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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乐中悲 共郎残梦诉相思(下) ...


  •   “恕鄙店失礼,前有客人亦相中此扇,已然付定,吩咐明日送往府第,只怪我等忘了收裹此扇。”

      听说这柄褶扇已经有了主人,我不免失望:“贵店仅此一柄?”

      博士赔笑点头:“不错,小郎莫怪。”

      只因实在喜欢,我不愿轻易割舍,再问:“可否容我与贵店主人商榷?我确确喜爱,又或。。。敢问那位郎君付定几何?我愿以倍相酬。”

      “还请小郎宽恕,”,博士立马解释:“便是去问东家,鄙店从未。。。。”

      武攸暨早就听的不耐烦,他气愤插话:“你自去请店主移步来此!!”

      博士保持谦恭笑脸,拿余光一扫,见这位小爷年纪不大脾气却比天高,恐非善茬,而且我说愿意出双倍的价钱,的确是有利可图,博士便顺了武攸暨的意,快步去请店主。很快,博士引着店主从后院转出来,高高胖胖,一脸和气。

      店主先是客气问好,而后无不歉意的解释:“小郎容某陈情,鄙店已收定钱,岂能将此扇易于小郎?古理如此,恕鄙某难应小郎之请。”

      见这店主油盐不进,攸暨鼻腔里掷出一声冷哼,陡然扬声道:“前日里,东市斩杀高丽奴数个,你若不从,我便往市署。。。”

      “表弟休得无理!”,我急忙呵斥武攸暨住口,那几个高丽人被砍头是因他们谋划毒刹中书侍郎郭正一,事关朝廷命官的生死,李治焉能不严惩,而几个小屁孩争一把高丽褶扇,谁管你这芝麻大点儿的破事儿啊:“泼猴惯是信口胡吣,明日定要狠打一通!大店主面相蔼然,自有道理与你我。”

      宁心拉扯本意是为帮我的小泼猴后退,武攸暨一脸怨愤的斜睨着那高丽店主。而后者遭人辱骂,心里极不痛快,只因我纠错及时又穿着富贵,本着万事以和为贵,便不与武攸暨计较。

      我继续放低姿态与高丽店主商量:“大店主,李某深知商者惯以诚信为本,店主自是不可将此扇易与李某。李某无意强求,烦劳店主差人往那位郎君府上,试问可否割爱,无论阿谁购得此扇,于大店主皆是一笔进项。”

      商人精明,何况我愿意出双倍,知我并非奔着砸买卖来的,店主也客客气气的答应了:“既如此,鄙某便前去一问,倘或小郎难遂意。。。”

      “自不多求!”,我立即允诺:“绝不使店主为难。如此,便有劳大店主。”

      “小郎多礼。”

      店主遂派人去帮我问话,三人在周边几个店铺闲逛,约莫半个时辰后再次登门,《双鱼》褶扇就成了我的囊中物。

      “郎君有言,二人素不相识却相中此扇,必是有缘人,心知小郎定会爱惜此扇,故甘愿割爱,以成人之美。”

      心话自己真是走运,也很感念那人的随和大度,我脱口道:“请借笔墨一用,李某聊表谢意,烦劳代为传送。”

      博士依言取来,我略思索,提笔写下一张小笺:

      两心两不知
      雅事一线牵
      睹物感君情
      何处不相逢

      此扇为信
      李晚敬上

      付账时才知道,这柄褶扇的售价竟高达三贯!另算上我答应过的双倍,六贯钱——足足一两黄金啊!听说长安城一间民房的月租也不过一二贯钱!嗨,难得遇到自己如此喜欢的小玩意儿,奢侈一把也不为过喽。

      待回到大明宫,我直接去含凉殿请旭轮品鉴,半道得知他人在东宫,是李弘相邀,兄弟二人切磋书法。我心里念着旭轮,一路急跑,脚疼也忍着,过了崇教门才能稍喘口气,待望见丽正殿的一角时,那斗拱飞檐下,一双人影相谈正欢。

      豆蔻年华,容貌算不得出挑压人,然一双翦水秋瞳顾盼生姿,最是迷人。高挑柔躯略显单薄,无端教人想起‘林下之风’这四字。秋风乍起,她微微缩肩,他察觉,立时换了位置,挡在风来的方向。

      这般用心,这般在意,这般温柔,不是只属于我的吗?我们不是并蒂莲吗?我们不是同枝鸟吗?怎么突然就多出一个人瓜分了他的关心?

