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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吃醋 ...

  •   与李怀璟把话说开了,花纭心里好受多了。她没有在北疆大营停留,而是趁着夜色回到了靖州。

      一推开自己幼时居住的小院,她就看见沈鹤亭端坐在房门前,此刻正用阴鸷冷漠的眼神盯着她。

      “已经子时三刻了,娘娘您去哪了?”

      见到她来沈鹤亭都没站起来,而是像她主子似的坐在那,说话的口吻也像是审问。花纭心里不舒服,侧眸瞪着他一言不发。

      花纭一沉默,沈鹤亭心里顷刻就燃起一捧火,瞬间把他烧着了。他不悦地眯起眼,压着嗓音说:“奴才在这等了您一个时辰。”

      花纭轻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掌印还会等哀家,简直受宠若惊。”

      沈鹤亭腾地一下站起来,疾步走到花纭面前,反问:“深更半夜,娘娘跟一个外臣单独相处,就不怕流言蜚语?”

      “哀家与燕王清清白白,身正岂怕影子斜?”花纭不再看怒火中烧的沈鹤亭,这就要往卧房中去,沈鹤亭却一把拉住了她。她低头看那只白得发青的手,因为用力而蹦出青筋,她气道,“放肆!”

      “娘娘休想奴才松手,”沈鹤亭手臂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弓下身子死死盯着花纭的眼睛,“燕王不过是中了两箭,又耽误不了什么,娘娘就心疼得五脊六兽,恨不得今天一晚上都守在他跟前吗?”

      花纭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敌人:“你心是铁做的?燕王因为哀家受伤,哀家去看望他难道不应该?他就该替哀家挡剑吗?”

      沈鹤亭不信事实就她说的这么简单:“娘娘去看他不止是心疼吧?说的话也不止是感激吧!他把娘娘从鞑剌背过来,娘娘恐怕早就——”

      “早就什么?对他以身相许吗?迫不及待地想跟他私奔吗?”花纭一把挣开沈鹤亭的手,“你是谁啊,凭什么要管这么多?就算哀家真的与燕王发生了什么又与你何干?你只是哀家奴才。”

      花纭剜了沈鹤亭一眼,对他放了狠话心里特别不舒服。其实她也不想说得这么难听,可她不明白沈鹤亭这是在干什么。大晚上跟鬼似的在院子里等她,上来就兴师问罪。

      她越想越生气,回头冲到沈鹤亭面前继续骂道:“你什么都能扯到燕王身上,还说燕王是臣就应该替哀家挡箭,冷血得简直令人发指!好啊,你不是想知道吗,那哀家就告诉你。燕王身上的伤是哀家给他上的药,该看过的都看过了,他结实伟岸让人一眼难忘,你满意了吧!”

      沈鹤亭脸都气成了青绿色,胸口快速起伏肺都要气炸了。他紧紧攥着拳头,全身都在抖。

      花纭看他这幅模样心情突然畅快了许多,她得意地嗤笑,继续说:“掌印为何生气?是因为自己没有燕王健硕还是不如燕王有权有势?北疆军又打了胜仗,马上就要论功行赏,燕王很快就位极人臣了,哪像掌印啊,走到了头不也是个太监?”

      “不要再说了,”花纭的话简直比扇沈鹤亭百八十个巴掌还让他难堪,“娘娘不能这样说奴才,奴才也……您这样说,奴才心里真的很难过。”

      花纭皱眉道:“你难过什么?不是你自己说的嘛,不认识哀家,也从来没跟哀家有过什么。你先前就讨厌哀家跟你说话,那好啊,哀家就不缠着你给你清净。现在又主动来找哀家,气势汹汹地来兴师问罪,哀家反驳你你居然还要哀家考虑你会不会难过,掌印难道不觉得自己越界了吗?”

      “没有……”沈鹤亭声音突然就哽咽了,眼泪唰地一下掉了下来,他愣愣地用中指擦脸颊,震撼地瞪着拇指上的泪珠,急忙用拇指抹掉,瞪着花纭说,“奴才也不知为什么。娘娘跟别的男人说话冲别的男人笑,奴才就是会受不了。奴才总觉得娘娘也应该那样对奴才笑,可娘娘看见奴才只会皱着眉头。奴才不甘心,明明——”

      有些话到了嘴边,沈鹤亭又忘了要说什么。他焦急地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他都证明不了自己为何值得花纭对他另眼相看。李怀璟替娘娘挡箭,心里觉得自己做的明明比李怀璟更多,要说出口时舌头就跟打结似的,脑子里也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

      “明明什么?”花纭瞧着一直在流泪的沈鹤亭,“都这时候你还想嘴硬什么?”

