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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解开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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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有点苦。”君竹溪将药汤晾好。一手扶起段松暖一手将药碗凑在段松暖嘴边。就等她张口,“药是晾好的。”
段松暖,虚抬手想接下碗。君竹溪见状一手端稳药碗,一手抓紧段松暖胳膊命令道:“张口。”
段松暖被君竹溪牢牢束缚,无法挣脱。只得张口让药灌下去。
看着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君竹溪冁然而笑道:“这才乖嘛。”
段松暖终于喝上了药。
“呼~”长林不禁长呼一口气,“终于让她喝上药了。”
君竹溪转头问长林:“何时能好。”
长林估摸着:“她若是能撑过,肯定能好。可她身体这样,我说不准。”
乘风起将药刚放药炉内将连忙去找下一味药,将下一味药炉内添上水又去看上一味药炉滚开了没。包扎完这个的腿,又去找干净的纱布。从门前走过又从药房内出来,忙的满头大汗。而承诺给长林打下手的君竹溪呢,正在悉心照顾段松暖呢。
“长林,药上好就能……”乘风起拿着干净的纱布上楼找长林。一抬头看到屋内的君竹溪,顿时愣在原地。说好的来帮忙,结果就围着一个人转悠。
“乘风起冷静。”长林笑着招手。
“我说到做到。”君竹溪一脸无辜将碗放下。
“你说的肯定来帮忙,就是只有她。”乘风起冷静不了。
君竹溪轻轻将段松暖放下:“小猎物可是功臣。自然要好生照顾。”
长林劝导:“要是没有段松暖,今日还不知怎样。她伤的最狠,君竹溪是应该的。再者说了。乘风起,今日你忙的开心吗?”
乘风起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你每日在医馆,就是自己这么忙和的。”
潭医馆只有长林一个人。乘风起也曾提议过让长林收几个徒弟,可都被长林拒绝了。理由是自己一个人清净。经过今日让乘风起忙上忙下的,乘风起更加坚定要给长林找几个帮手了。
“不然呢。今日他们这些都是小伤,一个人可以忙的。”长林笑道拍拍乘风起的肩,抬了一下下巴:“去南香坊。”
“嗷嗷嗷,对对对。”乘风起恍然大悟点头。放下纱布,连忙离开:“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君竹溪在乘风起临走喊道:“要年十四左右尺码的。”
乘风起在楼梯上大声吆喝:“知道!”
君竹溪拿起纱布问长林:“药够吗?”
“够……吧。”长林硬着头皮。
“要不然去补点货。”君竹溪提议。
“不用,够的。”长林立刻拒绝。看向段松暖,“就是你家小猎物就不知道了。她伤的最重,身体也没养好。”
“我去想办法。”君竹溪拿起纱布下楼看药炉。长林也想下去,君竹溪拦下,“你在上面歇着。”
等君竹溪走了,段松暖轻声开口说道:“长林公子。你在楼下的打斗,我听到了。”
长林猛然不可置信回头看段松暖。那张随时都会断气的脸,让他不敢相信:“你自小没养好,今日受这箭伤本该要你命的。潭医馆需要安静的环境养伤,隔音不是一般的好。你一个本该在鬼门关的魂,怎么能听到。”
段松暖伤的确实重。但她不敢睡着,昏了就撑不下去了。刚喝完药,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血色。透过迷离的眼,憔悴的脸。长林一时开始怀疑段松暖的身份。
说是乞丐,说是自己一个人上山找母亲尸体。寻常百姓家的儿女那里有这些勇气。能在中箭忍着,能忍受那么重的伤还一声不吭。在她这个年岁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君竹溪今日冬猎,用了杀龙的劲力。”长林沉着脸告诉段松暖,“你本应该当场在鬼门关的。”
“我知道。”段松暖扯出一个笑。
长林没再开口。
段松暖也没说话。
屋内静了半晌,长林开口打破僵局:“段松暖,我让君竹溪给你洗洗干净。”
段闲安轻轻应了声:“好。”
长林一只脚都跨出门外了,又突然转过身看段松暖:“君竹溪今日确实鲁莽,误伤了姑娘。实在抱歉。”
长林见她没说话,便直接下楼叫君竹溪。段闲安闭上眼,想开口却哑在嗓子里。深呼了一口气,心想:还是不告诉君竹溪吧。
君竹溪上一刻将纱布绑好,下一刻将药倒好,又要抽出空看上一炉药这么样了。比乘风起还忙。
还有人半开玩笑的说:“小溪这是接了乘风起的班呀。”
君竹溪正要开口接话,却被长林打断。长林拍了下君竹溪的肩,低声说:“小溪,这里我来接班。你安生照顾你的小猎物去。”
君竹溪将药放下,跟长林走到一边神色凝重问:“怎么了?段松暖确实不像是寻常百姓家的。”
长林看着君竹溪同样也茫然的神色:“段松暖不管是样貌还是她不该有的警惕感,都不由的让你我警惕。”
君竹溪回答:“她自己的身世她自己也不知道。本次是上山找母亲尸体。哥哥不务正业,她若是死在山上,也无人知晓。”
长林托起下巴思索:“这里我来吧,你去把她洗洗。”
君竹溪点头同意,遗憾道:“真的很想给你帮忙。”
长林笑道:“照顾好你的小猎物就是帮最大的忙。”
君竹溪打好热水拿着皂角上楼。推开门,段松暖睁开眼与君竹溪来了个对视。君甘柠端着热水笑了一下:“小猎物,一会想吃什么。”
君竹溪对段松暖有歉意,自然要将她好生照顾。可段松暖依然想强撑起身。
君竹溪慢慢给段松暖擦洗身体:“今日是我鲁莽行事,照顾你是应该的。在冬猎上射伤百姓不是小事……”
“若被抓到小辫子,你就完了。”段松暖轻声打断君甘柠的话。
“对。”君竹溪承认,“不止是这些,段松暖。你今日教会了我要有耐心,要处事冷静,切莫急于求成。所以你算是我的老师,我更是要照顾好你。”
段松暖轻声问道:“所以我伤好了,还能见你吗?”