      见我怔忪着不言不语,脚下不进反退,宁心颇为不解,我拉住她,语无伦次道:“我忘了。。。回长安殿!回长安殿!我有一桩紧要心事,此刻便需做成!”

      “可冀王。。。阿姐!腰扇落地啦!哎哟,阿姐慢些跑!”

      等到真的回到了长安殿,我不哭不笑也不吃不喝,抱膝坐在胡床上,脑壳里乱成了一锅粥。如何不知他终有伴侣在侧,也预想过千万种的模样性情,然而,当这个人出现在我眼前——虽然未必真就是她,我却难以接受,自私的缺陷得到了无限放大,我容不得他去心疼旁人,一丝一毫也不许。

      陈宁心向来胆小怕事,早就慌慌张张的从前殿请来了她亲娘。张娟娘一眼就看出我情形不对,先是一巴掌落在了宁心后背,喝问她带我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儿如何一一记下?阿姐爱吃,儿如何拦得?!” 想是娟娘用了力气,宁心吃痛,才开口就哭了,又是焦急又是委屈。

      张娟娘并不宽慰,被女儿哭的更烦,她索性将宁心推给旁人:“务使宁心道出原委,派人去请医官。”

      乱乱哄哄的折腾了片刻,医家仙家都找来了,药也熬着,符也贴着,给我捏魂喊惊,旁人一个赛一个的紧张,我仍木头似的干坐着,如一个挫败的战士,不,我是未战而降,我本就没有资格去争他。

      宁心这一时也不哭了,在小道士的反复询问下想起我从宫外带回一柄褶扇,张娟娘抢着说拿去烧了,一了百了,小道士们说拔祟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万一连带着我的一缕精气也给焚了,我就再也不会清醒了。

      天刚擦黑,已荣升五品尚宫的郑南雁特意登门,道是武媚想知道我今天出宫是否玩的开心。南诏的首领没了,继位的儿子千里迢迢的赶来朝见报丧,帝后总是要见一见的,所以武媚特别的忙。郑南雁压根没想到,长安殿竟上演着这么一出意外。

      我生怕累及旁人,终于开了口:“万般尽兴,因而累极,诸位莫要牵挂。”

      转过身,脸埋在被子里,我一声不吭的默默流泪。

      “撤下消灾科仪?”

      “由得道人做主吧,一日或十日,莫要落下隐患。”

      “诶,是,我随尚宫向皇后谢罪。”

      “娘子言重,此事原非罪过,尚需娘子照顾公主,何况,皇后近日因公废寝,无得闲暇宣见娘子。”

      她二人说了几句话,看着我喝了药吃了饭,郑南雁便放心的告辞离去。夜里,宁心陪着我睡,我眼睛是闭着的,心里却是清醒的,而宁心睁着眼生怕被鬼缠上,心里却早已是哈欠连天。

      天气愈发冷了,立冬也过了,真正的严冬说话便到,但我的心好如飘雪冰封,苦楚只能自己每夜品尝。这天,被高岚双拉着去了李贤府邸。高岚双道是想看马毬比赛,可惜不够格儿被李贤邀请,只得借我的脸面充当‘通行证’。

      雍王宅里宾客济济好不热闹,李贤简直是把帝都的贵族少俊都请来了,旭轮随着李显夫妇甫一现身,高岚双俏脸微红,我这才明白她为何坚持来此。她高家的兄弟也有几个在场,我是不敢骂的,但他们对她可就不客气了。

