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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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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酒庄今天迎来了特别的客人。
来自璃月的拜帖几乎只比客人早到了半天,正常情况下来势如此匆忙的客人应当会被迪卢克少爷拒绝才对。
……不对,现在是迪卢克老爷了。
那封来自异国的拜帖由迪卢克老爷察看,并且在短暂的沉吟后,吩咐爱德林去做准备。
爱德林虽然感到疑惑,却也不会去质问迪卢克的决定——哪怕他还非常年轻。
只有阅读了那封拜帖的迪卢克知道——来自璃月的客人,是在众人眼中已经死去的克利普斯。
当然,那是就算让其他人看到也看不出任何不妥的拜帖,只是从陌生字迹中难以掩藏的习惯和那句“来自津岛小姐的引荐”这句话,让迪卢克明白了拜帖的来历。
在魔龙乌萨事件之后,迪卢克完——全没有见到过克利普斯,作为他依旧活着的凭证的似乎只有那封津岛春未带回来的信。
迪卢克信任她。
但是津岛春未的确完全有能力为他制造一场虚假的“美梦”,以克利普斯无法再和他见面为由,来延续“美梦”。克利普斯是否还活着这件事,在见到他之前永远是个未定之事。
但是至少现在看来,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只不过另外一件事情,就变得像是梦一样了。
至于津岛春未……
“最近骑士团好像很忙啊。”津岛春未“咔擦”一声咬下半块曲奇,享受着下午茶的同时,和忙了一上午的丽莎闲聊。
“有一些麻烦的事情,大概会忙上一段时间吧。”丽莎慵懒地叹了口气:“我倒是还好,琴大概有一阵没有空闲了。”
“麻烦的事情啊……”
歌姬小姐端起茶杯,有些心不在焉,片刻后她显出一个笑容:“如果能快点解决的话,骑士团就能稍微放松一点了吧。”
丽莎看着面前少女无害又真诚的笑容,虽然有些猜想,却也压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当成猜测大抵没错,但是……这孩子什么都没做错。
关于克利普斯老爷的事情并非意外这件事本就不可能被伊洛克瞒住法尔伽太久。
更何况风还吹来了警告。
好吧,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
法尔伽团长收到了来历不明的信件,附上了一片像是被撕扯下来的翼膜。
【致令人崇敬的北风骑士:
我想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您定然会感到疑惑。是谁穿过骑士的层层防守,把信件放在了您的桌上呢?
我想这不是重点,至少我接下来要明确的事情,一定比这微不足道的小事重要得多。
蒙德是自由之城,在人类的守护下繁盛至今,但是很可惜,在这座被风环绕的城池之中,我依旧见到了难以根除的阴影。
无人性的魔龙带来的灾难固然难以避免,但是剥夺他人付出生命的功劳就是另一回事了。
死者的冤魂无法被安抚,家人的眼泪无人得知,在阴影中的虫鼠暗中腐蚀着骑士的银剑,未知的暗影在窥伺着自由之城。
这是多么可惜而令人悲叹的事情,我这个外人都忍不住哀叹、落泪。
发现这种事竟然在骑士的银剑守护下发生的时候,我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当然,我相信正直而富有责任感的北风骑士必然无法接受这种行为。
作为诚意,我已经在此奉上魔龙乌萨的残翼,作为提醒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哀叹蒙德的陌生人】
信的内容丽莎当然不知全貌,只大体听说了内容,以及在此之后法尔伽团长下令彻查伊洛克的事情。
至少短时间内,骑士团内有不小的风波。
多少猜得到津岛春未“动机”的丽莎选择保持沉默。
“这次的曲奇好像有点烤焦了。”歌姬小姐看上去无忧无虑,她叹了口气,放下茶杯:“下次稍微烤短一点时间吧。”
话说完,她便站起身,掩住嘴打了个哈欠:“今天我就先走了哦,丽莎姐。”
“有什么急事吗?还是打算出城冒险?”
“都不是。”歌姬小姐眨了眨眼,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璃月的朋友应该要来蒙德了,说不定能见上一面。”
和丽莎告别之后,津岛春未却并未去找“璃月朋友”,而是离开了蒙德城——目的地是风起地。
璃月朋友当然是指萨琳娜和克利普斯伯父——指他们改头换面后的身份。
但是她之前就确定了,至少不会在蒙德见面,等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再去璃月和萨琳娜他们碰面吧。
还有关于愚人众的事情……克利普斯伯父和萨琳娜应该都知道些什么吧?到时候如果能问到她想知道的答案的话,可比她自己逐一确认方便多了。
至于现在……
“……我说风精灵,你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喝这么多了吗?”
