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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暗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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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库娅。你知道,我从未做过后悔的事情。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距离克利普斯·莱艮芬德的葬礼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
虽然偶尔还会听到蒙德人提起克利普斯老爷时的惋惜遗憾的话语,但是再过不久,人们就会把这件事抛至脑后了吧。
至于恋情的事情……歌姬小姐依旧维持着往日的行程,只是不再有和曾经那位骑士的约会碰面。也许是因为在那件事后迪卢克本就没有回来蒙德城几次,姑且没有人发现。
——也没有人会在这时候询问歌姬小姐。
虽然津岛春未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认为克利普斯伯父的死会对她产生伤害……明明会受影响的是迪卢克,而不是她才对。
总之,那可能刺伤她的问题,被人们下意识收敛,不在津岛春未面前提及。
……包括安柏和小艾米。
哦对,小艾米是津岛春未从菲谢尔的父母那里听来的叫法,他们交流的时候还是会非常有仪式感地互称“盟友”。
“盟友认为如何?这本禁忌之书乃是我与窥伺此地的深水行者做出的交换,说不定于你有用。”
津岛春未虽然不知道什么叫“窥伺此地的深水行者”,但是至少看得出那本被仔细包好的书是一本……轻小说。
在她所在的上一个世界中流行于年轻人之间的种类,非常适合作为放松心情的消遣。
《掉落于提瓦特后我成为马猴烧酒》……稍等一下,提瓦特也有魔法少女这种概念吗?
津岛春未看着封面的时候微微顿住,心中不由浮现了疑惑——好吧,不得不承认,她开始好奇了。
“……我想这对我大有用处,感谢你的慷慨,盟友。”津岛春未转身从屋子里提出一包出炉不久的曲奇:“此为于火焰之炉中翻滚炼制而成的漆黑补给,我想……皇女应该需要它。”
其实那只是巧克力曲奇。
菲谢尔郑重地接过那袋子曲奇,在确认她真的对那本轻小说很有兴趣之后,完全掩不住脸上的笑容,抱着饼干袋离开了。
这大概就是小艾米的安慰方式?也许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直觉让她这么做。
“嗯——春未姐姐和小菲谢尔说话总是这么有趣,虽然很难懂!”
安柏抬手扯了扯脑袋上的蝴蝶结感叹道,她看向歌姬小姐,脸上的笑容带着点商量的意思:“春未姐姐——今天晚上也可以吗?”
安柏说在问留宿的事情。
大概几天之前开始,安柏就询问她——因为爷爷近来太过繁忙不在家中,她能否在津岛春未家中暂住,绝不添麻烦。
安柏年纪还小,她的想法很好猜,即便她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想法,津岛春未都能从她那双眼睛中看出“我好担心”四个字。
而且她一直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什么事情。
被人关心并不是坏事。
在确认安柏经过长辈的同意之后,津岛春未暂时收留了她几天,今天也一样。
而那件安柏欲言又止的事情,春未等待了几天后主动开口询问,少女团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张脸,表情带着点小心翼翼——就仿佛怕刺伤她一般。
“前几天——我本来想去找爷爷,就躲在了骑士团那边办公室的柜子里。”安柏挠了挠脸颊,看着表情带着疑惑的歌姬小姐,组织着语言,她并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津岛春未这件事。
那会让她更难过吗?
安柏当然听说了那位克利普斯老爷的事情。她也知道,那是津岛春未的恋人的父亲。
这会造成什么影响吗?安柏不太明白,但是至少她发现津岛春未这几日并不开心……她应该需要知道真相。
“我听到了督察长和那位迪卢克先生的对话……”安柏把盖在脑袋上的被子掀开一点:“克利普斯老爷并不是因为意外……而是因为魔龙乌萨。但是督察长要求掩盖,迪卢克先生就退出骑士团了。”
“……春未姐姐,那位迪卢克先生,是你的恋人不是吗?”
津岛春未有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歌姬小姐下意识回避的现实摆在她的面前。
她其实——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两件事。毕竟这太明显了不是吗?
不论是名门骑士退出骑士团,还是晨曦酒庄的主人死于意外,都不是容易隐藏的消息。
……她只是,下意识让自己不去思考。
但是那位督察长的做法,听上去就无比荒谬,为了所谓的“名誉”而剥夺属于死者的真相。
……作为曾经和迪卢克“心意相通”的恋人,她当然知道迪卢克以自己能够完成克利普斯伯父的愿望成为骑士为荣。
他与自己曾意味信念相同的骑士团背道而驰,而这时候,她又做了什么?
