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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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库娅，我——”
“……我向来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也直到现在，一直记得你说的话。”
落荒而逃。
津岛春未只能用这种丢人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状态。
把需要面对骑士团的烂摊子丢给心理状态同样糟糕的恋人，而自己在把事情弄得看起来更复杂之后直接一走了之——真是难看。
当然、她还没有到丢人地躲进星界等一切结束，恢复的理智告诉她，她必须去处理自己可能造成的那些麻烦。
那时候已经下起了暴雨，会在外面的居民想必不算多，而骑士团的支援远比她出发得早，所以至少大部队不会发现她的异常。
但是不排除可能在外的居民，还有那些留守蒙德的骑士。津岛春未回忆不起来自己化龙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弄出什么大动静。
……最好不要，她完全不想换一个国度居住。
幸好津岛春未想象中的糟糕情况并没有发生——至少没有到最糟糕的情况。
通过那无比便利的权柄获得的情报清晰地告诉她，并没有骑士和居民发现异常，甚至连她快速升空时发出的声音都被暴雨的声音掩盖了。
但是——
津岛春未悄然无声地从角落里落地，确保自己没有被任何人所注视，她走到自家民宅前，便看到了大开着透出灯光的家门——和站在门口的修女小姐。
……罗莎莉亚。
那位恰好站在门前能够躲雨位置的修女小姐，今天也一如既往地注意着津岛春未的行踪。
所以理所当然，她方才的“异化”被那位修女完全看在眼里。
津岛春未的裙子和头发完全湿透了，雨水顺着脸颊和发尾、裙角不断滴落，她在原地顿了两秒，没有回避。
一身狼狈的歌姬小姐来到自家门口，展露在她认为与往常看起来毫无差别的笑容：“晚上好，修女小姐。”
“我出门太着急，还麻烦你帮我看门，实在是——”
“哈……”修女小姐毫无掩饰地发出一声略带烦躁的叹息，她的目光落在往日总是看起来被喜悦包围的歌姬小姐：“这只是我的工作。”
“……我想也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津岛春未闭了闭眼挤掉滴入眼中的雨水，她这么说道，没有主动提起任何与方才有关的事情。
歌姬掠过修女的身侧，没有靠得太近，以防自己把罗莎莉亚修女的衣服也弄湿。她只往屋子里走了两步，拿起一把放在那的备用伞，如常地递到修女的面前。
“请带上伞吧，修女小姐。”
罗莎莉亚看了看那把红色的伞，又抬眼看了眼那自以为表情很正常的歌姬小姐。
她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像极了被男人抛弃后，在雨里哭了一晚上后跑回家的失足少女。
罗莎莉亚没有对她说出任何评价，只接过了那把伞，然后在离开前，留下了一句话。
“接下来我还是会看着你。”
好吧，这其实听上去不是句多么友好的话，毕竟被盯梢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在津岛春未听来反而松了口气。
罗莎莉亚决定继续对她进行“盯梢”，就代表着她暂且没有把那件异常上报的打算，她那句话也是在告诉她——今天的事情，她保持沉默。
“还有，你的裙子上有血。”
津岛春未对着修女小姐的背影挥了挥手，唇畔浮着略显僵硬的笑容：“……非常感谢你，罗莎莉亚小姐。”
……啊啊、太好了。
歌姬的目光缓缓下落，落在了自己几乎沾满血的裙摆上。
血混着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裙摆上几乎浸透了血水，大抵是刚才在森林的时候染上的别人的血。
“……真丢人。”歌姬小姐轻声说道：“哈……这件裙子就扔掉吧。”
她这么说道，像是为了让你自己提起精神一般，立刻关上门转过身，在家里走过，地板上留下一串水迹。
先前因为要换衣服，周围的窗帘窗户全都拉得严严实实，津岛春未带着点泄愤的力度扯下披帛，卸了臂环，她正要解开裙子，动作却突然顿住。
津岛春未看了一眼脚边的一片狼藉，在她离开家的时候，大概是太急了，蛋糕被撞翻在地，直接一整块糊在地板上——完全没救了。
“……真抱歉。”歌姬小姐看了看满地的奶油，也不知道在和谁道歉。
“算了。”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明天就不让女仆小姐来打扫了，会吓到人的。”
“趁现在去一趟璃月吧。”
歌姬小姐不再打算继续更换衣服，但是她也没有再把四只臂环戴上，直接转过身。
