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引起怀疑 ...
-
谢玄失落的苦笑一声,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是我的错。”
京城深夜的晚风有刺骨的凉意,宁宁穿着单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惹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眼看着谢玄大概是相信了,危机也已经解除,宁宁下了逐客令,“这事情弄清楚了,夜也已经深了,世子是不是该回去了。”
谢玄脸色微红,酒气还没褪去,面上的神情也不像平常那样深不可测了,多了几分懒散。
现在又因为宁宁的话,眼神中混着几分惆怅。
转身离开前,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他看了眼宁宁,“你身体虚弱,一定不可穿这么少,快回去盖好被子。”
语气熟络,是难得一见的关心。
宁宁还在不停打着哈欠,脑子里只想着赶紧送走这尊大佛,也没有意识到他说得有什么不对,只不住的点头。
等宁宁关好门,熄了烛火,拉上帷帐,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听话的裹好被子,准备进入梦乡。
等等,不对!
宁宁猛地睁开了双眼:我凭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像是要作对般,偏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宁宁小腿一蹬,脚丫子露在了外面,还把胳膊也伸到了外面抱着锦被,这才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窗户没合紧,露了个缝,帷帐被细风拂起了涟漪。
因为睡得太熟,宁宁这次没有听到,屋内好像又传来了脚步声。
----
院子外的流云等着焦急,不住的看向院门口的方向,喃喃自语,“世子怎么还没有出来?”
他甚至脑补了世子和自己被这三个女子发现,揍得鼻青脸肿的模样。
虽然自己和世子武艺高强,但是流云自觉要是被发现了,实在没什么脸面还手。
他一想到青涵,就觉得心惊胆战,直到站在园子外,等到了世子出来,才猛地松了口气。
主子的事情,他从来不敢多问。
但这次可不同以往,流云寻思着自家世子也是个颇为正直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夜闯闺房的举动。
流云跟在谢玄后面,小跑着才能跟上世子的步伐,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爷,那,那江姑娘是个难得的美人,性格又温柔,但是,但是,但是。”
但是咱也不能做这种下流的事啊!
流云咬牙才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在小命和忠言间,他选择了前者。
谢玄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出神的往外走了好一段距离,突然停住了脚步。
流云本还在旁敲侧击的劝说他,一不留神,猛得撞在了世子的后背上,揉着鼻子眼冒金星。
谢玄想着事情没注意,才发现有什么声音在自己身后嘀嘀咕咕,“流云,你有听到蚊子的声音么?”
流云左看右看,蚊子?
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世子在说自己聒噪呢,这才委屈又可怜的闭上了嘴,暗暗腹诽:英雄难过美人关,世子也不例外!他要收回之前的评价,哼。
谢玄一边往回走,一边嘱咐身后的流云,“回去之后,我要你替我查几件事情。”
流云听着有任务,神情立马变得严肃,竖起耳朵听着。
谢玄看了眼远处的林子,语气低沉,“一,查一下五年前谢府的那个坠崖的小丫头,调查这个人是否还在世,重新调查一遍坠崖的那个悬崖,带人再去一趟山下。二,带人去一趟平阳,在那里找找她的线索,看看她是否曾经到过平阳。”
流云心中一惊,世子口中的小丫头是五年前还在谢府的小孩,别称丑八怪,曾经是外面的乞儿。
当初还是他跟在世子身边,亲眼见着世子捡回来的那个小乞儿。
流云回忆了番那小孩,是个倔强又坚强的孩子,领回谢府后倒是十分温顺,干活利索,从来没有惹出来过什么事。
五年前,谢家出游遇到了歹徒,她替世子挡了一箭坠下山崖,因此殒命。
世子还为此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旧事重提,让自己去查五年前坠崖一事,难道人还在世?
流云跟紧世子,语气紧张,“世子,是那个小姑娘突然有消息了么?”
谢玄点点头,“江宁和我说她曾经到过平阳,只是她的话还不知真假。”
流云恍然大悟,怪不得世子大半夜的到江姑娘那去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谢玄接着说,“第三件事情,我要你到平阳仔细查查江宁的来历,府内的这个江宁究竟是不是江府的大小姐?”
夜风吹散了谢玄语气的沉重,昏暗的夜色掩盖住了他的神情。
流云听了世子的话皱紧眉头,点点头,“是。”
----
清晨的阳光暖融融的透过帷幔,窗外鸟雀的啼叫声清脆响亮。
宁宁是被热醒的,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似的,浑身不自在。
她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连手都抽不出来。
棉被把她全身裹成了个粽子,整个人好像是个长布条似的,只露了个脑袋出来。
宁宁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心里升起几分烦躁,只好让自己向床里侧滚了一圈,棉被才顺势散开。
奇怪了,明明记得昨夜睡姿豪放,怎么醒来后被子裹成了这副模样?