      “雍王妃只请了母家女眷姊妹,你少要丢人,回宅!” 高嵘呵斥一句,便把亲妹子向外赶,又不自在的看了旭轮一眼,大抵是知晓闺中心事。

      高岚双紧偎着我,她笃定高嵘不敢对我也呼来喝去。房云笙与赵子嫣两妯娌正寒暄,因听见动静,派个侍婢前来说合,道是房云笙要留高岚双吃喝小叙。既是女主人发话留人,高嵘也无二话,见高岚双洋洋得意,他气瞪妹子,暗示她不可失礼,一个丫头片子出丑现眼并不打紧,高家的脸面不容折损。

      今天有李贤亲自上场,而且两方选手的实力难分伯仲,因而这场比赛大有看头。天晴少风,气温却不高,万幸女主人思虑周至,三五人共坐在一方小帐内,炭火烧的足,饮食琳琅满目,大家说说笑笑,或议论场下走势,或闲话各人近况,并不觉得寒冷难挨。

      高岚双捧着热浆啜饮,忍了又忍,她试探问我:“你身上不痛快?或为何事作愁?诶,冀王惯是与你同处,为何今日不离周王左右?”

      我换了一只手托腮发呆,闷声回她:“你直去问我阿兄便是,我如何知晓。”

      陈宁心偷瞧高岚双撇嘴生气却无话反驳,宁心不禁发笑,忙不迭拿个圆溜溜的小青枣堵住了自己的嘴。

      二人互不理睬,帐中气氛就此冷淡。少顷,衣袂飘飘,一抹缃色身影不疾不徐的自帐前经过,高岚双惊讶的唤道‘三郎’。

      束发少年停下脚步,他眼睑垂着,平平静静的行礼:“元禧见过公主,高娘子。”

      你看这人是恭敬雅礼的,但声音里却透着有迹可循的高慢,仿佛在表达他是被逼无奈才作出这姿态。

      我是全身心的颓丧不振,仍托腮动也不动,眼睛虽看着杨元禧,心里想的却是那位气质不俗的东宫少女。

      高岚双笑道:“表姐安好?三郎若无急事,请与我等少坐片刻。”

      那缃色身影顺从的入了帐,道他母亲一切安好。高岚双继续充大辈,逗小孩似的把几样吃食推到杨元禧的面前,让他捡喜欢的吃,换回一个隐忍克制的讥笑。

      “闻听三郎颇为忙碌?是为学医?”

      “是,孙公辞去宫中供奉,现于万年县开馆行医,我执弟子礼侍奉孙公,盼习得几分皮毛,济世救人。”

      杨元禧的爷爷杨岳是前隋名臣杨素的弟弟,杨岳的亲妈淮南公主是萧后的姑婆,萧后为长子杨昭娶了韦总的女儿,杨岳就给儿子杨弘武讨了韦总的另一个女儿,秉性刚悍,雌威大到惊动李治亲自过问。我最后一次见杨弘武是总章元年闹彗星的时候,他咳的是惊天动地,没撑几天就撒手人寰了,坊间闲话多半是娶妻不贤积郁成疾,神医孙思邈也救不活喽。

      先前孙思邈行医到了长安,很快就被徒弟刘神威请进宫中秘密的为李弘看诊。孙思邈没俩月就离开了,旁人都说大有希望,只我清楚这人世间少有奇迹。

      因杨元禧提及孙思邈,我方才转移了注意力,心话下医医病、上医医国,少年郎一腔热血又能救几个人呢,依杨元禧的家世,若是从政,十年二十年后当有大成吧。

      我盯着杨元禧,他也转头看向我,奉送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和气笑容:“公主近日是否常觉迷惘?浮躁?寑难安?食无心?”

      我怔然无语,宁心啊呀一声,又惊又喜:“正是正是!尤其不思饮食,我阿娘好生着急!啧啧,名师出高徒,杨三郎不需诊脉便知有病无病,阿姐究竟是何症结?医官尚无定论,只道每日服用开胃饮子。”

      见宁心夸的十分真诚,杨元禧听的受用,便有些得意,他慢条斯理道:“公主是害了相思病,咳,单相思。用药需以清热凉血为主,开胃饮子嘛,不用也罢,观公主面相。。。娇容似满月,少吃也无不可。”

      帐中静默了一瞬,随即,陈宁心与高岚双齐声惊叫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又有点不敢置信,高岚双逼问我究竟看上了谁家少俊。

      郁闷直窜心口,我心叹杨元禧这一双眼睛居然赛过CT,却不得不佯装恼怒:“胡白!杨三。。。你。。。你诬我清白!哼,我何曾喜欢阿谁,单相思又从何说起!!”

