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吻》不眠冬

39、39生日愿望

　　江泠听出了他语气中浓浓的调侃，不由得脸上发起了烫。回头想想自己这句话说得，语气也确实过于酸溜溜，简直都不像她了。

　　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找补回来，只能埋首在他肩头，一声也不出了。

　　褚野也没说话，静静地将她揽在怀里，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这确实是江泠第一次向他表露出“吃醋”这种情绪。

　　先前段舒然刚回国那会儿，跟他在旋转餐厅上遇到江泠。她还故意跟自己凑近了些说话，想试探一下江泠对待自己的态度。

　　然而，江泠面色不改，后面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褚野当时还被打击到了，段舒然也没少因为这事嘲笑自己。

　　褚野知道，也理解江泠，毕竟他是惦记人惦记了七年多，然而在江泠的视角里，他们认识的时间着实不长，江泠对他的感情不浓烈，没什么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理解归理解，但心上人对自己不在乎，让他的心底里不免会有失落失望的情绪。

　　现在她能说出这些，正说明她对自己是越来越喜欢了，这让褚野怎么能不激动。

　　“向明哥说，可能是有人泄露了行程，才会有这么多人来的。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你放心，我没要她们的礼物，也没跟她们合影。”

　　江泠嘟囔道：“我又没说不让你收礼物合影。”

　　褚野短促地笑了声，答应道：“嗯，是我不愿意。当明星不适合我，不如江总包了我吧，我不出去工作了，在家为你洗手作羹汤。”

　　江泠被他绕进去了，居然还真考虑了一下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江泠：“……你和跃帆的合约不是还没到期吗。”

　　褚野笑了，把人又往怀里揽了些，继续在她耳边循循善诱：“就剩两年半了，怎么样，江总考虑一下？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出门能开车，进门能暖床。工资也能不要，包吃包住就可以。”

　　江泠被他的自卖自夸逗笑了，含糊应道：“再说吧。”

　　清了清嗓子，江泠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不过你现在毕竟是明星了，跟以前不一样，应该多跟粉丝互动一下的。

　　“粉丝又不是坏人，喜欢你才来接机的。你招呼也不打直接走，没准过两天就要有人说你咖小脾气大，机场耍大牌了。”

　　“我没耍大牌，我跟她们互动了，”褚野说，“我跟她们道了个歉，说我女朋友来接我了，我得赶紧走。粉丝们就放我走了，还说祝我和嫂子长长久久。”

　　江泠：“……”

　　她突然想问问褚野，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跃帆高层的事情。

　　当初可是说好了，三个月之后，他就要向媒体公布自己跟“素人女友”分手的消息了。

　　为了防止上次的事情再发生，跃帆要了他各种社交平台的账号密码，交给专人来打理了。

　　他不能在网络上口出狂言，结果在现实里可没少宣传，三天两头的秀粉丝们一脸。

　　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感情破裂没看出来，三观不合也没看出来，他自己恋爱脑和男德班班长的名声倒人尽皆知了。

　　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许久，还是江泠先忍不住了。她只觉得车里的温度直线上升，时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于是稍稍挣开了些：“好了，该回去了。”

　　褚野只得遗憾地放开她，“好。”

　　他伸手拉过安全带系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回复工作上的消息。

　　江泠启动引擎，看着两侧景色飞速倒退，见到他的喜悦心情也渐渐平缓下来。

　　她开着车，突然想起了他三天后的生日，于是又问：“对了，你生日公司有什么安排吗？粉丝见面会，生日会之类的有没有？”

　　褚野：“没有，向明哥说给我放假这几天不用操心工作的事情。”

　　江泠哦了声，“那其他的安排呢，有没有？”

　　他答道：“我不怎么过生日。”

　　江泠有些讶异，但是也没有多嘴问他为什么。

　　毕竟就连自己的生日，她也没怎么上心过，都是唐慧颖提醒外加替她张罗派对的，江泠只是作为寿星去露个脸。

　　对于她来说，“生日”这一天更像是不得不社交的普通日子，必须要维持笑脸，跟或真心或假意的朋友们说着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甚至没有工作日来得自在舒服。

　　“那你想怎么过，派对？露营野餐？”

　　褚野还是摇头：“太麻烦了。”

　　江泠觉得人有时候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明明她自己过生日的时候也嫌麻烦，恨不得什么都不办才好，不觉得不过生日是一个多么可怜的事情。

　　然而从褚野的嘴里听到了“太麻烦了”四个字，她又不可自抑地心软了，觉得褚野真是惹人怜爱。

　　“那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江泠一边开车，一边问他，“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可以满足你一个小愿望。”

　　“生日愿望？”

　　江泠嗯了声：“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褚野摇头：“没有……”

　　江泠慢悠悠提醒他：“想好了再说啊。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褚野默了会儿，似乎是在认真思考。

　　江泠也没说话，视线盯着前面的路，思绪渐渐发散，脑海里想到了很多。

　　得知褚野生日的那几天，江泠已经提前给他物色好了生日礼物——一对蓝宝石的袖扣。是从拍卖会上买下的，价格也不便宜，接近七位数了。

　　她原本觉得这个礼物就足够贵重，然而看到褚野的样子，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对他更好。于是又许了他一个愿望，只要不太过分，江泠都可以满足。

