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八豆

56、第 56 章

　　“师兄！你看！”
　　琉璃站在夕阳下朝着白云飞挥动手里的一张牛皮纸，脸上天真烂漫的笑，耀眼的亮光，让他的身影在橘色的光里看着要融化一样。
　　此时的琉璃已经在莫断愁身边待了八年又余。
　　再不是那个刚来这儿的小子了，他现在的个子就比白云飞差了那么一点儿，只是尚且十几的年纪，比起早已二十来岁饱经历练的白云飞来，骨架没那么浑厚罢了。
　　琉璃朝刚从外头办事回来的白云飞跑去：“师兄你看！”他挥动着手里的牛皮纸，“师父给我出任务了！我可以下山了！”
　　出任务了。
　　总算出任务了，这是莫断愁对弟子终于能够独当一面的肯定。
　　“很好啊。”白云飞接过琉璃递过来的牛皮纸，上面只写着让他跑一趟远路送些东西就让他乐成这样吗。
　　“还有交代什么吗？”白云飞作为师兄总得为这个等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娃一些提醒。
　　“师父还说，”琉璃眉头一皱，老气横秋地学着莫断愁的模样：“任务完成立即返回，不得有误！”
　　“哈哈，你真是。”
　　白云飞一边往里走琉璃一边接过他手上的剑跟包袱：“师兄，你这次回来待几天啊？师父让我跟你一同出发，看谁快回来。”
　　“待不了几天，”白云飞往莫断愁的住房过去报到，“怎么比赛？师父准是看透了你这性子，要不要我让让你？”
　　“不用。”琉璃不屑地撇头，“做师兄的输给师弟总归没面子，要不要我让让你？”
　　“哈哈，你这混小子。”白云飞挠挠琉璃的脑袋：“估计师父是给你开的玩笑，你过两日就下山吧，不用等我。”
　　琉璃恼着就把他的手给拍掉，重新给自己把头发竖起来扎在后头，“羡慕我气质比你好也不用这样啊。”

　　莫断愁给琉璃的任务很简单，只是送些东西。
　　其实琉璃现在的功夫并不扎实，虽然基本功都到位了，但他的剑始终跟白云飞有差距，琉璃也很认真，一招一式白云飞会的他都有板有眼，但他的剑发飘，剑式最重要的“刺”字在他手上完全没个影子，莫断愁说这是练剑者本身没有觉悟，这样的剑是杀不了人的。
　　琉璃的剑没练出来，莫断愁不该让他下山，但琉璃有多想证明自己，白云飞看在眼里。
　　看到琉璃拿着任务兴奋地找自己的样子，白云飞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没错。

　　白云飞也接到了新的任务。
　　在琉璃下山的第二天他便拜别了莫断愁。
　　虽然琉璃的剑还没练成，不过让他下山也好，算是历练，让他自己去琢磨，毕竟这一招一式琉璃早已学会，而其中的要诀只有自己参透。
　　白云飞不会跟琉璃一块下山，虽然他们的目的地都在长江以南的地方。一是，一块儿同行对琉璃不能算是锻炼，二是，琉璃的任务跟白云飞完全不同。白云飞这个练功时苛刻平日里算是和蔼的师兄是很受琉璃尊重和喜欢的，要是这样的一个师兄当着琉璃的面杀人，那个场面，他不知道琉璃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所以琉璃的剑飘，觉悟不够，杀不了人，某些方面来讲跟白云飞也是有关系的。

　　下了山以后白云飞便一路往南走，他要去南京府，而琉璃的目的地则是杭州。
　　照路程来说一个折返都得花上个把月的时间，但白云飞的速度可以比琉璃快上好几天。
　　过了长江后，白云飞还是决定往杭州去，琉璃第一次出来，还是暗自跟着他看他将任务做完再去办自己的事也不迟。
　　白云飞在江湖上早是小有名气的，他的一把剑从北至南，让闻者胆寒，但他现在做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估计也不会多少有人去信。
　　白云飞到杭州两日了，没见过琉璃，琉璃比他早下山，难道是自己低估了他，他早就将任务做好了？就在第三日白云飞准备离开的时候，琉璃终于进了杭州城。
　　这琉璃。
　　白云飞如同在看一个自己带大的孩子一样看他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高头大马在主干路上招摇过市。一身青衣，头发高高束起，手拿一把剑，到真有点英雄气概。
　　看他无恙地进了城，白云飞这也就安心地离开了杭州赶往南京府。

　　办完事，白云飞很快回去师父那边，但他没有上山，而是在山下的小镇停留了一段时间。
　　又等到琉璃慢腾腾地经过小镇往山上去了以后，白云飞才在第二天上山。

　　白云飞在猜想这个小师弟看到自己比他晚回来的反应，那个得意劲，会连续跟自己说上十天半个月吧，那下次要不要也让着他一些呢。
　　白云飞上到山上，推开门栏，远远望着不远处的木屋，估计就会跑出来了吧。
　　可是没有。
　　院子里空落落的。
　　倒是莫断愁从隔壁的屋子里出来，看到白云飞就唤他过去。
　　白云飞经过琉璃屋门口的时候往紧闭着的门口望了望，还是跟着师父过了去。
　　莫断愁吩咐了白云飞一些事，当然其中也包括问他此次的任务怎么这么慢。
　　“对了，琉璃呢，他应该比我早一天到的啊。”白云飞问及琉璃。
　　“在他屋里呢，没什么事就别去找他了。”
　　“嗯，好。”
　　不明白莫断愁的意思。
　　白云飞还是在下午莫断愁午睡的时候悄悄进了琉璃的屋，他从怀里掏出给琉璃带的东西，琉璃窝在床上，远远看去像是个团子。
　　白云飞上去推了推他：“琉璃？”
　　琉璃没有动。
　　白云飞坐到床边，又去拉了拉他。
　　忽然，面前的团子扑到自己身上，整个四肢都缠在了上面，白云飞被琉璃猛然的动作吓到了，但琉璃随即又一动不动地靠着他，头埋进白云飞怀里。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