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虽然但是我是龙》赛博流浪者

51、全知

　　被津岛春未叫做风精灵的温迪，蒙德的风神巴巴托斯。

　　被温迪叫做龙小姐的津岛春未，来自异世界的神祖龙后代。

　　风能够到达大部分地方，风神能够知道来自各处的故事。

　　透魔龙的智慧权柄能够解析大部分事物，透魔龙之子能够探索大多隐藏的真实。

　　不论是津岛春未还是温迪，都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但是却从未挑明。巴巴托斯乐于走入人群之中，而津岛春也总是与人类相伴。

　　虽然以津岛春未那半吊子的智慧权柄无法去完全解析探知“风神巴巴托斯”，但是她也多少有点心理准备。

　　——即便温迪在外旅行，在蒙德发生的事情他也全部知道。

　　不论是她几近暴走，还是以“眷属”的力量扭曲了人类的生命，那位风神应该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段时间不见，上来就是这么严厉点指控吗——”

　　少年诗人并未显出身形，津岛春未看向唯一开着的那扇窗户，是风把温迪的声音带了过来。

　　“我可是一直很信任你的，这么说的话我会伤心的哦龙小姐。”

　　手还搭在门把上的津岛春未目光移开，她说：“这不是指控，如果你不担心的话才奇怪吧？”

　　歌姬小姐往后退了一步，看向空荡荡的窗口：“如果你不打算谈‘杜林’的事情的话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所以——”

　　“钻、进女孩子的家里要做什么？”

　　虽然他本人并没有进入津岛春未的家，但是歌姬小姐非常果断地把带来他声音的风也算在内了。

　　“龙小姐，我可是连一步都没踏入你的庭院诶。”

　　风吹来了少年语气无辜的话语，几乎就要在空气中飘散。

　　温迪当然还记得第一次交谈的时候歌姬小姐的态度，他附上最后一句话。

　　“——总之，你不会希望我有现在来家里做客，谈正事就算了，如果你们打算和我随便聊聊‘杜林’的事情的话，我在老地方等你。”

　　风带来的声音消失了。

　　没错。

　　在这种情况下让异性踏入自己家中会带来讨厌的麻烦。流言不会只针对歌姬，也会针对已经退出了骑士团的迪卢克。

　　哪怕不用脑子去想，津岛春未都知道人类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能编造出多么伤人而残酷的话语。

　　虽然这件事根本盖不住多久——但是至少不能是现在。

　　至于温迪。

　　见是要见的。

　　津岛春未也确实需要聊聊“杜林”的事情。当然，这并非具体指曾经带来灾祸的毒龙杜林——而是指她自己的事情。

　　她没有见过杜林，因此不能完全判定杜林带来的灾难是什么程度的。

　　如果津岛春未变成邪龙的话——大抵带来的会是完全不同的灾难吧。歌姬小姐对自己的不稳定性有非常明确的认知。

　　但这不是要她远离人群的理由。她太喜欢人类了，也早就已经习惯和人类待在一起——如果远离人群的话，她说不定会更快发疯吧。

　　与龙的“交情”不少的巴巴托斯，说不定能对她提出点靠谱的意见——吧？

　　……完全不。

　　“所以你要换‘锚点’的话——换我怎么样？”眼瞳色泽如同绿松石的少年诗人坐在悬崖边，随手拨动了怀里的琴弦。

　　温迪的语气轻快，就像是问“要不要吃苹果”一般轻松。

　　答案当然是——

　　“……怎么可能。”

　　歌姬小姐果断地拒绝了。

　　“先不说你完全就是在开玩笑的说法。”津岛春未坐在草丛之间，手指戳了戳身侧特地避开的塞西莉娅花：“就算你是认真的，我也会严词拒绝的。”

　　“我们明明是朋友，春未拒绝我的时候还真是不留情面呢。”

　　她的拒绝并不在温迪的预料之外，他故作失落地叹了口气。

　　“你看，我不是很符合你需要的‘锚点’要求吗？”

　　……理论上来说也许是没错的。

　　无需担忧寿命的长生种，又是在这个世界基本可以保障“安全”的神明，确实非常非常……稳定。

　　……但是你要说让津岛春未在几天之内迅速更换锚点，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薄情人渣到这种地步。

　　“因为是朋友，我才不想这样。”她伸手指向歪过头来的温迪：“我虽然不是那种童话故事里面长情又专一的龙……但是也做不到立刻翻脸无情。”

　　“而且，我把风精灵当做朋友。”歌姬小姐说着放下手：“只是为了‘锚点’而发展恋情的话，完全没有意义。”