　　她本以为，褚野家里还欠着几百上千万的债务，听到自己说要满足他的生日愿望，会说出个什么具体的东西来。

　　毕竟当初她这么问卢景泽的时候，卢景泽客气地推辞几番，最后开口要了一辆宾利，落地三百来万。

　　现在的褚野跟她要三百来万的车还是早了点，江泠觉得。说到底只认识了几个月，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甚至关系也才确认了不到一个月。

　　不过他要是真的开口……江泠觉得，她多半还是会给。

　　出乎她意料的，褚野想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摇头：“我什么都不缺。”

　　话音还没落，他又道：“不过要说想要的东西……”

　　他拖长了声调，偏着头看向江泠。一双深情的眼睛中含着笑，款款地盯着她的侧脸。

　　江泠侧头瞥了一眼，瞬间就读懂了他眸中含着的期待和欲念。

　　也是，从江泠跟他见到的第一面开始，褚野就一直没有隐藏过自己的企图，明晃晃地展示给江泠看。

　　他想要的东西，除了她，还能有什么。

　　她两颊腾上不太明显的红霞，张了张嘴，“我可不是……”

　　她又猛地顿住，觉得“我可不是东西”这句话有歧义，不太能说出口，于是立刻改口，“除了我。”

　　褚野眼中的亮光暗淡下来，闷闷地道了句“好吧”，不说话了。

　　江泠又侧头看他，心下犹豫。

　　江泠不是思想传统的女性，也不是没有过那方面的经历。她跟卢景泽在一起五年，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地搞柏拉图式的恋爱。

　　只要感情到了，男女朋友之间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也很正常。

　　江泠面对褚野的时候，实话实说，有过很多很多次旖旎的心思。

　　他完全长在江泠的审美点上，年轻健壮，生机勃勃。对待江泠也是真心实意，满腔热忱。

　　跟他对视，向来是江泠招架不住，先移开视线。他看向她的时候，眼里的情绪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连骨头都不剩。

　　江泠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打心底里不肯与他迈出那一步。

　　她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一旦做了，就不可能再有回头的机会了。

　　虽然理智告诉她，以目前她跟褚野的关系来看——就算不做也差不多。

　　身侧的褚野又开口说了些什么，江泠被打断思绪，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褚野笑笑：“我刚才说，我的生日愿望是跟你约会。”

　　他想了半天，什么都不要，最后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江泠下意识想了想十二月六号那天，下星期三，不是周末，她还要上班。

　　但是下周还要会见一个重要的客户，时间还没确定，不清楚会不会定在周三。

　　犹豫过后，江泠还是答应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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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回去时正巧赶上晚高峰。一辆辆的车如同窗外景色缓缓倒退，江泠趁着红灯摁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问褚野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褚野舟车劳顿了这么久，江泠想着直接带他去吃点现成的，再送他回家。

　　不料褚野摇摇头：“不了，回家吧。”

　　看出江泠的疑惑，他解释道：“我的行李箱还在向明哥那，他说给我送到家，不好让他等太久。”

　　江泠表示理解：“也行，那就先回家。”

　　褚野又说：“要不晚上就在我家吃饭吧，我做给你吃。”

　　“你刚下飞机，不休息休息？”

　　“只是做顿饭，能费多大的劲儿。想吃什么，火锅可以吗？”

　　江泠想了想：“我都可以，听你的。”

　　宁海小区里停车位不够，道路又窄又挤，江泠把车停在路边，跟着褚野步行进了小区。褚野给张向明打了个电话，拿回了自己的行李箱，拉着跟江泠一起进了小区。

　　经过便利店，褚野停下脚步，把行李箱放到了江泠旁边：“我去买点菜，你先在这等会我。看着点行李。”

　　江泠答应一声，目送着褚野进了便利店。

　　便利店不大，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都卖，因而地方就显得狭小，又熙熙攘攘地挤了许多人，格外有生活气息。透过外侧透明的玻璃，江泠看向便利店里面的褚野。

　　他正背对着江泠，认真地从冷鲜柜里挑选出合适的菜品。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和格外优越的长相，混在一众七嘴八舌讨论菜价和超市优惠的老头老太太中间，显得格外出众。

　　江泠把行李箱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看，鼻尖却不断传来烧烤的香味。

　　褚野出来的时候，江泠正巧也从老板手里接过了热气腾腾的烧烤。

　　“尝尝？”

　　江泠伸手，把烧烤递到了他眼前。

　　滋滋的油香混着调料的辛辣香气，蓦然涌入了鼻端。褚野心跳漏了一拍，低头咬了一口烧烤，又看向江泠。

　　“好吃吗？”

　　他点点头：“好吃。”顿了顿，又强调道，“少吃点，不健康。”

　　江泠无奈：“只买了两串……”

　　她看了看左手提着满满当当的绿叶菜，另一手拿着一壶酱油的酱油，又看了看脚底下的行李箱。

　　“走吗？”

　　褚野嗯了声：“这个给你提着，拿得了吗？”

　　“可以。”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线将并肩而行的两人的身影拉得极远极长。行李箱滚轮的轻微噪音，和装菜的塑料袋晃晃悠悠的清脆响声混在一起，在傍晚的风中尽数落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