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赫达的旧事》紫崽小尾

2、赫达的75旧事

　　1.

　　五年级开学两个周，赫达总觉得布莱克的状态不太对，他的情绪似乎很差，比以前更闷了，还经常走神儿…古代如尼文课，走神儿。他怎么敢的呀？

　　开学后的第一次小测，赫达竟然拿了跟布莱克一样的成绩：赫达从A升到E，布莱克从O掉到E。

　　已经影响学习了，赫达决定将这个问题重视起来。她不好询问自己的同学，因为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关心一个斯莱特林的情绪问题，再说他们也未必知道，于是只好在上古代如尼文课时尽可能委婉地直接询问布莱克本人。

　　布莱克倒像是很惊讶似的，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哽了好久，赫达都以为他要翻脸嫌她多管闲事的时候，布莱克终于说话了。

　　“你假期回家…是不是不看报纸？”

　　赫达：“…我家在麻瓜界，况且我在学校也不怎么看报纸。”

　　布莱克抬头看了一眼黑板，重新低头继续整理笔记，或许是整完一段了，他才闷闷地说：“假期里我哥哥离家出走了。”

　　“他厌恶我们，彻底地背叛了家族，而我母亲…真的把他除名了。”

　　格兰芬多的布莱克离家出走了！

　　布莱克家真的把格兰芬多的布莱克除名了！

　　赫达回到同学中打听了一圈，惊得目瞪口呆，养了十六年的亲生儿子居然真的能说不要就不要。布莱克夫妇不仅登报宣布与西里斯.布莱克解除关系，还一连登了好几天，登了好多份主流报刊。但凡是生活在魔法界的巫师就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像赫达这样每到假期回家就相当于在魔法界失踪的巫师毕竟还是少数。

　　这个时代还是太敏感了，很多斯莱特林都在打探西里斯.布莱克叛出家族的原因，而雷古勒斯.布莱克始终对此缄口不言。但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猜，理所当然的，这件事被斯莱特林们自发上升到了背叛纯血观念的高度，再加上西里斯.布莱克本身就有一个喜欢麻种的纯血朋友，一时间最激烈的冲突都集中到了六年级，相比之下，其它年级都只是小打小闹了。

　　2.

　　五年级是O.W.L.s年，学生们的紧张与放纵都很极端，比如圣诞舞会。这不是一个正式的校级活动，只是一晚上的放纵，在圣诞晚宴后跑去公共庭院再加开一个夜场。因为大部分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都会为了巫师等级考试选择留校复习，只好用这一夜的狂欢代表失去的整个假期。

　　如果别人都在娱乐，你是很难坚持自己一个人继续学习的，赫达自然也预备了跳舞穿的礼服裙子，但她却不知道该邀请谁——提姆是赫达唯一熟悉的异性朋友，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至于其它的同学，赫达都不太了解，先不说她是否有勇气发出邀请…赫达与朋友们扎成一堆，除了练习跳舞之外，第一任务是搜集各位男生是否有对象的信息。

　　赫达犹犹豫豫，到舞会前一天也没有向哪个男生发出邀请，不过这样的同学其实还有不少，反正没有对象意味着跟谁跳舞都可以。七年级的学长说了，大家可以一起去，到时候现场邀请总不会被拒绝，再说了，反正大家练习的时候都跳过男步女步，舞伴性别才不重要，主要目的还是玩得开心。

　　赫达的舍友听了当即挺起胸膛，做了一个夸张的“我是壮汉”的姿态，于是赫达从善如流，也略弯了弯膝盖，伏在她身上比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来，于是围观的大家就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3.

　　令赫达惊讶的是，舞会当天的早上，她居然收到了来自布莱克——当然是斯莱特林的布莱克——的邀请。

　　哦不，这句子可真奇怪，就凭“斯莱特林”出现在这个句子中，它就一点也不“当然”。但是如果是来自格兰芬多的布莱克，那才更加不可思议，所以相比之下还是很“当然”的…好吧，赫达必须承认，她有点震惊傻了。

　　这不算个严格意义的邀请，事实上，布莱克的意思是舞会后，询问赫达是否可以抽空陪他聊聊天。

　　赫达知道布莱克有很多心事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他的朋友几乎都是斯莱特林，但在他们面前，他只能是布莱克家族的一个具体形象。倒是之前赫达表现出了对“布莱克家族”的漠不关心之后，布莱克偶尔会跟她说点心里话。

　　赫达有时会觉得雷古勒斯.布莱克是个有点可怜的人，尽管他不缺加隆，不出意外的话未来还会有权势和声名，可他仿佛总是不得自由。赫达听过几次布莱克夫人寄给西里斯.布莱克的吼叫信，通篇除了歇斯底里的辱骂之外，强调的就只有家族荣誉、家族名声、家族尊严，好像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精致的木偶，他必须得为“布莱克”而活。这位布莱克夫人同时也是赫达熟悉的这个布莱克的母亲，那是不是意味着，从未收到过吼叫信的布莱克已经活成了他母亲希望的样子？

　　晚上跳舞时赫达留意了一下，布莱克分别跟两个同龄的斯莱特林纯血姑娘跳过舞，然后就离开了。赫达又在同学一起玩闹了好一会儿，真的感觉有点跳累了闹够了，才提起裙摆离开舞池范围。

　　4.