      沈鹤亭抽抽鼻子,用袖子擦去眼泪:“明明印象里没有关于娘娘的事,可心情莫名其妙地难过,奴才也不明白。每天看着娘娘,奴才总感觉自己有好多话要跟娘娘说。您在燕王那里一直不回来,奴才坐立难安,怕您有三长两短更怕您哪天不要奴才了。奴才时常想起盛誉说的那些话,想到头疼得要裂了,可一边觉得事实就是那样,一边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全忘了?”花纭用自己的帕子为他擦干净涕泪,“别的什么都记得,但关于哀家就全忘了?”

      沈鹤亭点点头。他每时每刻都在想,但记忆每一页都缺了一角。

      花纭心中的怒气都化为了悲凉,转身便要回屋,没有为自己刚才说的过分的话道歉,也没有告诉沈鹤亭他们之前的纠葛。只说道:“忘了吧,就忘了……”

      忽然一双手臂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她低头望着那双竹节似的手,心如刀割一般疼。

      沈鹤亭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像个一不小心却闯下大祸的孩子一样崩溃地掉眼泪。花纭就任由他抱着自己,欲言又止。

      沈鹤亭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觉得花纭刚才的表情好失望,他再不抓住恐怕真的要失去她了,呢喃道:“娘娘,告诉我……我到底忘了什么?”

      花纭反手轻轻地摸他的后脑,侧头在他耳畔轻轻地说:“我们小时候就认识,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同样你也知道我的秘密。后来你迎我进宫,许给我富贵荣华。你曾说要带我离开皇宫,我没答应你。你将我忘了,我好怨你。”

      沈鹤亭脑海中闪过一截鲜红色的嫁衣,他想起自己用刀柄挑开了新娘的盖头,可想不起新娘的脸。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牵着她的手把她扶上花轿时幸福的感觉,像打了胜仗。

      “娘娘……”

      花纭用指尖揉揉他的耳朵,能摸到他耳廓上细小的绒毛,细声道:“现在我不怨你了沈鹤亭,你把我忘了也好,我欠你的还怨恨你,我是负心的人。”

      沈鹤亭的心剧烈地跳动,他忽然就不气花纭刚才说的话,也不纠结花纭跟李怀璟是不是有了别样的感情。

      沈鹤亭呼出口气,呢喃道:“我纠结的一直都不是太后对一个太监的态度,而是你对我的态度。之前莫名产生的不甘,也是因为你对我不是我期待的那样温存。很多话我不说,但不代表很多事我从来不会想。你跟李十一有说有笑,我就是会嫉妒,恨不得把你拴在我身边。但又不能这么做,我知晓那样你一定会杀了我。”

      花纭鼻尖蹭着沈鹤亭的鬓角,嗅见他耳根后淡淡的香气。他们这样抱在一起,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紧紧贴着彼此。

      花纭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从小时候四哥将红手帕盖在她头上又掀开时,他们的命就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枯俱枯。

      花纭紧抿的唇微微张开,笑道:“若不是你都浑忘了,我怕是一辈子都听不见你说这样的话。”

      沈鹤亭微微转过头,蹭到了花纭的鼻尖,乜视花纭的脖颈,白皙的肌肤散着花纭身上独有的气息,凤眸也不再闪烁着凌人的光芒,丢了魂似的。一直冷冰冰的身体居然火烧似的滚烫,燎得他烧光了理智,他想要更多。

      那是什么眼神花纭认得清,她上下打量沈鹤亭的脸,手指依旧像摸猫儿似的揉弄他耳侧,细声道:“你敢么?”

      沈鹤亭陡然将她往自己怀里拉紧,左臂揽着她的胸膛右手箍着她的腰,似乎要将她揉进了自己的血肉之中,他咬住花纭的颈侧,积压多年的欲||望在此刻都变为赤||裸|裸的索求。

      微微的痛感伴着湿热的痒意,花纭感觉腿都化成了水,身子战栗起来,她反手抓着沈鹤亭的发髻,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她瞧着眼神跟豺狗似的沈鹤亭,怜爱地摸摸他的脸,竟觉得他现在放肆得可爱,讥笑一声,质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么,沈掌印?”

      沈鹤亭舔舐嘴唇,用脸颊蹭蹭花纭热得惊人的手掌,亲吻她柔软的掌心。这种事他并不熟练,跟狗似的咬花纭的指尖。

      “问你话呢?”花纭勾着他脖子不让他动,“回答我。”

      “梦里的人,”沈鹤亭用一只手就举起了花纭,巨大的起伏惊得她抱紧了自己,扭曲的胜负欲得到满足,他带着太后径直往屋里走,锁好了门闩。

      花纭被他悬空托抱着,只得紧紧抓着他的后领,低声问:“春||梦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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