君竹溪笑道:“当然。”
段松暖开口:“我没钱医治,没钱用这么名贵的药材。”
君竹溪慢慢用皂角给段松暖洗着头发,梳理今日的战绩。心中也有愧疚:“不用你出钱,我给你治伤是应得的。我误射伤了你,带你回来医治。母亲听闻此时上山查看,正巧救下大家。刺客围攻世家子弟不成,你是功臣。今日每个人都缺一不可。”
段松暖看着君竹溪的双眼,很认真的说:“你不要自责,我这不是没事嘛。你尽力了。我太安静了,你没发现很正常。你是君家的大小姐,是君家长女,是君家的顶梁柱。一动一静都有人跟着。此事若被拿去大做文章,你心里也一定很慌。你不要害怕,没事的。我现在很清醒,我都没事了。你为了治我废了那么多功夫,我从心里感激你。你不要太压抑。不要担忧。”段松暖困不住眼泪,又咧开嘴笑道,“你驾马带我过来,我听了一路你狂跳的心声。吵死了。”
站在门外偷听的长林心里一震,不禁自责。君竹溪在乘风起身边这么久,乘风起和长林竟然没看出。可又从心底佩服段松暖,她眼太仔细了。长林看说通了,便离开下楼。
君竹溪一直担忧的心一时崩塌,在段松暖面前溃不成军。眼泪掉在段松暖眼角,随着段松暖的泪一同流入洗发盆内,激起圈圈波澜。
“怎么哭了。”君竹溪抬起袖子擦了段松暖的眼泪。
“我哥哥待我不好。”段松暖轻声说道,“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
“你年不过十五吧。”君竹溪哑着声,“怎么懂得这么多。我以为你看不出,我以为会扛不过今晚。”
“我过了年就十五啦。”段松暖很是骄傲。
君竹溪将段松暖头发擦干,看着洁白的脸蛋不禁夸赞道:“你可长得实在美丽。”
段松暖:“长得就那样。”
君竹溪点了下段松暖鼻尖:“一会给你拿个铜镜照照模样。”
段松暖抿住嘴不语。
君竹溪教导:“不要以为你长得水灵就可以为所欲为。”
乘风起在南香坊门前停下马。
“哟,乘大公子今日怎么来了。”坊主晚婷风生的美丽妖艳。看乘风起下马甩着手绢摇曳生姿迎上,“看上了那家姑娘,我去张罗张罗。”
乘风起连忙摆手拒绝:“没有没有。”
晚婷风一甩手绢:“哎呀,现在小伙子都大了。逗不得了?”
乘风起招架不住这些,结结巴巴半天吐出:“我来……是……取绿对襟马面……和雨风………”
乘风起结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晚婷风笑着拍拍手:“从何处来得对襟马面。分明是绿黄对襟上袄,林雨雪中寻鹿马面”
乘风起连忙点头:“对对对,是这个是这个。”
晚婷风甩着手绢进门,从房内探出脑袋向对乘风起喊道:“尺寸多少?”
乘风起思索:“年十五左右,拿年十四的衣服。”
晚婷风手在衣库中一顿,疑惑道:“女儿此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拿那么小尺寸的。你看君竹溪那长的,个头过两年还能窜窜。”疑惑过后又转脸责备,“那家的姑娘,怎么养的。”
乘风起没说话。
晚婷风叹了口气:“害,给你再拿个十三的吧。”晚婷风正要包起来。结打了一半,想了想,“再补个十五的。晚些用不上再退回来。”
乘风起接下衣服,拿出银两:“多谢。”
晚婷风的笑又堆在脸上:“谢什么。银子收起来,晚些退衣服再给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