身后的墓口中,又紧接着出来了几个人,各个满脸狼狈,泥土沾满了全身,看到九千岁手中的九幽琉玉时,眼里充满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