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八豆

55、第 55 章

　　早晨，白云飞从屋里出来，早饭还没吃就开始在院里练剑。
　　他跟着师父习剑已经近九年了，除了剑法，他还习就刀，枪，触类旁通。
　　白云飞不算练武奇才，但他方才十六已经在江湖上有了些名气。
　　白云飞能有今天全靠着他师父的功劳。他的师父是早已隐退的莫断愁，一剑即断愁。而莫断愁一生至今也就收了白云飞这一个徒弟，也只养大了他这一个孩子。因为白云飞是他在山脚下捡来的弃婴，年过半百看过人世沧桑的师父希望他如浮云般没有忧虑，不为江湖世困扰，故而给他起这个名。
　　白云飞自四岁起就开始洗衣做饭，所以他每日必定得早起，做完早饭等师父用过以后才轮到自己。
　　不过近日他每每习惯的早起都必定会在屋外练了剑之后再与师父一同用饭。
　　因为前不久这里来了个小娃，说要拜莫断愁为师。
　　莫断愁本就不打算再收徒弟，便回绝了他，没想到这个穿着锦衣绸缎的富家孩子居然在屋外跪了三日，滴水未进。
　　白云飞每日早上起来都要出门去溪涧打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他瘦小又倔强的身板很不忍心。
　　自然，白云飞也没有向莫断愁求情过半分，到第四日的时候天下大雨，又是寒冬，早上起来再次准备去打水的时候已经看到那孩子倒在地里。
　　白云飞扶起那孩子，还有一息尚存，而那时候莫断愁正在他身后：“把他扶进来吧。”

　　莫断愁便因此又收了一个弟子，莫断愁问他名字，他说没有，请师父取一个。
　　莫断愁见他一双眼睛生的好看，就取名琉璃。

　　自此琉璃每天要担负起原本白云飞的工作。
　　每次在屋外练剑白云飞就会看见琉璃挑着沉重的木桶从溪涧打水回来。一开始他打两桶回来往往洒得只剩一桶，不过后来稳了，也没见他洒过。
　　白云飞练完剑，抹了把额上的汗，瞧见院门口的琉璃刚打水回来。
　　琉璃发现白云飞在看自己，朝他笑了笑，继续将水运往厨房。
　　白云飞跟着他进厨房，在琉璃将水倒进缸里之后拿瓢盛水喝。
　　琉璃拘谨地站在旁边，白云飞一向练完剑后就会过来饮上一瓢水，琉璃每次都会等他喝完以后将水瓢洗一遍，自己的衣服已经有两处被他洗烂了……
　　“你是哪儿人？”这是白云飞第一次跟他说话。
　　琉璃没听见，每次这个比自己高大那么多的人都是来这里喝了水以后走掉，从来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他根本不会想到他还会跟自己说话。
　　“哪儿人？”
　　“嗯？”第二遍，琉璃终于听到了，“我，我没，回师兄，我没个来处的。”
　　“不用拘谨。”
　　“是，是的。”
　　琉璃说话是抹不去的紧张。
　　这个小毛头。
　　白云飞将水瓢扔回水缸里离开。

　　“那个，那个，师兄！”
　　白云飞走出门很久，身后那个声音相当细小且稚嫩地叫住自己。
　　白云飞停下，回头去看他，琉璃看他停下来了这才小心地走出扒拉着的厨房门，过来几步：“师父什么时候才会交我学功夫？”
　　学功夫？白云飞打量了下他这个小个子，自己一直到七岁师父才肯交些简单的招式，他才来多久，勉强拿稳了那两个水桶就想学功夫？
　　“慢慢来，先等你把饭做好把衣服洗干净了再说。”
　　白云飞说完就不再理会，毕竟他一直以来只跟师父两人一块儿生活，没有太多交际能力，他不懂该怎么跟这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小孩对话。
　　“可是……”琉璃直接跑到白云飞面前拦住他，不同之前的拘谨胆怯，相当倔强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可是我想学功夫！师父只让我做些活，什么都不教我！”
　　这个小孩怎么这样，白云飞相当无奈。
　　白云飞捏起琉璃的手臂捏了捏，因为一直做重活手上的伤口自然不少，手臂上倒是长了不少肉。白云飞松手：“师父到现在只收了两个徒弟，你以为叫你来只是让你干活的？”
　　“不，不是……”琉璃闪躲地躲开白云飞严肃的双眼，“我有用心的，你每天早上练的剑我也能背下来了……”
　　背下来？他每天来去打水，居然在期间暗自把剑背了下来？
　　“有心就好。”白云飞不由换了种心态看这个来时穿了一身锦缎的小孩，“师父让你干活是为了练你的力，你现在水桶不是端稳了么？”
　　琉璃瞬间恍然大悟！
　　他原本就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很感激地看着白云飞：“谢谢师兄提点！”疯也似地跑回厨房了。

　　自此以后琉璃更加卖力地干活了。
　　终于当他能够双手各拎一个木桶平举着回来滴水不洒的时候莫断愁让白云飞开始教他腿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