      当事人失口否认,高岚双便又觉得杨元禧这结论下的过于轻率,问他可曾接触过同类病患。杨元禧很肯定的说见过,而且最严重的已经病死了,思而不得,郁结不散,心死了,身子也就撑不住了。

      高岚双觑着我眼神飘忽不定,猜是我说谎不认,扭脸便与杨元禧开始八卦:“许是被三郎言中了,公主与皇后从子武攸暨最是亲近,我多次劝说公主,武家断不。。。”

      我逃也似的奔出了小帐,心话他二人今天仿佛是联合起来故意要整我,非逼着我承认对谁居心不良,什么狗屁相思而死,我绝不可能沦为旁人的笑谈。

      偌大个毬场,场地被香油浇透了,故而不易扬土。场上对搏正酣,场边一个红袄白裙的小小少女健步如飞,昂头挺胸,却无人知晓她羞愤的只想插上翅膀随便飞到十万八千里外。

      嗖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虽有厚实风帽替我挡了一点力道,我最终还是支撑不住歪倒在地,心里清楚是被该死的木球砸中了脑袋,嘴上却骂不出声也喊不出疼,眼前如云山雾罩一般。

      女人的惊呼,急促的脚步,嘚嘚的马蹄,还有抱着我的人不住的唤我,叫魂似的,这劲头足能把人从阴曹地府给拉回来。

      我直直的盯着这人,起先以为他是李贤,又感觉好像是另一个许久不见的人,我努力的辨认,他大概清楚我的心思,附耳呼道:“月晚莫要睡去,你同表兄说一个字也好!!”

      不知旁人眼中的我有没有皱眉,当我意识到他的确是贺兰敏之时,心头升起一股厌烦,无比的厌烦,只可惜我无力推开这个坏人。

      看比赛时距午膳还有一个多时辰,再睁眼时日已西斜,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我是承了二圣的脸面,有两个王妃嫂嫂亲自守在床畔,专等我清醒过来。

      进来一个侍婢,赵子嫣赶紧发问:“八郎是何情状?!”

      侍婢答道:“冀王仍无意还宫,亦不用饮食。适才二圣遣侍臣至府垂询,雍王与大王于前堂陪同中贵人,冀王却。。。固守外厅,不肯往前堂面见中贵人。”

      赵子嫣颦眉:“二圣偏爱八郎,不当怪罪。”

      房云笙叹了两叹,忽抹起了眼泪:“唉,但求弟妹安好无恙,我甘愿舍去十年寿数。”

      赵子嫣劝道:“浑话浑话。云娘莫哭,你若哭伤双目,六郎岂不心疼?”

      我试着唤了一声阿嫂,声音微弱,脑袋晕乎乎的,四肢也还是瘫软的。众人纷纷注目,房赵二妃齐声哭了,心中巨石落地,这回是欢欣激动的泪水,自有机灵的侍婢赶着去向李贤等人报喜。

      不一会儿,这间不大的内卧热闹的像是吃年夜饭一般,旭轮坐在床侧喂我服药,他活像是被碎嘴婆子附了身,一时怪打出那个木球的骑手,一时又怪我到处乱跑自找苦吃。李贤李显夫妇在旁欣慰的看着我。

      人活着比什么都强,约定俗成的醒世良言。因为活下去才有希望,万般事,万般可能。可我喜欢你这件事是独独没有希望的,但这不妨碍我想告诉你,李旭轮,我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你,喜欢到你喂我的白糖糕最甜最香,喜欢到已经忘了为什么喜欢你,喜欢到想把你拐出宫不惜改变历史,此后我就是你人生的唯一。

