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8、请求 ...

  •   沈鹤亭以为李怀璟是何不食肉糜:“当时贤妃得宠,你在凤仪宫吃香喝辣不知他那种没娘的皇子日子难过。他说给他的饭食常常是馊了的饭菜,不给太监们银子就没有能吃的。”

      “他蹲的冷宫么?”李怀璟听李怀玉装可怜就来气,“生母逝世的皇子都住在端本宫,饮食都是御膳房统一送的,掌事嬷嬷盯得紧,还有太监先行试毒,还能单独给他一份馊饭?假的!说出来净骗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鹤亭也开始怀疑起李怀玉说这种话是怕回宫受委屈还是故意留在王府的。

      撞见了李怀玉那样,两人也没了兴致继续待在百花楼,分别过后,沈鹤亭复又回到宫中。

      都子时了,花纭还没睡下,仍然在看奏本。虽然大多都是李怀玉与沈鹤亭写过批复的,但她还是会一一过目,将不理解的放在一边,等第二日见到他们人再商议。

      花纭一向都如此,一天下来不过三个时辰的睡眠,但她很少感觉倦怠。大不了趴桌上小憩片刻,便又开始处理各种政务,完全适应这样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娘娘还不睡?”不知何时沈鹤亭站在了花纭身后,用适中的力道为她揉肩。

      花纭将手中奏本放下,道:“年末了,大大小小的事积压了太多,今日的奏本看不完我心难安。”

      “奏本就没有看完的时候,”沈鹤亭俯下身,双臂环抱着花纭的肩膀,在她脸颊与脖颈上落下零零碎碎的吻。

      弄得花纭很痒,她揉揉沈鹤亭的后脖颈,轻笑道:“别闹了,你让我看完。”

      沈鹤亭眯起眼睛,看清她手上拿的是谁的奏本,道:“两湖总督唐铭……这不是我三日前就批过的?娘娘还在看?”

      “我没想明白,”花纭将奏本合上,倚着沈鹤亭的小腹,闭上眼睛说,“唐铭说两湖秋粮产量已达到弘治九年水平,地力已然恢复,问是否恢复原有税收标准。楚王拟准,而到了你就直接给否了。我不明白,为何不准?”

      沈鹤亭一边为她揉太阳穴,一边说:“因为两湖的地力根本没有恢复,加税恐生大乱。景熙末年两湖涝灾,要完全恢复至少五年。我信唐铭说的‘恢复’,但不可能达到弘治九年的水平。娘娘,弘治九年风调雨顺,太湖沿岸秋粮丰收。”

      花纭不明白:“怎么不可能?那年两湖、江南涝灾之后,朝廷立马送了稻种与各种农具。去往两地的巡抚也上报,农人已尽全力耕种,连官府的人都下地翻土撒种。如此,四年怎么不能丰收?”

      沈鹤亭摇头:“娘娘,那土地不是我们想让它出多少粮就能出多少粮的。过度开垦,土地很快就会贫瘠。养分要积累,风雨都要顺,这些只能等老天开恩。农民日夜不歇地开荒种地有何用,转年能出几粒粮?官员都下地耕种,那都是做的戏,骗骗京官顺带偏偏自己。”

      花纭怒上心头,反问道:“这些你怎么一早不说?”

      沈鹤亭深吸一口气,道:“北疆连年打仗,哪样不比拆穿这些把戏更重要?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他们愿意自欺欺人便欺吧。我只要收上来税粮喂饱北疆的将士,便不会把这些告诉太后。”

      花纭又问:“既然没有那么多粮,唐铭为何要加税?”

      沈鹤亭见怪不怪道:“因为只要朝廷答应了加税,他们就可以向百姓征收更多的税银税粮,大小官员层层盘剥之后,剩下的才是给朝廷的。战时朝廷催粮催得紧,他们不敢从中克扣太多,想来是钱袋子瘪了,抓住这时候跟朝廷提加税。”

      “大胆!唐铭这是欺君之罪,”花纭翻开他的奏本,提起朱笔就要治他的罪。

      “娘娘不必,”沈鹤亭握住花纭的手,阻止了她,“现在还不是处置唐铭的时候。”

      花纭疾言厉色地问:“为何?现在我已经知道唐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要拆穿他,要查他处置他,还要等?”

      沈鹤亭瞧着花纭:“娘娘又急,就这么想要唐铭人头落地?我问娘娘,派何人去查唐铭?是弘治年留下的旧臣,还是景熙年之后才上殿的新秀?查出唐铭等人欺上瞒下之后,是到此为止还是继续往上查,若真查出大鱼,娘娘敢不敢打?好,我就假设娘娘查了个水落石出,鄞都又一次血流成河。然后呢?谁来接替唐铭?连续两年科举出现舞弊,六年未有新人如朝,又经三州闭城案、李见晔案,多少官员人头落地,眼下何来得力的人才?”