津岛春未非常敷衍地拧了裙摆和头发，挤掉了不少雨水，当然，她知道自己的状态还是非常糟糕，但是等会儿依旧要淋雨，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克利普斯伯父不能留在蒙德。
虽然把糟心事丢给了迪卢克，但是她也不可能就此什么都不做。既然说要让克利普斯·莱艮芬德在明面上“死去”，那么事情就要做到底。
即便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多么的不可理喻而残酷。
但是，阿库娅的话始终是对的。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大家都能得救的不切实际的道路。
无论她怎么选择，只要她想要保护什么，就一定会牺牲什么，唯一的区别只是所谓的牺牲是否在她的面前。
津岛春未理解，比任何人都要理解这种道理。所以即便突破自己原本无法接受的“原则”，她也想要把“牺牲”压到最小。
克利普斯伯父的事情……凯亚先生不能知道，爱德琳女仆长不能知道。而她也不可能躲在星界照顾克利普斯伯父。
……所以要去璃月。
她必须维持着冷静和钟离先生进行交涉才行。津岛春未这么想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维从过分细腻的情感上抽离。
“走吧。”
她这样对自己说道，这一次，她提前在自己周围设下了能够让他人忽视她的障眼法，这样，即便在城内变成龙，也不会被人发现。
津岛春未再次离开了家，她跨入暴雨之中，裸足踏过积水的地面，溅起水花，这次，她的脚步无比坚定。
龙飞上了高空——
当然，津岛春未知道，自己这次甚至没有申请通过璃月的公文，如果被逮住说不定会是个大麻烦。
哈、人类的公文只在人类身上生效，如果一定要抓这一点的话——拿她也根本，已经连一点点人类的血脉都不存在了。
毕竟在她完全成为龙的时候，来自母亲的人类血脉，就已经被龙血吞没了。
所以，那根本无所谓，反正这也不是她的世界，属于她的故事，属于她的世界，早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自以为已经完全恢复理智的龙，脑子里全是这种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有的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以龙身赶路的时候，津岛春未总是有把权柄全开的习惯，这是作为拢的本能，也能让她以最快的速度确认周围的情况。
所以，津岛春未处于龙地形态的时候，总能够第一时间发觉问题所在——比如。
在这几乎把气味都冲淡的暴雨之中，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不是迪卢克的气息，而是另一个和她有段时间没有见面的人类，那气味停留在某处，混着已经被冲淡的血腥味。
……萨琳娜。
津岛春未努力维持住自己的理智。
她告诉自己，她必须去看看萨琳娜的情况。
萨琳娜所在的位置依旧处于蒙德的范围内。或者说……那是刚刚离开璃月，通往蒙德的地界——石门。
龙在水边找到了萨琳娜。
至冬少女半个身子浸泡在水中，水边有已经被冲刷得差不多的血痕，她在地上爬了有一段路。
水边歪着一枚眼熟的东西——一枚紫色的、雷系邪眼。那是萨琳娜的东西。
……又是邪眼。
至冬少女想要过去的方向是蒙德城的方向，她始终睁着眼睛。
龙缓步停在她的身边，用头顶了顶少女的身体，毫无反应。
龙停在了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几秒之后，祂变回了白裙子的歌姬。
津岛春未伸手触摸了萨琳娜的脸颊，潮湿而冰冷，但还是柔软的，也许几分钟之前，萨琳娜还活着。
雨水顺着歌姬小姐的脸颊滴落，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我相信你，萨琳娜。”
不知何时瞬间从河床中抽离的水凝聚成球状，在巨大的水球之中，淹没着身披黑袍戴着面具的男人。
水球中当然没有空气，歌姬小姐稍稍仰头半空中的水球，她正在维持理智的同时汲取某些信息。
“……名字不重要，来自至冬，隶属于愚人众的债务处理人。”津岛春未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红色邪眼，手指微微用力。
“但是你姓雪奈茨维奇，和萨琳娜的姓氏很相似，为什么？”她似乎纯然感到疑惑地看着因为缺氧而逐渐无力挣扎的男人。
“哦……虽然姓氏相似，却不是兄弟姐妹。”歌姬小姐似乎感到无趣，扯了扯嘴角：“我想也是，会互相残杀的兄弟姐妹除了我们之外，应该很少才对。”
“……真无聊。”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代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