　　“我从来没有达到过我母亲的要求，她只是…只是不那么在意我，哪怕西里斯进了格兰芬多，她也不曾真正放弃他。”

　　赫达没想到布莱克会这么直白，这简直都不像他了，要不是确信晚宴上只有南瓜汁，赫达都要怀疑布莱克喝多了威士忌。他单腿屈膝坐在窗台边沿，听到赫达的脚步声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便扭回头去望着窗外的夜空开口了，没有一点点的铺垫，也没有维护他惯常的那种“高贵的布莱克”的形象。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赫达轻声问他。

　　布莱克笑了一声，说：“因为她今年开始对我提要求了——在她将西里斯逐出家族，我变成布莱克的长子和独子之后。”

　　赫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有人会觉得赫奇帕奇都该善于安慰他人，但赫达确实不是那样聪慧的人。她能做的只是倾听，最多是再走近几步，让脚步声告诉布莱克，她没有离开。不过好在，有一个人能倾听，并且不会当作八卦一样讲出去，对布莱克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那个就是狮子座α星，我名字的来源。”布莱克突然指向天空。

　　赫达在天文课上自然也学过这些星星，不过她还是配合地凑过去，顺着布莱克手臂所指的方向“找”了一下。事实上鉴于他们这一级的天文课是赫奇帕奇与斯莱特林同上，他们整一级的赫奇帕奇同学都对雷古勒斯星十分熟悉——别以为赫奇帕奇私底下就不会嘲笑他人了。

　　“贝尔曼，我可以叫你赫达吗？”布莱克问。

　　赫达点头，丝毫没有迟疑：“事实上，我一直不明白，真心话都吐露过还互称姓氏，这在你们斯莱特林为什么会是个普遍现象。”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一定是真心话？”

　　“难道不是吗？”赫达反问他。

　　5.

　　五年级过半，赫达和雷古勒斯交往了。

　　赫达和雷古勒斯的友情从未放在明面上，恋情自然也是地下的，何况这并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布莱克夫人已经在衡量雷古勒斯婚姻的价值，赫达觉得雷古勒斯注定不会真的在这种大事上违抗他母亲，或许他只是想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做一点小小的反抗，拥有一段完全由自己选择的、可以用来怀念的初恋。而对于赫达自己而言，周围的人都陆陆续续在谈恋爱了，既然有熟悉的人发出邀请，她又不讨厌这个人，为什么不试试呢？

　　赫达与雷古勒斯都在摸索，赫达觉得，恋爱关系与普通朋友关系，最大的区别在于可以，以及有人，关心对方生活中的琐事了。他们有理由分享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以前赫达也会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因为说不出所以然，没并不适合跟朋友说，最后也就不了了之罢了。但现在，这些没头没尾的想法都可以塞进寄给雷古勒斯的信里，做一个内容的填充物，不仅能得到回应，偶尔还有意外之喜。

　　赫达与雷古勒斯的恋爱游戏玩得越来越顺畅自然，赫达有时会觉得就这样下去也不错。但到六年级，眼看着雷古勒斯愈发沉默，明明一副被无形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却还要在私会时强装无事，赫达主动提了分手。

　　“我是不是有点太乖巧了？”赫达问雷古勒斯，她甚至还是笑着的，还牵着雷古勒斯的手没有松开，“我们都知道…我们走不到最后，你抛不下你的家族，如果你能，你就不会跟你的哥哥反目了。而且现在的环境…既然你说不出口，那就我来。”

　　雷古勒斯沉默着，手握得很紧，缓慢地摇头，但他避开了赫达的视线，也终究没有说话。

　　赫达继续笑：“你也会加入神秘人的吧？”

　　赫达感觉到雷古勒斯的手劲儿有些松开了。

　　“当你做好决定之后，别再怀疑自己，雷古勒斯。你得更加坚定，更加铁石心肠一些才行，就像我这样。”

