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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   衔月楼内却依旧灯火通明,雨后的地面上几洼浅浅的小水坑,倒映着室内摇曳不止的烛火。

      暖黄的烛光在四周的墙壁上,投射下一抹仍在劳碌的人影。

      都这个时辰了,只见苏名卿还端坐在衔月楼的大殿上处理事务:“进展的如何了?”

      站在旁边的苏瑞桥,上前拱手道:“月卫,医师和粮司的人已经全部出动,去营救周遭受灾的各个村庄了。目前已经到达,正在转移和安置受伤的百姓。”

      苏名卿放下手里的谍报,正色道:“好,务必把人安置妥当。还有这几天阴雨连绵,夜里湿气重,你派人准备些铺盖被褥送去。另外告诉她们,救人和保命是第一位的,非到必要时候不要出手,切莫恋战。”

      “是。”

      苏名卿有些疲惫,但还是强行打起精神:“你父亲和瑞奇,他们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苏瑞桥试探着开口回道:“还没有父亲和二弟的消息,还有我们和我师父…”

      苏名卿不禁有些头痛,揉了揉眉心,扶额问道:“北谏怎么了?”

      苏瑞桥忐忑不安的答道:“失…失联了。”

      苏名卿心下一紧,赶忙抬起头:“失联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瑞桥不敢有所隐瞒:“从昨天清晨开始,就在没收到师父的信号了。”

      苏名卿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立马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声音里明显带了些许怒意:“昨天怎么没上报?”

      苏瑞桥赶紧跟上,踌躇着开口道:“您也知道,师父平常回消息的时间…视心情而定。昨天底下人也以为只是和往常一样,会晚一些,一时间就没反应过来。”

      苏名卿快步踩过地面的积水,此刻快要气死了,恨不得脚下生风。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和她闹脾气,当真是把她娇惯的无法无天了。

      苏瑞桥赶忙安抚道:“娘你先别着急,师父她武艺高强,爹和二弟定然不会出什么事的。”

      苏名卿人刚走到院门口,就有人来报:“报。”

      苏名卿停下脚步:“说。”

      “姑爷和二公子回来了。”

      苏名卿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隔老远就听远处有个声音传来“娘,我回来了。娘···”

      雨后的空中漂浮着的雾气,将远处的人影勾勒的模糊不清。

      只见远处有两个人被几个暗卫簇拥着正朝着这边跑来。

      两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稍显狼狈。

      苏瑞桥看清人后,略显兴奋的开口道:“娘,是父亲和二弟。”

      苏名卿又往后瞅了一眼,可没找到那抹黑色的身影,不禁心下一沉。

      两人很快就来到苏名卿面前,苏瑞桥赶忙上前迎接:“父亲,二弟,你们没事吧?”

      苏瑞奇根本没理苏瑞桥,径直略过他跑到苏名卿跟前:“娘。”

      苏瑞桥也不在意,赶忙扶住旁边一瘸一拐的的陈志:“父亲,我扶您。”

      陈志拱手屈身刚要冲苏名卿行礼:“夫人,我回来了。给夫人,添麻烦了。”

      苏名卿则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赶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满是关切的说道:“不必行这些虚礼了,人回来就好。腿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陈志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只是看着严重,没伤到骨头,夫人不必太过担心。”

      一旁的苏瑞奇不满的拉了拉苏名卿的衣服,捂着胳膊上的一道小口子,诉苦道:“娘,别光顾着看我爹了,你看我也受伤了。疼死我了,你赶快给我找个医师。还有你派去的这些个暗卫真没用,特别是那个苏北谏。一路上净是和我和父亲作对,害我和父亲都受伤了,真不知道我们养她们干什么。”

      后面跪着的那些暗卫,听到苏瑞奇的话明显脸色变了变。

      苏名卿脸色当即沉了沉,声音严厉的开口训斥道:“混账,你受伤管别人什么事。但凡你平时用点功,还用得着我派人去保护你。你但凡有你哥哥一半懂事,都不至于让我如此费心劳神。”

      苏瑞奇不满道:“娘,你竟为了几个狗奴才骂我。”