      花纭全都答不上来,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

      沈鹤亭见她沉默,道:“所以我只是驳了楚王的加税,无需再多言。唐铭看到朝廷不准,自然会明白娘娘的意思,夹起尾巴做人。”

      花纭:“我要视而不见到何时?”

      “待来年开科取士,朝廷焕然一新。”沈鹤亭望向窗外,雪纷纷扬扬地下,“自然就到了与这群贪官污吏清算的时候。”

      花纭微蹙眉头,想了想:“我还是要派人亲自去看一下。这回……你从你的好儿孙里挑个信得过的去一趟太湖沿岸。”

      “什么?”沈鹤亭无言以对,都气笑了,“我哪来的儿子,又打哪来的孙子?”

      “不是你说的,进宫有些年头了,都能认干儿子了。”花纭回头冲他笑,调侃道,“宫里的老祖宗诶。”

      沈鹤亭似乎听见少女的笑声,一股快乐充盈了他的心。他望着花纭的眼睛,忽然有股恍然隔世的感觉。

      “娘娘是不是……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花纭的眼睛霎时就湿润了,她猛然转过身,不让沈鹤亭看到自己的神情。他的记忆竟然开始恢复了,才过去一年,花纭却觉得已经熬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

      “对,”花纭揩去眼角湿润,转过头端详他,这时候她反应过来沈鹤亭身上有股女人的香粉味。

      她朝沈鹤亭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点,沈鹤亭低下头,花纭正好可以揪着他衣襟,仔细地闻他的味道。

      “你身上有股香粉跟花酒味,”花纭侧眼盯着沈鹤亭,“背着我逛窑子去了?”

      沈鹤亭哪想到她鼻子这么灵,连忙去扶她的腕子:“娘娘听我解释。”

      “好好好,听你狡辩,”花纭一把搡开他,侧眸乜视沈鹤亭,“老实交代干什么去了?”

      沈鹤亭给她揉揉肩捶捶背,笑起来可殷勤:“这不是十一回来了,我给他接风洗尘。”

      “哦,带着亲王上青楼,你好大的胆子,”花纭冷哼一声,沈鹤亭身上的香粉味并不廉价,虽香得扑鼻但不廉价,稍微一想就知道他们去的哪,"百花楼?沈掌印真舍得银子。"

      沈鹤亭道:“谁让我是百花楼的东家,整个楼里都是我的人。要是跟十一说点什么,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花纭知道沈鹤亭有钱,但没想到百花楼竟是他的铺子。且不说百花楼是鄞都最豪华的青楼,美名在外。就说百花楼的花魁沉璧,花纭之前在府里就久闻大名,花栀之前总嚷嚷着要给她赎身。

      而且除了她之外,百花楼其他的姑娘小倌儿个个都独具特色,每年都有一茬一茬的公子大人捧着真金白银来给他们赎身,光收这些钱就够百花楼大赚一笔。

      谁知百花楼的老板就在她身边。

      花纭“啧啧”两声:“你可真会做生意,鄞都那么多青楼妓馆,还真没有干得过百花楼的。”

      “我懂男人想要什么,他们要的不仅是身子爽快,更想怀里的人懂他们的心,”沈鹤亭还有点骄傲,“那些姑娘跟小倌儿都是我一个个调//教出来的,肯定与众不同。”

      “没想到你沈掌印还是百花楼的老鸨子,”花纭回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你都教出来那么多姑娘、倌儿啊,怎么自己笨的只会四处乱撞?”

      “……”牙尖嘴利如沈鹤亭,对上花纭常常被舌头绊住了牙齿,“在其他人眼里我是太监。”

      花纭恍然大悟:“呦,我忘了。那你忍的蛮辛苦的,整日面对百花齐放还得坐怀不乱,我若是你早就把持不住了。”

      沈鹤亭:“……但也不必特意忍,我对他们没有感觉。”

      “真的假的?”花纭可不信这种话,“其实你也不必刻意骗我,我不在乎你的过去。身在这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鄞都,偶尔有一两次放纵也不必遮遮掩掩。我能理解你,毕竟出淤泥怎能不染?”

      沈鹤亭一把松开花纭,不悦道:“莫冤枉了,我确实没有。这又没法证明!真是有口也难辨。”

      “逗你两句还上脸儿了,行,知道你清白!”花纭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沈鹤亭,小声道,“沈老板,我也想去百花楼见见世面。”

      沈鹤亭惊讶道:“娘娘为何想去那地方?那竟都是些不长眼的男人,冒犯了您可如何是好?”

      花纭的额头抵着沈鹤亭的后背,手指勾弄他的腰带,道:“你都不怕让别人瞧见燕王,定有法子让我偷摸溜进去。让我去嘛,看看你沈老板的买卖,长长见识。”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