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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乐中悲 共郎残梦诉相思(上) ...


  •   咸亨五年,六月壬寅,太白入东井。秋八月壬辰,皇帝称天皇,皇后称天后。改元上元,大赦。

      戊戌,敕文武官三品己上服紫,金玉带;四品深绯,五品浅绯,并金带;六品深绿,七品浅绿,并银带;八品深青,九品浅青,石带;庶人服黄,铜铁带。一品已下文官,并带手巾、算袋、刀子、砺石,武官欲带亦听之。

      九月辛亥,百僚具新服,上宴之于麟德殿。癸丑,追复【长孙无忌】官爵,仍以其曾孙翼袭封赵国公,许归葬于昭陵先造之坟。

      重阳才过,秋意初浓,日升日落时分少不得添衣御寒,但在午时前后,尤其遇上晴朗无风的日子,一方小院,一张春榻,放松四肢翻看一卷书,或是干脆什么都不做放空大脑,任和煦阳光做披做被,呵,惬意极了。

      昨夜骤落一场暴雨,放眼望去,街道怎一个泥泞足以形容,市署雇佣的流外小吏刚刚清扫出一片堪堪落脚的地方,转过身来,那堆淤泥却不知被谁给踩了,啪叽啪叽的混入东南西北的巷中,分不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小吏就算想骂人却是寻不到对象。

      气了几回便也没气了,小吏的面色沉了又笑,横竖工钱已经结清,市署的官人们断不会费工夫来检查这十枚铜板花的值是不值。二百余行,四万商铺,那些写在书文上的税金数目,真若换成现钱摆出来,不知能堆成几座终南山呢,有空儿理会一个扫街的,倒不如随便走进一家铺子,与店主寒暄几句,指不定又能问出一贯‘忘’缴的税金。

      你道什么是盛世?百姓丰衣足食,空闲时拿着钱袋子逛街就是盛世。最怕遇上那远贤臣亲奸佞的昏君,宫门一关,天下太平,从九衢三市纸醉金迷的帝都,再到阡陌四塞穷山恶水的边疆,大大小小的衙门一层层的盘剥搜刮,钱都肥了那贪官污吏,粮都堆在那仓库喂了硕鼠,赶上荒年颗粒无收,王侯将相的看门狗啃着肉吃的是大腹便便,底层百姓哭尽了血泪卧地等死,‘易子而食’绝不是某个人臆想编造的几笔墨字。

      临窗向外看去,店铺鳞次栉比,行人拥着挤着,如潮如沙,我托腮凝视近在咫尺的繁华街市,忽而长叹一声。陈宁心与武攸暨正争抢最后一枚奶浆团饼,闻我莫名叹息,二人具是怔忪。武攸暨撂下筷子,宁心趁机夹住团饼,小银牙迅速的留下一排齿痕,得意的宣示主权。

      “缘何兴叹?你心心念念要来西市,”,武攸暨颇为不解:“好容易天后与你通融,你我行游一个时辰,这便厌烦了?”

      攸暨无意瞥见一双野猫蹲在窗下,通身黑灰皮毛,溅满了褐黄的泥点子,瘦的只剩了皮包骨,他忙把几碟鱼肉倒了出去,二猫齐齐仰起小脑袋,懒洋洋的瞧他一眼,大抵是觉得这少年生的好看应该不会藏坏心眼,这才慢吞吞的咀嚼起来。

      我耷拉着脑袋,捏着木勺拨弄剩在碗底的几颗甜糯元子:“无事。。。我无事。”

      武攸暨自然不信,他再问,我懒得理会,只无语摇头。

      宁心又咬了一口团饼,她压低声音:“周王妃小产,传言。。。咳,传言五官四肢具生发,依稀可辨是男身,岂不作孽。唉,二圣作愁,冀王与阿姐如何痛快呢。”

      获悉情由,武攸暨一时惊讶一时又同情:“如此。重九宫宴眼见周王不似往日。。。唉,周王乃贵人,必能再得嫡嗣。”