……引导他提出分手。
——在几乎瞬间上涌的愧疚吞没她之前,她硬生生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那位督察长提出的要求非常不合理。说起来她并不是没有见过其他隶属于骑士团的人,不论是琴还是丽莎姐,包括凯亚先生在内,明明都不是那种人。
虽然她没有见过当今的西风骑士团的大团长法尔伽,但是从蒙德人的谈论和其他骑士交谈提及中所说——他绝对是位强大而能够为人所信任的领袖。
所以问题总体不在骑士团,而是在单独的个体或党派……这很正常,毕竟一个群体内有些臭虫并不奇怪,在他们做出更讨厌的事情之前处理掉就对了。
德行败坏,不配骑士之名……这种人也配当骑士吗?
在暗夜这种人会被处刑,在白夜会被要求自裁。如果是在属于她的透魔国的王庭骑士中出现这种人的话——
会被处理干净吧?
在生根发芽,开始啃食内部之前。
“春未姐姐?”
津岛春未一愣,看到安柏带着担忧的目光,她沉默了一会,思考着怎么回答比较合适。
好吧,她选择了回避。
“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安柏盯着她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总觉得该问些什么,如果再长大一些说不定会直白地问出“难道他不喜欢你了吗”这种话。
但是至少现在的安柏还不明白津岛春未的回避,也察觉不出她在回避什么,她顺着歌姬的话转移了话题。
“那春未姐姐在想什么啊?”
歌姬小姐合上手中的轻小说,语气平常而带着好奇问道:“嗯……小安柏,你知道那位督察长的名字吗?”
说是收留安柏,其实也只是天黑之后的留宿而已,而且还是安柏认为她需要安慰才提出的要求。
白天的时候津岛春未还是依照自己的习惯行动——虽然她有时候会感到有些无趣,当然,她知道理由,但是现状就是她应该忽略这件事。
歌姬小姐独自坐在天使的馈赠吧台前,点上一杯苹果酿,盯着台面发呆,连续价钱续杯能一个人喝上一下午——反正不是喝酒,查尔斯没什么劝她的理由。
白天的时候这里总是没有晚一些的时候热闹,毕竟酒客更多是在晚间出没。
“查尔斯,来一杯午后之死。”
熟悉的声音,不该出现的时间。
查尔斯坚定地拒绝了这位还未成年的庶务长,真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把午后之死弄到手的。
津岛春未听到了落座的声音,稍稍转头便看到了庶务长的身影,他因为被拒绝而快速改口:“那就来一杯苹果酿。”
………时间不太对吧?
歌姬的眼神微微偏移,一眼看到了挂在他腰间的那枚冰系神之眼。
她记得……庶务长先前是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至少在一周前见面那次还是如此。
难道她真的因为“伤心”而忽略了很多东西吗?津岛春未迟疑地想到。
“凯亚先生,”歌姬小姐的语气疑惑,抬手弹了弹酒杯,杯沿随着敲击发出清脆的“当”的一声,杯子里的冰块轻轻晃了晃:“没记错的话现在是骑士团的工作时间。”
“别这么严格啊春未小姐。”凯亚抬起手把苹果酿拿起:“今天可是我的休假时间。”
“我还想说——看在凯亚先生算是我恩人的情分下,就不举报庶务长上班摸鱼了。看来是不需要了。”津岛春未端起苹果酿抿了一口,移开了视线。
她和凯亚当然也算得上朋友了。但是没有那么亲近,也没多少共同话题,只是因为能够交流说得上话,才逐渐成为“朋友”。
如果说他们之间必然的纽带的话,其一是艾莉丝阿姨的委托,其二……是迪卢克。
“那还麻烦春未小姐务必不要上报,我可不想被上面的家伙唠叨。”黑肤少年顺势说道:“春未小姐现在可比刚来蒙德的时候好说话多了。”
“我想我以前也并不会刁难人?”津岛春未的动作一顿,有些迟疑,即便推到她刚到蒙德的那段时间,她也不记得自己有对凯亚说过什么失礼的话语。
她倒是记得凯亚一直对她带有防备。
“倒不是这方面。”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摩拉,随意把玩着:“该说是春未小姐——更加把自己当成蒙德人了吧?”
