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五 斡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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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不得不说，裴宪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时候，也还是挺招人烦的。
宋玉书在强调书听阿姊的名字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青年明显愣了下。
车内气氛有些凝滞。
宋玉书也能理解，毕竟裴宪也想不到她会这么回应他。不等他反应过来，宋玉书再次开口。
“裴太师是哪里来的错觉，认为我一定能跟你合作？还是说你身上有什么条件，能说服我？”
……
费仲在狱中同彭野斡旋许久，三次拒绝去彭野府上饮酒宴会的邀请后，终于接到了宋祝。
虽人在金吾狱，宋祝待遇还算不错。人一夜未歇，被佽飞带着在狱中走来走去，人有些憔悴，好在彭野未真的动刑。
到底时御史台的亲闺女，费仲看到她时心情终于平稳，温柔按了按她的肩膀，“无事了，跟我一起出去。”
……
费仲带着宋祝上车时，刚好看到这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人撕扯狐裘的场面。
两人模样看着都算不上理智。
如果上苍再给费仲一次机会，他一定选择先在车下听一会儿再上来。
只见裴宪玄黑色长靴踩住狐裘下摆，宋玉书则扯住其上缘，两人目光灼灼狠戾对视，全无平日的稳重。
没记错的话，小丫头在他下车钱还是体面温和的模样吧？
此刻的宋玉书扯着狐裘脸色有些红。
而裴宪的样子也不算体面……
“子章你……”
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捉弄小孩子了。后面的瓜咽进腹中，没能当着裴宪的面说出来。
“怎么了？”宋祝人在车下，听着车上动静，听出来宋玉书在，也想上来看看，素手将将摸上门帘的沿儿，就被费仲柔软拨开。
“？”
“阿祝莫慌，你先在车下等等。”
接着，是车内一阵嘈杂。
“子章你先松开……四娘子也别这么用力，手还伤着呢……”
费仲这左右劝架更挠得宋祝心痒，忍不住踮脚想透过车帘看看里面的动静儿，很快就听到费仲发火的声音。
“裴子章！”费仲这一声中气十足，宋祝想听不见也难。
裴宪也在？
宋祝皱起眉，没再等费仲引，拍着车板翻身上了车，猛撩开帘子，正好对上裴宪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一条华美的狐裘落在他与宋玉书中间的空处，被撒金的六合靴踩住一角。
她眼神防备谨慎，坐到宋玉书与费仲中间的位置，双手将人环抱住，俨然将裴宪视作敌对。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他身上蹭上玉书的血迹时嫌弃厌恶的表情，还有那一转身忙着回府去换新衣裳的背影更是毫不犹豫，甚至刻不容缓。
真不是东西。
两人本就互相瞧不上，此刻场面更是一度尴尬。
即便是费仲这样处变不惊的温润公子，也很难在这对峙的两方中泰然自处。
车身微微摇晃，将宋玉书手中捏住得狐裘一角抖落。
石楚吆着马儿送人回崇仁坊，车上有个惹不起的主，也只能慢悠悠地荡回去。心思紧着片刻不敢放松，更甭提竖起耳朵企图听主子的墙根。
车内沉默良久，裴宪才收回腿，十指微蜷，面色饶有兴味。
他居高临下地看宋玉书，“裴某以为单是太孙太师这一个名号，就足够四娘子折腰了呢。”
这话也就裴宪这人说的出口，费仲撩眼盯他，眼神顺着去打量宋玉书，心里看戏似的放松下来。
平生能有几次机会看到裴太师折腰呵。
小丫头一双杏眼圆瞪，眼神分明就是愤怒。
裴宪却还嫌不够，又添一句，
“那日冯深捧着家财万贯宁愿倾家荡产也得不到四娘子的青睐，
文昌公主一只名贵的玉雕杯惹不了四娘子片刻垂青，
裴某想不到还有什么比权力更能吸引四娘子了。”
……
这话说得轻飘飘，倒是裴宪一贯不要脸的风格，但不知为何，因他对面坐的是宋玉书，费仲总觉得不妥。
在费仲眼中，这车里坐得哪里时寻常权贵娘子，分明是一只在朝堂浸淫许久的狐狸，和一头雏狼，看着乖巧可爱，脾气也是难辨地差劲。
而裴宪这么说，明显就是为了气宋玉书。他一贯的手段，欺负人前都喜欢激怒对方。
因为愤怒本身就是一种恐惧。
这种睚眦手段，威逼利诱，费仲向来不齿，即便说这话的是挚友，也没忍住，“子章何出此言。”
“某让你开口了么？”
身体右侧一道邪气倾过来，凉得刺骨，将费仲后面的话止住。
裴宪今日面圣，着紫色常服，上官的气质一下子压过来，费仲再想说什么也得闭嘴。
宋玉书被宋祝握着右手，膝盖处离了狐裘的温度，又开始发痒。宋祝的手比她的体温更凉隐隐有些颤抖，估计上午在狱也过的不好。
她并不在意裴宪说了什么，只想早些回宋府，商量接下来的对策。最重要的是，宋祝需要休息。
抬眼时，裴宪却还用那种看猎物的眼神看着自己，话里意思很明确，她现在的处境，若要说完全不求权求财，基本就是胡扯。
但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更何况，跟裴宪合作，基本上就和她原本的躺平计划说再见了。
她又不是傻子，这才几天，何必将未来断送在裴宪手中。
要是真狠裴宪站到一条线上，跟让她进山里坐化成佛实在没什么区别。
裴宪要她生气，她便不如他的愿。
想着，宋玉书面色缓和下来，恢复原来那派开朗模样，低眉顺眼惹人怜惜，
“裴太师说笑，玉书一向有自知之明，是我的我不会便宜别人，不是我的我也从来不稀罕。至于太师所说的权力……玉书当然是喜欢……
不过玉书还起早提醒太师，剑有双刃，人也总有失足的时候，与其琢磨如何将玉书当成一把利剑使用，不如把心思放在国政之上。
还是说……裴太师觉得，教育储君为国效力，比收拾我这个小毛丫头更重要？”
说完之后又忍不住想挠膝盖处的骨肉。最近总觉得自己关节处有异样感觉，躺了几天以后更明显了。
宋祝看她小动作不断，以为她是害怕裴宪，以至于抱得更加用力。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三五 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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