      借这话题开始,他二人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新婚便怀孕本是大喜事,谁曾想一夜就反了过来。我忆起事情发生后,李治与武媚惆怅之余即遣医赐药,并宣李显入宫细问原委。李显只道是赵子嫣气虚体弱,他夫妇福薄才会失去孩子,说着说着,李显突然捂脸嚎啕,也不顾众目睽睽,一声声的哭嚷自己对不起赵子嫣,疯魔了一般。我们这些旁观的,眼窝子浅的陪着李显一道抹泪,心知他是怜惜爱妻受苦,当下无法接受这等横祸。

      都道皇帝至高无上,然而皇帝又名天子,是代上天在人间管事的,可见还是天最大,天意难违,好端端的孩子愣是被老天爷收了去,李治也是无计可施。武媚揽着儿子好言宽慰,她话里有话,劝李显不妨再纳一二孺人,毕竟子嗣为大。

      只不过,我心绪低落并非只因了李显,还为我自己。那日芙蓉帐内触着了旭轮的心跳,他又陪了我一二时辰,他喂我吃饭吃药,只待我入眠方离开长安殿。夜里发梦,两世为人,竟是头一遭得了一场躁动的羞人偆梦,怪只怪我偏要猜他锁骨之下是何风景。

      斑驳红影里,分不清是谁主动执手相拥,便见旭轮的雪白中衣散在一旁,光洁单薄的胸膛贴近,手在腰背稍一摩挲,人便软而无力,只得伏他怀中昧心的推搡,退涧恍恍惚惚触着什么,羞怯的抬眼看他,微厚丹唇便落了下来,碰了啄了舔了咬了,最坚硬的被那最柔软的三下五下撬开,勾了退了追了缠了,怕极了又爱不够,中蛊似的,如痴如醉,啧啧有声,人间至味,转眼间赤诚相待,双双倒进那揉的皱乱不堪的被窝里,身下是云一般的轻软,身上是玉一般的滑腻,眼前是一汪映着火焰的春水,被他一眨不眨的爱怜注目,身也酥了神也飞了,自己便把心主动的捧给了他,任他是揉了是扔了,横竖这条命就是他的了,一厘一寸的相融,明明抱着实实在在的人儿,却又轻飘飘的起落无定,闭眼又睁眼,千奇百艳的繁花开遍这一方馨香富贵的小天地。

      一梦大千,可梦醒之后却愈发的彷徨。旭轮再来探病时,我哪里敢去抱他,便只是瞧他一眼,心底都像演起了话剧,千种滋味又与何人说。旭轮伸手探试额温,我不自主的偏过头去。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却发现,很可能此时才是真真正正的动了心,不是出于感激,不是出于他对我的好,不是出于习惯了是他在身边,而单纯的是因他这个人。

      耳旁的交谈声一时大了,武攸暨的口吻有些嘲弄:“月晚手拙,旁人是乞巧,月晚则是凑数,便是发愿一千一万,必一一落空。”

      “心诚则灵!”,宁心不忿的替我说话:“我阿姐乞巧极是虔诚,必能得巧。”

      每度七夕,女子无不拜月乞巧,宫中亦不例外,明着是求一双巧手,暗着是盼嫁得良人,虽然每个人都清楚此生不易被放出宫,再多美好的期许都只是水月镜花。我本无心参与,却意外成了大忙人。不知何时,宫中生出一则荒诞无稽的传闻,道某位花仙贪恋旷世无双的长安城,遂投胎至天后腹中,也就是鄙人我啦。宫娥或相信传闻或为恭维溜须,口口声声道我就是花仙转世,希望借我的口将各人心愿传达给织女。我不愿做传播封建迷信的形象大使,却奈何不能给春心萌动的姑娘们泼冷水,也只得带头乞巧。旭轮至长安殿寻我,道含凉殿也有人提及那则传闻,本有宫娥欲随他来此向我讨巧,他怕我心烦,便劝回了那些宫娥,只带了两个心腹侍从。

