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心》上巳蚕月

3、瞄准

　　处理完竞标失败后的烂摊子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秦夙用了自己的人情，前后洽谈了几次，才敲定了替代合作商。

　　秦夙熬得眼下冒着青黑，顺便给林婉也放了个假，回到自己在市中心买的别墅，昏天黑地睡了个大觉。

　　再醒来时，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赤着脚踩着名贵的地毯，随意地拉开窗帘，窗外被夕阳染得绯红，像酒柜里深藏多年的名贵红酒，颜色潋滟。

　　她一步跨到阳台上的摇椅里，丝绸的裙摆在空中晃荡，留下优美的弧度。

　　余晖跳跃到她白皙的脚背上，亲吻着她奶白的肌肤，顺着纤细有力的小腿攀沿而上，在脚踝处有一朵绽放的蔷薇，野蛮生长。

　　电话铃声打破秦夙的悠闲时间，她百无聊赖地接通电话。
　　语气懒懒，“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小心翼翼地询问，“夙夙姐，你今天心情好吗？”

　　秦夙嗯了一声，带着几分惺忪的慵懒，“小表妹，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小表妹阮圆圆差点激动地哭出来，“夙夙姐，我被酒吧扣下了，他们不让我走。”

　　秦夙一个翻身坐起来，语气带着安抚，“别怕，把电话给他们经理，我一会儿就到了。”

　　——
　　阮圆圆一脸惊恐，瑟瑟发抖地坐在卡座里，旁边传来秦夙和经理交谈的声音，没过多久，电话就被挂断了。

　　经理一改刚才的凶神恶煞，态度良好地道了谦，还给阮圆圆一行人上了水果和糕点。

　　一起被扣下的同学见状也不再抱怨阮圆圆，纷纷吃起东西来。

　　阮圆圆见状，又想起自己的愚蠢，还连累到秦夙，哭得更厉害了。

　　秦夙赶到时候，阮圆圆已经哭得眼睛红肿，鼻涕直流，好不凄惨。

　　秦夙见状，眼神冷下来，一旁的经理连忙解释：“这……我们可没打她。”

　　阮圆圆哭叫一声“表姐。”就埋到秦夙胸前哭。

　　秦夙扫视一圈，周围偷偷打量她的学生们连忙缩回了脑袋。

　　秦夙早就离开学校，步入社会多年，久经商场磨练出来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但她同样是一位漂亮的女性。

　　她来的匆忙，随意披了件风衣，内搭性感的蕾丝吊带，下半身是短裤、高筒靴，脸上不施粉黛，耳朵上坠着夸张复古的耳饰，又辣又欲，独具风情，对大学生又是一种新鲜的诱惑。

　　阮圆圆终于哭完了，秦夙抽了三张纸嫌弃地递给她，阮圆圆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道：“表姐。”

　　秦夙脸上带笑，眼里却没有温度，“我家阮圆圆在学校劳烦各位照顾，今天这单我代小姑娘请了，谢谢各位的关照。”

　　此话一出，不少人脸上都讪讪，他们在学校根本没关照阮圆圆，只是看她有钱又傻，才起哄让她请客。

　　没想到一顿下来这么贵，阮圆圆又没带那么多现钱，大家被经理扣下来，觉得丢脸，又把锅甩在阮圆圆身上。

　　秦夙都修炼成精了，这点小把戏，一眼就看穿，只是懒得跟他们计较，秦家和她都不缺那点钱。

　　刷卡结账之后径直带着阮圆圆离开。

　　回去的路上，阮圆圆越想越后悔，丧气道：“早知道就让他们自己付了，那可是三十万。”

　　秦夙不置可否，单手开车睨了她一眼，“港城大小姐，你要做的是如何利用这笔钱利益最大化，而不是斤斤计较那点钱。”

　　阮圆圆想不明白。

　　秦夙真担心阮圆圆被阮家教成傻子，难得有几分耐心跟她解释。
　　“花钱买他们闭嘴，不然回去关于你的留言早就满天飞。再者，都是学生，脸皮也没厚到哪里去，下次找冤大头也不会找你。最主要的是你这次长记性了，下回去这种没意义的局前，你就想想这三十万吧。”

　　秦夙讲得这么清楚，阮圆圆听懂了。

　　只是内心受到了创伤，她只是想安安静静读个书，怎么这么难。

　　秦夙余光打量到阮圆圆懊恼的样子，只是有些好笑又无奈，并没有责怪。

　　只有被精心爱护，才不需要知道外面险恶。

　　阮圆圆被阮家保护得很好，是象牙塔的公主。秦夙跟她讲这些只是想让她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不至于六神无主。
　　人可以单纯，但是不能愚蠢。

　　——

　　京市除了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还有古韵的街道、小巷，这里古色古香，人间烟火气浓厚，街边叫卖的小摊贩是很多人儿时的回忆。

　　阮圆圆跟着秦夙走街串巷，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了秦夙。

　　“港城已经发达到把小摊贩都代化掉了吗？”

　　阮圆圆咬着手里烫手的红薯，斯哈斯哈地啃着，听见秦夙的询问，瘪嘴道：“我从小到大但是家里的司机接送，出了校门就必须回家，跟朋友玩也是去高档场所，今天是我第一次逛小巷子。”

　　秦夙倒是有点心疼小表妹了，这种保护也太过度了。

　　怪不得阮圆圆要到京市读大学的时候，全家人都反对，直到她去做了担保，才把可怜兮兮的阮圆圆解救出来。

　　“没事，表姐今天就带你敞开玩。”秦夙豪言道。
　　阮圆圆的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眨，开心地原地跳起来。

　　两人从街头逛起，冰糖葫芦、小糖人、烧烤、臭豆腐通通进了阮圆圆的小嘴巴，要不是她打了个饱嗝，秦夙还以为她的肚子是冰箱呢。

　　路过一个打枪的小摊贩，秦夙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阮圆圆惊奇地打量，“这是什么？”

　　摊贩老板见来客，热情地介绍，“这个可简单了，打中靶上的气球，就可以取走你心仪的奖品。”

　　“哇，还有这种玩法。”阮圆圆像个小朋友一样，眼睛瞪得老大 。

　　“有没有想要的？”秦夙挑起一根玩具枪，找了一下准心，发现是不准的，也没在意。

　　阮圆圆指了指蓝色的玩偶，“表姐，我想要史迪仔。”

　　秦夙架起枪，身体挺得笔直，左眼微眯。

　　连开了三枪都没有中，阮圆圆大气不敢出。

　　秦夙也没在意，调整了姿势，又连开了两枪，气球应声爆炸。

　　秦夙又要十颗塑料弹，百发百中。

　　摊贩老板的汗都流下来了，这是遇见内行了。

　　秦夙也没为难老板，只要了那个史迪仔。

　　阮圆圆抱着史迪仔，后知后觉地尖叫，“天呐，表姐你也太厉害了吧。你什么时候学的射击呀。”

　　秦夙摸了把她的头发，眼睛闪过笑意，“我也是今天第一次打。”

　　阮圆圆眼睛晶亮，化身秦夙的小迷妹，“表姐你好厉害，我好喜欢你，还好是我家的。”

　　秦夙忍俊不禁，给了她一个爆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