      苏名卿脸色随即又黑了几分,直接一巴掌过去:“闭嘴,看来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这些暗卫舍命救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可你竟对她们竟连最起码得敬重之心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们守护着我们衔月楼,现如今你还能活着回来,在这儿说风凉话。”

      “平时让读的书,教你学的道理,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苏瑞奇捂着脸一脸懵逼,还欲争辩:“娘···”

      苏名卿也不和他废话:“来人,把公子带下去疗伤。疗完伤直接带他去禁室思过,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后面的暗卫早就迫不及待的蠢蠢欲动了:“是。”

      苏瑞奇慌忙挣扎道:“娘,我不去,我不去。爹,救我,爹…”

      陈志踌躇着开口道:“夫人,瑞奇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说错了话,也是无心之失,你不必如此上纲上线。”

      苏名卿冷着脸,丝毫不给他颜面:“这事你别管。来啊,把人带走!”

      “是。”

      苏瑞奇放肆的叫嚣着:“你们敢碰我,我不去,放开我…”

      旁边的暗卫也不惯着他,直接把人架起来:“公子得罪了!”

      苏瑞奇被带走后,苏名卿转过头,十分贴心的对陈志说道:“奔波了一路,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瑞桥,扶你父亲下去。”

      苏瑞桥点点头,扶着陈志说道:“是。父亲,我扶您去休息。”

      等人走后,苏名卿瞬间变了脸,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苏北谏人呢?”

      跪在地上的暗卫回道:“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兽群的突袭,卫首为了帮姑爷和公子突出重围,孤身一人引走了兽群。之后就和我们失散了,现如今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苏名卿额头的青筋暴起,嗓音威严的开口道:“传我号令,所有暗卫,找,给我找。一天内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风轻轻一吹,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晃得愿予桉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懵懵的坐起身,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看着身上多出来的被单,又转头看了看旁边已经空的床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盖的。

      愿予桉嘴边绽开一抹明媚的笑容,而后利落的起身收拾了床铺,戴好桌子上的银甲,就迫不及待的下楼去找温鹤眠。

      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到温鹤眠正扶着昨晚救的黑衣女人。

      愿予桉师父两个字还没喊出口,就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都没维持住。

      只见两人举止亲密,黑衣女人手扶在温鹤眠的腰上,另一只手搂在温鹤眠的脖子上,整身体几乎都黏在了温鹤眠身上。

      温鹤眠直接把人往外推了推:“离我远点。”

      黑衣女人却像没听见一样,又往温鹤眠身上贴了贴:“温尊主,我受伤了。很严重的伤,你懂不懂怜香惜玉,真粗鲁。”

      温鹤眠语气有些不善:“闭嘴,你以为我愿意扶你。”

      黑衣女人矫揉造作的冲温鹤眠说了句:“女人,你好无情啊!”

      “闭嘴,在说话我不介意把你扔地上。”

      温鹤眠虽说嘴上嫌弃,但还是放慢了些脚步,慢慢的把人扶到了凳子上。

      两人相爱相杀的相处模式,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愿予桉仔细在脑袋里快速搜索了一遍,温鹤眠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但眼前这人,她显然是没见过的。

      但通过两人的对话不难得出,这两人显然是之前就认识的,只是温鹤眠故意没告诉她。

      愿予桉呆呆的站在原地,对于温鹤眠的隐瞒,眼底藏不住的失落。

      恰巧这时黑衣女人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楼梯口愿予桉,脸上扬起一个笑脸:“小姑娘,你好啊!”

      愿予桉一时间不知道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扯出一个平淡至极的微笑礼貌:“嗯,您好。”

      温鹤眠回过头看到愿予桉,两人四目相,谁都没说话。

      愿予桉有些郁闷,眸子里带着幽怨。

      但还是率先开口喊了声:“师父。”

      温鹤眠仿佛没看懂愿予桉的小情绪,十分平淡的应了一声,而后转身坐到了凳子上不在看她。

      温鹤眠冷淡的态度,让愿予桉有些小小的心塞。

      反倒是一旁的黑衣女人热情的说道:“小姑娘,快下来呀!”

