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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大牢 ...

  •   时间飞逝,天色渐晚,高悬在天空的白云也被残阳染上了一抹红色。

      马车内的相太傅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等了太久他已然没了耐心。

      侧头看着立在马车旁的小厮吩咐道:“去问问,三少爷为何还不出来”。

      小厮领命行了一礼,转身小跑进了镇抚司,不多会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老……,老爷……,那副指挥使说三少爷与一个采花贼案子有嫌疑,要……要暂时扣押几天”,小厮粗喘着气将严明说的一一禀报了相淳责。

      相淳责听了,胡子都气的颤了缠,随后挥出一掌重重拍在了马车门框上。

      “岂有此理!”,相淳责怒斥出声,也顾不得衣摆的褶皱未整,躬身下了马车,快步直奔廖衡书房而去。

      ……
      “相太傅,首领已经歇下了,若有事还请明日再说”,严明守在书房门外,将手中的配剑拔出,拦住了欲冲进书房内的相淳责。

      相淳责伸手指着严明好半晌说不出来话,胸口起伏不定,那廖衡分明好好的坐在案桌旁看书,怎么就歇下了。

      他到此时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廖衡分明是故意为之,眸中怒意渐盛,声音越过门口的严明传进了室内:“廖衡,廖统领!你很好啊!明日早朝,本官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掺你一本!”。

      说罢,相淳责将袖袍大力一甩,气恼的转身离去,他在朝为官多年,何人见了他不得客客气气的道一声相太傅,何时受过这等气。

      行至一半猛的伸脚踹向路边的一盆海棠,花盆应声而碎,海棠花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竟是无辜遭了殃。

      镇抚司门外响起一声马儿的嘶鸣,小厮驾着马车带着满身怒意的相淳责回了府。

      “走了?”,廖衡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挑眉看向门外的严明。

      严明转身对着廖衡拱了拱手,恭敬道:“统领,走了”。

      犹豫片刻后,还是压不住心中的疑问,抬头看向廖衡:“统领为何要与……”,对上廖衡淡淡的眼神,咽了口口水,将口中未说完的话悉数又吞进了肚子里。

      统领这么做自是有他的打算,他瞎操什么心,想了片刻抬手对着寥衡抱拳:“统领,若是无事,属下便告退了”。

      在他刚转身欲走时,身后传来廖衡低沉的声音,语气淡淡的,没有丝毫波动。

      “虽是太傅之子,到底也是与案子有嫌疑的,身为陛下的锦衣卫,对何人都需得一视同仁”。

      严明愣了愣,转身行了一礼:“属下明白了”。

      他现在十分好奇这相公子是怎么招惹这活阎王了,让活阎王这般“关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便去了关押相于修所在的牢房,刚行至一半,就听到相于修破口大骂声由远及近传来。

      “廖衡,你这个王八蛋,你不过是陛下一条狗罢了,凭什么关我!快放我出去!我爹定不会饶了你的!”。

      紧接着便是一阵咣当咣当的声音响起,严明一听就知是牢房的铁门被踹了,耸了耸肩心中暗叹,相公子,我们统领最不喜有人将他比作狗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想到上次这么骂的那个九品芝麻官的公子,严明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个公子最后可是手脚筋都被挑断了,连舌头都被拔了。

      不禁同情的看了眼相于修所在牢房的方向,好在你还有个太傅爹,摇了摇头,严明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骂了多久,相于修终是骂累了,身体靠着牢房铁门的墙壁,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这偌大的牢房竟只有他一人,安静的让他心中有些不安,突然一阵咕噜声响起,相于修这才发现,自从被关进来到现在滴水未进。

      相于修抱膝蹲在地上,想到家中的爹娘,兄长,一阵委屈浮上心头,眼眶不禁发红,他自小就被一家人宠到大的,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思绪万千,一双绣着银色暗纹的黑色长靴突然出现眼前,相于修仰头顺着鞋子往上看去,映入眼中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人的脸庞如刀刻般冷峻,剑眉星目,俊美不凡。

      一张薄唇紧抿,正冷冷的注视着他,不是廖衡又是谁。

      相于修一下来了精神,腾地站起身,透过铁门的缝隙死死抓住廖衡的衣襟,大声斥道“狗东西,放我出去!”

      廖衡并未理会他,抬手将相于修抓着他衣襟的手捏住,缓缓使力,相于修吃痛松开了揪着他衣襟的手。

      又见廖衡从另一只手中拿出一个馒头,递到他眼前。

      相于修双眸喷火,伸手将廖衡的馒头一把拍掉,馒头自廖衡手中跌落,在地上翻了几翻,最后在另一间牢房在定住。

      廖衡侧头看着地上此时已脏污不堪的馒头,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呵,三少爷的性子倒还是一如往常”。

      “一如往常?我们以前见过?”,相于修听出他这话的深意,眼睛眨了眨,有些云里雾里的。

      廖衡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眸底闪过一抹晦涩不明的情绪,未回答相于修,转身离开了牢房。

      相于修见他就这么走了,将脸贴在牢房铁门,一脸怒不可遏:“你给我滚回来,快放我出去”。

      见廖衡头也不回,相于修气的一脚踹向铁门,门未动分毫脚趾却不端遭了殃,痛的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抱着脚跌坐在地。

