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吻》不眠冬

13、13微信

　　后来的事情水到渠成，褚野成功蹭上了江泠的车。
　　早上陈睿接到两人，将褚野送到云海，再跟江泠回到耀星传媒。晚上下班再把人分别送回家。
　　云海娱乐的表演课程就只有一上午，褚野在公司里没被安排什么工作，就抢了一部分陈睿的活干，帮江泠打印材料跑跑腿，再负责江泠一整天的咖啡。工作的位置也从开放区域换到了江泠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
　　江泠工作，他就坐在沙发上看书或者研究剧本。
　　一到饭点，他就准时提醒江泠，比闹钟还准时，带着江泠的饮食也跟着规律了不少。两人偶尔去餐厅吃饭，大部分时间江泠很忙，于是就由他到江泠喜欢吃的几家私房菜馆，轮番打包回来给江泠。

　　周三上午，褚野跟经纪人张向明去了趟隔壁市见电视剧的导演。导演原本还担心由投资方塞进来的人会很难处理，不过现场试戏之后，他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褚野跟他想象中的靠美色上位的人并不一样，甚至比许多流量明星演技都要自然，态度也足够谦逊。
　　顺利签完合同，褚野赶回了S市。

　　到公司是下午三点多。
　　他今天没有穿正装，上身是黑色印花卫衣，搭配同色系的工装裤。肩宽腿长，身材比例优越，袖子挽起，露出的一截小臂肌肉利落又结实。
　　这身打扮跟他二十岁的年龄完美符合，随便放在什么学校里，都是系草校草一类的存在，不知道要收获多少情书和表白。

　　江泠正巧要出办公室，在门口直接和他撞了个满怀。
　　褚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被撞得后退的江泠，帮助她稳住身形。
　　“去哪，这么着急。”
　　江泠的胳膊被他攥在手里，两人的距离过近了，导致他的声音，像是贴在自己耳边说的一样。低沉喑哑的声音直震得江泠耳朵酥麻，不自在地挣脱了他。

　　她后退一步，“开会。”
　　褚野“噢”了一声，给江泠让开了路。

　　江泠回办公室时，他正翘着二郎腿翻看剧本，手机亮着屏放在旁边的沙发上，花花绿绿的一片。
　　江泠目光在他屏幕上定格一瞬，心下疑惑。
　　股票走势图，褚野欠着债，还在炒股吗？

　　她没多问，用手里文件拍拍沙发靠背，引起他的注意。
　　褚野从沉浸中回过神来，仰头笑道，“江总。”
　　“送杯咖啡进来。”

　　下午阳光正好，江泠站在窗户边眺望远方，放松一下眼睛，顺便舒展久坐僵硬的腰背。
　　褚野端着咖啡进来，日照下，落地窗前的人连头发丝都带着金闪闪的颜色，像是要与光融为一体。
　　他蓦然心里软成一片，端着杯子走到她跟前，“江总，咖啡。”
　　江泠接过，抵到唇边抿了一口。

　　“今天情况怎么样，导演说什么时候进组了吗？”
　　褚野点点头，“很顺利，导演说我对角色把握得不错。剧组开机是下周二。”
　　这部剧筹备了许久，好不容易协调好了男主和女主的档期，自然是越快开拍越好。开机要提前一天到酒店，也就是说，周一褚野就要去隔壁市的影视基地了。

　　习惯了他在身边，江泠想想他要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
　　主要是舍不得中午的饭搭子。

　　没有褚野之前，江泠的午饭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解决。
　　她午休的时间不长，让朋友们每天都特意跑来与她吃一顿午饭，显然不太现实。
　　也不是没和陈睿一起吃过饭，不过毕竟两个人是上下级的关系，江泠倒是很自在，陈睿可能并不这么觉得。
　　中午吃外卖还好，去外面热闹的餐厅用餐，未免会吸引很多视线，看她一个人，上来搭讪的人也数不胜数。
　　所以褚野的出现，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江泠的吃饭大事。

　　江泠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抿了口咖啡又道：“这几天好好看看剧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去问问云海的老师……遇到问题可以联系陈睿，你有他电话，也可以互相加个微信。”
　　褚野笑笑：“好。”

　　-

　　一周时间就在忙碌中度过。
　　周五晚上，陈睿给江泠买好了第二天早上的机票，要飞去A国的合作公司开会外加考察。
　　前天，褚野由经纪人张向明带着，到隔壁市见了电视剧的导演，试了试戏之后顺利签了合同。下周一褚野就要进组，拍摄大概要耗费七八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从今天一分别，两人起码有十多天不能再见面。

　　江泠还可以，坐在车上盯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满脑子想的都是即将开展的项目。
　　而褚野靠着座椅侧头看她，目光中几分不舍，几分幽怨。