少年诗人靠在树下,脚边堆着几个已经空了的酒瓶,隔着几米远春未仿佛已经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环绕在他周围的风晶蝶在津岛春未出现的时候受到惊扰,纷纷逃离。
“异世界的酒和蒙德的酒果然有区别——”温迪曲起一条腿,从手边一手拿起一瓶还没开的酒:“龙小姐不一起试试吗?”
“反正龙小姐也成年了对吧?”
异世界的酒。
津岛春未从星界中翻出来的库存,她对酒的兴致一般,所以没怎么动过,拿来当贿赂风精灵的礼物倒是很好用——能拜托他帮些小忙。
……不过偶尔喝一次也没什么。
“那么谢谢招待。”歌姬小姐伸手直接接过那瓶酒,非常粗暴地强行拔掉了瓶塞,就这么站着把酒瓶凑到嘴边灌下一口。
“喝起来好像和以前一样。”津岛春未干巴巴地评价,原谅她实在没什么品酒的天赋。
“春未看起来不像会喝酒的类型啊。”温迪举着酒瓶晃了晃,拍了拍旁边的草地:“坐吧坐吧。”
歌姬小姐拿着酒瓶坐在了离温迪有一点距离的位置,百无聊赖地像喝水一般又灌了一口:“你看起来也不像会把自己泡在酒罐子里的家伙,结果不是很喜欢酒吗?”
“以前和兄弟姐妹们共饮的机会还是有的,虽然觉得喝起来就那样,但是和大家在一起很开心,喝多少当然无所谓。”津岛春未拿起酒瓶,对着光线能看到里面已经被她喝得只剩小半瓶。
其实喝起来也并不是没有区别。
她曾经的酒量算得上一般偏上,反正也不会有人故意让她多喝,完全够用。
至于现在……大概把库存喝光都不会醉酒了吧?
所以喝酒对津岛春未来说和喝水喝果汁没什么区别——还没有果汁好喝。
“我很好奇,风精灵。”津岛春未把酒瓶举起,也没看身边的少年诗人:“精灵喝酒也会醉吗?”
“会不会醉呢——龙小姐觉得我会醉吗?”温迪哼着轻快的曲调,并未给出明确的回答,他说:“这不重要吧?酒好喝就行了!”
也对。
毕竟温迪也不是为了醉酒才喜欢喝酒的吧。
风神巴巴托斯也不需要借酒消愁,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各种酒罢了。
“说起来,我也很好奇啊。”温迪把酒瓶倒过来抖了抖,已经空了的酒瓶里只滴出两滴酒,他颇为可惜地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你明明可以自己放进去吧?”
“说不定比拜托我要更方便哦?”
那封信的确是风“带来的”,甚至还是来自风神的风。
毕竟是温迪让风把信件轻飘飘地吹进了团长的办公室——用酒换来的一次小忙。
津岛春未当然也能自己进去摆上信件。
不论是用结界隐藏自己,还是别的什么办法,想要躲开人类的注意,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里面还有我讨厌的家伙在,不是很想进去。”
去见朋友是一回事,特地为了讨厌的家伙去这么做就会让她觉得恶心得不行,所以才拜托了温迪,而且……
“而且如果不巧被修女小姐注意到,又要麻烦她想办法圆这个月的报告,总觉得很有愧疚感。”
津岛春未放下已经空荡荡的酒瓶,微微侧首看向已经干脆躺倒在树下的温迪:“不过你会答应帮我这么做还真是意外。”
毕竟……她这算是插手蒙德的内部事务了吧?虽然只是一封“举报信”,但是这说不定只是开始。
“也没什么不好的?”温迪躺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看起来非常惬意:“你又没在做不好的事情。”
津岛春未眨了眨眼,也不是不明白风神的逻辑。
她做的事情,本就没有涉及到伤害蒙德,甚至某种意义上说不定还对蒙德有好处。
——至少现在是的。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温迪抬起一只手:“直接写信给法尔伽你不怕被对比字迹认出来是谁吗?”
毕竟歌姬小姐又不是没有留存的字迹,她在看书的时候留下的读书笔记就不算少。
津岛春未茫然地“啊”了一声,曲起腿托住脸:“完全不担心。”
“想要对比字迹的话也没关系。”
“毕竟我本来就用了法尔伽的字迹,要找也只能找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