“……蒙德的确是个好地方,我喜欢这里。”津岛春未的视线移到他的脸上,片刻后她开口:“但是我依旧……暂时不打算把户籍落在蒙德。”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有所疑虑,那么现在就是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
说到底,她为什么一定要在哪个国家入籍呢?干脆就老老实实当个世界外来者好了,说不定能让她谨记自己曾是透魔国王的事实。
津岛春未百无聊赖地用指尖敲击着杯沿,敲出一串悦耳的节奏。
凯亚看着她的笑容一顿,这似乎是他意料之外的回答,或者说他似乎觉得有些意外。
片刻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和震惊,天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春未小姐。”凯亚把那枚摩拉随手摆在吧台上,拿起苹果酿举到嘴边,压低声音略做掩饰。
“他的情况如何?”
津岛春未最初没有意识到凯亚在问什么。问正常的问题需要压低声音吗?
但是片刻之后她反应了过来。
凯亚会问她的还有谁呢?
——迪卢克。
津岛春未迟疑地转过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庶务长:“你在问我吗?”
也许是她的疑惑太过明显,凯亚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我想在这里应该只有春未小姐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不,完全不。
身为迪卢克的义弟,为什么要来问她这个问题?津岛春未发觉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她的茫然难以表达。
她已经和迪卢克分手了。
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知道,他近来如何呢?
但是凯亚并没有试探或讽刺的意思——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是和迪卢克闹翻了吗?
“那天我没有去,你不知道吗?”她干脆别开视线,用平静的语气给出了回答,虽然并不直白,却已经意思明确。
“……”凯亚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确认了她并非在开玩笑:“真是令人意外,春未小姐。”
对凯亚来说——这的确非常意外。
凯亚第一次见到津岛春未是在带领她办理临时户籍的时候,那时候倾向于自闭的春未和他并没有多少交流。
后来,他偶然间在骑士团的图书馆看到了翻阅书籍的白发少女。
那时候她虽然依旧非常漂亮,但是却不笑,眼睛里也没有光,即便看书也安安静静地仿佛没有声息。就仿佛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即将枯萎的异世界的花束。
那时候也仅仅是看起来无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后来……津岛春未的变化很大。
对自己关注的少女产生微末的好感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凯亚把她的变化看在眼中,隐隐有种欣慰的感觉。
也是因为这样,在她最初向凯亚询问关于迪卢克单人事情的话时候,凯亚便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当然、当然……这不是说女孩子对迪卢克怀有好感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是她的眼神。燃烧着炽烈的爱意,不去探究只会觉得那纯粹而让人羡慕。但是若是仔细思考,那欢欣的语气和目光之中,都包含了什么呢?
狂喜、热烈的爱、希冀。一瞬间似乎充满了兽性,却又被属于人类的良善所覆盖。
如果要说那样复杂而让人难以忘记的目光……在凯亚人生中,这是他见过的第二次。
从那时候起,凯亚就认为……津岛春未的“爱”不稳定而充满危险,因为太过纯粹……反而无法容下其他东西。
如果有朝一日这份爱意遭到改变,那么结果可能难以收场。
以迪卢克义弟的角度,他当然是要为自己当成兄长考虑,而不是为来自异世界的陌生少女考虑,不是吗?
当然,凯亚不会否认自己当初的某些私信。
但是——过了这么久,即便他曾经真切地认为津岛春未属于“不稳定”,即便他曾经对迪卢克说过“你说不定还会感谢我”这种话,实际上也早已不再担忧那份“爱”,也已经完全收敛了自己的“好感”。
凯亚可是知道的,迪卢克瞒着津岛春未去定制了一枚合她尺寸的戒指。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他们的恋情应该会更进一步吧。
……结果还是发生了。
但是凯亚无论怎么去思考,都想不出他们分别的理由。
因为克利普斯老爷发生的“意外”,这怎么可能成为他们分别的理由呢?
