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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一章 ...

  •   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发出潺潺水声。

      船舱内焚着清神香,缕缕清幽暗暗浮动,轻轻涌入鼻腔安抚着心神。

      温鹤眠正在调理内息恢复元气,愿予桉也在一旁加紧修炼,两人并排而坐一路无话,衬得一室静谧。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月亮悄然坠入云层,漫天的繁星调皮的眨着眼睛。

      小舟在河面上轻轻摇曳,水面泛着淡淡的银光,星辰的光晖倒影在水中,洒下满船清梦。

      等愿予桉结束以后,入眼的是温鹤眠恬静的睡颜,不知何时已经依着船舱睡熟了。

      她的脸上呈现出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做着一个美梦。

      身体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月光透过窗,洒在她的周身上下。整个人都萦绕着一股超脱世俗的宁静,毫无尘世的喧嚣,营造出一幅和谐安宁的画面。

      每一处细节,无一不在昭示着主人的矜贵和典雅。

      愿予桉望着温鹤眠熟睡的模样,整个人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夜风微凉,愿予桉站起身轻轻拿起一旁的外衫,弯下腰想要披在温鹤眠身上。

      倏地一阵清风吹进船舱,愿予桉身前的一缕发丝掉落下来,滑过温鹤眠的鼻梁,轻抚过她的唇角。

      温鹤眠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愿予桉呼吸一滞,整个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弯着腰僵在了原地。

      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温鹤眠的唇和那缕被亲吻过的发丝。

      那两片薄如寒雪得唇瓣,晶莹剔透,轮廓清晰而优美,透出一种独特的魅惑。

      好似是在向她发出品尝邀请。

      就像地狱里勾人魂魄的恶鬼,千方百计的诱惑着她献祭出自己高雅的灵魂。

      愿予桉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眼眶变得猩红,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不停的嚣着。

      紧接着整个人像是受了蛊惑,着了魔,竟一点点的弯下身,想要去贴近那片温软。

      月光洒落在两人周身,就在离她温鹤眠的嘴唇还有一寸的时候。

      一只鲤鱼噗通一声跃出水面,一滴河水滴在她的手背,愿予桉猛然惊醒,清醒了过来。

      而偏偏此刻上天和她开了个玩笑,船行进的过程中,似是撞到了水下什么东西,剧烈晃动了一下。

      愿予桉没站稳,猛地向前打了个趔趄,鼻尖擦着温鹤眠的鼻尖一闪而过,唇恰好落在温鹤眠的嘴角处。

      触碰的那一刹那,周围的一切归于平静了。

      愿予桉弯着腰,侧脸和温鹤眠的鼻尖贴的极近。

      温鹤眠鼻间扑出的湿热气息顺着自耳骨向下,钻入进衣服里,愿予桉忍不住瑟缩了下。

      旋即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整个人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慌忙直起身向后撤。

      期间不敢再看温鹤眠一眼,捂着嘴慌不择路的向船舱外跑去。

      温鹤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只见到愿予桉步伐慌乱的背影。

      夜晚的河流,静谧而神秘,星光斑驳,月影摇曳。

      远处灯火摇曳,勾勒出河边村落的轮廓。

      愿予桉咬着唇,站在船头来回踱步,努力调整着呼吸。双手紧握指节都泛了白,显然正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恐慌。

      她刚刚在做什么混账事?那是她师父,她是疯了吗?

      愿予桉为自己亵渎温鹤眠的行为十分懊悔,直接抬手狠狠给了自己脸上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恨不能得能打死自己。

      为什么仅仅是头发触碰到温鹤眠的唇角,会让她如此着迷?

      又是为什么她会想要去亲温鹤眠?

      而此刻她的心脏为什么还狂跳不止?