      凉风习习,中庭灯火璀璨,设下一座雀翎三屏榻,二人偎着纳凉。我本欲躲开,偏旭轮拉着不放,说是要弥补先前一直冷待我。旭轮见我腕间戴着一串绕了四五环的紫光华鬘,称赞样式别致,我道是武攸暨送的,好像是印度国的舶来品。旭轮点点头,不再接话,他扫量满满登登的瓜果饮食,捏起一粒饱满鲜红的荔枝,仔细的剥去果壳,眼神专注。旭轮再抬眼,恰撞上我入神含情的视线,他唇角一勾,风也不吹了,树也不摇了,人声也远了,我的魂就此碎成齑粉,融进他眸中。

      我垂下眼,假装摆弄腕间的华鬘,可眼前仍是他的面孔,工笔画一般,干净隽秀。人间何曾有趣,全是因了他才富有意义,春也红,夏也绿,秋也黄,冬也白,枯木是诗,断弦是词,便是一朵落花,也是梦中他的呢喃。

      “月晚喜欢华鬘,亦或心念。。。送礼人?”,甘甜汁水忽然入口,我愣愣的看他竟忘记咀嚼,旭轮扔了果核,笑说:“我好意提醒,驸马之选需高门华族,阿妹未必不知,不如趁早断此念想,否则哪日伤心委屈,莫怪为兄未曾劝告。”

      见我不应声,旭轮又郑重的加了一句:“我不多劝,横竖阿妹心上之人难为我家子婿。”

      不幸被旭轮言中,我恨恨的咬着荔枝,这一团凝脂般的果肉儿不过鹌鹑蛋大小,吞咽时竟梗在了喉中,大不顺气。我在气什么呢?气自己喜欢的人偏偏是他?气自己就连暗诉情思的胆量都没有?

      旭轮又剥了一粒荔枝,仍是去掉果壳再喂给我,他并不知自己说错了话,继续絮絮叨叨:“唉,你怨二哥对你管头管脚,实则二哥对你最为牵挂,前日,二哥点评诸世家子弟,操守端正者模样不济,模样顺眼,操守却为人诟病,竟难为阿妹选定佳偶。三哥提及薛家,然而,细说来,薛公生前并无功绩,如今三位表兄仅一人获赐实职,可薛顗依旧约同萧家结了亲。。。”

      “是啊,偏生我与那人有缘无分,”,我没顾及旭轮还没说完,轻摇合欢扇,我望月苦笑:“偏生我愚顽不肯忘却,若然浮生这般悲苦,不如我。。。白绫挂梁 —— 一死万事休,兴许下一世可得自在吧。”

      因我语气十分真诚,旭轮被吓了一大跳,他一把夺了团扇,我疑惑的看向他,他吓的喘气也变急了:“一个驸马求不成,你便要寻死?!真若非其不可,我代阿妹去求二圣!月晚,无论何时,我只求你康健平安,我。。。与诸兄方可安心。”

      ‘月晚,你要好好活着’

      我的缘我的劫,我理也理不清的前世今生,这一切一切,都因你的一句话而起。心里哭成了一座太平洋,又怕他担心,硬扯出一张浑不正经的笑脸。

      “当真信了?”,我拿回合欢扇,顺手轻拍了他脑门,笑嘻嘻道:“哎呀呀,如何甘心抛下这弥天富贵!阴曹地府无有白糖糕,无有箸头春,无有丹荔,更无。。。无人为我剥丹荔。此夜此地,耶娘诸兄皆不在,哥哥容我放肆一回,驸马人选若由着我本意,我定比照哥哥挑选,模样分毫不差,为我揉肚肚,教我写字背书,剥丹荔不忘取核,喂药不会凶我,行路遇水生怕我绣鞋沾地,春日里择头等牡丹簪于我发间,冬日里。。。”

      旭轮的面色渐渐和缓,听着听着又恢复了笑意,他托腮凝视我:“你若如意,驸马便要吃苦,倘或办事不利,你唇舌定不饶人,吵闹不停,似僧侣敲木鱼。若然是莽撞人,不肯任你差遣,亦不怜你哭闹,你预备如何?”