“现实就是这样,没什么好意外的,反正都已经发生了。”津岛春未对这件事没什么谈论的兴趣,她只回道:“一定要说的话凯亚先生也一样令人意外。”
这样的话凯亚先生才成为“家人”之间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好像有些可怜。
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津岛春未抹去心中的一点愧疚,完全没有和盘托出的打算。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克利普斯伯父能够再次以自己的身份现世。
如果她足够努力的话,在这个世界快速扎根的话……应该用不上多久。
她把剩下的苹果酿一饮而尽,把摩拉放在吧台上推向擦拭酒杯的查尔斯:“苹果酿的摩拉,感谢招待。”
随后她便站起身,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欲望。
也快要徬晚了,不知道寄到璃月的信怎么样了。
克利普斯老爷改换了身份留在璃月,而春未途中又悄悄把改换身份的萨琳娜一起送了过去,至少在有摩拉克斯坐镇的璃月,他们的安全能够被保障,也能在璃月慢慢正常生活起来。
出于愧疚,她在思考之后还是给克利普斯老爷寄去了一封信。没有自己过去也只是因为她暂时还没有和他们产生关系的打算。
——说起来。
凯亚先生也是骑士团的人。
正打算离开的津岛春未顿住动作,她的眼珠微动,旋即转头看向因为她的话而陷入沉默的庶务长。
“说起来凯亚先生,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凯亚对这种句式非常熟悉,他几乎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白发少女带着纯然无害的笑容,紫色的眼瞳仿佛闪烁着什么,那眼神和当初她询问迪卢克的事情之时分外相似。
——但是,却全然不同。
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神的异样,眼瞳比平时要收缩很多,看上去几近失控。
混杂着憎恨与狂热,希冀与狂喜的充满威胁性的目光。
她压低了声音,那音量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一字一顿无比沉重。
“……你知道那个叫做伊洛克的家伙吗?”
津岛春未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如果未来那个叫做伊洛克的督察长出事,她说不定就是嫌疑人的其中之一。
——但是那又怎么样?
败坏德行的臭虫就应该遭受惩戒才对。更何况,绝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抓到她的问题。
从安柏口中知道这个名字之后,津岛春未特地避开了人群使用智慧权柄,完全扩大的权柄使用无法快速清晰地知道所有事情。
但是当打算去探查具体某个人的过去的时候,区区人类的过去在透魔龙的智慧权柄下全部一览无余。
——她差点气疯了。
比起已经被她杀死的乌萨,果然还是那个叫做伊洛克的人类更加——让人愤怒。
津岛春未原本没有心思去探索一个不重要的人的过去,但是她非常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魔龙乌萨袭击事件不是意外,这是她本就已经知道的事情。
更深入探究,发现又与愚人众的二席博士有关。
……又、是、他。
为了让蒙德欠下人情而把乌萨引来,哈……至少他的目的,已经被她破坏了。
然后是关于那位督察长。津岛春未无法以自己探究到的东西作为证据,但是却可以很明确地说——他该被判决叛国罪。
如果说最初的情绪是愤怒,那么后来,她的情绪已经转变为沸腾的狂喜。
因为这种人……就算处理掉,也根本没有错——理所应当。
“……春未小姐对督察长很感兴趣?”
凯亚当然知道伊洛克做了什么,自然也知道迪卢克为什么退出骑士团。
而这时候,情绪显然异常的歌姬小姐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就不得不让人警惕——当然不是警惕她对伊洛克做什么,而是警惕她做出不理智难以收场的事情。
虽然伊洛克确实是个足够讨厌的家伙,但是要让他付出代价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津岛春未并不傻。
透魔龙发疯之后还知道使阴谋诡计,不至于她还没疯就直接横冲直撞。
津岛春未知道自己的生命非常长久,她有足够的时间能够等待。为了达成目的,她不介意多花一点时间。
法尔伽团长如果真的如其他人所说那样,那么一旦知道这件事便不会罢休,必然会让人查办督察长。
虽然拥有党派的家伙处理起来麻烦又困难,但是依照西风骑士团如今的样子……要处理干净应该没有问题。
然后就在于结果了。
津岛春未不确定那位督察长的罪行是否会被处刑,也不清楚提瓦特有没有死刑一说。
——当然,也无所谓。
她已经准备了一件适合他的礼物。
所以,不急一时。
“怎么可能。”然而歌姬小姐眼中异样的情绪几乎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她甚至看起来有些毫无兴致,她转过身便往外走:“听小孩子说到了,随便问问而已。”
……凯亚可不觉得她只是随便问问的。
至少那一瞬间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似乎即便他不给出回答,津岛春未也会立刻冲进骑士团内把伊洛克砍了。
但是津岛春未看起来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也没有理由拦着不打算留到夜场的少女待在酒馆里。
连傍晚都没到,津岛春未还没有那么早打算回到自己的住宅,这时候小安柏都没吃完晚餐吧?
她几乎下意识来到了风神像下的广场,这里的吟游诗人多数都是她的“朋友”,只是萨琳娜……以后已经无法再站在他们之间了。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
温迪恰巧正在弹奏,也许是为了今晚的酒钱而努力着,也不知道今天天使的馈赠会不会卖酒给他。
不过依照查尔斯今天拒绝凯亚的情况来看,大抵很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