　　江泠这周三晚上才刚刚搬了家，江边别墅不在市中心，在更远一些的二环外。褚野住的宁海小区比较近，陈睿照例在路边停了车，等着褚野开车门出去。
　　不料褚野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唤了声江总，欲言又止。
　　她回过头，看向褚野。

　　他坐在另一侧，车内昏暗的灯光照在半边脸上，愈发显得他眉骨深刻、鼻梁挺直，矜贵不可言。发型有些凌乱，黑眸亮亮的发着微光。
　　他摇了摇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是某聊天软件的界面。
　　“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江泠的手机和微信同号，褚野在她办公室待了许久，早就把她名片上印着的联系方式背下来了。
　　数不清在搜索框输入了多少次，江泠的朋友圈都快被他翻烂了，却始终没有找到借口点击添加。

　　江泠没想到居然就是为了这事，反应过来道：“让陈睿推给你吧。”
　　车门关闭之前，江泠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层层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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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江泠擦着半干的头发，拿起手机。
　　通知栏显示有一条新的好友请求，江泠点击通过。刚想去吹头发，就看到那头的人秒发了一条消息。
　　【褚野：晚安，早点休息】

　　江泠礼貌性地回了个嗯字，顺手点进他的朋友圈。
　　褚野的头像和朋友圈背景相似，都是卡通风的，头像是玻璃罩里的一朵玫瑰花，背景则是小王子坐在小星球上看星星。
　　朋友圈内容设置了三天可见，所以只有两条可以看。
　　一条是单独的一张照片，昨天晚上跟江泠去的一家餐厅。桌上是摆盘精致的牛排，但照片的中心是花瓶里娇艳欲滴的玫瑰。江泠坐在他的对面，虚化画面里有她的一只手腕，腕子上叠带着银色的手链。

　　另一条是一个视频，拍的是一只流浪的小狸花猫。
　　小猫大概只有两三个月大，被褚野用指尖挠挠脑袋。暖色的路灯灯光落在它身上，愈发显得毛绒可爱。
　　褚野一边逗它，一边笑道：“乖宝，真听话。”声音就像他那天在酒吧里唱歌时一样，低沉和缓，缱绻温柔。
　　远处的猫妈妈喵呜一声。小狸花转头，颠颠地跟着妈妈走了。

　　出神间，这个视频已经被江泠重复播放了四五遍。
　　之后她吹头发乃至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乖宝，真听话”这几个字仍旧回荡在她脑子里。

　　另一头的褚野也在做相同的事。
　　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捧着手机，眼也不眨地等着江泠通过验证。
　　陈睿推过来的微信跟他搜索出来的不是同一个，另一个微信号上，朋友圈里都是各种公司相关的消息和广告。

　　那个是江泠工作号，而这个，可能就是江泠的私人号了。
　　朋友圈很干净，一条都没有，背景都是默认的那张灰扑扑的图。
　　要不是他刚才的消息收到了回复，褚野都要怀疑自己是被江泠删除好友了。

　　褚野正不死心地在她朋友圈下拉刷新，屏幕上突然跳出来电界面。
　　他脸上轻松的笑意瞬间湮没不见。
　　欢快的铃声持续了一分多钟，自动挂断后再度拨打过来。
　　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褚野眉眼间堆满了漠然，黑沉沉湖水似的眸子盯着屏幕上的备注，薄唇紧抿着。
　　良久，他接通电话。
　　“喂，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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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周末两天，江泠马不停蹄地去了合作公司开会外加考察，周日晚上又飞回S市。
　　直到周一上午签完合同，才终于将一切事情处理完毕。

　　紧绷着的弦一下子松弛下来，江泠将文件合拢，一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褚野，给我送杯咖啡。”
　　江泠头也不抬地吩咐道，却迟迟没听见褚野的动静。随后她才反应过来，褚野已经去隔壁市拍戏去了，没来上班。

　　她揉了揉眉心，点开手机看未读的消息。
　　拍戏的剧组就在隔壁市，路程大概一个多小时。早上九点多两人互道早安之后，江泠就没再看手机了。十点多的时候，褚野发消息说他到酒店了。后面就是各种分享，什么影视基地人好多，什么偶遇了好几个明星，什么找了家餐厅要请助理和司机吃饭……零零碎碎，絮絮叨叨。
　　江泠回复完他的信息，退出时，看到一条新的好友申请发送过来。
　　验证消息写的是：江泠你好，我是侯新宇，几年前我们见过一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姑姑（侯爱华）向我推荐了你的联系方式，望通过。

　　江泠今年二十五了，这个年纪该到谈婚论嫁了。她人在S市，七大姑八大姨们摸不着她的人，三天两头就把她的微信往外推。
　　这个表嫂侯爱华尤其热衷，把自己娘家的弟弟侄子们都给她介绍了个遍。
　　表嫂打着什么主意，江泠当然知道，无非就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嗤笑一声点击返回，忽略了这条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