      原来喜欢一个人并没有让我变得优秀,只会让我愈发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缺点,妒忌,自私,贪求,多疑,自卑。。。知错而不改,因为我怕我会忘记喜欢你,我情愿一辈子保持这种酸涩无比的柠檬心情,即便它每时每刻都在折磨我。

      见我泪流不止,旁人都以为我是脑袋疼,旭轮小心翼翼的一缕一缕的挑开发丝,生怕遗漏了什么伤口。房云笙吩咐侍婢送李显夫妇去用膳,兄嫂担心我,都没心思吃东西,李贤也一同去了。

      房云笙也来查看我的伤口,又扶着我缓缓躺定,她双眼犹红肿:“今次躲过祸事,日后便无没霉运了。唉,阿妹先前哭疼呕吐,反反复复,却始终不发一言,着实惊吓我等。”

      我想起当时抱我的是贺兰敏之,也不知赵子嫣有没有撞见那个毁了她清白的恶魔:“周国公。。。现在何处?”

      房云笙道:“国公将阿妹送入院中,衣衫沾满污秽实难见人,立时便告辞了。说来也巧,国公登门还钱,因而遇见此事。”

      贺兰敏之失意于二圣,家中进项短缺,花销却是不变,想要日子舒坦,总要找人拆借,小钱不顶大用,贺兰敏之也不愿拉下脸面四处求人,宫墙外的顶级富豪只二位亲王,所以唯一的人选只能是‘亲兄弟’李贤。

      是夜自然不可能回宫,房云笙陪我耗时直到我睡着。

      “旭轮?”

      窗纸外犹是一片乌漆嘛黑,床尾蜷缩着一团人影,我知道只可能是他。他睡的并不踏实,闻声便坐了起来,趴过来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烛火如豆,我将将看清少年焦急的面孔,四下寂静,风声也不好意思打扰我们。

      “我若往生。。。” 我失控了,我的手居然游上了他的脸,这才发觉自己已恢复了一些力气。

      “胡白!”,旭轮生气,却有一颗泪落在我眼旁:“日升月恒,我活一日,便不准月晚离我而去,若我先行一步,月晚需立誓坚守百岁。”

      他想把我的胳膊塞回被子,我不依:“不许强拽,我是带病之身哦。”

      “精气旺盛,想来明日便能大好,呵,”,旭轮笑着,手轻轻的覆在我手上,口吻比平日更为轻软:“虽已看惯月晚歪缠耍赖,今次遭逢大难,惹人心疼,兄嫂与我更要百倍千倍纵容你。”

      我继续抚他眉眼,这是早在心里抚摸了千万遍的风景,这少年像是娇嫩脆弱的花儿,日后还要承受无数摧残,也没个人为他遮风挡雨,他的眉心会一直皱着吧:“哥哥,容我说完吧,人世无常,许多话。。。如若不及同哥哥讲。。。”

      旭轮摇头,回答的干脆也简短:“不听,我不听。”

      我有点委屈:“为何?若留成遗憾。。。”

      “我只恐今夜容你道出,”,他一忍再忍,终是呜呜的哭出了声:“往后余追忆!月晚,自你被木球砸伤,你沉睡不醒,我无故担心。。。。我只你一个阿妹啊!”

      我笑着流泪:“好,那便罢了,愿你我皆长命、无憾,即便如此,月晚难以久伴哥哥,哥哥晓得,唯有王妃。。。可伴哥哥一生。”

      【29-09-2020 本章完】

  • 作者有话要说:  9月29日(2020)更新:
    本章改动有点大
    结尾其实还想写一点,但不知道该让男主说啥,留着以后再表白吧
    【萧衍】【长子萧统】【萧詧】【萧岿】【萧后】【杨昭】【恭帝杨侑】
    【萧衍】【八子萧纪】【淮南】【杨岳】【杨弘武】【杨元禧】
    萧家这起子兄弟子侄真的太乱太狠了
    9月28日(2020)更新:
    郭正一这个真是命大,差点被高丽奴婢玉素给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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