　　赫达手上也松了劲儿，然后轻而易举地掰开了雷古勒斯的手，转身离开。别以为赫奇帕奇就是蠢蛋，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每一个有名有姓的家族都必须表态，西里斯.布莱克已经七年级了，他那样旗帜鲜明地反对纯血论，布莱克家就必须有人加入食死徒才行，他们早就该那样做了。

　　霍格沃兹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走到最后的恋情那么多，不差她和雷古勒斯这一对儿，更何况赫达早就想到了这一天。赫达从没问过雷古勒斯是否也参与了那些针对麻种同学的行动，没问过当初雷古勒斯的恋爱提议究竟是出于好感还是什么其它考量，但她自己一直是麻种互助团体的一员：她帮助过被“恶作剧”的同学，也被其他人帮助过，好几次直面那些来自纯血学生的恶意。她跟莉莉.伊万斯——校花级的风云人物、女学生会主席、麻团目前的带头人——就是这样熟悉起来的。

　　对赫达来说，雷古勒斯或许是个好人，雷古勒斯.布莱克绝对不是。她对雷古勒斯心态的猜测才是她真实的想法，这是一段她偷来的恋情，她告诉朋友的恋爱理由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

　　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赫达其实并不清楚，可能真的只是出于朴素的日久生情、习惯成自然，或者单纯因为她熟悉的异性实在太少。最初的关注是因为他是需要留意躲避的斯莱特林，后来是想要力所能及地答谢他的帮助，然后是觉得他可怜，真的是那种带着点母性的可怜。赫达也没有恋爱的经验，她哪里知道，关注地多了，渐渐就会放不下了呢？

　　在朋友的眼中，赫达坚持了一年多的异地恋，终于还是与她的麻瓜男友分手了。

　　6.

　　最后一个暑假，赫达受邀参加了莉莉.伊万斯和詹姆斯.波特的婚礼。婚礼是完全巫师式的，就在波特家的房子里举行，全场仅有的麻瓜是伊万斯夫妇，他们看什么都觉得很新奇。赫达看着，想到自己的父母，却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莉莉毕业之前定下了麻团的下一任带头人，做决定之前她问他们有没有谁打算毕业之后离开魔法界，回到麻瓜世界去，只有两个人举手。赫达当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用了七年学习魔法，也就是说落下了七年麻瓜世界的课程。难道不是从他们决定踏入魔法世界开始，就注定回不去了吗？

　　莉莉和波特敬酒到赫达这一桌，有人问起他们之后打算做什么，赫达也立刻凝神去听。莉莉是个很优秀的女巫，可是，傲罗、圣芒戈医师、魔法部文员，她通通没有报名。再想到她一毕业就结婚……接下来总不会也遵循巫师传统，安心做个家庭主妇了吧？

　　莉莉眨眨眼：“我说我要做家庭主妇，你们会信吗？”

　　大家自然是不信的，一个男生高喊：“我宁可相信詹姆做家庭主夫！”

　　“嘿！”詹姆.波特举起魔杖抗议。

　　“事实上，我们会一起经营波特家的产业。”莉莉说，“加隆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回头你们来买波特洗发水，我们给你们打折。”

　　赫达不可思议地瞪着莉莉，霍格沃兹之外的世界风雨飘摇，波特她管不着，可是莉莉，他们的上一个带头人，毕业之后的志向就是这个？

　　莉莉的轻快的目光在宾客们脸上扫过一圈，赫达确信她对上了自己的眼神，但她真的没有给再多的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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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我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词来评价雷古勒斯，这个词是：资产阶级的局限性
我觉得雷古勒斯的伏地魔剪报是刻意做出来的，而不是出于发自内心的崇拜收集出来的。西里斯那种人不可能从未试图影响自己弟弟的思想，雷古勒斯一定曾看到过正确的路，只是他拥有和想要保住的东西太多了，亲情、家庭、家族荣誉，他直到最后走投无路了才敢放手一搏。
赫达是真的喜欢雷古勒斯，但雷古勒斯对她并不是爱情。西里斯抛弃一切奔向自由，雷古勒斯一直是沃尔布加的乖宝宝，赫达只是雷古勒斯面对更多期望时产生的一点小小的叛逆：赫达是与纯血完全相反的麻种，同时还能提供雷古勒斯需要的关爱、陪伴和树洞，所以雷古勒斯选择了她，恋爱游戏发起时只是恋爱游戏而已。雷古勒斯不愿意放手的也不是跟赫达的爱情，而是“自我”的一个象征。
哦对了，其实分手的时候雷古勒斯已经是食死徒了。
不过我一直觉得雷古勒斯如果有爱情，一定是个赫奇帕奇气质的人。
呜呜呜，任何一个雷古勒斯爱好者没看过玫瑰之下我都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