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冬小瓜

9、心上人

　　“心？上？人？”
　　“是了。”
　　胡说八道什么，那明明是我的啊！他什么意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谙呆呆的愣在当场，脑子和嘴巴都打结了，斜着眼睛思索半晌，一时接不上话。
　　“定情信物。”顾千言淡淡开口，一手轻轻摩挲玉佩纹路，垂着眼角，唇边竟似有一丝丝微笑，看不太清表情。“沈公子，也钟意？”
　　“不不……也不是……这”这该如何是好，顾千言一句心上人，定情信物，实乃是意料之外，到底是他有意戏耍，还是真是自己看走眼，误把他人之物认成自己的，也是可能的。
　　沈谙哑了。
　　顾千言又开口了，“沈公子可是识得这玉佩？”抬着黑眸突然望向沈谙，“识得这玉佩的主人？”
　　沈谙对上顾千言的眼眸，四目相对，一瞬间心跳得快了好几拍，救命，我到底是识得，还是不识得！怎会如此！
　　顾千言突然站起身，两步跨近，沈谙正心神不宁，不曾顾及，没有来得及让，竟一下被笼罩在对方的身下。
　　“你仔细看看。”玉佩被怼至眼前，沈谙都快看成斗鸡眼了，心下茫然道，是我的没错啊，嘴里说着，“不……”
　　沈谙，你到底在心虚什么，那就是你的啊，是你的啊，被小骗子骗走，因而被打板子跪祠堂的日子你忘啦，快说啊，嘴巴你快说这是你的啊。
　　“……好，好看，就想看看……”
　　“为何作此打扮？”
　　“……蹭饭。”
　　顾千言狐疑看着他，略一思索，俯身，盯着那张黑脸细细的端详起来，沈谙心下正天人交战，突然鼻尖又闻到酒气，隐隐夹杂着陌生的呼吸，竟呆住没动，也仔仔细细的看着顾千言的脸，试图与记忆中的那张脸联系起来，画面一时清晰一时模糊。
　　二人维持着这诡异的姿势，正看的起劲，门外传来小饼子的声音，“少爷，少爷。”“啊？啊？”沈谙回过神来，推了一把身前的人，二人彼此错开身，又分开端坐。“给您打了盆水，少爷您先梳洗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尴尬的怪异感，小饼子浑身不适的服侍少爷洗了脸上的黑粉，那位少将军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也不回避，门口的两个随从站的笔挺，门神一般也不挪窝，刚刚进屋的时候还盯着自己拦着不让。仿佛，仿佛这照影阁是他们家主子的寝室，自己和少爷才是那误入的不速之客。少爷也是，像丢了魂，也不知道怎么了。
　　沈谙洗完脸，魂回了一半，断定那就是自己的玉佩，顾千言八成就是那小骗子，今日一定要问清楚，当年他为什么失信于自己，正欲开口。就听对面说，“你们出去吧。”
　　“哦……啊？！”
　　沈谙回过头，顾千言叫自己出去，然后径直往里间的床铺走去了。
　　“我要休息了。”
　　“哦哦。”
　　小饼子端着水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一起的还有他的少爷。少爷臭着一张脸，“饼啊，我……”
　　少年扛不住烈酒，沉沉的睡了，梦里又回到了边关，风沙层层袭来，迷了眼睛，再睁眼竟看到了山林清涧，一头小鹿跌跌撞撞的穿梭其间，自己追着它跑啊跑啊，一眨眼，小鹿又被一个小孩抱在手里，倔强的说“我的。”他伸手想拉住小孩，突然发现自己也是小孩的身姿，竟比对方矮一头。他又听见自己说“凭什么是你的，分明是我追着跑了很久。”小孩更气了，“它腿受伤了，你打的。”“不曾，我……”正着急想辩解，忽听到有人大喊“开战了！开战了！”
　　顾千言猛地惊醒，天色已暗，房中并未点灯，这一觉睡得够沉，醒来有一瞬间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了。好在，耳边的喊声将他神思拉了回来。
　　沈谙在屋外拍着门，大声喊着：“开饭了！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