      口中还在不断咒骂着,最后实在骂累了才靠着墙睡了过去,睡到半夜时又被肚子里响声吵醒,相于修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躺倒在地上。

      早知道那个馒头就拿着了,好歹也能填点肚子,相于修暗暗发誓,等他出去了,定要将这一笔账讨回来。

      次日一早,天还未大亮。

      相淳责手中拿着奏折,坐了太傅府的马车,趁着朦胧的夜色一路直奔皇宫。

      金銮殿内

      各官员已经各自找了位置站好,伴随太监总管冯源一声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昭元皇帝楚熠身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上戴着帝冕,仪态威严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端坐在龙椅上。

      百官忙齐齐跪在了地上高呼三声:“皇上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见各官员已经起身,太监大总管冯修远手中拿着拂尘,几步上前看着殿内的一众官员,高声宣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相淳责手中拿着象牙笏板站了出来,对着皇帝恭敬道:“启禀陛下,微臣有本奏”。

      “太傅何事启奏?”,楚熠看着相淳责极有耐心的问道,这太傅恪平时极少参本,今日倒是不知为了何事。

      相淳责双腿一弯直直的跪在地上,将袖中的奏折抽出来高举过头顶,对着皇帝就是一番哭诉。

      “陛下,吾儿于修昨日与好友去街上散心,谁知那锦衣卫首领廖衡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于修抓进了巡查司,还污蔑于修是那采花贼疑犯,到现在都还没放出来”。

      冯源走下了金銮殿,把相淳责的奏折拿到手中,又转身行至龙椅旁将奏折恭敬的呈给皇帝。

      相淳责见皇帝打开了奏折,抹了两把眼睛又接着哭诉道:“可怜内子老蚌生珠,一把年纪才得了个幺子,昨日听闻幺子被污蔑成采花贼嫌疑犯,茶不思饭不想,在家中竟哭晕了好几次……”。

      楚熠将奏折一把合上,看着相淳责沉声道:“竟有此事!太傅放心,这事朕自会为你做主”。

      相淳责放下心来,对着皇帝深深叩拜一礼:“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楚熠挥了挥手,说了句平身,又扫了眼其它官员问道:“可还有本奏?”。

      见百官都垂头不语,淡淡看了眼冯修远,冯源点头会意,高声宣道:“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百官又齐齐跪在了地上恭送皇帝离去。

      楚熠被太监簇拥着进了御书房,换掉了朝服后,来到龙书案前坐定,伸手揉了揉眉心,对冯源道:“去把廖衡传来”。

      冯源应了声“嗻”,便去了御书房外随手指了一小太监去传旨,这种跑腿的事到了他这个地位,一般就不会自己亲自去做了。

      “微臣参见皇上”,廖衡进了御书房,单膝跪地对着皇上行了一礼。

      “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楚熠双眼如虎,目光咄咄逼人,将手中相淳责的奏折猛的砸到廖衡的身前。

      廖衡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眼眸低垂恭敬道:“前些日子微臣在采花贼一案,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枚玉佩,经查此玉佩属太傅府三少爷相于修”。

      楚熠蹙眉:“你说的是专挑官员之女下手的那起采花案?”。

      “回皇上,正是”。

      楚熠双眼紧盯廖衡,似是要将廖衡的内心想法看穿:“这相三儿虽平时做事不着调了些,也是朕看着长大的,不会是他”。

      一句话直接将事情定性,就这么洗脱了相于修的嫌疑。

      廖衡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结局,目光触及楚熠扔在地上的奏折上那人的名字,淡淡开了口:“陛下圣明,微臣知道了”。

      楚熠看着地上的廖衡,随意挥了挥手不耐道:“退下吧”。

      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相三儿这人确实被太傅惯的没了样子,这次让他长长记性也可,今后勿要再去赌场花楼那等腌臜之地了,太傅是太子的尊师,有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太子若是登基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微臣遵旨”,廖衡起身告退,唇角勾起一抹旁人察觉不了弧度。

      相于修就这么冤里冤枉的被关了好几天,从起初的任性挑食,到现在的什么菜都来者不拒,其间的百转曲折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终于在第四日一早,他正在牢里一手端着白粥,啃着馒头时,牢门被人打开了。

      严明看着相于修这副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才不过几日的光景,堂堂太傅府三少爷竟成了这副模样。

      一头黑发散乱的如同鸡窝,白皙光洁的脸上满是脏污,昔日明亮的桃花眼暗淡了许多,身上的锦袍也糊满了泥垢,整个人再没了那盛气凌人的气质,跟外面大街上的乞儿差别无二。

      “三少爷,锦衣卫已经查明你与采花贼案没有关系,你可以走了”,严明将牢门打开,看着正在喝白粥的相于修笑道。

      相于修抬眸看了他一眼,恨恨的将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囫囵不清的说道:“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你们把三爷当成什么了”。

      “三少爷这是何意?”,严明有些不太理解,这相于修前些时日还要死要活的吵嚷要出去,今日放他出去了他怎的反倒是不走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三爷觉得这里住着挺好,不走了”,相于修抬头把碗中的白粥喝的精光,又将碗放在地上,双手枕着头往后一躺,十足的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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