青涵听着屋里的声音,利落而轻快的抬步进来,端着盛满清水的铜盆放在了外屋。
宁宁刚下床就听到了青涵困惑的声音,“这案上的蜡烛怎么快燃完了,小姐昨夜没有睡好么?”
宁宁想起了昨夜的谢玄,打了个哈欠,“半夜梦见了个吓人的野兽,惊醒了。”
青涵心疼的看了眼小姐,一边打湿毛巾递给她,一边摇了摇脑袋,“奇了怪了,我昨夜像是被人打晕了般,睡得死沉,一觉无梦到天亮。对了,思言也这样,早上起来还落枕了,像是鬼压床般。”
宁宁颇为气愤的腹诽:难道谢玄进来,还打晕了她的丫鬟?
此事真不赖谢玄,全怪昨夜流云的迷幻散下得太猛,生怕丫鬟们醒来后,看到自家世子大喊大叫,拳打脚踢。
梳洗完后,宁宁坐在妆台铜镜前,替自己簪上红玉流珠银钗,正好瞄见铜镜里的映着的火盆,眉头微皱。
青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给小姐描青黛,小心的问,“是我没画好么?”
宁宁展颜一笑,这丫头最害怕自己手艺退步了,摇摇头,“青涵的妆造是京城最好的,一双巧手能描出最好的眉形。”
青涵松了口气,端详着小姐的妆容,瞧着怎么看怎么好看,也忍不住笑道,“哪里是青涵的手艺好,是姑娘长得好。一会儿和谢二小姐出去,不如就穿那件百蝶挑丝长裙,衣裳颜色亮眼,衬着姑娘好看。”
宁宁可不想出风头,最后在几件衣裳里拿了件做工精巧,但是样式一般的衣裳。
上衣是粉绒绣花小衫,裙子是白色的百褶缎裙,为了避免和谢婉清撞衫又不想压人,所以颜色既不素净也不出挑,穿上去难得的有种小家碧玉的秀气。
青涵笑着抚平衣角上的褶皱,“姑娘穿什么都好看,粉白衬肤色,看起来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似的。”
和谢念昔出去是件极其重要的事,宁宁不敢有一分懈怠,从妆容到打扮不敢出错半分。
她已经因为大意,在谢玄那里露了馅儿,现在万万不可再出任何差错了,只能谨慎为上。
宁宁忧心忡忡的看向窗户下的火盆,里面还存着昨夜信笺留下的焦黑的灰烬,装在金色的铜盆里,时刻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事情。
“青涵,盆里的东西记得处理掉。”
青涵正收拾着衣裳,顺着姑娘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铜盆里装着的黑黢黢的东西,“哎好。”
青涵前脚刚出去,思言后脚就从院外进来了,“小姐,谢二姑娘身边的紫秋来问,您如若收拾好了的话,一会儿就在谢府正门见。”
虽是上午,但是谢念昔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宁宁了。
自从上次教琴结束后,她总琢磨那天宁宁和她说的话,感觉自己悟到了不少东西,而且与江宁的相处,令她身心舒畅,分外轻松。
她的身份尴尬,是谢府的庶女,别人不敢开罪她,但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心底又瞧不上她。
谢念昔自认与那些女子不同,也不喜聚在一起讲些家长里短的八卦,所以并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直到宁宁来了。
她认为,宁宁与京城的女子是不同的。
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遣人上门,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开心的拉着她到外面,带她好好逛逛这京城的大街小巷。
宁宁让思言回谢二身边的丫鬟,自己收拾妥当了,一会儿在正门等她。
待到出门的时候,青涵寻思着上次是思言跟着小姐,也没出什么问题。
这一段时间又和思言相处出了感情,况且自己自小就在京城,她知道思言想出去逛逛,所以主动说,“姑娘,不如让思言跟着您吧。”
思言颇为意外的看向青涵,感激的冲她笑了笑,这么久的相处,她也摸清了这个姐姐的性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儿。
宁宁看着这两个丫鬟相处得和睦,也跟着开心,“你们俩今日都跟着我,到时候看上了什么东西,本姑娘掏银子。”
青涵与思言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难掩雀跃之意,她们被困在这谢府可太久了!
思言眼神闪亮,像是装满了星星般开心,迫不及待的说,“我要吃街上的那些小食,刚进京城时坐在马车里就看到了,都快惦记了小半年喽。”
宁宁和青涵被她逗乐了。
青涵忍俊不禁的看着思言,忍不住想起了平阳的冤大头江太守,他可真是派了个极其优秀的眼线喏。