      愿予桉脑袋乱做一团浆糊,怎么理都理不清问题的答案。

      她闭上了眼睛,希望能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忽的一阵冷风袭来,愿予桉打了个冷颤,脑袋里陡然冒出了刘小谷曾和她说过的话。

      “喜欢一个人就是忍不住要触碰她,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

      心里隐隐有个疯狂又大胆的猜测。

      愿予桉瞬间如遭雷劈,陡然愣在了原地。

      心里已然翻起了惊涛海浪,久久不能平复。

      这怎么可能?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温鹤眠有这样的心思的?以前怎么没发现端倪。

      好像从昨晚看到温鹤眠的裸体后,她就突然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温鹤眠是她师父,她怎么会倾心于自己的师父?她刚才的所做所为,只是出于徒弟对师父的迷恋,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刚才是她没站稳,那个吻是个意外,是意外。

      对,没错,就是这样!

      她不断的说服自己,试图推翻刚才的结论。

      可心底的另一声音却又在不断的质问她,真的是这样吗?

      她刚才的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徒弟对师父该有的举动吗?

      她对温鹤眠的感情,真的纯粹的只是徒弟对师父的敬仰之情吗?

      两股想法交织在一起,打得昏天黑地。

      愿予桉脑袋都快炸开了。

      以至于温鹤眠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她都没发现。

      待她转头看到现在站在她身后的温鹤眠时。

      “师…师父!”

      整个人活像见了鬼一般吓的后退几步,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往水里栽。

      温鹤眠一个箭步一把环住愿予桉的腰身,把人抱在怀里。

      两人身体曲线紧密相贴,温鹤眠的体温源源不断的向她袭来。

      愿予桉被那滚烫的温度灼烧的厉害。

      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愿予桉的视线恰好不偏不倚落在了温鹤眠的唇上。

      似乎现在还能想起那温软的触感。

      本就做贼心虚的愿予桉,慌忙依开视线,眼神不停闪躲着。

      两人站稳脚跟后,愿予桉噌的一下推开温鹤眠,十分窘迫的逃离开温鹤眠的怀抱。

      温鹤眠怀里一空,怔楞了一瞬。

      愿予桉如此反常的行为,让温鹤眠有些诧异,但明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分毫。

      温鹤眠一如往常,慈爱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声音温和又带着些宠溺:“怎么心不在焉的,我来了都没发现。想什么呢?

      可愿予桉却像躲避洪水猛兽般,唰的把头撇向一旁:“没什么!”

      温鹤眠却突然间发觉她脸上的红印子,眉头一皱伸出手:“脸上是怎么弄的?”

      愿予桉躲开温鹤眠的手,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哦,没什么,刚才拍蚊子不小心劲使大了。”

      愿予桉如此避之不及的模样,温鹤眠脸色一沉。当即察觉到了,愿予桉在躲避和她的肢体触碰。

      如果没记错,今天早上在客栈也是这么躲自己不让摸她的脸。

      现在又来,这是在闹哪出。

      温鹤眠有些想不明白,索性直接开口问道:“我做了什么让安安不舒服的事吗?”

      愿予桉不明白温鹤眠为什么会这么问,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没…没有啊!”

      温鹤眠微微眯起眼,看似沉静的面孔下情绪暗涌:“那安安为什么在躲我?”

      愿予桉心里咯噔一下,精神瞬间紧绷,藏在衣服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温鹤眠竟然如此敏锐的,洞察了她的一举一动。

      难道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为了不被察觉到异常,愿予桉手指死死扣着掌心的嫩肉,强压下心底的情绪。

      用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佯装无辜的望向温鹤眠,试图蒙混过关:“没有,怎么会。师父,你想多了。我怎么会躲你呢!”

      温鹤眠凤眸微眯,幽深的目光停留在愿予桉脸上,许久没有说话。

      愿予桉喉头不自觉滚动下,温鹤眠锐利的目光如洪水猛兽般,侵蚀着她为数不多的理智。

      为了不让温鹤眠看出端倪,虚张声势道:“师父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诬…诬陷。”

      温鹤眠等的就是这句话,随后不紧不慢的开始一一列举出她的罪证:“从今天早上你在客栈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就在刻意躲避我的触碰。”

      “还有刚才你不仅推开了我,还不让我用手碰你的头。你别告诉我,这只是我的错觉。”

      面对温鹤眠的步步紧逼,愿予桉眼前一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恐慌像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不断的将她推向失控的边缘。

      仿佛自己所有的掩饰在温鹤眠眼前都是白费,那种无措感让她无处遁形。

      为了让自己清醒些,她像感觉不到疼痛,用牙齿在嘴里活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直到嗓子眼里满是腥甜的味道,她才冷静了下来。旋即脸上扯出一抹笑,为自己生硬的辩解道:“我没有,师父你可别冤枉好人。”

      温鹤眠见她不肯说实话,有些头疼,低头沉思了会了,再三询问道:“早上躲我,是…因为昨晚的那件事?”