      愿予桉这才回过神,抬脚往楼下走。

      走到温鹤眠身边站定后,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就那么和温鹤眠僵持着。

      委屈巴巴的样子,活像一只被人欺负的小狗。

      温鹤眠就像没察觉到愿予桉在和她闹情绪般,没事人一样倒了一杯茶。

      而后又像平常那样推到愿予桉面前,并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愿予桉得了安抚,这才听话的坐到凳子上,委屈巴巴的望着温鹤眠。

      直到温鹤眠开口:“干嘛一直看着我?”

      愿予桉撇撇嘴,话都到了嘴边,但到最后却只是说了句:“师父,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温鹤眠又拿起一个茶杯,并没直接回答只说到:“看你睡的香,而且我也刚醒没多久。”

      愿予桉对着敷衍的回答有些不满,但还是低着头乖巧的说道:“哦,这样啊!…”

      正当她还像犹豫着问些什么时候的时候。

      一旁的的黑衣女人突然开口道:“温尊主不介绍一下?”

      温鹤眠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杯茶:“愿予桉,我徒弟。这是苏…”

      黑衣女人摆手制止了温鹤眠的动作,扬起一个笑容对愿予桉自我介绍道:“北谏,苏北谏,衔月楼卫首。”

      愿予桉侧身扯了扯温鹤眠的衣摆,有些固执的问道:“师父,你们认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温鹤眠转过头坦然的说道:“你之前也没问我。”

      愿予桉突然间哽住了,好像还真是她没问。

      苏北谏在一旁解释到:“我和你师父是老朋友了,差不多算是从小就认识。只是这几年很少出来,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愿予桉心虚的看了一眼温鹤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

      一旁的温鹤眠则是拿着茶壶,十分从容的询问着苏北谏:“要喝茶吗?”

      苏北谏笑着打趣道:“呵,算你还有点良心!”

      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递给温鹤眠,两人的手眼看就要触碰到一起。

      愿予桉赶忙站起身,接过苏北谏手里的茶杯:“我来吧!”

      转头看向温鹤眠,十分乖巧恭谨的说道:“师父,茶壶我给吧!”

      温鹤眠轻飘飘的暼了她一眼,有些傲娇,却也没阻止顺手就把茶壶给了她。

      愿予桉动作熟练的斟着茶,滚烫的茶水,顺着壶口汩汩的流进茶杯里。

      苏北谏看着正在倒茶的愿予桉突然冒出了句:“小姑娘,昨天谢谢你救了我。”

      知晓了来人的身份,愿予桉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把茶杯递给她,笑着摆了摆手:“苏卫首,您客气了。”

      苏北谏接茶杯的时候,却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脸色一白:“嘶!”

      愿予桉放下茶壶关切的询问到:“苏卫首您没事吧?”

      苏北谏吃痛的捂着伤口,摇摇头:“没事,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愿予桉不放心站起身走到苏北谏身边:“我先帮您看一看!如果没什么大事,等一下我扶您回房间,替您换药。”

      苏北谏送松开手,也没在推脱:“好,那麻烦你了。”

      愿予桉认认真真的察看了以后,松了一口:“还好没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苏卫首以您的功力,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北谏整理了下衣服,正欲开口:“这就说来话长了…”

      此时温鹤眠突然放下手机的茶杯,插话道:“等等。”

      苏北谏对于温鹤眠的打断有些不满,皱着眉询问到:“怎么了?”

      “安安过来。”

      温鹤眠站起身把愿予桉护到身后,手握住腰间的佩剑,满是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动静。

      十分冷静的对愿予桉说道:“去拿你的佩剑。”

      愿予桉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立马按照温鹤眠的话去做,抬脚就往楼上走。

      苏北谏有些摸不着头脑:“唉,到底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嘘,仔细听。”

      好在苏北谏此刻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旋即正了神色。

      只听“踏踏”的脚步声如鼓点般,由远及近,扣击在地面,引起一片微微的振动。

      沙沙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树林中回荡,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靠近。

      下一瞬一个庞然大物,轰的一声撞破墙壁冲进来,直朝刚走到楼梯上愿予桉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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