　　虽然她最初就做好了恋人等于锚点的规划准备，但是那也是喜欢在先，而非“锚点”在先。

　　因为喜欢才会成为锚点，这是无法逆转的。

　　“那锚点的事情要怎么办？放弃了吗？”

　　少年诗人对她的说法并未给出评价，只是放松往后一躺，把手压在脑袋底下，问道。

　　“……恋爱这种事本来也是顺其自然的吧？”

　　“没有喜欢的人就没有锚点……也并不是这么说的。”津岛春未看向远处：“朋友、家人也是锚点，只是听起来不同。”

　　不只是现在的，也包括过去的。

　　毕竟仅仅是“为了记住与他们度过的过去我必须维持清醒”这一意志，已经是能够让她努力抵抗龙血侵蚀的动力了。

　　“我也不是没有‘锚点’就不行。”歌姬小姐尝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放松些：“和活得更久的长生种而言，我还活得没有那——么长久……吧？”

　　她活了多久来着。

　　歌姬小姐下意识抬起手指抵着下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计算。

　　完全走到结局的时间……还需要算上之前轮回的时间吗？但是一定要计算的话，她好像已经想不起来轮回了多少次了。

　　算了。

　　“总之——就算依照提瓦特的说法，是磨损对吧？我生存的时间还没有到长生种遭受磨损的程度。”

　　所以正常来说，就算失去了龙石，她也不会那么快发疯吧？当初透魔龙可是挨了不少年。

　　津岛春未的话语顿住，她发觉温迪看着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温迪抬起手摆了摆，笑眯眯地否定：“没有磨损不是好事吗——说起来，龙小姐，你记得在蒙德醒来之前的事情吗？”

　　“……”

　　津岛春未的笑容稍稍淡了下来，她把手放下撑在草地上：“在蒙德醒来之前的事情。”

　　“当然了，我记得一清二楚。”歌姬小姐果断地回答：“我先前所在的世界和提瓦特相差非常大。”

　　“……为了抢到那场live的门票，我还拜托了当时的经纪人。”津岛春未弯了弯嘴角：“结果live刚开场没多久，我就掉进提瓦特了。”

　　温迪略带迷惑地眨眨眼：“live？那是什么？”

　　“现场的音乐演出活动——这么说比较直白吧。”津岛春未随口解释道：“好可惜，我都没有听完。”

　　望着远方的歌姬小姐没注意到温迪若有所思的表情，只听到他问：“在蒙德之前呢？”

　　津岛春未动作一顿。

　　在蒙德之前……

　　她记得在最开始的时候，她看到的是遍布紫色雷电的天空。

　　但是只有极短的瞬间，她就失去了意识，再睁眼便是在蒙德了。

　　“不知道。”歌姬小姐满不在乎地说道：“艾莉丝阿姨说那可能是稻妻——但是我没有记忆。”

　　“所以完全不重要。”

　　津岛春未无比确认地说道：“对我来说重要的记忆绝不会忘记，我不会让它消失在我的意识之中。”

　　即便混乱不堪，也绝对会记住。

　　“所以不记得的话肯定就是不重要的事情了。你很在意吗，风精灵？”

　　“风不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吗？”

　　“自己知道和听到本人描述完全是两回事哦？”温迪回答她：“听诗人歌颂和听本人描述就不一样——对吧？”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也没有能告诉你的故事。不记得就是不记得。”

　　“反正我现在在蒙德获得的回忆已经足够了。稻妻会让我想起我之前所在的世界……所以忘记也无所谓。”

　　歌姬小姐下意识闭眼仰起头嗅了嗅，感知着遥远气息变化：“充斥了悲伤和愤怒……”

　　她的动作猛然僵住，僵持两秒之后睁开眼低下头，不再去做方才近乎本能的动作。

　　她托住脸，低头看着腿边的塞西莉娅花：“所以，你不打算问具体关于‘杜林’的事情吗？”

　　“你又不是杜林。”温迪回答她：“你曾经作为人类成长过，也一直在人群之中——你怎么会成为杜林呢？”

　　“多给自己一些信任吧，龙小姐。”

　　津岛春未没有回答温迪的话语。

　　正是因为她在人群之中，才会更可怕啊。了解人性的邪龙，当然知道要怎么挑起战争和绝望，也知道如何把所有东西弄得一团糟。

　　“我当然相信自己。”歌姬小姐吐出一口气：“……而且提瓦特也有自己的‘神明’，大概不需要担心吧。”

　　如果她变成邪龙的话——结局似乎非常清晰明了。

　　毁灭或者被毁灭，仅此而已。

　　不过温迪完全没有提起“眷属”的事情，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