      “只得忍气吞声喽,可惜呀,”,我好不苦恼,凑近他,眼前起了一层薄雾:“为何你我偏生。。。唉,阿兄若是破落户,又或穷措大乃至佃农贱商,再不济。。。”,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哭出声来:“是番奴夷狄,月晚便是舍了命也敢去求二圣,因我心明,无人待月晚似阿兄这般用心。”

      旭轮笑的厉害,全是被我一番胡话气笑的,他惩罚似的捏了捏我鼻头:“惯是占嘴上便宜!既知我待你好,却将御封亲王与番奴作比?!月晚,嫁人非是犯事坐监,真若厌恶驸马,即刻回宫便是,何须忍气吞声。”

      说话说久了也会累人,二人吃了一阵糕点,宫人送上今年的邢州新梨,自然是蒸熟的,我至今也吃不惯蒸梨,便让换了鲜梨。旭轮道生梨性寒,肠胃易受凉,又见我馋的厉害,便吩咐宫人切开两半,他也尝个新鲜。

      “不可分梨!”,我急的像被火炭烫了,拉住那宫人的衣袖:“不可分梨!我不吃分梨!”

      旭轮挑眉,还了我脑门轻轻一拍:“区区生梨,竟被月晚划定一条规矩?好,你我不吃分梨,但你不可贪嘴。”

      鲜梨送上,我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汁水甘甜又带着微微的酸,像极了我的心情。旭轮指天教我辨认牛郎织女星,我枕在他膝上,一时看天一时看他,悠闲惬意是甘甜的,患得患失是微酸的。

      阿嚏

      旭轮瞥了一眼我的脚,他无奈道:“先前便劝你穿袜。”

      “此时再提便是迟了,”,我不再吃梨,爬坐起来,我换了个姿势,脚抵在他腹部取暖:“嘿嘿嘿,阿兄肚肚。。。不似从前喧软。”

      旭轮问近侍华唯忠要了备用的披风,一寸不多的裹住了两个人,披风之下,他的手轻掐我脚心,也冲着我坏笑:“阿妹脚脚亦如从前,似蒸饼,肥白多肉。”

      二人继续观星,旭轮忽然感慨银汉无情,硬生生的隔开了一双有情人,一年仅一日能相会。夜空茫茫,繁星闪耀,每一颗星星都成双成对,我占着眼前人所有的似水温柔,却永远不会成为他的心上人。

      半晌无言,我轻声问:“旭轮,遥看天上星,你心中。。。有所思否?”

      他揉捏僵酸的脖颈,低头看我:“我心念仙女。”

      我笑:“果是女子。我以为牛郎织女并不可怜,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既是两心相印,遐思遥爱,十年八载又何妨。”

      “情真意切,诗是好诗,恐是借了旁人牙慧吧?”,旭轮复看向那被赋予了非凡意义的星空,他面带笑意:“不敢苟同,心仪之人,所求岂止朝朝暮暮,虽巫山接天亦敢攀爬翻越,舍身碎骨亦不惜不恨,不负朝云殷殷期盼。”

      枕着他的肩,听着他对心上人的呢喃倾诉,星更亮,夜更深,我眼皮愈发沉倦,流着泪入了梦。

      “阿姐阿姐,”,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宁心拉着我高兴的咋呼:“东巷店铺皆由番邦开设,阿姐定是心急去看。”

      反正我东西南北都无所谓,便顺着宁心的意愿接话:“好呀,若遇见稀罕爱物,阿妹直管买下。”