      温鹤眠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愿予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脑海里浮现出温鹤眠的裸体。

      呼吸一滞,感觉快要窒息了。

      温鹤眠这么快就猜对了,今天早上躲她的原因。

      感觉在聊两句,差不多就要盘出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愿予桉十分惊慌,手上青筋暴起,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来,仿佛被戳穿了什么秘密:“我…我…”

      温鹤眠将一切尽收眼底,眸色一暗,不禁有些难受。

      她长的就真那么丑!

      温鹤眠似是不愿相信这个结果,仍不死心的问道:“刚才推开我,也是因为昨晚?”

      愿予桉心虚的抿了抿唇,额头也冒出了细汗。

      虽然温鹤眠对刚才在船上发生的事,一无所察。

      可如果现在她还死不承认,温鹤眠肯定会有所怀疑,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躲她。

      虽然现愿予桉在还不确定她对温鹤眠,到底是不是真有那种心思。

      可直觉告诉她,刚才在船上发生的事,绝对不能让温鹤眠知道,不然会出大事。

      愿予桉瞥了一眼温鹤眠的红唇,咽了口唾沫,似乎下定某种决心。

      而后鼓足勇气看向温鹤眠的眼睛,然后又匆忙移开,沉默的点了下头,十分艰难的开口:“嗯,是。”

      温鹤眠被愿予桉的回答深深刺痛到了,一时间神色有些复杂,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河岸上白泽和沈容尘坐在凉亭里:“师父,你看那是不是衔月楼的船?”

      沈容尘眯着眼看着船上的标志:“嗯,没错。”

      船上愿予桉和温鹤眠还在僵持不下。

      愿予桉见温鹤眠半天没有动静,就抬头偷偷看了眼。

      可当看到温鹤眠受伤的表情时,愿予桉彻底慌了,强烈的负罪感压的她喘不过气。

      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伸出手想牵一牵温鹤眠的衣角,却又不敢触碰:“师父,我…我…”

      温鹤眠虽然生气,却不忍心见她如此模样。

      她还是心软了,眼睛看着远方,还不忘宽慰愿予桉:“昨晚的事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我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可愿予桉却察觉到了,温鹤眠现在心情很不好,态度和以往比都有些冷淡。

      愿予桉低着头愧疚极了:“师父,对…”

      没等她话说完,这时白泽在岸上兴高采烈的冲她们挥手喊道:“温尊主,安安,苏卫首。”

      两人的谈话被打断,苏北谏她们也听到了动静,也从船里走出来了。

      衔月楼的小辈禀报道:“卫首,是沈观主和他徒弟白泽。”

      愿予桉和温鹤眠也看清了来人。

      苏北谏不解的询问道:“他们怎么在这?”

      衔月楼的小辈回道:“我们今早和沈观主他们遇到的。他们接到消息知晓了温尊主她们要来,就在这里等着汇合了。”

      愿予桉现在没心思管别人,转过头看向温鹤眠,想要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师父…”

      温鹤眠却没在给她开口的机会,从嘴里冷冷得抛出几个字:“要靠岸了,站稳扶好。”

      语气如同对待陌生人,疏离中又带着礼貌,却愣是硬生生的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愿予桉不可置信的望着温鹤眠,脸色刹时间变得苍白又难看,仿佛身体里的所有力气突然间全被抽光了。

      温鹤眠站在原地负手而立,没有任何要再开口说话的意思。

      愿予桉想要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口中的血泡似乎也在隐隐发痛,她再也张不开嘴说不出一个字。

      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来。

      随后沉默又乖巧的点了下头,嗓音沙哑的回了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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