      武攸暨唤来博士结清了饭资,我们遂离开了这座无虚席的张家楼。

      食肆嘛,人员进进出出最是稠密,便有艺人在店外演起了参军戏。左一个绿衣‘参军’,故作蒙昧鲁钝,答非所问,表情痴憨,右一个灰衣‘苍鹘’,舌灿莲花,表情夸张,绘声绘色。二人你来我往,嬉笑怒骂,插科打诨,说的是某州某县妇人与私夫如何欺瞒丈夫、珠胎暗结,大俗即大雅,二艺人知晓如何吊人胃口,表演也卖力,观众因而听的津津有味,笑声不断,但多是男子与上了年纪的妇人,少艾们哪敢久留,听到妇人与私夫掩门吹蜡、暗通款曲的时候,一个个的匆匆离开了。

      “仿佛少了看客?”耳听得近处有少年人随口问话,嗓音嘶哑,极不自然,难辨是男是女。

      “是小娘子不敢多看,此时才是顶有趣呢。”

      “此妇人不忠其夫,怎是有趣?”

      “哎哟,只因三郎尚未。。。唉,待今日归家,需遣一双脸俊女郎与三郎细说此中门道。”

      “我右足吃痛,快寻坐处。”

      “诶,诶,便往张家楼少用饭菜?”

      “也可。”

      我心话今晚世上又少了一个纯情童男子呀,一双?第一次就 1v2 真的好吗?这家奴也不怕把小少爷给折腾坏,出于好奇,我张望了一眼,只见一个素衣少年由腰粗赛缸的家奴陪着走进了张家楼。

      宁心挠耳道:“旁人为何这般欢喜?董六进出王娘玉门,为何反复百次仍未停歇?”

      武攸暨这生瓜蛋子不懂装懂,向宁心解释‘真相’,我是懂的不能再懂了,又忆起六月里的那场偆梦,脸也烫,心也慌。

      “无趣无趣,速往东巷!”

      三人调转方向走进了东巷,见第一家店铺人满为患,便直接入了第二家,扫视几眼,知这店内专卖褶扇。因便于携带,男人们偏爱褶扇,插于腰带也不会垂坠,又称腰扇。时已入秋,无需摇扇乘凉,难怪店内顾客稀稀。

      早有博士笑脸相迎殷勤介绍,道店主是高丽遗民,所聘画师亦然,因而画风异于大唐,仕女花鸟鱼虫诗字无所不有,一应绘图与别家无一相同,扇面由绀碧纸装裱,扇骨则以梅鹿竹、罗汉竹、紫檀等名贵木材打造,所以每柄扇子的售价也是不菲。

      俗话说的好,来都来了,逛一逛也没啥坏处,多看了两眼,发现不是博士自吹自擂,这些扇面绘画的确有点新意。我认真挑选,很快就定下一柄《牡丹争艳》,富贵喜气,最适合李显这个桃花眼俊男,只等冬天过去,又或赵子嫣再次有喜,挑个合适的日子送他。

      又走了两步,一面雅致且不乏深意的《双鱼》映入眼帘,画师只用墨、绿两色,浓淡抹开,深深浅浅,便调秀出无数种的色彩。重叠山峦下的长溪,一个山人正悠然垂钓,溪水中,两尾灵动的小鱼在山人的视野中嬉戏追逐,稍远处,一条延入茂密丛林的小径间,另立着一抹人影,不知是要入林或是要往溪水旁,不知二人最终是聚或是散,简简单单的构图便能勾起人的好奇心。扇骨也是素净的白竹,几无纹理,摸上去微微的凉手,白竹的产地只在盘州一带,物稀则贵,其实本身并无奇特之处。

      我要买货,博士却不卖,他十分为难的看着我:“恕鄙店失礼,前有客人亦相中此扇,已然付定,吩咐明日送往府第,只怪我等忘了收裹此扇。”

  • 作者有话要说:  唐人吃梨是蒸着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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